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君垮了。


    垮的太過突然,整個天界都亂成了一團。


    司玉幽因為生出了神格的原因,被天後下令接入了棲鳳宮,待得神格完全和他融合之後,才會醒來。歡顏也在昏迷中,兩人緊緊擁著無法分開,自然陪在他的身邊。


    君不夜也因為禁術反噬而身受重傷,進入天界之後便陷入了昏迷,玄女帶著他回了不夜宮,天後也匆匆趕了過去,他療傷。


    而天君則閉了死關,就在瑤池後的奉天宮。


    而天界的所有人幾乎都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天界與人界的屏障已經破碎,金光將整個人人界照得分外清明,那些從未經曆過這些的小仙娥們一低頭就能看到金色霧氣下,滿目瘡痍的人界,她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魔尊還在結界外站著,他胸口的傷口早已經愈合,但斑駁的血跡還存在。他的紫發紫眸在金光照耀下顯得十分絢麗。


    蕭漓站在他的身邊,也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天界,眉頭深鎖。


    難道就這麽功虧一簣嗎?


    在他們的身後,數十道幽暗的身影靜靜佇立在半空,等候著孟星璿下達命令。


    良久,孟星璿都不曾開口,他凝視著被結界封印的天界,嘴角浮了一抹譏誚的弧度:“天君以為這個烏龜殼很安全,但是——”


    說著,他揮手,一道紫光衝著結界擊去,隻聽的轟隆一聲悶響,結界毫發無損,而紫光卻已經散去,見此狀況,孟星璿非但沒有失望,反而一臉興奮道:“正好讓本尊試試,本尊的極限到底在何處!”


    “若是本尊擊碎了這個烏龜殼,天君會是什麽表情?”他越想越開心,一邊搖著骨扇,一邊放肆的笑了起來。笑聲傳的很遠,透著讓人心驚的瘋狂。


    天界,混亂中的寧靜。


    床榻上,兩道身影緊緊的擁著。歡顏尚在昏迷,額頭抵在司玉幽的下巴處,每一次呼吸都能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香氣,讓她分外心安。


    而司玉幽也露出了輕鬆滿足的神情,緊緊的擁著歡顏的腰,牢牢的將她禁錮在自己的懷中。而他的眉心處,一滴金色的水滴狀印記正在慢慢凝結。那是他體內神格與他的身體在融合的過程,一旦融合成功,他的地位將今非昔比。


    而他的思緒此刻正在遙遠的從前,隨著時光的水流靜靜的飄著。


    他的手輕輕撫上了那鋪天蓋地的火焰,沒有想象中的炙熱難耐,反而溫暖柔軟,就像是撫上了最上等的棉花,觸感極好,令人心神都跟著放鬆了下來。


    他眸光深邃了幾分,慢慢走入了那火焰之中。讓他驚奇的是,火焰的背後是另一片天地。遍地火紅色的花朵怒放著,那些花他從來沒有見過,隻覺得美得驚人。


    而在那紅色的花海中央,一隻火紅的鳳凰靜靜的趴在地上,修長而絕美的羽毛泛著令人驚歎的光澤,仿佛是世間最完美的藝術品,讓人一見便移不開視線。


    那隻鳳凰似乎已經死去,它緊閉著雙眼,柔和的線條被貨色光澤襯得絢麗多彩,司玉幽竟然無法挪開視線。他想著,若是它睜眼之時,會是怎樣的絕美驚豔。


    但他等候了許久,那隻鳳凰都未曾有過任何反映。他隱約知道鳳凰浴火重生的傳說,便期盼著這隻鳳凰還會重生,便盤膝在地,等候起來。


    這一等,便是足足百年。


    似乎隻是睡了一覺,做了一個簡單的夢。司玉幽就這麽輕描淡寫的看著那隻鳳凰百年。這百年來鋪天蓋地的火焰漸漸熄滅,到最後消弭無蹤。


    那遍地火色的花朵也慢慢枯萎,化作了泥土再也看不見。唯獨那隻鳳凰依舊靜靜的趴著,沒有呼吸,沒有生機。他終於站起身,走到了鳳凰的麵前,它並不大,隻有一人多長,半人高的樣子,看樣子是隻幼鳳!想來是因為太過幼小,所以才沒能浴火重生!


    猶豫了片刻,他的手終於落在了那讓他心顫的鳳眸上,輕輕撫摸,似還帶著溫度。那柔軟的觸感仿佛下一秒就會睜開眼來,他的心跳莫名的亂了。


    他見無數的絕色美人,也見過無數瑰麗的珍寶,奇珍異獸更是數不勝數。但他從未見過任何一人一物能有著隻鳳凰美麗。


    他歎息它的早逝,歎息自己來的晚了沒能見到它睜眼的絕麗。


    或許這便是所謂的緣分天定,不然何以解釋他一看到這隻死去的鳳凰變會覺得心酸可惜,為何他在撫上它的羽毛時,會悄然落下了一滴淚。


    也正是這一滴淚,產生了一個奇跡。


    當著滴淚落到鳳眸上時,那隻死去的鳳凰突然迸射了炫目的紅光,司玉幽下意識合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鳳凰已經消失不見,隻一架造型奇美的古琴靜靜的漂浮在他的麵前。


    那便是他視若珍寶的曦鳳古琴,也就是後來的琉璃,如今的歡顏!


    自此以後,那古琴便成了司玉幽唯一的朋友,唯一的家人。他們日夜相伴,不知不覺間,產生了深厚的情誼。而那古琴也十分有靈性,除了司玉幽,誰也不能彈奏它。


    而司玉幽也沉浸在這段回憶中,心也跟著柔軟了下來。


    這種感覺似乎已經許久沒有感覺到了,他隻想就這樣靜靜的陪著曦鳳古琴,靜靜的陪著他珍視的鳳凰,再不管其他。


    時間仿佛就這麽沉澱了下來,歡顏和司玉幽陷入沉睡。


    君不夜重傷昏迷。


    天君閉了死關。


    天界的結界牢固至極。


    似乎這一場危機就這麽過去了!但事情怎會如此輕易結束。就在三日後的傍晚,歡顏醒來了。她一睜眼便看到了司玉幽沉睡的容顏,心底一軟,便輕輕靠著他的懷中,舍不得離開。


    還活著!她和師尊都還活著,真好!


    就在這時,一個容顏秀麗的仙娥出現在床榻旁,垂首道:“仙子,天君有請。”


    天君?


    歡顏猛然想起了天君閉了死關,難道天君的傷勢已經恢複了?容不得歡顏多想,她頗為不舍的離了司玉幽的懷抱,隨著那個小仙娥去了奉天宮。


    奉天宮十分古樸聖潔,沒有多餘的裝飾,處處金光閃耀。那是因為清靈之氣常年浸潤造成的。小仙娥一直將歡顏領到了正殿之後,才退了出去。


    這時候,走出來的女子容顏華麗,一身金色的華服肅穆而雅致,行走之間氣質卓絕,看向歡顏的雙眸則帶著淡淡的上位者的氣息。


    “給天後請安。”歡顏連忙行禮。


    天後的眸光微冷,卻沒有多說什麽,隻淡淡道:“天君要見你。”說完,轉身就走,歡顏便乖巧的跟在了天後的身後。


    她知道,因為君不夜的緣故,天後對自己成見很深,但她並不介意,她對君不夜無意,自然不會在意他的母親如何看待自己。


    天後似乎也感覺到歡顏很坦然,並不敬畏自己,不覺更為不滿了幾分。但表麵上卻並未表露出來,隻平靜的將歡顏引到了後殿,並囑咐了一句:“天君他老人家身子不太好,莫要耽擱太長時間。”


    歡顏點頭應了一聲,天後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後殿的門緊閉著,隱隱透著幾分金光。歡顏推開了殿門,一抬眼便看到了端坐在大殿中央的天君,她的瞳孔猛的一縮,麵色微變。


    這是天君?


    不過短短三日,他竟然便蒼老了數十歲,金色的須發盡皆發白,原本紅潤的臉也布滿了溝壑,那雙原本精明懾人的眼睛也變得暗淡無光,在看到歡顏之時,眸光微微亮了幾分,露出了一分溫和的笑意。


    “本君該叫你曦鳳古琴,琉璃,還是寧歡顏?”


    歡顏上前行禮,跪在殿中,聽聞天君這話,她沉吟片刻,抬頭道:“天君稱呼小女子歡顏即可。”


    寧歡顏?


    她竟選了這個名字,這個身份?


    天君微微歎息了一口氣,神色仿佛更蒼老了幾分,深深看了歡顏一眼,而後搖頭道:“好,歡顏。如今天界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魔尊勢大,本君也無力抗衡。”


    說著,他眼中有十分落寞,微微垂眸道:“說來慚愧,我天界為三界之首,數萬載來養尊處優,早已沒了任何危機感。你也看到了,天界之人,幾乎沒有幾人能抗衡魔族,非但如此,隻怕連抗衡之心也沒幾人能有。”


    “我身為天君,也一直以為憑借自己的能力,能夠守護整個天界。可如今我才知曉,什麽叫坐井觀天,固步自封。這一次,魔尊是鐵了心要吞噬天界,而我——”


    他頓了頓,看著歡顏,那雙黯淡的眸子瞬間變得晶亮起來,隻是卻不能將他顯得神采奕奕,反而更顯得蒼涼無助。


    他再度開口,語氣中卻充滿了悲涼與不甘:“這一次,天界恐怕在劫難逃。”


    歡顏怔住,看著天君如此失態,不覺也跟著心慌:“怎麽會?您是天君,天界更是三界之首,即便魔尊來勢洶洶,卻不一定真的能將天界怎麽樣,天君是不是太過——”


    不待歡顏說完,天君便無力的擺了擺手,低聲道:“本君——神格已裂,支撐不了多久了。”


    神格已裂?


    歡顏怔住,心跳急劇加速!神格對天君來說意味著什麽,對天界來說意味著什麽,她很清楚!若是天君真就這麽垮了,那整個天界可就真的完了。


    “天君,怎麽會——”


    天君緩緩呼出一口氣,沒有回答歡顏的問題,反而緊盯著她道:“你可知,我今日為何讓你來見我?”


    歡顏一愣,然後回過神來。天君對自己的稱呼從本君變成了我,這便是一個轉變!又看著天君如此的神情和語氣,難道是有求於她?


    這個想法驚了歡顏一跳,她斂眸沉思了片刻,搖頭道:“還望天君明示。”


    “你與魔尊的關係,我都知道。”天君沉聲低語,歡顏渾身一顫,眉頭漸漸凝起。


    天君看出她的思緒來,歎了一口氣,眼中劃過一抹寵溺:“這都怪我那不成器的兒子!他當初為了給你凝聚仙身,竟然偷入魔界,趁著魔君沉睡,取了一滴他的心頭血。”說著,他不著痕跡的看了歡顏一眼,咳了幾聲後,繼而道:“你身上落神台的封印已經解除了,想來這些你都知道。”


    歡顏沒有出聲,隻點了點頭。


    她已經隱約猜到了天君心中所想,抿了抿唇,她沉聲道:“天君是讓我去對付魔尊?”


    天君一愣,神色有些尷尬:“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會生出這個心思。但整個天界,除了你——隻怕再也找不到能對付魔尊的人。鳳卿他——已經凝固了神格,可他依然在沉睡,不能被外力打擾,否則——很可能會功虧一簣。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歡顏垂眸,提到師尊,她就沒辦法拒絕了。


    而且,她與孟星璿之間,也的確有很多恩怨還要解決。即便天君不說,她也沒打算一笑泯恩仇!更何況,即便她想,孟星璿又願意嗎?


    隻怕,他此刻也恨透了她,欲要取她的性命吧!


    “天君可有什麽計劃?”歡顏沒打算繞彎子,徑直問道。


    天君沉默了片刻,似有些猶豫,最終還是開口道:“你是用魔尊的心頭血煉就而成,你可明白你與他之間真正的關係?以魔尊的修為,若不是這一滴心頭血,他怎會容你存在這世間,成為他唯一的軟肋?”


    歡顏再度怔住,隱約察覺到了什麽!


    “之所以一直留著你,隻有一個原因,因為你們之間是真正的血脈相連!若你死!他——便也活不了了。”天君的聲音很輕,但卻帶著幾分寒意,說完之後,長長呼出一口氣,一瞬間輕鬆了許多。


    她死了?孟星璿也會死?


    歡顏徹底呆愣,她不信,她不信她對孟星璿來說會這麽重要!可是腦海中又無數次浮現孟星璿幾次可以下手殺她,可即便是暴怒了,也從不下殺手,每次到了最後都會放她一馬——


    就在歡顏愣神之時,天君又繼續道:“若你願意,我可以幫你布下十方煉血陣,必定可以重創魔尊,隻是你——會因為失去那滴心頭血,而重新變成曦鳳古琴,再無靈智。”


    “是否願意承受這個代價,全在你。我絕不逼你——時間不多,若你想好了,便來找我。”說完這句話,天君已經疲憊至極,衝著歡顏擺了擺手,然後閉上了眼睛。


    歡顏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奉天宮的,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棲鳳宮,走到了司玉幽的床榻旁,靜靜的看著那張她魂牽夢繞的臉。


    “師尊。”她輕聲呼喚,然後坐在床畔,緊緊的握著那雙溫熱的手。


    腦海中浮現的是兩世交疊的回憶,一會是鳳卿,一會是司玉幽,全都變得那麽清晰,不知不覺間她已經淚流滿麵。她的眼淚在床榻上凝結成了一顆顆圓潤的珠子。


    她輕輕撫上他的臉,低聲道:“師尊,我本以為,經曆過這些,便可以一直陪在你的身邊!可是事實證明,我太天真了。”


    說著,她俯身,將額頭貼在他的額頭上,感受著他的體溫,還有他輕柔的呼吸,宛如羽毛輕輕拂過麵頰,柔軟而溫暖。


    這種感覺讓她沉醉,舍不得離開。


    她不由得哽咽道:“師尊,盡管我已經想起了你真實的身份,但是我還是想叫你一聲師尊!前一世,你我陪伴多年,卻無處訴衷腸!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離開。而這一世,我有幸得你陪伴長大,你知道我有多幸福嗎?尤其是知道,我來這人世走一遭就是為了尋你,這種得償所願的感覺,讓我覺得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


    “你知道嗎?我多想一直陪在你身邊,可是——”


    “可是我不能!天君說,你體內已經凝結了新的神格,而他的神格已經破裂!這意味著什麽,他不明說我也知道!不出意外的話,師尊將會是第二個天君!你是鳳卿,不再是司玉幽,便不可能再屬於我一個人!我做出這樣的決定,你應該也是讚同的吧,畢竟——你從來都是屬於天界的。”


    歡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他的額頭輕輕摩挲了一陣,笑著道:“我曾經說過,要陪你一道成仙。沒想到一語成讖,真的讓我得償所願了——”


    “師尊——”


    “鳳卿——”


    “你好好睡,待得你醒來之後,天界一定已經恢複平靜!若你成了天君,我可以想象,這天界人界會是如何的美好!”


    “待你醒來之後,想必——這世間已經沒有寧歡顏這個人了。我從來跟你說過,我真的很喜歡寧歡顏這個名字。我也願意為了你,一世歡顏。”


    “但我會用另一種方式,繼續陪著你。日升月落,不離不棄。”


    歡顏低聲輕語,宛如誓言般的話語柔柔縈繞在司玉幽的耳畔。可惜的是,此刻他一句也聽不見,但他的夢境中,已經出現了一道嬌小的身影,輕輕的拉著他的手,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盈滿了朝陽杏花,讓他挪不開視線。


    歡顏就這麽握著司玉幽的手,靜靜的看著宮殿外日升月落,靜靜的感受著時光流逝。這期間,她說了很多話,大多都是他們之間的回憶。歡顏越說心便越是酸軟。


    他和她之間,真的經曆了很多,多到她不去細想,都想不起來,她曾經對他有過這麽多動心的時刻!她的眼眶一直泛著淚光,卻倔強的沒有再繼續流淚,她要堅強,不能再軟弱。


    師尊曾經說過:“不許再別人麵前哭。”


    她都記得牢牢的。


    第二日清晨時分,歡顏看著卯日星君艱難的拉著太陽從雲的那一端走了出來,點點金光灑在她的眼中,溫暖而細碎。


    她深深看了一眼司玉幽,在他的唇瓣輕輕印下一吻,然後起身,決絕的離去。


    那紫色的長發被微風吹亂了些,就猶如紫色的綢緞,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她換上了一身白色的長袍,那是鳳卿的衣裳,還染著他身上特有的香氣,和司玉幽如出一轍,讓她莫名的心安。


    清冷微風,細碎暖光間,纖弱的身影慢慢走向了不夜宮。


    那爛漫的桃花入一片粉色的雲彩靜靜的漂浮著,尚未走近,便問道了一股清冽的香氣。不算濃鬱的香,卻格外清新,她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夜宮的雪已經停了,地上還有些積雪,但已經有小仙娥掃除了一條幹淨的道路來。青色石板路上落滿了花瓣,歡顏一走近,那沉甸甸的花枝便親昵的靠了過來,就和前世一般。


    她停下腳步,輕輕撫弄花枝,柔聲道:“我回來了,你還好嗎?”


    花枝輕輕顫動,花瓣飄落了不少,宛如花雨,美到了極致。


    歡顏輕輕一笑,便繼續邁步,她想去看看君不夜。他傷的極重,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她這一走,隻怕此生再不能相見了,能見上最後一麵便好了。


    但歡顏尚未走到宮門口,便見到一道紅色的身影擋住了去路。


    “不夜宮不是你能來的。”玄女冷眼看著歡顏,眼神不善。


    “我想看看不夜,沒有別的意思。”歡顏抬眼和她對視,一片坦然。


    不夜?


    這般親昵的稱呼!玄女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側身完全擋住了歡顏的去路,冷聲道:“不夜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你是什麽身份?”


    歡顏也不惱,她冷眼看著玄女,搖頭道:“我來見他最後一麵,不可以嗎?”


    最後一麵?


    玄女一怔,而後冷笑道:“鳳卿回來了,你一門心思都在鳳卿的身上吧?怎麽還有時間來看不夜?嗬——我勸你還是走吧,有些事,既然勉強不了,還是不要沾染!不夜不是你可以隨意染指的!莫不是你能離了鳳卿,自此跟了不夜不成?若是可以,我到時不介意你當個妾。”


    這一番話,說的歡顏麵色一沉。


    她再沒有理會玄女,隻衝著不夜宮的大殿之門跪了下去,高聲道:“不夜,這麽多年,多謝你的照顧!歡顏都記在了心裏。”


    “我要走了,你好好養傷,若有緣,自會再見。”


    說完,她起身轉身就走。


    玄女蹙眉看著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她要走了?去哪裏?


    難道,是去人界?不打算再回來了?


    玄女沒有多問,心裏反而有一絲欣喜!寧歡顏走了最好,以後不夜的身邊總算是清淨了!


    看著那白色的身影紫色的長發,玄女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而歡顏在離開不夜宮之後,自覺這天界內再沒有她能去的地方。看了看那金燦燦的祥雲和淡金色的霧氣,深吸了一口濃鬱的清靈之氣,她微微一笑,邁步走向了奉天宮。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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