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一個雙性之體天生的爐鼎,再加上可以生兒育女的體質,有多少人想要將你納入囊中,真情假意,你就算再為機智也不可能全部的分辨出來吧?總是會有漏網之魚的,等到了那個時候,後悔也是遲了。”


    “所以跟我在一起湊合湊合不好麽?我愛你啊,師尊。”


    祝辰的低喃在傅喬殷的耳側,說話間熱氣呼在了傅喬殷的臉上,總是覺得癢癢的,隻是祝辰的話卻又讓他心下一片淒涼,連反駁的話都找不到。


    字字誅心,無論是傅喬殷的身體上的問題,亦或者是其他一些什麽,都是傅喬殷埋藏在自己心底的傷口,隻要稍微觸痛便會戳的他生疼。


    這樣的身體又何嚐是傅喬殷想要的,就算上天不願給他一個男子的身體,那麽就算是一個女子的身體也比現在這種不男不女的怪物的身體好得多。最起碼,他不會從小就被自己的母親當做怪我來看,也不會被鎮子裏的其他同歲小孩子欺負了。


    幼時的被嘲笑、被利用、現在的自己金丹後期的修為無法保全的身體,也隻是因為自己這個莫名其妙的體質。


    祝辰不知道,他又怎麽會不知道,現在的他比起祝辰說的那種境界來隻是更加危險。之前的雙性之體也隻是隱藏起來的、隻有熟人才能知曉的事情,但現在,他可是吃了地煞果這種足以改變人體製的果子,他現在的身體就算是刻意的隱藏,修為高出他一個大階的人也能輕易看出他的爐鼎的體質。


    “而且你看,你的體質如果被人發現了,那麽你兒子會怎麽樣?別人不會管霖兒的身體是不是正常的,他們隻知道他的爹是一個難得的爐鼎,而他,也是一個單靈根的天才,無論身體是不是跟你一樣的,抓去當爐鼎也不會吃虧。”


    祝辰的話就如同惡魔的誘惑低語一樣,明明知道他說這麽多話也隻是想要達到自己的目的,傅喬殷卻一個字兒都反駁不了。


    祝辰說的全都是真的,這些事情不是危言聳聽,是絕對會發生的事情。


    身體像是不堪重負一樣晃了晃,傅喬殷將下唇咬出了個口子,這才勉強沒有完全順著祝辰的話來糊裏糊塗的就答應了,低下頭,傅喬殷將祝辰前麵的話都過了一遍這才重新看向了他,扯起嘴角,諷刺的笑了笑,“你這些也都是建立在以後我會和某個人在一起的前提下,但我若是不和某個人在一起呢?我現在所在的宗門無論是魔修還是正道,有人想惹的話也要掂量掂量,沒有人敢強迫我,也沒有人能強迫我。”


    “這樣的話我又有什麽好怕的?”


    歎了口氣,祝辰暗暗歎息這一會兒突然這麽精明的傅喬殷,總覺得莫名懷念以前那個沒有腦子的師尊。


    要是那個時候的師尊吧……現在早就稀裏糊塗的答應了,就算日後反應過來自己是騙他的,那也糊弄糊弄就過去了,哪像現在這樣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腦子裏在想那些有的沒的,祝辰臉上卻絲毫不顯,他像是被傅喬殷誤會了之後心下難過一般的露出個苦澀的笑容,“在你心中我就是這個樣子的?滿腦子都是算計?”


    不是在我心中你就是這個樣子的,而是你就是這樣的。


    傅喬殷沒有心裏想的說出來,而是斬釘截鐵的點了幾下頭,充分的表現出了他確實就是這麽想祝辰的事實。


    這還真是讓人痛心。


    抬手自己的鼻子上摸了幾把,祝辰這才勉強感覺稍微不那麽尷尬了一點,隻是他這麽個動作基本就是將傅喬殷給放了開來,看著毫不猶豫的走到距離自己一個安全位置的傅喬殷,祝辰總是感覺心裏氣悶又好笑。


    “我們說明白一點吧,師尊。你為什麽不願意信我?”祝辰說道,“你回頭想想,答應你的事情我什麽時候反悔過了,這還不足以讓你相信我?”


    “但是你每次答應我事情之前也有給我提出要求吧?這還要我一個一個的說出來麽。”傅喬殷說道,一說到這事兒他就想起之前他求祝辰放他走的時候被迫**那玩意兒的事情,那玩意上腥臊的味道現在回想起來似乎還在口腔之中徘徊不去,總是惡心的很。


    “咳,師尊你不能這麽說,你也知道我心悅你,當時你又不願意說你是為了什麽原因那麽急著回去魔境,我也沒有想到我們會有一個孩子,當然是妒火中燒隻想要為難你了。”


    “嗬嗬,你也不用再說下去了,你現在嘴巴上是這麽說,實際上卻是想要讓我不要正麵對上夙曦吧。”傅喬殷腦袋一熱的終於還是將自己內心的猜測說了出來,他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還頓了頓,一想到這種像是女人爭風吃醋一般的話是從自己的口中說出來的就想要找捧土把自己埋了。


    ……不過既然都開了個頭了,幹脆接著說下去好了。


    破罐子破摔的,傅喬殷在祝辰開口狡辯之前接著說道:“你是想說你和夙曦沒有什麽關係?這種話你能騙的了誰?除魔大會那會兒你把我關在你的臥房裏和你在外見麵的不是夙曦夙姑娘麽?她對你的愛慕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而你……”


    “你我是再了解不過的了,若是真的對她什麽感覺沒有的話怎麽可能願意跟她說一句話。”


    “說那麽多好聽的話,將其他的人貶的那麽低,充其量你也隻是和他們一樣罷了。哦不是,說不定未來想要利用我的那個人也隻是單純看上了我的身體的那一點的用途,不會想著說什麽我愛你啊話來騙我,而你呢,又想著跟真愛的女人在一起,又想將我蒙騙在鼓裏。”


    “你比起那些你口中說的那些人來也好不了多少吧?或者說,你連他們都不如。”


    傅喬殷說完了之後半天祝辰都沒有說話,他這幅樣子在傅喬殷看起來就是被戳中了心事無話可說了,想到祝辰被戳中了之後也不願意騙自己,傅喬殷好歹也是有了點心理安慰,這最起碼人在騙了他之後被戳穿了就默認了是不是?


    “你是這麽覺得的?”過了許久,久到了傅喬殷都要睡著了的時候祝辰終於開了口,他們一開始用撿來的柴火燒上的火堆已經徹底熄滅,隻剩縷縷青煙,傅喬殷揉了揉眼睛,背對著月光的祝辰的臉色隱藏在了黑暗之下,也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麽表情。


    想想這樣還要揣測人的心思,本就困倦傅喬殷更是不耐煩了起來,幹脆翻了個身子背對著祝辰模糊的說道:“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我困了。”


    祝辰沒有說話,在傅喬殷幾乎要睡過去的時候卻悄悄的蹭到了傅喬殷的旁邊,伸出手臂將人攬入了懷中。


    “我很開心,本來以為我隻是一廂情願,沒想到師尊竟然跟我抱著一樣的心思,我……我和夙曦之間,一點關係也沒有,若是師尊想要知道的話,告訴師尊也無妨。”低沉的、帶了一絲喜悅的聲音回響在了傅喬殷的耳側,這會兒他想提起精神來聽祝辰說話,卻也隻是徒勞,隻能任憑自己的意識漸漸沉淪下去。


    ……這到底為什麽重要的事情要放在這種時候說,不知道人總是需要睡覺的麽!就算是修士的話累了也需要睡覺好麽!


    之後祝辰到底有沒有說,傅喬殷已經不清楚了,他清醒的時候早就日上三竿,火辣辣的太陽都順著樹葉與樹葉之間的縫隙照射到了他的眼上,睜眼的那一瞬間刺眼的讓傅喬殷恨不得將眼睛給遮個嚴嚴實實。


    然而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有一個長手長腳的人將他抱了個滿懷,別說抬手將眼睛遮住了,就是翻個身都做不到。


    扭過頭,傅喬殷想看看祝辰現在是否醒著的時候卻正好對上了一雙毫無睡意的、滿含柔情的雙眼在死死的盯著他,祝辰的一張臉上堆滿了足以溺死人的迷人的笑容,就算是傅喬殷也不由的看呆了幾秒。


    回過神來後卻又覺得自己汗毛都要嚇的豎起來了。


    這是盯了自己一個晚上?就這麽一動不動的睜著雙眼睛?還是已經睡了一覺醒來了盯著自己看?


    ……不這不管是哪一種都很嚇人好麽,這是終於決定殺人滅口了?


    “早安。”在傅喬殷還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祝辰已經開了口,他低下頭在還一臉呆愣的傅喬殷的唇角碰了碰,隨後放開了傅喬殷,將一副沒有睡醒的樣子的傅喬殷給拉著坐了起來,還親自幫他梳理起了頭發。


    “你這是在做什麽?”等傅喬殷的那一頭長發被梳理的柔順之後,他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帶了一絲戒備的往後退了幾步,傅喬殷覺得自己實在是不明白祝辰這會兒發生了什麽。


    “哦,昨天晚上師尊睡著了,我也就沒有解釋下去了,現在師尊醒來我正好可以跟師尊解釋一番。”祝辰說道,傅喬殷並不是什麽會嚼舌根的人,再加上是自己的愛人,那麽就為了那麽點事情瞞著他然後造成兩人之間的誤會這實在是不劃算的事情。


    祝辰這樣的自作多情要是讓傅喬殷知道的話指不定會露出個什麽樣子的表情來,隻不過就算他知道祝辰是這麽想的,卻一句話也沒有辦法反駁。


    前一天晚上說出那些會讓人誤會吃醋的話也是他自己不是?就不說祝辰了,光是有個人這麽對他說,他也會誤會的好麽。


    “除魔大會一開始隻是夙家設下的一個圈套,借著當時夙曦和沈濘的關係,夙家那一會的除魔大會是將他們自己——正道第一大家,和嵐山派給推上了眾人的眼前,而一開始說的那些也全都是幌子,就是想要釣上來幾個魔修的探子,用來當除魔大會上需要除去的魔而已。”


    傅喬殷皺起了眉頭,祝辰的話他是能理解的,但是他不明白,夙家哪來的那麽大的自信?


    “他們不怕沒有人上鉤?”


    “這就是說是個圈套了,夙家和嵐山派聯合之下正道幾乎沒有人敢發出質疑的聲音,而這麽一件事也是交給了夙曦來做,沈師兄也是幹脆將計就計將秦師兄給抓了回來,至於你……咳咳,這還是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是知道魔尊如果放出探子的話肯定是秦師兄,但是沒有想到另外一個人是你來著。”


    ……這意思是說他這還是上趕著被人抓的咯?


    傅喬殷抽了抽嘴角,祝辰還偏偏看著他一臉沉痛的點了點頭,愣是讓傅喬殷一口氣沒憋上來。


    “啊……不過也沒事,你看,這也算是一個緣分對不對?讓我在那裏又看到了你。”


    根本一點都沒安慰到。( 就愛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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