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淵穎的本事又漲進了不少,哥哥都沒有發現你的行蹤呢。”


    收起自己條件反射的謹慎,淵晨倒是顯得無奈的抓抓少女頭顱,無意將後者那素來整齊的發絲弄亂些許。


    此時的少女,固然俏臉被寒風凍得略顯蒼白,但是仿若水簾般的青絲被整齊整理,固然幾縷額發被少年無意弄得垂下,但卻也恰恰將這張俏臉固有的柔美勾勒,雪白狐裘披身。


    恬靜似月,靜若柔水,的確是真正的美人胚子。


    也難怪半個天閣城的富家公子哥都曾來過拜訪,但顯然都沒有抓住這顆水裏的月亮。


    不得不說,後者的氣息此時至少已經和自己持平,的確是真正的劫後奇才,若不是自己擁有融噬係統的各種機緣和努力,恐怕也難以跟得上她的腳步。


    “如今入秋了,外麵很冷,哥哥進來避避寒吧。”然而少女隻說道,一把將身上的狐裘包到淵晨的身上。


    卻像是小孩子推著大人買糖一樣的,將這個哥哥一把推進房間。


    房間紗幔遍布,晶瑩的月光石發出柔和光亮,別透著一種清淡的暖意。


    “這幾天我有些事情所以沒有待在府內,讓這麽好的妹妹擔心我,我還真的不是個好哥哥。”淵晨看似喝茶的抬起杯子,實際上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麵容。


    他可不希望自己暴露出什麽,讓後者白白擔心。


    畢竟今晚淵穎顯然發現了什麽,不然眉宇之間也不會有隱隱的憂慮。


    “……”少女沒有說任何話,隻是在低頭的瞬間。


    啪嗒!一滴熱淚順著柔和麵龐劃下,拍打在桌麵之上,呢喃道;


    “你最近是為了防患天門禮的報複,才會主動招惹九幫的那些江湖人吧!”一語激起千層浪。


    顯然是那位天冰劍閣的少閣主寒鸞告訴了她,後者的性格淵晨也是大致知曉。


    “長大了呢,你會幫哥哥分憂解難我卻高興不起來。”


    後者知道了一切,那麽淵晨也並沒有繼續隱瞞的心思,微微歎了口氣,道。


    “不過那你準備怎麽辦……”少女雖然沒有哭出太大的聲音,但是梨花帶雨還是的確的。


    隻是在這間屋室,她這樣不知道誤會是何物的哭著,淵晨很苦惱。


    “別哭了,我知道你這是為了哥哥好,但是你這樣哭著,路過的仆人還以為我把你怎麽了呢,別這樣好吧!”


    淵晨雖然隻比少女大上一歲,但是個子卻高上不少,試著安撫。


    誰料身後的房門此刻被推開一條縫,現出陳師爺先是狐疑隨後確切,再“無可奈何”的老臉。


    一臉愁容,歎息;“唉,這有了就是有了,這事兒得找大夫,家醜不可外揚啊!”


    如果不是不想讓淵穎看到所謂鮮血狂奔,淵晨絕對會把這個偷聽癖好的神經病踹出五髒六腑!


    奶奶的,果然讓女孩子哭的“人渣”總是對麵的……男人,自己這衣冠禽獸的罪名看來是落實了。


    師爺見到主子的怒氣,當即關上門縫,立馬溜了。


    “我不想走了。”


    許久少女方才將眼中的淚水撒幹,習慣性的低頭,但卻倔強的說道,令淵晨眼中閃過猶豫。


    “我不想走了,因為哥哥為我承擔了太多罪惡,天冰劍閣和我沒什麽關係。”


    這一番話,令在暗處偷聽的寒鸞著實微緊柳眉。


    她以為隻要自己將淵晨這些年的所作所為都告訴淵穎,讓她看看自己看似溫和的哥哥在外界是一隻怎樣喋血的殺人狂魔,她會因為失望或者恐懼而離開這裏。


    但誰料後者竟然更加不離不棄了!


    “你答應我三個月後會主動離開天閣城回天冰劍閣,女孩子出爾反爾是會變醜的。”淵晨可不希望後者被自己連累。


    “醜就醜了,當初沒有被將軍收納,我一身泥濘也很醜你不也都在我身邊守護嗎?”她吃了秤砣,是鐵了心不準備動的。


    因為自己要留下來保護哥哥,就是如此。


    因為當初,自己病危之時,在那個一身鐵甲透著無比權貴之感的大將軍麵前,自己不過是一株應該被他鐵馬活活踏死的草芥,可是同樣在那一刻,那個方才蘇醒的少年僅僅隻用一隻尖利的樹杈,拚著必死的局麵,將那隻猙獰的鐵馬一舉刺殺,守護自己這個在當初卑賤無比的妹妹。


    然後那個叫做大將軍的男人看中了少年在刺殺方麵的可怕天賦,他們的命運就此轉折。


    少年守護了自己整整十五年,自己又怎麽能夠在關鍵時刻逃走呢?


    她這樣想著,反正自己也很強了。


    誰料淵晨直接以掌為刀,透出自己殺人時的猙獰,一舉拂過整張桌子。


    在她不知所以之時,這足以封喉索命的掌刀與她拂麵而過,順便斬斷了一絲多餘的發絲。


    少年喃聲道;“你太弱了,弱到連自己哥哥的一招都接不下,那麽將來在遇到我無法解決的事情,還沒有我強大的你,難道就要像這屢發絲一樣被活生生斬斷,然後讓我這個當哥哥的抱著你的屍體在死前流淚嗎?”無聲攥緊了這屢失去光澤的發絲。


    少年失去了尋常那樣對她的溺愛,像是斥責小孩子一樣的補充;


    “想不流血的阻止一切,你現在的實力和權力,還不配,我說白了,你太嫩!”


    兩者不過一歲之差,一個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孩子,但另一個,已經是習慣人情世故,風雨冷暖以及殺戈果斷的真正‘梟雄’!


    “我……”淵穎從來都沒有見過哥哥會流露這樣的猙獰。


    不,他從來都是這樣,隻是從前更想讓自己待在夢裏,所以換上溫和的麵具,但現在夢醒了,就應該接受真正罪惡的一切!


    “天冰劍閣的寒鸞會是你最好的導師,或許今晚我嚇到你了,但是我不在的日子裏,我必須要讓你學會自己保護自己。”


    少年遙遙起身,走出此地;


    “隻有強大了,你才有資格在我這個當哥哥的麵前談論所謂的守護!”


    少女在他的身後遙遙起身,卻發覺自己距離少年已經無聲遙遠。


    “真是個狠心的哥哥呢,你準備……”寒鸞身形猶如幽靈般閃現在她的身後,尚還沒有將自己的話語說出。


    “去天冰劍閣。”少女便已打斷她無用的教唆。


    因為從方才那驚險異常的一幕就可以看出自己距真正的強者還有很遠的路要走,自己還不夠強,在一個殺紅眼的亡命之徒麵前,簡直幼稚的可笑,換淵晨的話來說,自己還太嫩了!


    三個月後,少女將會真正的離開整個天閣城,到達遙遠的北界,前往天冰劍閣踏上萬萬萬人都不敢想象的修習之路。


    被刺痛了心,所以反而成長了起來?寒鸞雙臂抱胸,武極境至強者心中自問。


    沒有料到那個看似平靜的少年真的能夠說動少女。


    這一次,自己倒還是要感謝他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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