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夜雨之中,一道光門打開。


    顧青山從中走出來。


    “女士……”


    他回頭望去,隻見祭舞女士的影子站在原地,似乎在靜靜的感受著什麽。


    “這個世界,似乎不允許使用任何超凡力量。”影子道。


    “是的,這是地之世界。”顧青山道。


    天空中,一道光之繩索垂落下來。


    隻見繩索上係著一名時光魚人。


    ——時光一族。


    它順著光之繩索飛速下落,最終停在顧青山對麵。


    “是你在毀滅時空?”


    時光魚人盯著他,問道。


    “當然不是我。”顧青山道。


    “你離開的那一片時空產生了毀滅,影響到了時間與曆史的穩定。”時光魚人道。


    “我並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顧青山道。


    “如果是你毀滅了時空,那麽你便是我們一族的天敵。”時光魚人道。


    “並不是我,而且我也無意與你們為敵。”顧青山道。


    “——無論是說謊的人,還是毀滅時空的人,都將被我們丟進永恒的時停之地,承受永無止境的折磨。”時光魚人道。


    顧青山感受著對方身上的殺意,心知若不是地之世界斷絕了一切超凡力量,對方肯定已經出手。


    他露出懇切之色,沉聲說道:“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是那個時刻出現在長河上的隻有你。”時光魚人道。


    祭舞女士的影子悄聲道:“時光一族都是死腦筋,你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除非你曾經站在它們那一邊,它們才會改變看法。”


    顧青山一頓,立刻道:“你沒見過我,但你們之中一定有人認識我——我曾去往亙古的時代,拯救過整個時空長河。”


    時光魚人怔了怔,重新打量他,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顧青山。”


    “顧青山?奇怪,你不是死了嗎?”


    “誰說我死了?”


    “你真的已經死了,這一點不會出錯。”


    “我乃是虛空地神,此刻正站在地之世界中,唯有我可以在這個世界使用超凡之力,這一點你們時光一族應該早已知曉。”


    顧青山說著,伸手虛引。


    轟隆隆——


    遠方,大地漸漸崛起,形成一片巍峨山脈。


    “真的是你……看來我得馬上去稟報……”


    時光魚人露出奇怪之色,順著那根光繩飛快爬上天空。


    顧青山和祭舞女士的影子一起抬頭,看著那時光魚人消失在天穹深處。


    “它竟然說我已經死了。”顧青山道。


    “看來有人蒙蔽了時光一族——這可不是件小事。”祭舞女士的影子道。


    兩人一時都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


    那個時光魚人順著光之繩索再次落下來。


    它朝著顧青山行了一禮,說道:“是我們弄錯了,我們沒想到還有一個你活著。”


    “這話是什麽意思?”顧青山問。


    “就在不久前,虛空中無數平行世界的你都死了,而這一處世界之門內再也沒有你的蹤跡,所以我們以為你死了。”時光魚人認真的說道。


    “我有一個對頭,他一直跟著我,估計是沒能找到我,便把氣撒在其他平行世界之中。”顧青山道。


    “應該就是這樣了,看來我們要找的敵人不是你,告辭。”魚人再次行了一禮,爬上光之繩索,迅速離開了地之世界。


    唰——


    繩索瞬間不見了。


    顧青山道:“女士,你感覺到了沒?”


    “你是說危機感消失了?”影子道。


    “對,我沒想到奇跡套牌的主人……竟然能蒙蔽時光一族,讓它們來殺我。”顧青山自言自語道。


    ——如果不是及時進入地之世界,一切都很難說。


    祭舞女士的影子卻道:“危機並未遠去,我感應到某種更為深重而絕望的陰影,在剛才那一刻重新聚集起來,正守在時空的長河上,潛伏在你回歸阿修羅世界的路上。”


    顧青山微微一怔。


    ——還有後手?


    “我能感受到那是你無法抵抗的力量,”影子注視著他,輕聲道:“祭祀之舞的感應力量超越一切——這次幸虧我跟著,否則你隻憑臨場應變很難活下來。”


    顧青山站在原地發了一會兒呆。


    自己無法感應到的後手,無法抵抗的力量。


    ——奇跡之力?


    一切的幕後操手呼之欲出。


    可是。


    自己一定要順著時光長河穿越世界之門,抵達阿修羅世界……


    一定要回去!


    六道的決戰正在那裏展開。


    根本不知道這一刻還有誰正在穿梭時空,曆史的走向又會怎麽改變。


    顧青山隨手取出一本黑色封皮的書。


    “除了時空長河的那條路,還有沒有別的路能繞開埋伏,抵達阿修羅世界?”他問道。


    海底之書道:“那要繞遠路了。”


    “不怕遠,我們有風之匙。”顧青山道。


    “也是——那就走另一條路吧,在這片虛空之中,有兩扇門,一扇在深淵之底,一扇在深淵中心位置。”海底之書道。


    顧青山恍然。


    “你是說,從深淵中心那扇門出去?”他問。


    “對的,出去之後走一條很偏的路,也可以繞到新的虛空世界去。”海底之書道。


    “好,我們就走這條路。”顧青山欣然道。


    他回頭道:“女士,我們可能要多一個同伴了。”


    “同伴?”


    “對,我曾答應過一個人,要送她去永恒深淵的中心地帶,進入那扇門。”


    顧青山腦海中浮現出琳的模樣。


    琳還在序列之中沉睡。


    這一次就把她喚醒,完成自己當初的承諾。


    “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祭舞女士問道。


    “啊……說來話長,我當初和她曾經是敵人,當時我也根本打不過她,多虧了地之造物者暗中幫忙,才勉強贏了她。”顧青山笑著說道。


    一道光從他腦海中閃過。


    ——什麽?


    剛才是什麽?


    顧青山的表情漸漸凝固,拚命的去想剛才那一絲靈光。


    ……我……察覺到了……什麽?


    他站在原地,有幾分失神。


    影子注視著他,心知他在想問題,便一言不發的守護在旁邊。


    一息。


    兩息。


    三息。


    顧青山眼神動了動。


    是了……


    我想到的是……地之造物者。


    在遠古時代,自己跟它見的最後一麵,當時它曾說過什麽?


    “閣下現在還不回歸未來麽?”當時自己問。


    地之造物者道:“既然來了,我要去探尋一個秘密,然後再轉回未來。”


    虛空中,它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消失不見。


    “深淵之門到底發生了什麽?當年我沒去看過,現在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正好去看一眼。”


    “恩……還得小心避開我自己……”


    深淵之門,便是永恒深淵中間的那扇世界之門。


    地之造物者去了那裏。


    然後——


    它死了。


    顧青山心念猛的一閃,忽然又記起另一幕場景。


    石劍中傳來那道聲音:


    “顧青山,你沒有完成使命,還變成了我手上的一張廢牌。”


    “所以你不必知道我是誰。”


    “現在,你的命運走到了盡頭,我決定讓你無聲無息的徹底消失,類似於——”


    “上一任地神。”


    場景在他心中一閃而過。


    他耳邊又浮現出剛剛那一幕。


    魚人說:“顧青山?奇怪,你不是死了嗎?”


    “誰說我死了?”


    “你真的已經死了,這一點不會出錯。”


    魚人肯定的說下去:“就在不久前,虛空中無數平行世界的你都死了,而這一處世界之門內再也沒有你的蹤跡,所以我們以為你死了。”


    還有祭舞女士。


    她說——


    “危機並未遠去,我感應到某種更為深重而絕望的陰影……”


    顧青山心神一震。


    “原來如此,”隻聽他輕聲道:“既然所有平行世界的我都死了……正好發動命運侵蝕……”


    “命運侵蝕?那可是一種極其厲害的奧秘之術。”祭舞女士的影子道。


    “女士,我的那個對頭,他殺掉了所有平行世界的我,想以此發動命運侵蝕,讓我跟上任地神一樣,死在世界之門那裏。”顧青山道。


    他已經恢複了鎮定,低頭朝手中的書望去。


    海底之書隻知道秘密與知識,又不懂得人間的勾心鬥角,所以這件事不能怪它。


    是對方的算計太巧妙。


    顧青山眼神一厲。


    他背後頓時張開一雙夢幻般的雙翼。


    維度之羽!


    “你有此力,令空間的維度無法阻擋你,亦無有任何掛礙可阻礙你的行跡,其名曰:維度之羽。”


    顧青山低聲道:“女士,您剛才說‘命運侵蝕’是一種相當強大的奧秘之術,是這樣嗎?”


    “這位女士說的沒錯,命運侵蝕可以算是頂級的奧秘之術了。”海底之書道。


    “很好,我們出發。”顧青山道。


    “你無懼於命運侵蝕?”祭舞女士的影子問。


    “不知道的情況下,自然是會被對方算到死……但現在我已經知道他的手段了,勝負還得兩說。”


    顧青山微微眯起眼睛,輕聲說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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