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真的要做的話卻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傅喬殷既然會這麽大方的給祝辰五顆回氣丸,就說明想要采摘到那一株傅喬殷口中的會發光的仙草所需要的真氣絕對不會少到哪裏去——說不定整整五顆進了肚子都不夠用。


    祝辰倒不是妄加猜測,想要將傅喬殷往不好的方向想,隻是這種事情確實是他那個師尊才能做的出來的。


    “在那裏磨磨蹭蹭些什麽?快些。”祝辰的腦中傳來了傅喬殷的傳音,也不知道是他的錯覺還是什麽,那傳音之中竟帶了一絲鼻音,讓祝辰聽的頭皮發麻,一股奇怪的、他也解釋不來的衝動順著他的經脈湧去。祝辰覺得自己的麵前仿佛出現了全身上下隻著了褻衣的斜靠在玉床之上的傅喬殷,那兩條白潤如玉的雙腿交疊著,剛好讓某些關鍵部位若隱若現,那褻衣的胸前大敞著,露出了裏麵的還是淡粉色的肉粒,在空氣之中慢慢的、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點一點的挺立了起來,就連帶著傅喬殷平時那張尖酸刻薄的臉也是雙頰微紅雙眼迷離,如同在看清人一樣。


    ……傅喬殷是不可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的。


    腦中突然冒出的念頭讓祝辰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剛清醒過來就感覺自己的腳腕一陣刺痛,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一樣,祝辰慘叫了一聲出來往後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一隻手撐在冰冷潮濕的岩壁上,雙眼茫然的環顧了一圈周圍。


    自己不是剛剛走進山洞……?


    略微一思量,祝辰便反應過來自己這是中了別人的幻術——這種幻術一般看到的都是自己之中最想要的東西,或者是讓他最為遐想的東西,而要不是他醒來的早,估摸著就要死在這裏了。


    傅喬殷是想要他死?


    祝辰苦笑了一下,他這個師尊還真的是恨他入骨。


    明明長得跟個仙人似的,怎麽心腸就那麽狠毒呢?


    悲從心中生,祝辰也不急著自己的修為的事情了,他幹脆就在地上坐嚴實了,抽了抽鼻子打算憋幾滴眼淚出來。


    可能是真的是委屈到了,而且還是委屈了這麽多年,還沒想多長時間,祝辰的眼淚就吧嗒、吧嗒的一滴滴的落了下來,還有點泛濫的傾向。可惜哭了還沒多嚐試時間,一顆漂浮在空中的發光的小球就湊到了祝辰的麵前,他抽抽搭搭的抹幹淨眼淚看著小球,還沒想明白這是個什麽玩意,那球就說出了話來:“哎小娃娃,你一個解了老夫的幻境的哭什麽哭?老夫都沒哭呢。”


    “……”球會說話?


    “你這是什麽眼神,球就不能說話了麽?……呸,老夫才不是球,你這小娃娃怎麽一點尊老愛幼的基本道德都沒有?”


    “你還為老不尊呢!嚇唬小孩好玩麽?”祝辰反駁道。


    那光球語塞,在空中來回晃蕩了兩圈這才支支吾吾的開了口:“老夫……那不是想找個傳承下來的徒弟麽,都飛升那麽多年了,到現在還連個徒弟都沒有,老夫遲早會被笑死。”


    那光球的口氣還有些委屈,就像是受欺負的是他一樣,祝辰抽了抽嘴角,抬手一臉嫌棄的想要將那光球揮走,誰知來回扒拉了半天那光球愣還是在他麵前晃悠的好得很,還有心思來嘲笑祝辰,“小娃娃你不行吧?老夫這一點神魂你都製不住,還想對你那師父做些什麽?嘖嘖嘖,看你跟老夫有緣,不如拜在老夫的門下,不比那個三靈根的小娃娃好的多?”


    “不。”祝辰沒有任何猶豫的拒絕了光球的提議,隻是這話出了口,他又微微發了楞,不明白這麽一個脫離現在境況的好機會自己為什麽就這麽直當了斷的拒絕了,那光球既然是仙人的一縷神魂,他的功法和延承下來的法寶必然可以讓自己突破築基期,這樣的話隻要自己想走,就算傅喬殷是開光期也不可能攔得住。


    自己為什麽要拒絕?


    “小娃娃,你確定你要拒絕麽你?這種機會被仙人收做徒弟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老夫的手記可比你在這世間找上任何一個師父都要好得多,而且你想想,若是沒有能力的話你這輩子都要被你的師尊壓在下麵?你可甘願如此?”


    祝辰沒有說話。


    光球不愧是仙人,他的問題總是會抓住隱藏在人心底的那一絲最為薄弱的地方,像是祝辰,他最不願意的就是一輩子就這樣下去,沒錯、按著他的法子確實遲早有一天可以衝破禁錮他修為的那一堵牆,但是那又如何?他會為了衝破禁錮和隱藏修為耗費多年的時間,而一個修士,隻有到了開光期才能駐留自己的容顏,而這個世上,二十幾歲成功進入開光期的修士隻有寥寥幾許。


    就比如說傅喬殷,他確實是靠著丹藥的堆積才勉強在二十來歲進入了開光期,這樣的根基雖說不是很穩,甚至有可能讓他的修為就幹脆止步於了金丹期,這不是沒有補救的機會,傅喬殷現在也隻是開光期,若是花上百年時間穩固境界的話還是有可能到達更高的境界的。


    而祝辰,沒有意外的話他的修為不可能會止步於金丹期,隻是若是要他頂著青枋那樣的臉一直到成仙,倒不如讓他死了才好。


    沉默了許久,祝辰終於還是決定開口給光球他的答案。


    祝辰進入山洞已經過了半日,傅喬殷本來還是坐在石頭上等著他的,到了後來,他幹脆脫了鞋襪斜躺在了那塊石頭上,一邊吸收著天地間的靈氣轉化為自己的真氣一邊等著祝辰出來。他倒不是良心發現覺得將祝辰一個人扔在這裏不好,而是那一株所謂的會發光的仙草,正是可以改善他的體質、幫助他穩固自己境界的東西。


    他之前不是沒有想過自己進去采摘,隻是每一次都會莫名其妙的在裏麵暈倒,等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山洞的洞口了,這次數長了,傅喬殷也知道裏麵肯定有些什麽東西不歡迎自己進去了。


    本來,讓祝辰進去采摘也是想試試運氣而已,隻是沒想到的是他真的就那麽進去了。


    果然,人比人是要氣死人的,那洞裏的東西瞧不上他,卻對祝辰青昧有加。


    傅喬殷嚐到了一絲鐵鏽味,同時嘴唇上也微微的有些刺痛感,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不覺的將自己的嘴唇咬破了,不由有些氣惱,將這一筆賬又記在了祝辰的頭上。


    訴後曹操曹操到,傅喬殷剛想到祝辰,就看到自己那個徒弟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從山洞中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他的手上還牢牢抓著自己讓他采的仙草,剛走到外麵來就倒在了地上,像是耗盡了全身的力氣一般。


    “主人……小的……取來了。”祝辰氣遊若絲的說道,他雖說看著傅喬殷的眸子中還是隻有不甘和恨意,抓著仙草的手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鬆懈。


    這一瞬間,傅喬殷的心是被觸碰到了,他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坐起身子來和祝辰雙目相對,明明是那樣的充滿了血汙的孩子的臉,卻讓傅喬殷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了安心。


    或許這個人,是可以培養成自己真正的心腹的。


    傅喬殷這麽想道,第一次的,他覺得一個人是可以進入他的內心的,可以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的,反正這個人也被他廢了,這輩子他的修為都不可能超過自己,也隻能靠著自己。


    那麽自己為什麽不養一條狗呢?一條隻會聽令於自己的、可以讓自己全心全意相信的狗。


    傅喬殷覺得自己的大腦發脹,這一種可能一旦想到,他看向倒在地上的遍體淩傷的祝辰時目光也變得奇怪了起來。靜靜的望了祝辰半晌,傅喬殷穿好了鞋襪,第一次沒有嫌棄祝辰身體的髒亂將他抱在了懷裏,禦起真氣,朝自己的院子飛了去。


    待回到了院子中,傅喬殷將祝辰交給陸嘉收拾,他自己卻是呆呆愣愣的看著自己已經髒的變成黑色了的抱過祝辰的地方,他剛剛在後山也還是腦子發熱,現在想想自己竟然就那麽將那個少年抱了回來,沒有嫌棄他的髒。


    這還是第一次。


    傅喬殷抿了抿唇,他將自己心中的計劃又改了改,已經被拔去了獠牙的祝辰已經不能當做狗,這樣的話……養著當個寵物也好,就像是朱易於青枋一樣,祝辰於他不是也可以?


    這樣的話……他之前的那些衝動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忍下來了?


    傅喬殷這麽想著,過了半晌,他傳音給陸嘉,吩咐他給祝辰洗好身子上好藥之後送到他的房間來,陸嘉雖說有些猶豫,卻在傅喬殷說第二遍時明顯變差的脾氣下唯唯諾諾的應了下來。


    吩咐了完陸嘉,傅喬殷脫下了外衫靠在椅子上,盯著房梁也不知道在想一些什麽東西。


    他這樣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有人在門外敲響了門,側過頭,傅喬殷問道:“誰?”


    “……主人,小的將小主人送來了。”門外的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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