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俠說得是,五陵四周,正-滿了“拆骨會”的爪牙。”


    “拆骨會”!


    “死光會”!


    這兩個邪惡幫會,不獨網羅了許多江湖隱-,武林怪物,更是野心勃勃,有雄圖大舉之概。


    六人一陣沉默,前麵的河道,突然已至盡頭,一道石壁,臨立麵前,小船去勢甚速,晃眼間,已臨石壁,這一下如給撞上,怕不要人船皆毀。


    六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叫,突然船頭一轉,水流竟向右轉去,原來那前麵並非盡頭,乃是河川的轉彎處。


    船頭一轉,順勢而下,此時水勢漸平,兩隻船被一陣水底發出的彈力,蹦起了七、八尺高,淩空向一處旱道落去。


    這兩艘小船,原是木質做成,如以七、八尺高下的震力而言,落在地道的石麵之上,必至船毀人傷。


    六人又是一驚,正欲躍身出船之際,那兩小船已輕飄飄的落在地麵,船身微微波動了兩下,這可真是化險為夷!


    六人這才下船,向船底看去,原來那船底上有十數條長長的彈簧,支持著一塊木板與一種柔軟物體合成,因此小船雖從七、八尺高空落下,仍然絲毫無損。


    太公望對這五陵墓道,設置之奇,令人歎為觀止。


    長孫驥正欲轉身之際,忽聽船底發出砰的一聲大響,那小船已如飛的向上流飛去,想是又回到原來的小船塢之內。


    梁壽歎道:“這五陵墓道,機關重重,如非少俠熟讀星如圖解,絕難尋出頭緒。”


    秦素娥道:“太公望功參造化,學究人天,其心機之密,自非常人可比。”


    鄂逸蘭向前看去,見他們所立的地道,隻有十丈長短,前麵絕頭處,是一片黑色物體堵住,同時這短短的地道之中,亦無叉道可通。


    她不由一聲驚叫說:“你們看啊,這地道並無出路。”


    五人轉頭看去,果見身立於絕道之中。


    長孫驥道:“這水關與火奇原是相連,變成了水火既濟之象,在卦理,屬坎宮,此處定有秘門。”


    他邊講之間,已向絕頭處走去。


    這黑色物體,原是一塊分量極重的烏金製成,中有一鈕,約一寸方圓,發出黃黃的光彩。


    長孫驥用手在銅鈕上一壓,一陣軋軋之聲,那鐵閘已向上起去。


    六人突感到一陣熱火灼身,身形猛然倒退出七、八丈左右,已臨原來的水道邊緣,見那地道中一片紅光外射,裏麵熱火熊熊,猶如身臨火山之腹,他們雖立於七、八丈開外,仍感到有些悶熱難受。


    歸梅君道:“長孫哥哥,這地道如何走法?”


    長孫驥搖首道:“這是火奇之地,裏麵叉道全是烏金製成,如照圖上所說,蜿蜒百丈,如要取那太公望所藏的寶藏,非得經過此處不可,我當時沒有想到,如何通過火奇之法。”


    他邊講之間,向四周察看一番又道:“依圖而言,那歸、徐二位老爺子所藏的寶藏,入口之處,亦在火奇的叉道之中,怎的這裏毫無門戶?”


    歸梅君道:“我聽我爺爺說,那柏姬大盜的藏寶入口處,好像是隱於石壁之間。”


    唐巧嬌與秦素娥分頭在兩壁間察看,果見右側的石間,有一道裂紋,圈成個門的形狀。


    忙道:“驥弟弟,在這裏啦!”


    長孫驥低頭察看,隻見有門的形象,卻無暗鎖樞鈕,難道這暗鎖是被人毀去不成?


    他右手一揮,那“月魄劍”已向石壁上劈去。


    “月魄劍”斬金斷玉,鋒銳無比,他這一劍劈出,硬將那石壁劈成一片大洞,裏麵果是一重地下隧道。


    他接著一陣亂揮,又劈了三尺方圓,裏麵已顯得明明白白的一個極為廣洞的暗道。


    長孫驥手持“驪珠”珠光普照地道之內,躍身而入,回首道:“我們既無法入太公望的寶穴之裏,先探探柏姬遺物,也不虛此一行。”


    他語聲才了,五人也隨之而入,眾人急行一陣,已下去十數丈,突見前麵平躺著一具骨骸。


    六人齊是一驚,仔細看去,見那骨骸的右手中,握著一顆黃黃的東西,竟是黃金製成。


    “烏骨針”梁壽拾起一看,見是黃金製成的寶蓋形狀,當中有一彈簧,正是那石門上的樞鈕,再一見骨骸的右手握著一柄鋒銳的匕首,閃閃作光,想是這人進來之時,怕有人跟蹤


    ,將機關樞鈕斬斷,結果弄得自己也出不來。


    歸梅君道:“不知此人是誰?”


    秦素娥撿起匕首一看,見柄上刻著三個大字——周無非——


    秦素娥道:“西涼童叟!”


    長孫驥道:““西涼童叟”據說已加入了“拆骨會”不知怎的卻死在此處?”


    梁壽道:“看這骨骸的情形,至少已有一年之久,這人橫行一世,雖得到駐顏之法,但卻死於這地窖之中。”


    他一語才了,忽聽有人說話的聲音。


    鄂逸蘭一時情急,隨手拾起碎石,將原來缺口堵上,隻是痕跡已露,哪能不啟人疑竇?


    腳步聲愈來愈大,耳際一聲大響,原缺口處,又被人用掌力打開,一連躍進三個人來,一式黃衣,黃巾蒙麵。


    長孫驥右手一晃“驪珠”光芒大作,沉聲喝道:“來人是誰?”


    三個人同時一哼:“死光會!”


    六人同時一愕“死光會”手段毒辣,善用各種毒藥殺人於無形,使人防不勝防。


    長孫驥又是一聲沉喝道:“你們到此何為?”


    三人又是一聲冷哼:“閣下是哪一道出來的?我們未問閣下,閣下倒先問起我來了。”


    ““神劍手”長孫驥。”


    “會主正下令要你首級!”


    “閣下有此能耐麽?”


    “不信你就試試看!”


    三黃衣人邊講間,已打出一陣掌風,竟是六掌齊發,猛力驚人。


    長孫驥知道“死光會”的爪牙,發掌出招間,皆有巨毒隱於其內,急運用全力,單手一揮,已發一招,天竺旃檀十八掌的佛出西天。


    一陣猛力的掌風,硬將對方打過來的勁力,逼了回去。


    三個黃衣人又是一聲暴喝,第二次發掌,又是一陣狂f巫妤畢茼隉c這地道隻有一丈寬闊,八尺高下,掌力於地道中回旋逆轉,驚人之極。


    長孫驥未等掌風貼身,又第二次發掌抵敵,這次雙方皆用足了十成功力,地道中澎的一聲悶哼,沙石紛飛。


    長孫驥與三黃衣人當中的一段地道,竟被雙方力量一擠,硬生生的震塌下去,頓將兩批人隔斷。


    此際不獨聽不到黃衣人的聲音,更無法再出此地道之外。


    歸梅君笑道:“長孫哥哥,地道一隔,我們可以安心取寶啦!”


    長孫驥歎道:“好是好!隻是出路卻成了問題。”


    秦素娥驚道:“驥弟弟,除此而外,就無出路了麽?”


    長孫驥搖頭道:“據我所知,除了這條出口以外,別無其他的出路,能出這五陵墓道之外。”


    此語一出,眾人齊是一驚。歸梅君沉思半晌道:“長孫哥哥,我好像聽我爹說過,除去此路而外,另外尚有一條叉道,可通金關。”


    這批寶藏原是當年歸海鶴與徐守千兩人所藏,歸梅君是他的女兒,當然聽他說起。


    長孫驥道:“不管有無出路,我們先看看寶藏所在。”


    講著當先手執“驪珠”引路。


    跟著秦素娥與鄂逸蘭、歸梅君、唐巧嬌及梁壽,隨後跟上。


    六人隨著地道一陣疾走,又下去數十丈,前麵現出一間石室。


    長孫驥當先進入,見那石室,隻有二丈左右,石室左手,有一道鐵門緊緊閂閉。


    他用“月魄劍”隨手一揮,將那門閂斬斷,鐵門應手而開,裏麵仍是一間二丈方圓的石室,室中放滿了木箱,這木箱約有二尺高下,四周用鐵匝匝著。


    他一點木箱數字,共有八隻,心想:“那柏姬大盜的遺物,難道就在這批木箱之中,這又是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寶物,自己竟能這樣容易的得到?”


    他雖然不想將這些物件-為己有,但對自己這種意外的遇合,有些驚奇的感覺!


    秦素娥道:“驥弟弟!這就是柏姬大盜的遺物麽?”


    長孫驥道:“我想是的!我們打開來看看!”


    隨手一拍,已將第一箱的鐵匝震斷。


    鄂逸蘭隨手揚起一看,裏麵珠光暴射,石室之中頓時光芒觸眼。


    她用手一掏,箱中除去珠寶之外,並無別物,不由一愕,據雲柏姬當年遺物,不止於珠寶之類。


    長孫驥歎道:“這些東西,雖可使富甲五侯,但我們武林中人看來,卻是身外之物,我們再打開別的看看!”


    他隻手挨著拍去,那八隻木箱的鐵匝,一一為他震斷,他這種手法,完全用的震脈十三指中的功夫。


    歸梅君與唐巧嬌,隨手打開第二箱與第三箱,無非是真珠瑪瑙、翡翠之類的寶器。


    他們一連打開七箱皆是如此。


    長孫驥大感失望,因他的目的,並非光想得到這些寶物。


    “烏骨針”梁壽隨手揭起第八箱,見裏麵隻裝著四件物品,一隻小的木箱,一段竹筒,一個包的包袱,另外是木匣。


    長孫驥精神一振,隨手揭開木匣一看,裏麵外著一本線裝的書本,封麵上貼著一張紅色紙條,用墨筆寫著幾個端正的字跡:“武功精微談!”


    他隨手揭開一頁,上麵寫著:“練武之道,無非分形象二門,形者,以有形無形為主,象者,以有象無象為分,以形成象,乎無化有,宇宙萬物,莫不本乎其理,何況以武功之道!”


    這上麵全是用端正的顏字寫成,由此可見柏姬斯人,不獨武功超絕,且是學貫古今。


    長孫驥連-二聲:“好!好!”


    將書放回原木匣,交給秦素娥收藏,然後又打開小木箱,見裏麵放著一對奇形兵刃,類似江湖上的五行輪,隻是圈旁多了兩個把柄,鋼圈之上,共有十二支齒輪,按子午酉十二地支整齊排立。


    這正是當年柏姬大盜成名的兵刃,叫陰陽地支愁。


    這種兵刃所以用愁的原因,是任何武林人物,見此兵刃,皆有發愁的感覺。


    箱中另外尚有一張說明書,說明這愁上麵十二支齒輪,內含十二種暗器,每種暗器,性質不同,共分大小長短有毒無毒等,末尾有四個較大的字跡是:“留贈有緣!”


    長孫驥向“烏骨針”梁壽一笑道:“在下身有“月魄劍”幾位姊姊,各有兵刃,而此種東西,又不適合女性使用,隻有梁大俠留著!”


    “烏骨針”一笑接過。他又打開竹筒一看,裏麵放著一卷地圖,這圖形與五陵星宿圖解,極為相似。


    長孫驥不覺大奇,心想:“難道當年柏姬大盜,也曾想盜取五陵寶藏不成!”


    他將地圖留在身邊,又打開了那布包,裏麵放著一套紅色緊身武士裝。


    這武士裝的質料,非絲非綢,似以一種極為薄的布類製成!


    另外有一封書簡,封麵上同樣寫著四個字:“留贈有緣!”


    他想:“不知道裏麵寫的是甚麽!”


    隨手拆開一看,是一張便條,上麵寫著:“餘畢生費盡心血,想竊取五陵寶藏,終因困難重重,終於退居荒島,潛心研究,設法破除墓道中的水風金三關及土火二奇,終於雲貴山區,獲得了赤仙蛇皮一張,製成此衣,可闖過太公望的火、土二奇,及水關,但終因那風關與金關,無法破除,而使我傾盡心力,尋求“月魄劍”與“天龍驪珠”誰知劍珠未得,已天不假年,拋骨荒島,特留此書,以贈有緣。”


    下署柏姬二字。


    長孫驥恍然哦了一聲,他想得未錯,果然柏姬當年也曾有盜寶之心。


    鄂逸蘭接過信箋一看笑道:“驥弟弟,你不是正愁無法破那火、土二奇,這不是天假其緣麽!”


    “烏骨針”梁壽一笑道:“少俠-德深厚,方始有此奇遇,此也是武林人士的幸運。”


    長孫驥一歎道:“有了“月魄劍”可以破那太公望所設的金關,有了“天龍驪珠”可以破除那七絕罡風,有了赤仙蛇皮,可以闖過火土二奇,但如今出路被塞,這所有的一切,豈不都成了空想!”


    歸梅君道:“長孫哥哥,我爹既說有路可通火奇,何不試一試?”


    長孫驥道:“卻是有路可通火奇,也隻有著赤仙蛇皮,方能闖出此處,但我們眼前就有六人,而赤仙蛇皮隻有一張,如之奈何?”


    “烏骨針”梁壽道:“吉人天相,我們不妨試試運氣。”


    他邊講之間,身形已向石室外飛去。


    唐巧嬌突然素手一揮,數十支暗器,向石壁上飛去。


    她既稱“十手觀音”在暗器上當有相當造詣,耳際聞得一陣大響,那數十隻暗器,齊打入石室之內。


    長孫驥奇道:“唐姑娘!你這是做甚麽?”


    唐巧嬌一笑道:“這是問路之法,如果密壁間另有暗道可通,其打出的聲音,必定不同。”


    歸梅君童心未泯,拍手叫道:“好啊!唐姊姊,再試試看!”


    唐巧嬌微微一笑,一陣滿天花雨的手法,沿著石壁打去。


    劈啪之聲,不絕於耳,哪知她從室內打到室外,竟沒發現一處穴道。


    長孫驥微微一歎道:“唐姑娘別浪費暗器了!”


    邊講之間,雙掌平平托出,竟將唐巧嬌打出的暗器,又一批一批的吸入掌心,送還給唐巧嬌。


    唐巧嬌嬌笑一聲-道:“少俠好俊的功夫。”


    長孫驥道:“如果我們找不到山口,天大的功夫,也沒有用。”


    鄂逸蘭沉思半晌道:“驥弟弟!我們不會將原來打塌的地方挖通麽?”


    秦素娥道:“蘭姊姊說得是,如果沒有其他出路,這也是個變通的辦法。”


    “烏骨針”梁壽在外尋視一陣,並未發覺到有出口之處,叫道:“少俠,我們也隻有照蘭姑娘所說的方法試一試了!”


    長孫驥心想:“除此也實無別法了!”


    將身形一晃,已向原來出口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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