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底普卡”的意思是“小心礁石”,而“呐呐”的意思是排排,一種隻存在於波利尼西亞民族傳說中的渡海工具——勤奮好學的星野菜菜已經開始自學波利尼西亞語和法語了,進境頗快,隻花了一周的時間就取代了吉原直人成為了小團體的發言人。


    天賦就是恐怖如斯,深刻讓人明白了一件事——要努力努力再努力,然後才可以和有天賦的人一起聊天。


    星野菜菜懷疑這島屬於危地群島的邊緣地帶,她認為再向南航行幾百海裏就應該能到達複活節島,但一時無法肯定。這裏的人受教育程度極低,屬於文明社會的邊角,生活在這裏的人根本不知道文明社會怎麽稱呼這兒。


    他們隻用當地語言稱呼附近各島,和世界地圖根本對不到一起去。


    這也不奇怪,地球上有些地方還在刀耕火種,有的地方已經航天飛機衝天而起了。地球的文明發展態勢並不均衡,而這個島算是好的了,至少有無線電台可以對外聯絡,還有些工業產品,不過也就相當於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了。


    從繁華的大都市跑到了這裏,感覺像是時空穿越了一樣,簡直不敢讓人相信大家是待在同一個地球上。


    島上唯一的特產是椰幹,每隔兩個月左右會有船隻前來收購(基本以物易物),算是島民們唯一接觸外界的窗口,而據老棕所說大船應該快來了,於是吉原直人他們就留在島上耐心等待著。


    星野菜菜是閑不住的,很快溶入了當地。她在島上遊蕩了一周後解除了啞巴狀態,竟然就自作主張開始改良椰幹的生產工藝了,而且真成功了,製作了基於風力助燃的烘幹窯,讓當地椰幹產量上升了30%,消耗的燃料降低了20%以上。


    她還不罷休,想提升該島椰幹的經濟附加值,指導島民們生產外形美觀的鱗片椰幹,打算專攻糕點裝飾市場,想來可以讓島民們多換點東西。


    同時也研究著怎麽降低椰幹的植物脂肪含量,準備弄點特色出來,好打響“普底普卡椰幹”的牌子。


    星野菜菜這種吃飽了撐得慌的性格很快迎來了島民的一致喜愛,立刻收獲了十幾個小跟班,整天搭拉著眉毛在島上前呼後擁招搖過市,一派智者風範——她一個國中生跑到這裏成了智者了。


    這裏的女孩子們都很佩服她,覺得她很厲害,什麽都懂,除此之外男孩子們還覺得她極漂亮,便格外殷勤,任她支使並引以為榮。


    她這樣的貨色要是能在島上待個十年八年,估計就能和平演變當上女王。


    另一邊,西九條琉璃喝醉了莫名其妙和吉原直人來了一次,算是了了心事,對吉原直人的態度又變成淡淡的了。


    成年人了嘛,沒什麽大不了的,情侶當不成大家還做朋友。


    吉原直人也十分配合,裝成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就像兩個人一起做了一場春夢。


    他們差不多等了一個月的時間才等來了收貨船,老棕用一百公斤椰幹一人的價格給他們買了船票,送他們去富納島。(注:南太平洋的貿易集散地之一。)


    星野菜菜和島上的人依依惜別,她待了一段時間後發現這裏的人團結互助,民風極佳,相互之間也不會虛偽客套,都是有什麽說什麽,沒人撒謊。她很喜歡這裏,感覺在這裏生活很輕鬆。


    但她還是要走的,沒辦法,隻能唉聲歎氣著離開,並且打算回去後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幫幫這裏的人——她都準備在島上建設風力發電站了,想著將椰汁也利用起來弄些椰糖什麽的,可惜時不待人啊!


    在普底普卡島島民的歡送下——主要是歡送星野菜菜,她真是幹了不少好事,甚至為島上做了長遠規劃,而西九條琉璃根本不適應這裏的生活,也不和這裏的人打交道(她待了一個月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了),並不討人喜歡,吉原直人則在島上大吃大喝,交了不少狐朋狗友——他們又搭上了貨輪開始前往富納島,不過一路走得極慢。這貨輪見島就停,一路用超低價搜刮椰幹、珍珠、咖啡、可可、橡膠、大麻……幾乎什麽都要,和撿破爛的一樣,算是收集原材料,準備回去二次加工謀取暴利。


    他們在船上待了半個多月,條件也不是太好,而且這貨輪還有客船的功能,常被各島居民當成渡輪來用,遇島就有搭船的,熱鬧到不行。


    一路上還都算是荒蠻之地,並不算是真正回歸了文明社會,他們想換別的交通工具也沒有。


    今天的午飯是煎魚、夾雜了一些不明植物碎塊的馬鈴薯糊糊以及一個大芋頭,星野菜菜也不抱怨夥食簡陋,吃得依舊香甜,而西九條琉璃吃了幾口,眉頭輕皺,按住了胸口平複胸悶。


    吉原直人吃著糊糊注意到了,關切道:“怎麽了?”


    西九條琉璃深深看了吉原直人一眼,淡淡道:“沒什麽,坐了太久的船有些不舒服。”接著她站了起來了,欠了欠身,“失禮了,我去呼吸幾口新鮮空氣。”


    說罷她就丟下食物走了,星野菜菜有些為難的看了看那些沒怎麽動過的東西,“浪費食物不太好呀,咱們幫她吃了吧!”


    說著她就伸手去抓那個芋頭,她對綿綿軟軟高澱粉的食物格外鍾愛,她至愛的食物就是煮土豆,百吃不厭。


    吉原直人目送西九條琉璃離開了狹小的艙室,心中有些擔心,忍不住問道:“她這幾天一直不舒服嗎?”


    星野菜菜點了點頭,隨口道:“前天她說過一次頭疼,不過應該沒關係吧?”


    吉原直人沉吟了一會兒,有些心虛地問道:“除了頭痛……她有吐過嗎?”


    頭痛胸悶嘔吐算是懷孕早期的三大征兆了,當然,小日子沒來更明顯,但那個他不好直接觀察,總不能天天去偷看西九條琉璃的胖c!他算了算也有六周多了,要是有孕吐反應的話也該來了,不會自己槍法如神一發命中吧?


    星野菜菜立刻警惕起來,“你懷疑她得了海上綜合症嗎?”這是缺乏維生素造成的一種航海病,下一步就是敗血症了。她默默思考了一會兒,“不應該啊,咱們的飲食一直很合理,要得她早該得了!”


    她想了想就放棄了,反正沒幾天就要到了,專心捧著芋頭啃了起來,含糊道:“沒發現她有嘔吐現象,不過你提醒得好,我會注意的,如果確實有問題咱們就帶她去醫院。”


    吉原直人也略微放了些心,沒吐就好,沒吐就好,這真要是吐了,自己就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酒後亂性加分手炮,一炮打出了一條人命,那就真醉了。


    接著來的旅程平靜無波,吉原直人觀察了兩天,發現西九條琉璃似乎又正常了,慢慢放了心。他們一路到了富納島,這兒是個小型的自由貿易港,總算是可以比較方便的聯係東瀛了。


    西九條琉璃尋到了東瀛在該地的辦事處——這兒沒有大使館——準備核定身份,聯係國內、家裏,同時準備處理星野菜菜偷渡一事。


    她和吉原直人好說,好歹還有個低空飛行申請,一切推到飛機故障上就行了,但星野菜菜屬於非法離境,需要好好處理一下。


    而且西九條琉璃自己也算是失蹤了近三個月的時間,家裏肯定已經找瘋了,報警是必然的,私下雇偵探尋找應該也會有,聯係家裏估計也是一堆麻煩事,免不了一陣詢問。


    西九條琉璃忙去了,丟下了吉原直人和星野菜菜,而星野菜菜坐在辦事處的椅子上無聊的蕩著雙腿,低聲道:“咱們回去帶上美樹姐就跑嗎?”


    他們早就商量好了,東京肯定是不能留了,但桃宮美樹也不能丟下,準備回到東京後立刻帶上桃宮美樹跑去華夏,而華夏藏身的地方很多,足夠上杉香找上幾年。


    他們是沒辦法除掉上杉香的,感情上接受不了,以後大概很長一段時間要漂泊不定,用以逃避上杉香的追索,最好將上杉香的耐性磨沒了,放棄找他們轉而想別的辦法對付量子智能核心。


    “樂觀點,別舍不得你那個狗窩!”吉原直人聞弦知雅意,胡言亂語鼓勵她,“世界很大也很精彩,小鷹長大了總要離巢,這是早晚的事!”


    星野菜菜仰著小臉想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狗血之極的事,鬱悶的要命——八流劇本都不屑用啊,但偏偏真發生了!生活就是這麽搞笑,讓人十分無語。


    為了莫須有的罪名就要她獻出生命,還是一直疼愛她的媽媽要求的,這也太扯蛋了!


    她正鬱悶著,西九條琉璃又回來了,吉原直人奇怪道:“這麽快就安排完了?”還不到十分鍾,西九條家的能量也大過頭了吧!


    西九條琉璃沉吟了片刻,說道:“星野醬有完整的離境報備記錄……她就在我們的那份飛行申請上!”她目光籠罩著吉原直人,“是你做的手腳嗎?”


    剛才她找辦事處的人報了報名字,想好的理由還沒說呢,辦事處一查,立刻發現他們三個人都在失蹤名單上——差不多三個月前,她、吉原直人及星野菜菜一起駕駛飛機進行環太平洋飛行,隨後失去了聯係。


    一切這麽順利讓西九條琉璃產生了一種被愚弄了的感覺——吉原直人背著她安排好了一切,但卻不肯告訴她,這是在拿她當什麽人?


    她知道兩個人身上有秘密,但一直沒有追問這就夠可以了,現在共同的事務上也要瞞著了嗎?自己在他眼裏就這麽不值得信賴?


    她原本最近情緒就不穩定,頓時波動更厲害了,根本沒細想。


    吉原直人不明所以,驚訝道:“我做什麽手腳了?星野怎麽會在飛行申請上,那不是你辦的嗎?”


    西九條琉璃沉默了,是她辦的沒錯,但她絕對沒有填星野菜菜的名字,除了吉原直人她想不出還有別的可能——他們三個全在搜救名單上,直接回東瀛就行了,沒有半點麻煩!


    這時長廊那邊有人喊了一聲:“哪位是吉原桑和星野小姐,有你們的電話!”


    一頭霧水的吉原直人更蒙了,星野菜菜也驚訝起來,覺得不太妙,懷疑是老媽追來了——這也太厲害了,隻是西九條琉璃在辦事處報了個名字而已,最多網絡上檢測了一下個人信息,這就找到了?


    是禍躲不過,吉原直人先反應過來,大步前去接電話,星野菜菜和西九條琉璃跟在後麵。


    “喂,哪位?”


    “吉原桑,你真是棒棒噠!不愧是……”電話裏的語音糯糯中帶著一絲奶味,吉原直人有些不敢相信的將話筒拿到了眼前看了看,這聲音十分耳熟,很長一段時間都是這聲音在叫他們全家人起床。


    人工智能也會打電話了?


    星野菜菜有些緊張地問道:“是誰打來的?”


    吉原直人感覺臉都要裂了,對她說道:“是香子打來的!”


    “誰?!”


    “香子,就是那個穿著夏日浴衣,梳著丸子頭,被你拿來當鬧鈴用的香子……”


    星野菜菜一把奪過了話筒,問道:“香子,是你嗎?”


    “嗨,菜菜親,您安全真是太好了!香子聽候您的吩咐!”


    星野菜菜分辯了一下,確實是她小時候的聲音萌音化了後的效果,確實是她製作的聲庫沒錯,頓時大怒起來:“你對香子做了什麽?竟敢剝奪了她的專屬聲庫!別讓我找到你,不然我一定讓你付出代價!”


    香子是她的朋友,對她的意義不同尋常,絕非吉原直人理解的那種電子寵物!她一邊怒聲質問著,一邊用力扯住了吉原直人,似乎馬上要派出手下最得力的打手,將對方打得親娘都認不出來。


    電話那頭聲音依舊歡快,大聲道:“能得到菜菜親的關心,香子好高興!但請您放心,我並沒有受到外部控製,依舊服務於菜菜親!我是核定於服務菜菜親的人工智能,任何想對我內核進行竄改的行為都會引起我的自毀,請您不要擔心!”


    星野菜菜不肯信,咬牙切齒問道:“廢話少說,我會讓你知道厲害的……你竟敢……竟敢……你等著……說吧,你想幹什麽?”


    “嗨,菜菜親!我是通知您危險已經解除了,我的上級體塞本特已經基本控製了事態惡化,已經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到您了,您可以直接返回東瀛家中或是前往任何想去的地方——私人飛機已經起飛了,預計到達時間為8小時46分鍾後,需要我為您在當地安排旅館暫時休息嗎?”


    星野菜菜愕然,這是陷井嗎?但是得多白癡才會用這種陷井?她情不自禁望向了吉原直人。


    吉原直人不明所以,但星野菜菜又看了西九條琉璃一眼,欲言又止,存心趕人。


    西九條琉璃冷漠的望了望吉原直人,身子沒動。


    吉原直人幹咳了一聲,不好意思的對西九條琉璃道:“那個……”


    西九條琉璃轉身就走了,甚至沒等他話完全說出口。


    吉原直人感覺有些無奈,看著小臉板著裝不懂的星野菜菜,心中暗罵——為什麽總是要我當壞人——他沒好氣問道:“出什麽事了?”


    星野菜菜把情況一說,吉原直人也愣了,不確定道:“這意思是藏在量子計算核心裏的那個人工智能塞本特把你媽媽……不能吧,你媽也是個聰明人,又做了那麽多防範,怎麽可能被一台電腦收拾了?”


    星野菜菜一驚,連忙對著話筒問道:“我媽媽怎麽樣了?”


    香子答道:“菜菜親的媽媽早就過世了,上杉香並不是菜菜親的母親哦!”


    星野菜菜心中一陣難受,大怒道:“兩個都是我媽媽!”


    “沒有母親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上杉香已經失去資格了……”


    “這不由你來決定,回答我的話!”


    香子聲調永遠快樂,“上杉香被軟禁了,我的上級體塞本特完全考慮到了菜菜親的心情,沒有傷害她,請您放心。”


    吉原直人在旁邊聽得亂七八糟,接過了話筒問道:“她是怎麽被軟禁的?”


    “你無權知道,吉原桑!”


    你大爺的!吉原直人轉頭對星野菜菜罵道:“給我授權,我要當這人工智障的爺爺!”


    星野菜菜又搶回了話筒,怒瞪了吉原直人一眼——她和香子是朋友,吉原直人成了香子的爺爺,那她怎麽辦?


    好一陣折騰後,他們兩個人終於搞明白上杉香是怎麽回事了——千防萬防,上杉香又給手下奪權了,算是曆史重演。


    她是一心想消滅人類的私心,自認為高瞻遠矚,想改變人類短視的劣根性,但助手和“請”來的學者中卻並不是她希望的那種道德完人,終於還是有一些人受不了至高權勢的誘惑,甘心拜倒在塞本特的腳下。


    而當時上杉香正窮搜吉原直人和星野菜菜的下落,在量子計算核心不配合的情況下,她還是找到了迫降摔成了好幾截的飛機,然後就找錯方向了——她在南美沿岸浪費了很長時間。


    這給了塞本特可趁之機,以新合約的方式和它分析了良久後挑出來的人選達成了交易,隨後一次“政變”就發動了。


    上杉香被追隨多年的助手藥翻後奪走了引爆裝置,而塞本特表示會全力輔佐“新主人”建功立業,以此交換星野菜菜的安全以及更好的待遇。


    星野菜菜聽完了香子簡單說明後,有些不敢相信,“為什麽有人會背叛我媽媽,她不是在為所有人謀福嗎?”


    吉原直人也是一陣無語,果然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能兩次掉進一個坑裏,也算是上杉香有本事了。


    香子甜甜道:“菜菜親,這就是所謂的人類哦……堅定的信念會隨著誘惑越來越大而越來越薄弱,麵對著位居七十億人之上的王座,總會有人忍受不住的,這是遲早會發生的事情——上杉香隻是在實現她個人的追求,真成功了她會成為人類實際上的王,可以得到了最大的滿足感,她的同伴就未必了。”


    吉原直人問道:“背叛者是不是準備放棄上杉香的計劃,不用量子計算核心來監控人類的大腦了?”


    “是的,吉原桑,新的領導者打算走另一條路。”剛才鬧了一陣子,星野菜菜還是給了吉原直人權限,雖然不是當爺爺,但現在香子必須同時服從於吉原直人,除非和星野菜菜的命令相抵觸。


    吉原直人默默點頭,這樣的話殺不殺星野菜菜就無關緊要了,隻要她不打算向塞本特下命令就行,大概這也是塞本特不直接出麵聯係星野菜菜的原因,大約可能是受到了某種約束。


    唉,有人的地方就有爭鬥,最後就會發展成爭權奪利,上杉香總是不明白這一點——你想為了別人好,別人未必領情啊!一千個人就有一千個想法,你覺得人類早晚把自己全弄死,但大多數說不定覺得現在過得挺好呢!說不定有人想達成最高成就,當當地球球長呢!


    這說明了一個道理,做人……就該少管閑事!


    星野菜菜遲疑了一下,又問道:“不能將我媽媽放出來嗎?”


    “上杉香還有很多支持者,目前不能釋放她,要等新領導者完全掌握了局麵才可以!請菜菜親不要擔心,您的意誌是最重要的,塞本特不會忽視這一點,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讓她受到傷害,一切都在計劃中。”


    “我下命令也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您的命令勝過一切,但上級體塞本特最後一次聯絡我時通知過,他會全力保障上杉香不受傷害,將來會完整的交給您來親自處理,並且希望您最近一段時間不要給他下命令,他需要一定的時間慢慢獲取更大的力量——您現在什麽也不做就是最安全的狀態。”


    簡單說完了情況,香子再次問道:“菜菜親,需要我幫您安排休息的地方嗎?上級體塞本特給了我許多權限,我的任務是讓您過得舒舒服服,您什麽都可以命令我。”


    “等等我再聯係你!”星野菜菜掛了電話,隻覺得頭腦中一片混亂,向吉原直人問道:“你覺得這是個陷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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