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那厚厚的白雪之上,正站著很多人,光是半神境界的高手恐怕都不下六位,其餘諸多高手更是十數位。


    可是,便是這些名震一方的高手,此時卻詭異的兩眼呆滯的割著自己的肉,就好像木偶一樣,一片片,一塊塊的切了下來,血液飛濺流淌之下,在雪上落下點點梅花,然後匯聚。


    修行多年,這些人的肉身皆強大無比,生命力更是強的可怕,他們的血肉每割下一塊,傷口便在漸漸愈合,然後又割,又愈,周而複始,好像不死,便不會停止。


    而那些無數觀戰的人,則是感覺一股涼氣瞬間自靈魂深處升起,毛骨悚然,他們看見那些人的眼角竟然開始流出了眼淚。


    半神高手,竟然流出了眼淚,這是何等的天方夜譚,但確實如此。


    原來,他們都能感覺到痛苦。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這般手法,實在是殘酷至極,生不如死,但他們心中又有些莫名的痛快,之前那虎家和海家的人不顧身份以勢壓人,而且出手狠辣,如今,終於碰到了一個凶人。


    重複了不知道多少次後,他們體內的氣血生機,靈力終於開始枯竭,一刀過後,便是血淋淋的骨頭,粘連著血肉,讓人不寒而栗。


    而那始終靜坐的人,終於也像是厭倦了一樣,魁梧的身形立起,隻如一尊偉岸的魔。


    而那些人,他們並沒有死,仍是重複著之前的一切,詭異的讓人頭皮發麻,十數具骷髏一樣的身影。


    “哼。”


    終於,他們身後的勢力沉不住氣了,有冷哼好似低沉的獸吼,突破了遙遠空間落在了這裏,即便是天帝城中暗中觀戰的人也都被震得氣血翻騰,風雲股蕩。


    “你既然敢插手,可知道插手的結果?”


    那聲音低沉渾厚,聲若悶雷僅僅是聲音都好像有著莫名的威力,但,他始終站在暗處,像是在觀望暮東流的實力。


    暮東流看了眼蕭晨他們,雖身受慘烈重傷,但終究沒有性命之憂。


    他並沒有回答那個人的話,而是食指一點,一滴血珠自指肚滲出,然後沒入虛空。


    不過頃刻。


    “這……這是……啊……”緊接著,就見那莫名的存在忽然驚懼開口,口中的聲音更是發抖起來,牙齒發顫,像是很冷。


    “快看那海家,他們的族地竟然下起了雪,而且,恐怖的可怕。”天帝城中,有人發現了什麽,聲帶驚恐。


    隻見那海家族地之中,竟然是飄起了無邊大雪,那雪凍的卻不是身體,而是靈魂,靈力,即便是有修為在身的人,此刻亦是口吐白霧,發凝冰霜,稍差的,已是凍死在了當場。


    “好狠。”


    有遠遠圍觀的人嘶聲道,滿是驚懼。


    “自作自受。”


    亦有人冷哼道。


    但,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雪所驚。


    終於。


    “啊!”


    一聲低沉到極致帶著濃烈怨恨的吼聲從那雪幕中衝出,身形一閃更是從哪空間通道直接來到了暮東流的麵前。


    那風雪看似無根,但這個人知道那是暮東流的手段,隻有先殺了暮東流,那雪才會停止。


    他的身上是恐怖的凍傷,藍紫交替,但並不是外麵,而是由內而外,以五髒為起始,以心為原點,猙獰的宛如夜叉惡鬼。


    七情六欲,暮東流的悲又如何是普通人能夠承受的,因為他的悲,在上一個世界能化天地秋冬,曾經需要以那塤來承載,如今,他以自身為器承載。


    悲從心起,無窮無盡。


    “染我滴血,承我之意。”


    暮東流像是在向他解釋,在向這個他都不認識的人解釋,他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於他而言,這個人,隻是敵人。


    那人來勢極洶,隻是,讓他恐懼的是他的體內,寒意過後,是無力,是枯亡,他就像是冬季的樹木,正在枯亡,靈力生機更是在快速的消散,他魁梧的身軀在佝僂,俊偉的麵容變得好像老樹的皮,隻因他染上了那滴血。


    暮東流平靜的看著他滿目凶戾的殺機還有怨毒,他自那一頭化作流光而來,然後錯愕,恐懼,自天空跌落,不過幾個呼吸,他就像是化作了一個凡人,一個病入膏肓的老人,佝僂著,艱難的抬頭,趴在地上。


    “饒……饒命!”


    曾經渾厚威嚴的聲音已如蚊蟲,無力且蒼老。


    隻是,暮東流卻抬頭看向了遠方,那裏,是中土大地,而虎家,就在那裏,他感覺到了一雙威嚴冰冷的眸子正看向這裏,看著他,帶著擇人而噬的凶煞之氣,一雙非人的眼目。


    暮東流無動於衷,而另一旁,那些諸多半神自刑之人此刻已是盡皆剃光了自己身上的血肉,化作白骨,可即便是這樣,他們還沒死去,骷髏之內,微弱的靈魂之火忽明忽暗的撲哧著。


    “放了他們。”


    那雙眼目的主人終於說話了,宏大且充滿四溢的凶威,在這一聲之下,天地失聲,霸道的近乎於命令,這是半祖,長生界的半祖,白虎聖皇,浩瀚如天音,回蕩久久。


    “唔,你說了不算。”


    暮東流麵無表情的說道,他看了眼正在照顧蕭晨他們的小花,隨即又看向身旁的天泣。“看好他們。”


    他在對自己的刀說話,古怪無比,接著,就在他話一說完,就見那天泣刀竟然漸漸泛起光華,化作一個老叟,腕係銅鈴,身穿滿是補丁的一物,一臉的平和。


    那,正是曾經的暮東流。


    “吼!”


    而同時,像是被暮東流的話所激怒,一聲恐怖的獸吼之下,隻見中土之地,一頭恐怖的滅世白虎虛影傲立在中土之地,身高幾乎萬丈,滿目殺機的盯著南荒,或者說,是盯著那正慢慢自大地走向蒼穹的人。


    虛影麵前,暮東流就像是一隻螞蟻,毫不起眼。


    “可敢去星空一戰?”


    那白虎吐氣成風,其聲化雷。


    “用不著。”


    相比之下,暮東流的聲音就很小,但卻很清晰,他搖了搖頭,也很平淡。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卻如石破天驚,隻讓無數因這突兀的一幕本就震驚的人更加震驚,震驚到無以加複的地步,心中好似泛起驚濤駭浪。


    “五招之內,收你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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