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原直人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哪個人會想到突然有一天有人拿腳往自己嘴裏伸。好在他心明眼快,本能伸手就握住了星野菜菜的腳腕,總算免了“吻腳之辱”。


    他被星野菜菜氣極了,惡向膽邊生,大手一張就包住了星野菜菜的小腳丫子,食指指節一曲就開始鑽她腳心。


    星野菜菜還斜躺在榻榻米上得意的咯咯笑呢,像隻小母雞一樣。突然腳心一麻,又酸又癢,頓時她像是觸了電一樣原地彈跳了一下,羞惱叫道:“你幹什麽!”


    叫完了她就忍不住笑得更大聲了,好癢好難受。


    吉原直人不管,手上又加了一把力氣拚命鑽著——讓你丫的臭屁,吻你的腳?我鑽死你!


    星野菜菜拚命反抗,被握住的那隻腿亂蹬不說,還伸出另一隻腿想夾吉原直人脖子施展奪命剪刀腳,隻可惜人小腿短,果斷失敗。


    她的反抗到這裏就結束了,腳心傳來的酥麻瘙癢越來越強,直接讓她失去了力氣——她躺在榻榻米上拚命扭動著小身子,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片刻後眼淚都笑出來了。


    也有可能是氣出來的。


    她是真惱了,斷斷續續叫著放狠話:“我警告你……你啊,馬上給……哈哈,給我鬆、鬆、鬆手,不然,嘿嘿……不然我,哈哈哈……”


    小月彌生看星野菜菜小臉扭曲,淚花四濺,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副馬上要背過氣去的樣子,連忙替她求情:“叔叔,請不要這樣,菜菜很怕癢的!她特別特別怕癢的,這樣她會受不了的。”


    吉原直人聞言精神反而一振,喜道:“原來她還有怕的東西啊,這次不能饒了她!”他再加了三分勁,還邀請小月彌生一起,“彌生,她現在動不了了,你要不要也鑽幾下?這臭屁的家夥平時總對咱們呼來喝去的,這次好好收拾她一頓,出口惡氣!”


    小月彌生看了一眼星野菜菜的小腳丫,五顆圓溜溜粉嫩粉嫩的腳趾因為受不了癢已經分叉了,個個手舞足蹈。她趕緊猛搖頭,連聲說道:“我不要,叔叔!菜菜對我很好很好……叔叔,拜托了,拜托了,請您快放手吧。”


    “好吧,看在你的麵子上饒她一命!”小月彌生可憐巴巴懇求,吉原直人哈哈笑著又猛鑽了幾下才饒了星野菜菜這回。


    吉原直人鬆了手,星野菜菜笑聲漸歇,隻是小身子顫著躺在那裏像條半死不活的魚,微張著小嘴大口喘著氣,眼神迷離,麵色潮紅。


    她略緩了緩,也不說話,掉頭向鋼管爬去,全身軟綿綿用不上力氣,又推開了想幫忙的小月彌生,花了好半天才爬到半層上,讓吉原直人看了哈哈直笑。


    星野菜菜爬回了她的小窩,又羞又惱,她長這麽大還從沒有這麽慘過,落到了別人手中還手不能。她心裏憋屈無限,感覺自己被吉原直人仗著力氣大羞辱了——遊戲裏那三件神器是一套的,隻有穿在一個人身上才有效果,吉原和小月兩個人又不怎麽會玩,穿在自己身上有什麽錯?自己伸腳也隻是個玩笑,自己腳又不髒!就是碰到了又怎麽樣?要不是那家夥,別人想碰自己的腳,自己非把他頭殼打爛不可!


    她抹了抹眼角,看著手上濕漉漉的,心中更氣了。就連她媽媽去了遠方她都要躲起來才哭的,她懂事以後就從沒有當著別人的麵流過眼淚——那混蛋,自己對他那麽好,給他買衣服買鞋子,讓他睡在客廳裏,他竟然因為自己開個小玩笑就這樣對待自己,自己叫他住手他還更加用力了,他怎麽可以這麽沒良心?


    星野菜菜撩起了布簾子看了看,發現吉原直人像個沒事人一樣已經鑽進被爐裏了,還舒服得籲著氣,完全看不出有有一絲後悔之意。


    她實在忍不了了,伸手指著吉原直人大叫道:“你這個混蛋,馬上向我道歉!”


    現在道歉還可以考慮原諒你!


    吉原直人充耳不聞,翻了個身招呼正在那裏不知所措的小月彌生給他調到電影頻道。


    看到他不理會,星野菜菜也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覺得心裏發酸十分委屈——無法用語言來說明的委屈,來得莫名其妙的委屈,特別想哭,她拚命忍著,衝吉原直人再次叫道:“聽到沒有,你必須向我道歉!”


    吉原直人不管她,星野菜菜先伸腳他才鑽的,活該!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她吵吵幾句睡一覺,明天就沒事了,不用管不用管,越管她越來勁。


    他躺在被爐裏看起了電影。


    星野菜菜見吉原直人不肯悔改,甚至連保證一下以後再也不這麽幹了也不肯,頓時委屈心酸全變成了怒火,忍無可忍,趴在半層上怒罵出聲:“你個臭豬,你恃強淩弱,你不是好人……”


    她在半層叨叨個沒完,吉原直人還是不在意——日語中罵人的詞本來就相對較少,星野菜菜更是不會幾個,她翻來覆去不是臭豬傻狗,就是傻狗臭豬,這些詞對他這種從髒話池子裏撈出來的人毫無殺傷力,聽了反而想笑。


    小月彌生跑到了半層下麵規勸安慰了起來,而桃宮美樹也被驚動了,也顧不上繼續準備明天的便當了,跑出來看看發生了什麽——吉原直人和星野菜菜平日裏也常拌嘴,也會大叫“你給我道歉”之類的話,開頭幾句她也沒當回事,現在終於覺出不對了。


    “吉原君,出了什麽事?”


    吉原直人笑著說:“沒事,打遊戲時鬧了鬧,明天就好了。”


    “是嗎?”桃宮美樹看了一眼半層上已經急紅了眼的星野菜菜,不確定地說道:“但我看菜醬好像很生氣。”


    吉原直人無所謂道:“她哪天不生氣了?她就是這種脾氣,別理她就好了。”他話音未落,一陣惡風傳來,吉原直人抬手一格,觸手柔軟,一個毛絨兔娃娃被直接彈飛到了天花板上。


    吉原直人大是驚訝,星野菜菜平時雖然說話難聽,也常生氣,但從不會亂扔東西發泄的,這是怎麽回事?他轉身望向半層,隻見星野菜菜又從半層裏摸出了一隻妖怪公仔高高舉著準備丟下來。


    頓時他也有點生氣了,叫道:“不準亂扔東西!”


    星野菜菜氣焰一熄,她剛才是見吉原直人不理她,順手就把玩偶丟下去了,丟完了覺得很痛快,忍不住又摸了一個,但猛然聽吉原直人這麽一叫也反應了過來,這種行為是不對的!


    她將妖怪公仔放下了,但不代表她認輸了,她居高臨下盤腿指著吉原直人怒道:“你必須為你的無禮行為道歉,必須保證以後絕不再犯!不然我罵你一整晚!”


    她這麽不依不饒,吉原直人眉頭也皺了起來——一點點小事情就這麽沒完沒了的,自己是不是太過於順著她了,嬌慣對孩子不好吧?


    不過聽說女孩子要嬌養的,是不是這樣?自己也沒當過爹,沒經驗啊!應該不能嬌慣過頭吧……


    這也是兩個人熟了也親近了,要是換了剛見麵那會兒,說不定吉原直人就直接道個歉了事了,他是不在意麵子問題的,但上杉香不在了,吉原直人似乎覺得突然擔上了某種責任,在照顧她之餘,似乎也該教育管束她。


    他爬出了被爐,站到半層下麵冷笑道:“罵人?那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挨罵的滋味,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罵人!”


    桃宮美樹覺得這方法不對,連忙輕輕拉了他一把,吉原直人轉頭笑道:“不用擔心,美樹。我能用三十多種語言說髒話,保證讓她受個教訓。”


    桃宮美樹哭笑不得,小聲道:“不要這樣,吉原君,這樣解決不了問題,教育孩子要……”她說著說著也沒譜了,她更年輕,“……拜托吉原君千萬不要對孩子說髒話。”


    “我有數。”吉原直人隨口回了一句,指著星野菜菜就先下手為強了,“你個狐狸眼,八字眉,尖尖耳朵臭嘴巴,燈芯脖子長短手,雞胸狗肚飯桶腰,你怎麽有臉罵別人?”


    罵人不一定要說髒話的,平時是不和你一般計較,真以為你那大臭嘴巴無敵了。


    星野菜菜給吉原直人說愣了,她以前都不和別人打交道的,在學校也受同學尊敬,吵架真是少有,而且吉原直人說的話……她伸手摸了一下頭發,身子微微發顫,尖耳朵?他是有心還是無意的?


    她心底的隱秘被吉原直人一語道破,頓時羞憤之極,伸手一劃拉,玩偶像是雨點一下往下掉,結結巴巴道:“你……你竟然……竟然敢這樣說我?你……”


    她憤怒極了,從半層上探出身子指著吉原直人大叫道:“我饒不了你,你這隻臭豬,傻狗,混蛋……”


    罵著,她還順手用力抓著玩偶向下砸吉原直人,什麽也不管了。


    吉原直人被玩偶劈頭蓋臉砸了一身,小月彌生買了一大堆這些沒用的玩意兒,星野菜菜不缺彈藥,他也怒了:“還敢亂扔東西,今天非得好好管管你了!”


    說著他跑去找了一根晾衣杆回來,舉著就往半層捅:“還敢不敢亂扔東西了,給我下來!”他沒敢用太多力氣,想把星野菜菜逼下讓她老實一下——畢竟男女有別,也不是親生爹娘,他不太合適直接衝上去動手。


    星野菜菜拿著玩偶招架了片刻,卻被吉原直人用杆子差點推倒。她是有血性的,看吉原直人這副醜惡的嘴臉,氣急敗壞的大叫了一聲:“我和你拚了!”


    說完,在桃宮美樹和小月彌生的驚呼中,縱身一躍,從半層上直接向吉原直人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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