西九條琉璃帶著吉原直人直接回了家也就是她的外公,前警界大佬麻衣正勝家。


    這是一幢大豪宅,僅後門處的圍牆就有百多米,占地麵積怕是有一萬平以上。院落深深,茂盛的樹木連成一片,遮蔽著視線,僅能讓外人看到幾座和式小樓的一鱗半爪僅看那些高大繁茂的百年老樹就能明白這座豪宅傳承日久,怕是曆經了數代人的積累。


    在東京寸土寸金,有沒有錢不是看房子,而是看院子。房子要交固定房產稅,土地也要交固定土地稅,就麻衣正勝的這個大院子一年怕就要交兩三千萬円的稅,其價值更是個天文數字。


    西九條琉璃別的不談,僅做為這座豪宅的繼承人來說,那就能稱得上白富美她生的好看,容貌俏麗,身姿婀娜,將來會很有錢,絕對是個脾氣暴躁的白富美。


    這座豪宅現在十分平靜,西九條琉璃一夜未歸並沒引起麻衣家的什麽騷動,她畢竟是個成年人了,一夜不見人影還談不上失蹤,而且做為警察來說加班值班之類的一兩天不回家更是正常。她對著後門監控器露了露臉,鐵門便緩緩打開了,她直接把車開進了下沉式的車庫裏。


    她平時就是從後門回家的,這裏出入方便一點,倒不是為了什麽別的。


    她下了車連忙打開了後備箱看了看吉原直人還活著嘛,而吉原直人已經有些半睡半醒。她輕輕掐了掐吉原直人的人中,讓他清醒了幾分,又把他搬上了小推車,再在車庫裏翻找了一會兒,尋到了些防雨塑料布之類的雜物和他堆在一起,叮囑他道:“再忍忍,別作聲,馬上就好了。”


    看吉原直人輕點了點頭後她就拿了塊布把他和雜物蓋了起來,推著就進了電梯。


    出了電梯就有傭人迎接,鞠躬問候道:“歡迎回來,大小姐。”接著傭人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平板小推車,伸手就要接過去,但西九條琉璃阻止她,冷冷道:“不用了,是我以前辦公室裏的東西,我自己帶回房間就行。”


    傭人更是奇怪了,不過倒也稱不上疑心。她跟在後麵低頭道:“那您辛苦了,需要用餐或是洗浴嗎,大小姐?”


    “不用了,我外公……現在在做什麽?”


    “老爺正在用早餐,您要過去嗎?”


    “不了,這兒沒事了,你先去忙吧!過會兒到我房間門口把推車送回車庫。”西九條琉璃鬆了口氣,覺得一切倒還算正常。


    傭人答應了一聲便走了。這位大小姐平常就是冷冰冰的,不喜歡和人多親近,她在這兒服務這些年倒也習慣了。


    西九條琉璃順利的將吉原直人推回了自己的房間,麻利的給床鋪上了塑料布,將他搬了上去。


    吉原直人像死狗一樣躺在床上,困惑道:“怎麽來你家了?我在東京有安全屋……”星野菜菜不差錢,香子更是會花錢,買了不少房產當做臨時藏身地,原本吉原直人是打算先去其中一間躲兩天傷傷養的。


    西九條琉璃白了他一眼:“這裏比你的安全屋安全!而且你一個人受了這麽重的傷,又不能去醫院,死了怎麽辦?”


    她一邊說著話一邊將小推車上的血跡清理了一下,然後推著就出了房門。不過很快她就又回來了,帶著了一個醫療用的大急救箱。


    她反鎖了門,然後把吉原直人解開,開了急救箱翻找著東西。吉原直人勉強坐了起來,有些虛弱地笑道:“我以為你不會在乎我死活的。”


    西九條琉璃手上動作一頓,片刻後捏著一把寒光閃閃的普用型手術刀望向了吉原直人,冷聲道:“你別逼我改變主意!”


    吉原直人像以前一樣,再次冒著巨大的危險又救了她雖然每次有危險都是他害的,但她看著吉原直人血跡斑斑心中還是有些柔軟的,想嚐試著再努力一次。


    現在他闖下這種大禍,後事堪憂,有可能被他所在的組織交出去平息警方的怒火,所以西九條琉璃幹脆強行將他弄回了自己家,不想讓他回歸組織了。


    她願意幫吉原直人改名換姓,從此開始新的生活……說不定還可以有嬌妻幼子呢!


    西九條琉璃從來都是個有主意的人,習慣於主導事務的發展,也不爭求吉原直人的意見就已經這麽辦了,把吉原直人綁了綁就弄回了家,隻是現在吉原直人有傷在身,不是詳談的時候。


    她打算在吉原直人養傷期間好好的,最後的再談一次,問問他想不想開始新生活,和她和孩子在一起的新生活……


    吉原直人沒有辜負她,願意舍命相救,她就願意再給這個混蛋一次機會。


    西九條琉璃威脅完了吉原直人,看他幹笑著閉了嘴不敢再放半個屁心中一陣暢快,又轉回去埋頭取了鑷子、手術刀、麻醉藥、注射器以及針線,然後開始動手脫吉原直人的衣服。


    吉原直人老臉一紅,竟然有些扭捏,抗拒道:“這個……你能不能先出去,取子彈這種小事我自己來就行。”


    西九條琉璃第一次在和吉原直人的對抗中占了上風,按著他就把他鞋襪褲子防彈衣之類的都剝下來了,不屑道:“怕什麽,我又不是沒看過!”


    她說是這麽說,但臉兒還是發熱的厲害,嫣紅一片她還真沒看過!雖然他們兩個人孩子都有了,但實際上隻來過一次,還是黑燈瞎火的,確實沒什麽機會看過對方的身體。


    她一臉嚴肅,但目光並不停直視吉原直人赤果的身體,拿著手術刀消毒猶豫著說道:“我隻是學過急救,但沒替人取過子彈……你保持清醒,注意提醒我。”


    吉原直人忙著取隱形眼鏡呢,這他身上就剩個小褲頭了!西九條琉璃看看也就算了,她說的對,又不是沒看過,但星野菜菜也看了那就太不好意思了他又通知過星野菜菜不用來救他了,還是回公寓,而在公寓裏星野菜菜就又能看到他看到的一切了。


    他取下了隱形眼鏡,這才仔細打量了一下傷口,微微放了些心。都是小口徑的手槍子彈,沒造成大麵積的組織壞死,其實中彈後也不一定非要把子彈取出來,但不取出來的話傷口會愈合很慢,還容易感染。


    他現在左手不能動,便指揮西九條琉璃道:“先處理腿上的傷,那個沒有膨脹止血栓的最麻煩……麻醉劑別用了,切個十字花紋,然後用鑷子給我把子彈夾出來就行。”


    西九條琉璃深吸了一口氣,按著他說的開始辦。她手極穩,輕輕刮開了彈孔,看著猛然流出的一股汙血,隻覺血腥味更濃了,有些想孕吐。她強忍著將鑷子伸了進去,夾了一夾沒夾動。


    吉原直人疼的頭上冒汗,接過了鑷子伸了進去硬把子彈拔了出來,頓時汙血被鮮紅的血取代了。他連忙指揮著西九條琉璃給他切掉彈孔周圍死掉的肌肉組織,消淡,然後縫合包紮。


    西九條琉璃聚精匯神的按他的要求一絲不苟的完成了操作,這時抬頭一看見他臉色由蠟黃成了蒼白,而且一腦門子汗,輕歎了口氣說道:“你總是不肯相信我……”


    就算她這麽說,吉原直人還是寧可忍著疼痛也不肯注射麻醉劑別看他現在半死不活沒多少戰鬥力了,但仍然不肯將性命完全交到別人手中。


    他虛弱的解釋道:“不是不相信你,琉璃,是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我打麻醉,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


    “有事發生,我會保護你!”


    吉原直人看了她兩眼,歎氣道:“把止血栓切出來吧!”


    西九條琉璃沒再堅持,開始切他腿上腫起來的“大饅頭”,吉原直人忍著痛配合她,拿著鑷子硬將止血栓拔了出來。


    兩個人埋著頭,足足花了一個半小時才把所有的彈孔處理好,而吉原直人和洗了一個澡一樣,全身大汗淋漓,短短的頭發全都趴下了。


    西九條琉璃給他注射了破傷風針和抗生素,又輕按了按他的胸腹問道:“有骨頭斷了嗎?”


    吉原直人十分輕微的搖了搖頭:“應該隻是骨裂,這個不用管。”


    西九條琉璃將急救箱收起來,然後又出了門取了溫水和毛巾給吉原直人擦洗了身體。她就像是個小妻子那樣照顧著吉原直人,等一切料理妥當了,吉原直人已經躺在香噴噴的被窩中。


    她又轉過頭去收拾沾滿了汙血的塑料布以及吉原直人的衣服,準備打成一包燒了毀屍滅跡。在清理衣服時,取出了吉原直人的錢包,忍不住打開一看,發現裏麵是他們一起去富士山時拍的一張照片吉原直人坐在雪地上一臉微笑,身邊是輕輕依靠著他的桃宮美樹,笑的有些靦腆。兩人身前是星野菜菜和小月彌生,星野菜菜雙臂環胸,仰著小下巴有些不可一世,而小月彌生一臉嬌憨,比著剪刀手腦袋枕在星野菜菜肩上。


    沒有她……她是那個拿相機的人。


    她合上錢包,好好放到床頭櫃上,然後又拿起了槍,退出了彈夾拉動套筒退出了膛內子彈,而氣若遊絲躺在床上的吉原直人竟然又猛然警醒起來,目光炯炯的望向了這邊。


    西九條琉璃回望了他一眼,把子彈壓回了彈夾裏,把彈夾也塞進了槍柄,然後默默把槍放到了吉原直人的枕頭下麵。


    最後,她抱著東西離開了房間,而且還反鎖了門。


    吉原直人注視著她離開,反手摸出了槍檢查了一遍,上膛退彈試了試覺得槍沒毛病這才又塞了回去,按著喉頭暗麥有氣無力地罵道:“別叫喚了,吵死人了!”


    星野菜菜極度不滿的聲音傳來,“為什麽要摘掉眼鏡!為什麽不回話!你是不是在和西九條琉璃做見不得人的事?!”


    她已經回了公寓,但失去了吉原直人的視角,頓時腦補了起來傻狗又失去監管了,而且和西九條在一起!他們在一起幹什麽?十八禁?


    “我血都快流幹了,能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摘了眼鏡是因為我要手術!”吉原直人現在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但星野菜菜吵得厲害,不回她的話她就在一直吵吵。


    星野菜菜滿是懷疑,而且感覺像是連幹了三大杯陳年米醋,牙都酸壞了。不過她覺得吉原直人說得也有道理,現在他確實不像是能幹壞事的時候。


    她氣鼓鼓地問道:“你怎麽跑去西九條家裏了?現在情況怎麽樣?”


    吉原直人虛弱回答道:“情況也就那樣了,要養一段時間……西九條這兒也不是我要來的,是她把我綁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現在怎麽辦?我去接應你逃出來?”


    吉原直人猶豫了一會兒說道:“好像暫時不用吧,我在這兒養養傷,等略好一些我就轉移到安全屋去!”


    星野菜菜的聲音消失了,吉原直人等了一會兒還是沒動靜,輕拍了拍耳朵,問道:“星野?”


    “你……是不是根本不想離開,就想和她在一起?”


    吉原直人長歎了一聲:“我現在傷口剛包紮好,跑兩步保證開裂!好了好了,西九條對咱們來說也不是外人,好歹也是一起共患難過的同伴,她不會害我的。”


    星野菜菜馬上大叫起來,“我不是擔心她害你,我是擔心你又搞出事來!”


    “我保證不搞事!”


    “哼哼……”星野菜菜明顯不信,但考慮到吉原直人的傷勢,也不強逼著他現在就起身離開。


    吉原直人放柔了聲音哄她道:“好了,你放心了,我傷好一點就走。這幾天我們隨時保持聯絡,你要加倍小心山下組的反撲……對了,你是不是把木下雄也打死了?”


    “我不知道,但我有吩咐過香子重點射擊過木下雄也所在的位置。”星野菜菜隱隱聽著吉原直人的聲音十分疲倦,突然有些後悔明知道他有傷還要來鬧他她心裏酸的厲害,就是忍不住想知道吉原直人在幹什麽。


    她又說道:“好了,你先休息吧,家裏的事我會處理的,你什麽也不用擔心!還有……等醒了馬上戴上隱形眼鏡,說話盡量按著喉嚨,我要知道你的具體情況。”


    吉原直人答應了一聲,鬆開了按住喉頭的手,緩緩閉上了眼睛,準備小睡一會兒恢複一下體力。


    星野菜菜在公寓裏看著空白一片的屏幕,托著小腮沉思應該沒事吧?他受了重傷,西九條懷著寶寶,總不可能再弄出一個孩子,應該沒事吧?


    她八字眉搭拉著,吉原直人喜歡誰其實是他的自由,她不該多幹涉的,但為什麽總感沒錢很委屈,有種他背著自己偷情的難受?


    她正想著,香子突然插話進來,焦急道:“菜菜親,不好了,東京都經濟犯罪課的人進入了我的機房,要查封這裏!”


    星野菜菜大驚,香子口中的機房就是指的它待的那台超級電子計算機,那裏被查封了香子的作用立刻就會降低99以上。她連忙問道:“是怎麽回事?”


    香子答道:“暫時不清楚,菜菜親!”


    星野菜菜愕然,警方這次反應好快!不過這種事她抵抗不能,連忙道:“把一切日誌文件和記錄都消毀掉,抹得幹幹淨淨,不要被人抓到把柄,你立刻轉移!”


    “明白!”


    香子話音未落,桃宮美樹又衝了過來,捂著手機焦急道:“菜醬,spm投資突然去了好多警察,要查封那裏……怎麽辦?吉原君什麽時候回來?”


    星野菜菜又是一愣,有些明白了那台超級電子計算機是用spm投資的名義采購的,是名義上屬於吉原直人的資產之一!現在他們端了山下組的老窩,政府來端他們的老窩了!


    這可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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