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璿淩空而立,在他出現的一瞬間,大雨徹底停歇,視線逐漸變得清明。


    重華宮群峰間升騰起薄薄的煙霧,空氣中的血腥氣仿佛也變淡了些許。濕潤清冷的山風吹過,將那紫色的衣擺揚起,紫色長發在風中妖嬈飄散,映照著那破碎的天空,一根根震撼的撐天柱還有那灑落的炫目金光,將孟星璿襯托得如同天神降臨一般。


    他噙著淡淡笑容搖著骨扇,姿態翩然,掃視著下方各大門派的領頭人,嘴角的弧度從始至終都透著淡然和優雅,沒有半分緊張和凝重。


    何等自信,何等從容!


    而在這自信和匆匆的背後,是他身份的顯赫,更是他實力的強大。魔界之主,與天界之主齊名,並非人間的修士可以抵擋的。


    而孟星璿那說完那句頗為自大傲然的話語之後,目光便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司玉幽的麵上,眼底劃過一抹濃濃的戲謔。


    “沒想到你還活著,寧歡顏為了你,當真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他輕輕一笑,雲淡風輕,可是細品的話卻能聽出他言辭中的幾分寒意。


    司玉幽抬眸和他對視,眸光清冷:“她在何處?”


    孟星璿卻是不答,反而低低笑了起來。


    他笑的很輕,但卻十分張狂,這裏有著各大門派的領頭人物,平日裏跺跺腳整個修真界都會顫上一顫的人物。可是孟星璿卻根本沒有將他們放在眼中,甚至,沒有多看上一眼。


    司玉幽臉色沉鬱,卻是沒有再問。他知道眼下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微微側眸,他看到了四大門派的領頭之人臉色都不大好看,他們暗暗交流了一個眼神,然後由脾氣最好修為也最高的洛誠齋站了出來。


    洛誠齋須發皆白,皮膚卻保養的十分好,沒有一點皺紋,笑米米的摸樣就像是個老好人,事實上他也的確是個和藹可親的人,素日裏總是在人間肆意遊玩,甚少過問正道魔道之間的事。他的修行隻在快意山水間,如今卻不得不站出來,向魔尊討要一個說法。


    “魔尊,您突然大肆進攻各大門派,又破壞了上古神陣,不知究竟是為何?我們修真界與魔界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不知魔尊這一次突然——”


    洛誠齋的態度很好,他的聲音不高,有些溫吞,因為修為高心境好的緣故,他說話的聲音帶著淡淡安撫人心的作用,聽起來很舒服。


    但是孟星璿卻頗為不耐的打斷了他的話,懶懶道:“我做什麽事,難道還需要你們的同意嗎?我喜歡做,便做了。”


    洛誠齋一怔,麵上的笑容有些凝固。


    孟星璿一直是喜怒無常的性格,倒讓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這一次魔尊大肆進攻各大門派,目的之在各大門派守護的上古神陣,可是撐天柱衝天而起之時,整個天水門的靈氣便快速流失,修為稍差些的弟子也都沒能逃過一劫,因為靈氣充裕的緣故,天水門倒也沒有像人間普通之處一樣遍地荒蕪,可是損失也是慘重的,若要恢複之前人傑地靈的程度,隻怕需要百年的時間。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


    孟星璿饒有興致的看著他,眼底的譏諷更濃了些。通天老祖眉頭微微凝著,他知道魔尊狂妄自大,卻不知道他竟狂妄到了這個地步,全然不將他們幾人放在眼中。


    莫不是,他當真以為他們聯手也對付不了他嗎?


    通天老祖尚還沉得住氣,可是風嵐穀主卻突然站了出來,指著魔尊道:“魔尊,你未免太過狂妄!我承認你修為高,但若我們熟人聯手,卻也不一定會輸給你。”


    說完,她手臂上纏繞的粉色輕紗散發出了蒙蒙的光澤,淩厲的眼神不懼的看著孟星璿,做出了一副欲要進攻的架勢。


    千香穀也和天水門一樣,損失慘重,她性子剛烈,輕易不與人妥協,就算麵對的人是魔尊,她也沒有半分懼怕!畢竟身處高位萬餘載,她的一身修為也不是白來的,她自信和魔尊對上,也有一戰之力。


    洛誠齋麵色微變,壓低了嗓音衝著風嵐穀主道:“風嵐師妹,莫要衝動,此事——”


    “洛師兄,你莫不是怕了那魔尊不成?我就不信,我身為千香穀穀主,修行了這麽多年,還能是對一個魔族伏低做小不成?”對於之前洛誠齋的態度,風嵐穀主心裏已經有些不悅,見此刻洛誠齋又長他人誌氣滅她的威風,頓時氣惱不已,忍不住冷聲喝道。


    洛誠齋一怔,眼底劃過一抹無奈。


    通天老祖也認為風嵐穀主此言不妥,正欲開口勸說,卻聽的孟星璿淡淡道:“哦?看來風嵐穀主對自己的修為很是自信,認為能與本尊一戰了?”


    他改口稱自己為本尊,話音落下,神色便清冷了幾分,那與生俱來的貴氣與壓迫讓那些普通弟子頓時喘不過氣來,紛紛麵色大變。


    風嵐穀主柳眉倒豎,怒斥道:“打不打得過,打了才知道!我倒要看看,魔尊,究竟有多厲害。”


    說完,她足尖一點,整個人便宛如輕靈的蝴蝶一般朝著孟星璿飛去,尚未靠近,那粉色的輕紗便宛如靈蛇一般先她一步衝出,頓時漫天漫眼都是粉色流光化作的蝴蝶,將孟星璿團團圍住。


    千香穀以丹道聞名,所以在攻擊方麵並不擅長,但因穀中之人皆是女子,所以又都精通魅惑之術。而風嵐穀主這一招,便是將丹道與魅惑之術結合在一起,這漫天的粉色蝴蝶便是用她帶著魅惑之力的靈力與她獨創的靈丹飛霜丸混在一起,不僅可以迷惑敵人,更讓沾了這粉蝶的人產生幻覺,體內的靈力也會快速被消耗,一個不小心便會在眨眼間滿盤皆輸。


    她這一招有些陰毒,但極為好用,明眼人隻當這粉蝶也是她靈力所化,卻不知這裏麵還藏著能消解修為的丹藥。


    再加上風嵐穀主極高的修為,這一招的可怕程度便又上了好幾個層次,等閑人一旦被這粉蝶近身,便會瞬間落敗。


    而那猛烈攻擊的粉色輕紗則是幌子罷了!


    通天老祖等人將身後的弟子護住,神色凜然的看著這一幕。上官清更是歎道:“沒想到風嵐師妹的修為竟然已經這麽高,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通天老祖的神情卻有些凝重,因為他看到孟星璿非但沒有躲避那些粉蝶,反而伸出一隻手,輕輕抓了一隻,吹了一口氣,便見粉色的粉末飄揚而開,他的嘴角也多了幾分戲謔的笑容。


    “魔尊的修為,才真是可怕。”


    聽得他這話,洛誠齋也點了點頭,沉聲道:“風嵐師妹這一招雖厲害,若是你我等人,隻怕避無可避,隻能以修為硬抗,可是魔尊卻雲淡風輕的置身其中,仿佛根本不受影響。”


    洛驚竹微微蹙眉,忍不住道:“掌門,魔尊如此厲害,我們——”


    洛誠齋看了他一眼,搖頭道:“盡人事,聽天命。我修真界能存在數十萬載,便是有存在的意義,魔族就是想毀,隻怕也不易。”


    聽了這話,洛驚竹和瑤光仙子都微微冷靜了些,再抬頭看向空中時,隻見風嵐穀主身形僵硬在半空,竟沒有再繼續出手的意思。


    求死凝神看來許久,忍不住對著司玉幽道:“師尊,風嵐穀主並不是魔尊的對手。等下隻怕各大掌門便會聯手出擊,弟子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司玉幽眸光微閃,輕聲道:“魔尊的修為從來沒有完全施展過,我曾經與他交手,隻感覺他深不可測,借著封印的力量,也曾與他過了幾招,那時候還以為——”他頓了頓,後頗為感慨道:“魔界之主,的確不是好相與之人。到即便他再厲害,我們也不能退縮,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重華宮,守住妙華境。”


    求死點了點頭,眼底也生出了一抹淒涼的笑意:“我命求死,一心求死,卻總是不其法!或許今日,便能得逞所願了。”說完,他下意識回頭看了人群後方不遠處,琉璃色的光繭熠熠生輝,裏麵的求生不知是什麽樣的情況了。


    他一心求死,而他一心求生,兩人背道而馳卻和平相處了百年,曾經雖也有些隔閡,但此刻想來,卻也是溫暖的!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求死隻覺得自己活不了了,對求生的恨意便瓦解了不少。


    不論求生亦或求死,最終不也隻落得了一個身死道消的結局,不是嗎?


    這時候,孟星璿的笑聲再度響起,那濃濃的嘲諷像是一個重重的耳光打在了風嵐穀主的臉上。


    “雕蟲小技,不過爾爾!千香穀,卻也不過如此。”


    風嵐穀主神色大變,緊咬著銀牙,姣好的麵容略微扭曲,咬著牙衝向孟星璿,恨聲道:“還沒結束,現在就做結論是不是太早了些。”


    她努力催動全身修為,漫天粉色蝴蝶頓時化作齏粉落下,而她的身影則如一道流光倏地飛到了孟星璿的麵前,看起來輕飄飄實則蘊含了她萬餘年修為的一掌便拍了出去。


    孟星璿咧嘴一笑,簡單的和她對了一張,淡淡紫光在他掌心閃爍,隻幾個呼吸的時間,風嵐穀主便倒飛而回,重重的朝地上摔去。


    而半空中,則下了一場血雨,那是風嵐穀主吐出的鮮血。


    這一掌,高下立判,魔族衣袂翩然,嘴角含笑。而風嵐穀主則口吐鮮血,麵如金紙,重重的摔落在地。


    通天老祖等人慌忙迎上去,一個靈光術便落在了她的身上。瑤光仙子更是麵色驟變,慌忙將師尊扶起,急聲道:“師尊,您沒事吧?”


    風嵐穀主拂開瑤光的手,昂首看著孟星璿,抹去了嘴角的鮮血,恨聲道;“魔尊,果然厲害。”


    孟星璿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道:“你的確不是本尊的對手。”


    風嵐穀主的傷勢本來因為通天老祖及時施加的靈光術而穩定了下來,一聽這話,怒火攻心,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險些站立不住。


    “士可殺不可辱!堂堂魔族,莫非隻會耍些嘴皮子功夫嗎?”風嵐穀主恨恨的喊道。


    孟星璿頓覺有些頭痛,他微微俯身,俯視著地上的一群人,目光遙遙的落在風嵐穀主風韻猶存的姣好麵容上,搖頭道:“士可殺不可辱?此言說的極好,但請問穀主一句,本尊何曾辱你了?若是本尊隻會耍嘴皮子功夫,那穀主這副摸樣又是怎麽回事?素來聽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倒也不是假話。”


    風嵐穀主臉色更難看了幾分,她張了張嘴,還欲呈口舌之利,卻見通天老祖走到了她的身前,將她擋在身後,抬頭看著孟星璿道:“魔尊乃是一界之尊,身份與修為不是我等可比,但若要置我等於死地,至少也要給一個說法吧。”


    通天老祖這番話說的不卑不亢,眼神淩厲,倒讓孟星璿高看了一眼。


    他搖著骨扇,淡淡道:“本尊何曾說過要你等的命了?”


    一聽這話,眾人不覺心中詫然,更是暗中交換了眼神。見他們如此,孟星璿反而笑了起來,聲音溫和如春風拂過:“我的目標是妙華境,你們速速退去,我可保證不傷你們一人性命。”


    通天老祖當即蹙眉道:“不行。”


    孟星璿無謂一笑,掃視了眾人一眼,目光在司玉幽麵上頓了頓之後,又看向後方被琉璃色光繭裹著的求生,淡淡道:“這是我給你們的機會,不要也沒關係。既然你們想要死守,那就一起上吧。”


    “我的時間有限,沒空陪你們玩。”說到最後,他已站直了身子,微微昂首間流露的是與天地齊同的霸氣。


    一起出手?


    通天老祖,風嵐穀主,上官清還有洛誠齋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半分猶豫!他們是修真界四大門派的掌門,身居高位已久,骨子裏都帶著心高氣傲,此刻讓他們聯手對付魔尊,竟都有些覺得麵子上過意不去。


    見他們這副神情,孟星璿如同看戲一般,臉上笑吟吟待得,仿佛很開心似的,但在他的眼中卻深深的刻著鄙夷與嫌棄。


    最先醒悟過來的是洛誠齋,他心性最為平和,素來不愛爭鬥,自然也是由他最先點頭道:“非常時期行非常事,你我不過是普通修士,修行的日子久些,修為高些罷了!卻的確不是魔尊的對手,我們——一起出手吧。”


    風嵐穀主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卻又咽下,眼底劃過一抹不甘,最終點了點頭。


    “洛兄此言有理。”上官清取出了隨身攜帶的佛塵,隻簡單的說了這麽一句。


    通天老祖也點了點頭,默默結了一個劍指。


    孟星璿饒有興致的看著他們凝重的神色,淡淡道:“其實何必這般為難,我隻要妙華境而已,你們——大可不必出手。”


    “我重華宮百年基業怎可毀在你的手中!魔尊,今日,就算耗盡我一世修為,也定不能讓你如意。”通天老祖沉聲喝道,當先飛了過去。


    緊接著洛誠齋,上官清和風嵐穀主也毫不猶豫的飛身而上,頓時天地色變,各種顏色的靈力將整片天地照的眼花繚亂,他們的交手速度極快,普通的弟子根本看不清。


    司玉幽凝神看著他們五人對戰,心下卻是慢慢的涼了下來。隻剛一開始,他便幾乎已經看出了結果。


    即便是四大門派掌門聯手,也絕對不是孟星璿的對手。


    微微凝眸,他默默的感受著自己身體的變化。修為隨著他的每一個呼吸在不斷的拔高,而他的身體卻在不斷的變得孱弱。


    他暗暗捏緊了拳,仔細的看著他們的每一次過招。


    雲朗一直默默的站在最後,他的視線多數時候都落在求生的身上。那琉璃色的光繭閃爍著璀璨的光芒,他一直猜想著其中必定發生了什麽變故。


    求生到底是死還是活?


    就在這時候,上官清忽然中了孟星璿一掌,吐了口鮮血後落在了地上。而洛誠齋為救上官清眼看也要被擊中,司玉幽再不隱藏,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洛誠齋的麵前,琉璃色的光華璀璨耀目,竟生生的擋住了那紫色的流光。


    孟星璿清冷一笑:“你到底按耐不住了。”


    司玉幽冷眼看著他,蒼白的麵上帶著幾分決絕:“你我之間,今日總算要有個了斷。”


    孟星璿凝視了他一眼,眼中的輕視減少了些,搖頭道:“若是從前的你——可是今日,你不是我的對手。”


    他這句話說的含糊其辭,似乎在說從前的司玉幽能和他對戰一二。但隻有他自己心中明白,他所言的從前,可不是這麽簡單。


    司玉幽沒有和他廢話的意思,配著著另外三位長輩和孟星璿纏鬥在一起!原本孟星璿勢如破竹,但在司玉幽加入之後,他似對那琉璃色的光華頗感興趣,便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司玉幽的身上,隻逼得他全力出擊,臉色一點點發白。


    但讓人驚奇的是,司玉幽非但沒有受傷,而且他的修為竟然在不斷的提高,幾乎每一次和孟星璿交手,他的修為便提高了一截,仿佛一個無底洞一樣。


    瑤光仙子的目光一直緊盯著司玉幽,甚至都忘了去關注自己的師尊。她能看出司玉幽的修為在提高,可是更能看出他身體的變化。


    他本已白發,卻硬生生用修為遮蓋,不願讓普通弟子看出。可是如今卻是掩蓋不住了,隻一瞬間,他的頭發變如雪一般輕灑腦後,那恣意飄然的姿態宛如畫中仙,美的驚人。


    但這美,卻是需要代價的。


    是他體內的封印開始崩毀了吧?他的身體受得了嗎?他還能撐多久?


    這般想著,瑤光仙子忍不住咬緊了貝齒,眼底盡是擔憂。


    就在整個人家幾乎成了死地一般時,那破碎的天幕後,金燦燦的世界中,也引起了軒然大波。


    天穹殿內,金色的王座上,一白發老者靜靜坐著,金色的眸子閃爍著睿智的光芒。他麵容沉靜,看不出思緒,隻一隻手輕輕敲擊著扶手,似顯示著心中的一絲不平靜。


    這時候,一個穿著紅色華服的女子妖嬈而至,跪拜行禮道:“玄女叩見天君。”


    白發老者收回思緒,看向地上跪著的女子,淡淡道:“起來吧。”


    玄女應了一聲,便起身垂手立在了一旁,顯得很是乖巧。


    大殿中點著仙鶴銜珠長明燈,將整個大殿映照的金燦燦的。殿中央金蟾獻瑞的八角爐鼎燃著名貴的龍涎香,空氣中彌漫著讓人心安的味道。


    “可見到他了?”天君的聲音很輕,卻仿佛從四麵八方傳來一般,玄女眸中劃過一抹喜色和激動。


    “回天君,玄女見到殿下了,隻是——”


    她欲言又止,天君敲擊扶手的動作一頓:“隻是如何?”


    “殿下的情況似乎不太好,想必是因為天幕崩塌,殿嚇體內的落神台封印被天界清光照射了的緣故,似開始崩解——”玄女說到這裏,一雙含水明眸便多了幾分心疼,又繼續道:“不知天君打算何時接殿下回來,若是那封印徹底崩解了,隻怕殿下他——”


    接下來的話她不敢說下去。


    她知道落神台的封印崩解了,後果極其嚴重,若是運氣好些,說不定就隻是心神受損成了個傻子,運氣差些,可就活不了了。


    她雙手微微交疊在一起,因為緊張而有些顫抖。


    天君聽了她的話,若有所思,良久歎息一聲道:“若不夜早些聽從本座的話,也不至於到如今的地步。眼下魔尊作亂,十根撐天柱毀去其九,若這最後一根撐天柱也毀去,對我天界來說,必定是一場浩劫。人界也會生靈塗炭,到時候魔界可就成了三界之主了。”


    說著,他眸光微斂,掩藏了一抹寒意。


    “你且退下,我自有打算。待得不夜回來,必定會明白你的心思,到時候,本座會做主成全你們的婚事。”


    玄女心底一顫,露出了一抹狂喜,她忙叩首謝恩,退了出去。


    看著玄女妖嬈的身影消失不見,天君麵上的淡然也跟著消失了。


    “魔尊,本座可真是小瞧了你。”話音落下,他眼底劃過一抹濃烈的殺機,可緊跟著他麵色一變,嘴角邊溢出了一縷鮮血。


    殺機中漸漸多了一抹無奈。


    魔尊必定知道他大限將至,所以才會選在這個時候毀去撐天柱,欲要借此機會毀滅天界。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隻是,縱然是被斬首的毒蛇也不會立即死去,而是找準機會咬住仇人,更何況,他天君從來都不是毒蛇,而是一條巨龍,真正俯瞰三界的巨龍!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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