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江湖傳聞,梅花盜李尋歡已被以少林武當為首七大門派連手押解向少林寺公開審判其罪行,其好友阿飛身受重傷生死不明。


    即便是暮東流聽聞這個消息後眼中也露出一絲疑惑,隨後半眯了起來。


    “看來,這次是衝我來的啊。”


    他的神色中首次真正露出殺意,他不介意別人對他下手,但,牽扯到他朋友這是他無法容忍的。


    小李飛刀很弱嗎?江湖上誰敢這樣說,如果是他想走恐怕沒人敢攔他,也沒人攔得住,隻是,在暮東流看來,他的飛刀太軟了,也許,也隻有這樣的刀才能行走在光明中,而他這種刀注定行走在黑暗中。


    想到這裏,他眉頭皺起,但隨後,他又鬆開了。


    “也許,他們經曆了注定會發生的後,鋒芒說不定會更勝。”


    念及此處。


    “不過,沒想到七大門派居然敢將注意打到我的身上。”


    暮東流沒有再開口,因為人已經遠去。


    興雲莊。


    他又來到了這裏。


    園中居然詭異的祥和,幾日前的那個修羅場景此刻不知道是被雪衝了幹淨還是被水洗淨。


    他身形如風腳步一起一落便已到一片梅林之地。


    冷香小築。


    滿地的積雪之上還覆著一層梅花。


    天空又漸漸飄起淡雪,落在暮東流的臉上生起一抹冰涼。


    “下雪了。”


    暮東流一聲呢喃人便朝那處樓閣而去。


    可下一步他又停了下來。


    他看到了一個熟人,阿飛。


    而他旁邊還站著一個女子,眼角還有未幹的淚痕,她有一副驚世的容顏,體態柔美,肌膚如凝脂玉一般,而此刻,她顯得很是柔弱,如一為情而傷的女子,溫柔純潔。


    她,是天下第一美人,林仙兒。


    那兩人似乎驚訝於暮東流的到來,而暮東流卻看到了林仙兒眼中那幾乎不可察的忌憚和一抹發現新玩物的亮光。


    阿飛也是眼神一動,他有些高興,隻因為暮東流來了,救出李尋歡的概率就更大了。


    可是他卻看到暮東流的眼睛一直盯著林仙兒,他沒有生氣,隻有疑惑,還有心驚,因為暮東流眼中神色很是純粹,那是一抹藏在深處的殺意。


    “這次他們的目標是我,你不必去。”


    暮東流視線收了回來看向阿飛。


    “但是現在在少林的不是你。”


    阿飛很明顯沒有同意。


    “而你若是去了,他肯定也不會獨自離開。”


    暮東流聞言沉吟半晌才點了點頭。


    “你的劍還有鋒芒嗎?”


    暮東流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而他眼睛看的是林仙兒。


    阿飛聽到這句話已明白暮東流的話中意,他的手已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冷冷道:“你可以試試。”


    “沒有一顆純粹的用劍之心,怎麽證明給他看,也許,用不了多久,你連他的傳人都比不上。”


    暮東流平靜的話瞬間如同九天驚雷炸響在阿飛耳邊,還有心裏。


    “你知道他在那?”


    他的臉色漸漸變了,升起了一股怒,那是一種與盛怒不同的怒,冷到深入骨髓的怒,他的臉已如不化寒冰,而他的眼中則好像騰起一團火,無法熄滅的大火,如果此刻得不到釋放,可能它會燒死自己。


    “告訴我。”


    見暮東流沒有反應靜靜地看著他,他已低沉吼道,如一頭受傷的孤狼,歇斯底裏。


    “嗤!”


    他的劍出鞘了。


    林仙兒麵露驚色和擔憂之色,而眼神深處則有這一股好奇還有莫名的愉快,隻因眼前這兩人誰死在自己麵前都會讓她開心。


    他的劍更快了,腳步騰挪之下,幾個起落之間手中劍便已化作一道刹那急電,相比之前漫天的快,此刻,他居然已懂得化繁為簡,在暮東流看來,這一劍已比的上之前千萬劍。


    暮東流眼睛精光爆顯,這一劍已讓他有了輕微的危機感,那是一種見獵心喜的直覺。


    “噌!”


    他右手一晃,一抹青光已如一汪秋水擋在那道急電之前。


    兩者瞬間相交相錯。


    刀光,劍影,飄雪,兩人已在刹那間不停分開碰撞,一個如一頭歇斯底裏的孤狼,一個麵色平靜如嶽峙淵渟不可動搖。


    原本飄落有序的雪早已被這一刀一劍衝亂潰散如同塵埃繼而消失。


    “告訴我。”


    阿飛怒吼聲後的狂暴,迎來的卻是暮東流的平靜。


    急電已化驚雷。


    “居然還有提升的餘地?”


    暮東流眼神一動,而後終於有幾分色變,他隻覺得自己周身升起一股涼意。


    隻見此刻那一道道如驚雷的劍影中一種竟然慢慢生出一種莫名的感覺,好像是一種意誌,充滿了不留情之意,對別人的不留情,更是對自己的不留情,與決絕相似卻又不同,沒有退路。


    “劍意?”


    暮東流感受的很清楚。


    也許現在還未成熟,但是,毫無疑問,這便是劍意的雛形。


    “好極端的劍意,好好好。”


    暮東流居然一連道出三個好字,滿臉意外之喜和驚豔之色。


    要知道,即便是他也是在小李飛刀刻意的引導下才形成了自己的刀意,而且還是從自己的拳意中轉換而成的,不能否認,他走了捷徑。而此刻,眼前的阿飛居然憑著一股怒意生生的形成了自己的劍意。


    “好小子,居然將我當成了你的磨劍石。”


    暮東流說著這句話眼中的喜色卻更濃了。


    “那就來吧,你的劍可別斷了。”


    說罷,一股霸道的意誌已從他體內生出然後融入青光之中,青色的刀身中居然隱隱有一道青色的刀芒吞吐不定。


    旁邊的林仙兒此時眼中也罕見的露出一抹震驚,她的榻上之臣也有許多用劍用刀的好手,但與眼前這兩人相比幾乎如星火和皓月之差。


    “嗤!”


    “唰!”


    戰鬥升級了,刀芒,劍氣,不停碰撞與潰散著。


    阿飛的劍此時似乎已經達到另一種高度,化繁為簡,舍棄了所有無謂的動作,每劍必不離暮東流眉心心髒這些奪命之處,遠處的林仙兒原本紅潤的臉色不知為何變得蒼白起來,隻因那疾馳的劍影和劍尖的寒星讓她竟然有種置身其中的錯覺。


    這似乎已經快要脫離快的範疇,又是一種與那把飛刀不一樣的極致。


    小李飛刀的刀意暮東流還不甚明白,似乎有種必殺之意,出刀必死之意,但又有別的東西。而現在,阿飛的劍似乎也要快達到那種地步,隻等他的劍意開出鋒芒之後,他必然已不會輕易出劍,因為,出劍必死,不是他死,就是對手死。


    這樣的劍已經快要脫離法的範疇,不再拘泥於形式,劍法劍法,到時恐怕用劍之人中他難逢對手。


    而暮東流的刀則是另一個領域,屬於技與藝的巔峰,他不會刀法,他隻有刀意,大成巔峰的形意拳可以讓他去完美的控製身體每一寸肌肉和脈絡,這便造就了他恐怖的用刀技藝。


    而這樣,他可以控製每一刀出手時所用的刀法,部位、時間、力量、速度,更恰好能將自身所有的力量發揮到極限。


    所以他不需要刀法,因為對他而言,即便是普通的揮刀便已是無敵刀法。


    而他,還有刀意。


    兩者雖略有不同,但卻有異曲同工之妙,皆不拘泥於形式,相對而言隻是暮東流起步時已站在高處,而現在,阿飛隻需時間便會迎頭趕上。


    此刻梅林中的戰火已到白熱化的階段,地麵已是溝壑遍地,如狂風過境,原本挺立寒冬開滿梅花的枝幹皆橫七豎八的倒在雪中,切口平齊。


    暮東流看了眼胸膛處,那裏有一道窄小的切口,簡單至極,更加致命至極,若不是他的刀蕩開了那把鐵片,恐怕這裏已是一個窟窿。


    然後,他又看了看站在雪中不動的阿飛,為何不動?隻因為一把青色的刀身正抵在他的眉心處。


    阿飛甚至能感覺到那刀鋒的森寒,也許不用使勁,隻要那霸道的刀意一吐,自己就會像之前的趙正義一樣一分兩半。


    他握劍的手一緊,臉上湧起一抹不可形容的痛苦之色,眼睛看了眼遠處的林仙兒,然後猛然一閉居然身體向前一傾。


    可那刀退的更快。


    “我的刀隻殺敵人,不殺求死之人。”


    暮東流有些可惜的開口了,還有一股酣暢淋漓。


    “你劍意已生,這天下絕頂高手已注定有你一席之地,我等你再戰。”


    暮東流看了眼阿飛,然後提著歸鞘的刀轉身離去。


    “若要上少林,就來沈家祠堂找我,我期待與你同行,更期待一位好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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