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想也是,一個煉氣期的小兒手上能有什麽好東西?就算自己那胖子弟弟的宗門可能真的是一個頗有規模的宗門,他也運氣好,是什麽掌門親傳徒兒之類的,他也不可能拿出什麽好東西來。


    畢竟他可是隻有煉氣三層的修為,這樣的修為除了嵐山派那種財大氣粗的門派以外是不會有人給弟子佩戴多麽好的法器的,當然,嵐山派的煉氣期弟子有好的法器的也不多——外門的弟子沒有那麽好的待遇,內門的天驕們又不會在煉氣期停留多久。


    隻是這種不屑現在還不能表達出來……


    像是受到了驚嚇一般,傅喬殷連連後退,他麵帶驚恐的看著胖子手上的法寶,隱約又夾雜著一絲嫉妒在裏麵,他這樣的表情在胖子眼裏十分受用,本來還能看的出幾分底子的劍式變得花俏了起來。


    華而不實。


    更何況這個胖子長得也對不起華這個字。


    要說這是個俊美少年揮舞這劍法的話可能傅喬殷還會因為那身姿賞心悅目一下,然而現在卻是個滿臉橫肉的基本上就是個肉球的胖子……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傅喬殷垂下頭,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再汙染自己的眼睛比較好。


    完全沒有在意為什麽自己腦中想的是少年而不是少女這件事,傅喬殷費力的躲過胖子的劍法,腳下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也不知是不是恰巧,傅喬殷正好滾進了花圃之中,這樣來回滾了幾圈之後傅喬殷身上就落了不少花瓣,他一咬牙站了起來,頭上本來束好的發也略有淩亂,看起來狼狽的很。


    “你莫要欺人太甚!我憑什麽要將師尊給我的東西給你!”傅喬殷跺腳叫道,他這樣一幅傻白甜的姿勢還是在來的時候的路上考慮了半天才決定下來的,不過本來他還定下了一個溫柔大方的兄長的形象,在看到胖子的臉之後立刻就將另外一種可能壓死在了肚子裏。


    開什麽玩笑,他要怎麽讓自己看著一團肉做出一個好兄長的樣子?


    傅喬殷的善妒和不要臉就像是家族遺傳似的,他那個胖子弟弟會因為一個儲物戒指而眼紅妒忌做出逼迫別人讓人法寶的事情,他那天香國色的娘親也好不到哪裏去。


    看她到現在都還沒出言阻止胖子不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估計還在等胖子完全奪走自己的儲物戒指之後再站出來說幾句漂亮話假裝自己剛剛隻是以為他們是鬧著玩的而已並沒想到自己的小兒子是真的抱了殺心想要奪寶什麽的。


    那麽他還真沒有理由要順著自己那娘親的意思演下去。


    “我本聽聞母親過上了好日子還慶幸了幾分,特意從師尊那裏求來了丹藥贈予母親,卻沒想到這些年來竟然養出了如此凶暴之徒,竟對殺人奪寶沒有任何的懼怕,還當是理所當然,而母親,您對他百般縱容,卻又對我嫌棄如斯……罷了罷了,入了仙道我又為何還想著親情尚存?”傅喬殷這話拿去祝辰麵前、青枋麵前、白孟麵前、亦或者是任何一個築基以上的修士的麵前都會被人當傻子看。


    既然貪念凡間的親情又何必修仙?這不是自討苦吃。


    更何況貪念世俗之人從根本上就是無法築基的,他們的心境不足,無法與世俗徹底的脫離關係,這樣的人一般在宗門裏,他們的師尊還是會在他們年輕的時候就將他們勸走的。


    這樣的話回歸了人類的社會,那些人可能還能有一番作為,或成富商,或成將士,亦或者當上大官,畢竟他們也是有煉氣期的修為了不是?


    當然傅喬殷他自己也是覺得入了修仙道之後還念著凡塵之事簡直自討苦吃,但是麵前的人不這麽認為啊!他們一個是凡人一個是剛摸入了修仙之道門檻的小兒,都算不上是正式入了修仙之道,而其他什麽丫鬟侍從之類的更是和修仙之道扯不上關係,傅喬殷甚至還看到一個丫鬟聽他說完之後眼睛都紅了,連帶著看那凶狠的胖子都凜冽了幾分。


    ……所以說臉這種東西還是比較重要的吧。


    收回了自己到處打量著的神識,傅喬殷看自己麵前的胖子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隻能又側著身子躲過了一擊倒在地上,同時的,他還不著痕跡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硬是逼出了幾滴眼淚來在眼眶中轉啊轉的。


    “夠了,住手。”涼亭中的李氏終於發了話,她嗔怪的瞪了一眼胖子,說道:“意思意思就可以了鷹兒,我們之前怎麽說的?想要找你兄長切磋是可以,但這也要適可而止,你本就修了劍道,那殺伐之力又是貓貓狗狗就能接下來的麽?還不快給你兄長道歉。”


    “是,母親。”李鷹不甘不願的應道,他收回了自己的法器,又走回了涼亭之中,而這整個過程中還保持著倒在地上的姿勢的傅喬殷無言的看著李鷹的後背,看著他每走一步都顫幾顫的肥肉,半天都說不出來話。


    無巧不成書,李鷹竟然和自己一樣是劍修。


    想到自己那微乎其微的劍氣,傅喬殷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說出這件事情好了,那玩意還能糊弄糊弄煉氣期的弟子,但隻要是一個築基期以上的弟子的劍氣對上他的劍氣,也能輕易打散他那劍氣。


    誰讓他也學的是個花架子呢?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傅喬殷這一次是真的理解這句話的意思了。


    他還在想著之後要說些什麽保持自己這個傻白甜的形象,小腹中的一陣疼痛卻讓他臉都白了去,那一瞬間的疼痛讓他的冷汗都溢滿了額頭。


    這不對勁。


    傅喬殷的直覺這樣告訴他,他強忍著疼痛站了起來,隻是表情可以忍耐,臉色卻不會有什麽改變,傅喬殷這一副脆弱的就像是隨時會昏倒的樣子在李氏看來就是自己這個大兒子一點用也沒有,娘們兮兮的,還稍微受一點驚嚇就煞白了一張小臉。


    所以說他修什麽仙呢?乖乖的當她斂財用的道具多好,那樣的身體在達官貴人眼裏看起來可是新鮮貨,這樣的話她根本就不需要嫁給李家那個好色又野蠻的男人,光靠自己就能發家致富。


    好在她的小兒子貼心又帥氣,雖說胖了點,但那不是說胖便是福麽?有什麽關係。


    “你看,你把喬殷嚇到了吧,怎麽這麽不小心。”李氏在李鷹的胳膊上拍了兩下,那肥肉被她拍的一顫,她還覺得不夠過癮,又伸手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這才算了事,自家小兒子就是懂事,怎麽訓斥都不會還口。對傅喬殷的不滿無限的放大,這時候李氏也沒想著李鷹回來沒有給她帶丹藥這事兒了,隨手召了個丫鬟就讓她把傅喬殷送回客房之中,再找個大夫來看看。


    也算的上是巧,李氏喚的丫鬟名叫梅兒,正好就是剛剛那個被傅喬殷裝出來的樣子紅了眼的丫鬟,她這一會兒聽到夫人要她來服侍大公子,欣喜都顯現在了臉上,急忙對李氏行了個禮,一路小跑朝著傅喬殷靠去。


    李氏滿意,傅喬殷滿意,梅兒滿意,但李鷹卻不滿意了,他早就盯上了這個笑起來可愛的要命的小丫鬟,隻是這丫鬟一直都跟著自己的母親,讓他找不到下手的機會。這次回來,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丫鬟,而就在傅喬殷進來院子之前,他剛剛才向李氏將梅兒要了過來,還在想晚上會是怎樣的旖旎,沒想到這一會兒這個修為不如他的兄長就將他念想了那麽多年的小丫鬟給搶走了。


    這一番惡意之下,李鷹的話也帶了一絲的諷刺,他扯著那一堆肉做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來,對著李氏說道:“母親,換一個丫鬟吧,這個丫鬟看起來長得不錯,若是不小心被兄長占了便宜怎麽辦?”


    這種顯然帶了侮辱意味的話讓傅喬殷黑了臉,隻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那攙扶著他的小丫鬟就朝著李鷹瞪了過去:“你血口噴人!”


    “哦,那確實是我血口噴人,你那是恨不得往兄長的床上爬,想清楚啊你,李家的嫡子可是我,跟著那個廢物可不會有什麽好結果的。”李鷹說道,他這種從小時候就被送去宗門當人家的小弟的廢物這會兒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說別人是廢物,也是揚眉吐氣了一把,而傅喬殷卻挑起了一邊眉毛,不言不語,像是默認了一樣。


    廢物啊……沒錯,他確實是廢物,跟那群天驕相比。


    隻是這又怎麽由到李鷹來說?


    傅喬殷張開了嘴,剛想發難腹中絞痛又逼得他將話咽了回去,他這幅樣子在梅兒看來又心疼了幾分,硬生生的壓下了自己想要跟李鷹理論幾分的*,對著李氏行了個禮就帶著傅喬殷緩緩走出了院子,朝著客房走去。


    盯著傅喬殷和梅兒的背影,李鷹的眼中的惡毒和他的母親是何其的相像,傅喬殷要是能看到的話估計又要感歎幾分,這善妒果然是家族遺傳下來的。


    就跟血液的承繼一般,怎麽也抹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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