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孩子最好的歸宿就是由國家機構來照顧,但是,當年明明他和謝雲蒙已經有了這樣的打算,卻還是被某些人鑽了空子,這些人包不包括以前的老人?還有自稱安穀的人,惲海左不能下定論。或者正是由於受到這些人的威脅,老人和安穀才決定把孩子們藏起來,連警方也不讓知道。


    現在作重要的是要弄清楚信到底是誰寫的?老人說是死去的安穀夫人留下的,但惲海左並不相信這些話,他一邊提出質疑,一邊伸手進入西裝內置口袋摸索信紙,信紙中的某些內容到底代表什麽意思,他需要好好問一問。


    手指剛剛碰觸到口袋內部,惲海左就愣住了,口袋裏空空如也,他迅速翻開手中的黑色手提包,裏麵也沒有,老人看惲海左的神情不對,問:“你怎麽了?”


    “信紙…不見了。”


    “信紙?是安穀夫人的信紙嗎?”安穀插嘴問道。


    突然之間,惲海左以一種銳利的眼神看向安穀,問道:“你是從什麽地方開始跟上我的?”


    “我,我嗎?”安穀明顯瑟縮了一下,然後回答說:“我在來這裏的大路上看到你之後,就跟上你了。”


    “不對,你撒謊!”惲海左猛地站起身來,說:“你不是安穀夫人信中說要接應我的人,而你,”他又指向老人和孩子們說:“也不是在這裏照顧他們的人,我一直都很奇怪,為什麽有你們在場,孩子們還是顯得那麽膽怯,剛才我撿來的時候,注意到了裏間有動靜,你們大概是把誰藏進地獄之屋裏了吧?”


    惲夜遙此刻正在房間裏和羅意凡繼續分析案情,突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問了一句:“誰啊?”


    “是我。”謝雲蒙沒有報上姓名,因為根本不需要,惲夜遙一聽就可以知道是他。


    果然,不多一會兒,門就打開了,惲夜遙一把將謝雲蒙拉進屋子裏問:“你怎麽來了?不是說好分頭行動的嗎?”


    “估計是又有什麽事情發生了,關於衛生阿姨。”羅意凡在邊上居然代替謝雲蒙作出了回答,他一副淡定的樣子,惲夜遙眯起眼睛剛想要開口,立刻就像明白了什麽似的說:“意凡,你居然在和我分析案情的時候還做陷阱,為什麽不講清楚?”


    “我說了,你太過於在意莫海右的安危,會忽略很多東西的。”


    謝雲蒙此刻一心一意想著門口的凶殺案,聽到羅意凡神秘兮兮的話語,趕緊問:“你到底發現了什麽?快告訴我!”


    “你得先告訴我,旅店裏究竟又發生了什麽事情?剛才外麵我聽到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你們把聲音壓得再低也沒有用,我的聽力可是很好的,快說說看吧,也許我第一時間就可以給你找出一個嫌疑人來。”


    看著羅意凡得意的眼神,謝雲蒙簡直有一種想把他掐死的衝動,這個男人一點也不考慮別人急躁的心情,隻知道賣關子。


    惲夜遙這個時候也很好奇,於是站在謝雲蒙身邊一起聽著,謝雲蒙將外麵發生第二起凶殺案的狀況,簡單說了一遍,聽說是自己剛才拜托幫忙的小林出了事,羅意凡突然之間臉色變得蒼白。


    他站起身來說了一句:“是我,是我低估了凶手。”


    惲夜遙這個時候眼睛也亮了起來,他問:“難道說,小林的死是因為你之前拜托她做的事情?不可能啊,我一直在旁邊,你隻是讓她幫忙監視有沒有人出入旅店大門而已,”


    “很大程度上不能,我們現在要知道的是,這個衛生阿姨究竟背後隱藏著什麽秘密?他在幫助誰隱藏罪行?她在幫助誰隱藏罪行?衛生阿姨一定是幫凶,旅店老板也同他做著一樣的事情,但這兩個人我認為都不應該是凶手。”


    惲夜遙說:“我同意你的觀點,不過我們現在沒有辦法證實,要說動手的話,不論是第一起凶殺案,還是第二起凶殺案,衛生阿姨和旅店老板都可以找到機會,所以警方在得到確切證據之前,是不會采納我們的猜測的。”


    羅意凡說:“我的心的是,凶手是火照之屋那邊過來的人,三年前,我扮演成了一個特殊的角色,跟著來找我的小姑娘進入火照之屋,確實探聽到了很多秘密,不過,我最終也沒有幫上小姑娘的忙,也沒有搞清楚死神的真麵目。”


    “那小左會不會有危險?”惲夜遙問道,火照地獄之屋有多麽可怕,他是親身經曆過的。現在,羅意凡提到凶手有可能來自於火照地獄之屋,這讓惲夜遙更加擔憂。


    赤眸鬼神的瞳孔開始染上鮮血的色彩,淡淡的,惲夜遙看著他,自己也在思考,衛生阿姨真的會逃跑嗎?那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既然他們要殺人,怎會如此輕易承認罪行?


    確實,樓上此刻有一間房間敞開著,而謝雲蒙正站在房間的浴室裏麵,浴室很小,刑警高大的身軀擠在裏麵感覺悶的慌。


    “看來我們不可能在秘密調查了,立刻通知局長,派鑒識人員過來。”


    謝雲蒙的語氣中有憤怒,也有沮喪,短短的一天兩夜,死掉了三個人,第三個就是此刻躺在浴缸裏的衛生阿姨,衛生阿姨被一把刀從左眼球插進去,估計小腦都已經被穿透了。身上還穿著工作服,兩隻手搭在浴缸邊緣,身體因為滿溢出來的水而微微飄浮著。


    衛生阿姨的身材適中,雙手布滿老繭,一隻沒有被戳瞎的眼睛大大睜著,無神地看著天花板,浴缸裏的水幾乎已經被她的鮮血染紅,謝雲蒙用手捂住鼻子,將滿屋子的血腥味驅開一點,然後湊近衛生阿姨自己勘察。


    他問身後跟來的刑警:“旅店老板來了嗎?”


    “還沒,還在聯係他。”


    示意兩個人走遠一點說話,羅意凡自己站在後門口替他們望風,惲夜遙雙手拉著莫海右胸前的衣服說:“小左,你還不知道這裏死了三個服務員,因為你莫名其妙失蹤,還留下了半張信紙在服務員手裏,警方已經把你列為犯罪嫌疑人了,你怎麽會出現這樣的疏漏?還有,小蒙他……”


    “噓!”惲海左把一根手指比在嘴唇上,他剛才其實已經給謝雲蒙發過一條信息了,知道信紙失蹤之後,他就料到一定會發生什麽事情,所以來之前做了一些準備工作。


    “旅店裏的案子我已經知道了,從現在開始,我們兩個是惲海左和惲海右,明白嗎?惲海左要回到火照之屋去,而惲海右要留在這裏,吸引凶手和警方的注意力。”


    惲夜遙一下子沒明白過來,瞪著莫海右看,但是莫海右的視線已經看向了羅意凡,開口說:“赤眸鬼神茶餐廳的生意很好吧?接不接我這個客戶?”


    “哼!既然已經參與進來了,你說怎麽做就行!”羅意凡靠在後門邊上說。


    接著,莫海右放開惲夜遙,放開的時候,他的嘴唇輕輕蹭過演員先生的臉頰,惲夜遙想起之前兩個人在莫海右家檔案室裏的親密接觸,不禁臉微微紅了一下。


    羅意凡受不了似的把臉偏向一邊,惲夜遙那副神情又讓他想起了梁泳心,一個可愛的小家夥,現在是他的妻弟,不過在很久以前,他怎麽已經把這個小家夥當做自己的親人對待了。


    莫海右走到羅意凡身邊,出乎意料的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麵,湊近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還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羅意凡聽完之後顯得很驚訝,“莫法醫,原來你也會出這樣的主意,這個不像是你的作風,到底為了誰?”


    惲夜遙此刻也有些明白莫海右的意思了,‘到底為了誰?’這幾個字也是他想要問的,不過他沒有勇氣像羅意凡一樣說出口。


    旅店老板名字叫做劉宏毅,身材微胖,頭發兩邊剃得很幹淨,就隻留下一些板寸,其實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老板是有一些禿頂了,因此刻意剃掉兩邊的頭發,以突出中間那一點點黑色。


    旅店老板長了一張白白淨淨的圓臉,臉盤子很大,厚嘴唇,一雙眼睛不算小,但眼袋很深,還有些下垂,瞳孔看上去有些渾濁,他視力不好,總駕著一副圓框眼鏡,眉毛倒是很濃,不過與臉型和五官一點也不搭調。


    他總喜歡穿一身廉價的西服,鬆鬆垮垮的,戴的眼鏡和穿的皮鞋也不是什麽高級貨,但旅店裏生意以前不錯,一般小老板一定不會穿得這麽寒酸,這足以證明旅店老板是一個節儉的人。


    現在他正站在謝雲蒙的身後,一臉焦急的等待著刑警詢問他問題。


    謝雲蒙頂著一張嚴肅的臉,一聲不吭看著案發現場正在忙碌的警員們,他的目光落在現場各個地方,已經這樣維持了有20多分鍾了。


    旅店老板也是很尷尬,終於他忍不住問了一句:“謝警官,你讓我來到底想問什麽?”


    “……”


    “那個,謝警官,如果沒什麽問題的話,要不我先到前台去呆著,我不放心剩下的那幾個服務員。”


    “……”


    “額……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謝雲蒙終於開口說:“你為什麽要到公園去?”


    “什麽?”旅店老板明顯沒有聽懂刑警先生的意思。


    謝雲蒙不緊不慢重複了一遍:“你為什麽要到公園去?”


    “晚上我有去公園散步的習慣,這個……應該沒問題吧?”旅店老板回答說,臉色變得更加緊張了。


    謝雲蒙回過頭來,嚴肅的臉上居然浮起了一絲笑容,而且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種,看上去慎得慌,他說:“去公園散步是沒有問題,可你的店裏連續發生了好幾起凶殺案,你居然連手機都不帶就去公園裏散步?心情還真不錯!”


    刑警和惲海右的疑問並沒有讓謝雲蒙改變眼前的狀態,他依然靠在門框上,嘴裏開始輕微的吹起的口哨。


    惲海右趁沒有人注意他們,靠近刑警先生觀察他的表情,一會兒之後,他好像明白了什麽似得朝著第三起凶殺案發生的現場,浴室裏麵走去。


    謝雲蒙總算移動腳步跟了上去,剛才說話的警員抬起頭來,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們其實很多人都知道謝雲蒙和惲海右的關係,隻是為了他們頭兒的麵子,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說穿而已。


    “小蒙,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旅店老板為什麽去公園?在那邊跟我打啞謎?”惲海右壓低聲音問道。


    謝雲蒙既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同樣壓低聲音回應他:“這裏是刑警的主場,我隻做我該做的事情。”


    “嗬!我預見今天的小蒙會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我知道你想了解安穀夫人背後的秘密,以及她和小左到底是什麽關係?如果我讓小左把這一切都告訴你,作為等價交換,你會不會把你所知道的也都告訴我們呢?”惲海右跨進浴室,轉頭往房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之後,認真的對謝雲蒙說。


    謝雲蒙聳了聳肩,順手關上房門,說:“小右,你和我之間還存在什麽秘密嗎?等價交換?你這樣說,如果被外麵那些人聽到的話,就有夠讓人大跌眼鏡的人,你以為他們都是傻子嗎?我們倆的關係早就瞞不住其他人了,我會毫不保留告訴你我所知道的一切,我隻希望在我詢問你問題的時候,不要對我隱瞞,其中當然也包括安穀夫人和小左。”


    “哼!表裏不一的家夥,等破了案,我們再談這件事,現在把你的想法統統都說出來,我們先解決的小左的嫌疑再說。”


    這個是第二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事實上惲海左在第二天淩晨,已經到達了火照之屋,開始了一個人的調查,並見到了五年前那起連環殺人事件中的一個故人,以及他隱藏下來的一部分孩子,惲海左根據他的言行,判斷出此人並不像過去一樣可信,有可能過去他們還有未判斷出來的真相。


    惲海左當場說出了自己的懷疑,他自然有吧發保護自身安全,這一點不用我們替他擔心,第二天半夜的時候,扮作老夫婦的惲海右和羅意凡想要離開旅店繼續尋找惲海左,因為旅店裏連續發生凶殺案,惲海左如果再不出現的話,情況會對他非常不利。


    可是他們意外在後門處遇到了秘密回歸的惲海左,法醫先生對兩個人提出了自己的計劃,同時雇傭羅意凡為他辦事。


    他究竟要羅意凡做什麽?恐怕目前隻有惲海右和謝雲蒙知道,而且法醫先生明確表示,在安穀夫人最後的秘密破解之前,自己和惲海左不能以常用的名字出現,這又是什麽用意呢?


    不管怎麽樣,帶著安穀夫人留下的最後謎題,還有難以忘記的過去,惲海左回到了死神所在的火照地獄之屋,繼續他的調查。


    時間已經到了第三天淩晨的時候,天還沒有亮,黑暗的道路上,惲海左獨自前行,他沒有開汽車,又或許已經把汽車藏在了什麽隱蔽的地方,自己選擇步行靠近火照之屋。


    在緩慢行走的法醫先生身後,濃墨一般的陰影拉得很長,好像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一個緊跟著他的跟隨者。


    從自己破開的牆壁進入雜貨屋,惲海左選擇從五年前的出入口進入火照地獄之屋,深邃恐怖的走廊同過去一模一樣,那裏麵火紅色的大廳經過了五年,不知道已經變成什麽樣紙,惲海左很想看一看。還有火紅色大廳連接著的那間,被殘忍和鮮血汙染的房間。


    在說起惲海左接下來的行動之前,我們有必要來看一看這間廢墟下麵的房間到底是什麽樣子。


    上麵的出入口此刻敞開著,蓋板已經變成了灰黑色,木頭縫隙中積滿了汙垢。在蓋板的下麵,有一條簡易樓梯,很容易讓人想起羅雀屋通往地下室的那條樓梯,所不同的是,這裏的樓梯踩上去吱吱嘎嘎的,而羅雀屋的樓梯因為經過特殊處理,隻會發出很輕微的聲音。


    房間還挺大的,比上麵的大廳稍微小一點點,周圍牆壁完全是毛坯,既沒有刷牆粉也沒有貼牆紙,隻是用木板覆蓋在土坯上麵,木板倒看上去還挺新的,就像惲海左之前說的那樣,沒有使用過幾年的樣子,地上也鋪著木板,因為踩踏的人比較多,所以地上的板材要稍微陳舊一些,也髒汙一些。


    房間裏除了桌椅之外,基本沒有什麽實用的家具,一看就知道他們不可能睡在這裏,但發生了五年前的事情之後,雜貨屋地下的地獄大廳也不可能住人,惲海左現在好奇的是,他們到底住在什麽地方?也可以說,這棟火照之屋地下還能延伸到哪裏?


    惲海左讓孩子們全部離開火照地獄之屋,自然是想要更好的保護他們,至於送他們去哪裏,目前最合適的地方隻有羅意凡的赤眸鬼神咖啡廳,咖啡廳完全可以暫時清空出來,讓羅芸和安淩香兩個人來照顧孩子們。


    羅芸絕對可以對事情保密,在沒有刑警和法醫的授意之前,她不可能讓孩子們暴露在陌生人麵前。至於安淩香,這幾年跟著羅芸,也成熟了很多,如果羅意凡讓她幫助羅芸,那麽就代表赤眸鬼神覺得她已經完全可以信任了。


    惲海左讓孩子們全部離開火照地獄之屋,自然是想要更好的保護他們,至於送他們去哪裏,目前最合適的地方隻有羅意凡的赤眸鬼神咖啡廳,咖啡廳完全可以暫時清空出來,讓羅芸和安淩香兩個人來照顧孩子們。


    羅芸絕對可以對事情保密,在沒有刑警和法醫的授意之前,她不可能讓孩子們暴露在陌生人麵前。至於安淩香,這幾年跟著羅芸,也成熟了很多,如果羅意凡讓她幫助羅芸,那麽就代表赤眸鬼神覺得她已經完全可以信任了。


    如果羅意凡不讓她幫助羅芸,也很正常,安淩香畢竟對他們這個圈子裏的事情不能參與過多,平時在幫助羅芸照顧茶餐廳的時候,羅意凡所做的交易,羅芸也不會全盤對她言明。


    孩子們到達赤眸鬼神茶餐廳會發生什麽?這個緩一緩再敘述,現在他們正在跟著年輕姑娘前往尋找惲海左留在路邊的汽車,汽車的位置非常隱蔽,而且這裏等待他們的人,年輕姑娘也應該認識,因為就在兩三年前,他們曾經有過交集。


    回到火照地獄之屋,惲海左撇開剩下的兩個人,向著廢墟地下室裏間走去,探頭看了一下,裏麵什麽都沒有,隨即他回過頭來對老人和安古說:“我現在要上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你們還是留在這裏,對這棟房子最後的搜索還需要依靠你們來引導。”


    “可是孩子們都走了,我們再去搜索房子又有什麽作用呢?”安穀開口問道,這是惲海左到了之後,他第一次明確提出問題。


    惲海左說:“有很大的作用,我必須把沒有弄清楚的事情全部都連貫起來,包括安穀夫人和她所承載的過去,這棟火照地獄之屋是曾經某一棟房子的延續,在那裏,也同樣有很多特殊的孩子,而現在可能有些人,還在覬覦著某些孩子所能帶來的利益!”


    “可這就奇怪了,警員們都在廚房裏,廚房的大門斜對著櫃台和大廳,除了旅店大門有一部分死角之外,小林的活動範圍,還有客房走廊你們都應該看的見,甚至是上到二樓的樓梯部分,也應該在你們的視線範圍之內。”


    “為什麽還需要小林來監視呢?還有小林與你們對話之後,無緣無故走到大門死角的地方去幹什麽?難道門外有人在招呼她?這個人要麽就是一個陌生客人,與案件毫無關係,要麽就隻可能是小林認識的人。”


    “在那種已經死了一個人的情況之下,小姑娘應該都會比較膽小,如果是陌生客人要求住宿,她呆在櫃台裏回絕一聲也沒有關係,所以我更傾向於是小林認識的人。”


    惲海右一口氣說完,看著謝雲蒙,等待他的分析,這是法醫已經在謝雲蒙的示意下離開了房間,他要帶著屍體樣本回警局做進一步檢驗。


    謝雲蒙包過惲海右的肩膀,想要開口接下話頭,沒想到惲海右掙紮了一下,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拉大一些說:“小蒙,認真分析!”說完,再次把掉落下來的部分劉海用手順到腦後。


    刑警先生也是很無奈,說:“你今天好像什麽都要跟他學,連樣子也變得跟他一模一樣。”這句話帶著一些抱怨的口氣,似乎表明謝雲蒙心裏很不舒服。


    這一回輪到惲海右擺出無所謂的架勢了,說:“今天最奇怪的人可是你,這裏是刑警的主場,我隻是一個幫忙的人,而且扮演了半個法醫的角色,當然要更貼近小左才行,你自己不是也說我要多想想小左是怎麽做的嗎?”


    “算了,隨你吧。”謝雲蒙縮回手,站起身來說:“我們讓小林監視,是出於你們剛剛到達旅店那一段空白時間的考慮,那時候,我們的人還沒有進入旅店,我怕會有意外發生,小林是臨時工,身份背景也詳細,比其他人的信任度更高。”


    不過當她拿出身份證,比對照片之後,赤眸鬼神的態度就改變了,他相信了她的話,那是一個奇跡,不單單是因為相信,還因為其他。


    年輕姑娘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怎麽說呢?如此完美的改變,一個人瞬間變成另一個人,不需要偽裝,甚至連位置都沒有移動半分。全靠演技,赤眸鬼神就改變了外貌給人的感覺,可整個人的氣質。


    接下來的發展就可想而知了,那一次委托,年輕姑娘得到了自己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雖然那麽多年過去了,犯罪者也全部進了監獄,但兩種不同的房子,兩起殘忍的連環殺人事件,最終都讓她控製不住自己,隨時有可能失聲痛苦。


    “姐姐,你怎麽了?”邊上的一個孩子伸手推了推年輕姑娘的肩膀,問她,眼神中充滿了擔憂,這孩子已經十五六歲了,他隻有一隻手是靈活的,另一隻手常年縮在衣服裏麵,行動不便,應該也是殘疾造成的。


    年輕姑娘說:“我沒事,大家快點走,汽車應該就在附近了。”她看了一眼手表,上麵的時間顯示是5:10過一點。


    這時,一束汽車大燈的光亮從路邊綠化帶裏傳導過來,幾個人立刻向汽車方向走去,年輕姑娘看不清大燈背後靠在車門上的人,但她卻看到了一個滿臉笑容,溫柔的女人,正站在路邊看著她,這個人就是羅意凡的姐姐羅芸。


    羅芸非常美麗,今天她穿了一件碎花連衣裙,一雙小巧的布鞋,身材纖細,根本看不出是生過三個孩子的女人,素色連衣裙襯托著手腕上粉色的玉鐲,讓年輕姑娘看得既羨慕又有些妒忌,她覺得羅芸應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了,有那樣和睦的家,該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啊!


    “沒什麽可是的,過去的人可以做到的事情,我們現在也可以做到,你相信這一點就夠了,而我將來的一切不都是你的嗎?你現在當然得全力以赴幫我。”


    說完,老人狠狠瞪了安穀一眼,算是警告他不可以再說喪氣的話,但其實,老人自己心裏也很擔憂,孩子們被惲海左一句話,就都離開了這裏,現在如果惲海左正在探究這種火照之屋最後的秘密。


    但真的有這樣的秘密嗎?老人心裏沒有底,惲海左過去經曆的一部分時間他是知道的,甚至其中有一些他比惲海左自己知道的還要詳細。惲海左有一部分記憶被埋在了心底深處,那是關於‘藍色珍珠’的記憶。


    想起‘藍色珍珠’,老人不由得發出一聲歎息,當年那些孩子們都很正常,甚至優秀,雖然失去了很多,也造成了他們人格上的缺陷,但相比現在的孩子們,真的是好太多了。


    住在火照地獄之屋裏的孩子們無父無母,沒有家庭願意收養,有的經曆過非人的對待,有的精神受到嚴重打擊,還有的是天生殘疾,不僅他們自己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就連照顧他們的人負擔也很沉重。


    這裏總有一天是要拆遷的,現在因為街區偏僻的關係,還沒有輪到。拆遷帶來的有好處也有壞處,好處是可以有一大筆政府補貼,壞處是孩子們將無家可歸,也包括老人自己和安穀。他們總不能帶著孩子們住到熱鬧的市區裏去吧?不僅孩子們適應不了,他們也要多出很多麻煩的事情來,現在的人可不那麽熱心。


    安穀還年輕,可以自食其力,他和孩子們要怎麽辦呢?除非找到那個特殊的‘藍色珍珠’,才能保證大家今後生活無憂。


    趁著目光轉移,黑影側身躲進了牆壁折角裏麵,他斷定外麵的人不敢過來查看,閉上眼睛慢慢平複劇烈跳動的心髒,壓抑著的喘息聲從他口中溢出。


    “死神就在你的身邊,能夠救贖你的人也在身邊,就看你怎麽選擇了。”他想起某個人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再次堅定決心。


    這一回,他要自己扮演自己,那個人已經遠離他而去了,幸運女神在他付出慘重代價之後,將那個人帶走了,所以現在,他必須自己扮演自己,奪回過去沒有得到的東西。


    他已經失敗很多次了,現在可以說是最後的機會,黑影發現自己的心髒根本無法停止鼓噪,因為想到剛剛看到的身影,他的整個心房都在顫抖,那麽多年過去了,他還能記得他嗎?


    鼓起臉頰,將心中的鬱結一口氣吐出來,黑影發現外麵的人正在遠離,他用力撐了一下牆壁,轉身從另一邊的窗戶離開了雜貨屋。


    殊不知自己的行動已經被一雙相似的眼眸看了去,這雙眼眸裏麵,有著驅散不掉的悲傷,濃得幾乎化不開……


    ——


    “法醫先生,你剛才到哪裏去了,讓我好找!”安穀抱怨說。


    他剛才和法醫兩個人從密道進入火照地獄大廳,法醫走在他前麵。就在兩個人快要鑽出密道出口的時候,他突然覺得鞋子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很不舒服,於是就低頭去查看。


    就在這短短的十幾秒鍾裏,法醫居然不見了,連一點影子都看不到。安穀在密道和火照地獄大廳反反複複找了兩圈,才看到法醫從那些火紅色的花朵裏麵出來。


    他懸著的心剛剛放鬆下來,就馬上開口詢問原因,惲海左隻是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我一直在這個地方檢查。”


    “老伯,法醫先生呢?”安穀問了一句,本以為老伯會很淡定地回應他,沒想到問話一出口,就看到對方猛地僵直了一下,然後臉色也變白了。


    安穀很疑惑,又問了一句:“老伯,你怎麽了?”


    “……我剛才看到法醫先生就站在那裏,”安穀老伯用手指了一下安穀站立的地方,說:“他隻站了一會兒就不見了。”


    “那他人呢?”


    “不知道……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老伯,你是不是被什麽嚇到了,為什麽孩子們沒事呢?”安穀覺得自己走出火照地獄大廳之後,所有的話語都是在提問,因為他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法醫先生不太信任自己,這個安穀知道,但他也不至於要隱藏起來嚇人吧,畢竟老伯和惲海左過去是認識的,還幫了不少忙。


    “安穀,你快過來幫我把孩子們帶回去,時間不早了。”老伯稍稍鎮定了一下情緒說。


    安穀沒有馬上動作,一雙眼睛在雜貨屋裏外兩間屋子反複查看,箱子物品還是老樣子,沒有動過的跡象,好像箱蓋上的灰塵少了一些,安穀有些近視,看不太清楚。


    正想要走過去看個究竟,安穀老伯又在外麵催促起來,於是他隻好轉身往外走去。但目光還是沒有離開放在床邊的箱子,好像在擔心著什麽。


    “你在看什麽?”安穀老伯問,他眼裏有著疑惑,好像並不了解安穀的想法。安穀也不說明,隻是不聲不響快步走過去,幫著他把孩子們往火照之屋廢墟那邊帶。


    就在他們進入主屋地上部分的時候,安穀老伯卻慢慢落在了後麵,他沒有走進火照之屋,退回了雜貨屋前麵。


    其實,女人隻是說話聲輕柔了一點,聽出愛人的感覺,完全是男人自己在臆測而已,因為他太在乎第一個說話的人了。


    “她難道……”男人不敢再想下去,刹那間,比過去更加猛烈的妒忌淹沒了他,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也捏得更緊了。


    身後的對話在繼續,還有淩亂不穩的腳步聲,好像是某個人正在將女人抱起來,卻因為重心不穩有些踉蹌。


    ‘殺了她,如果讓我發現他們在一起的話,我就殺了她!’在心裏下定決心,男人快步離開了藏身的地方,甚至都沒有像剛才一樣隱藏腳步聲。


    ——


    ‘他果然在這裏,我夢中的影子。’伸手想要扶起女人的惲海左突然停住了,他收回手臂,看著女人一臉驚愕的神情,自己卻顯露出了茫然。


    “你怎麽了?法醫先生。”女人問道,嘴角不自然向一邊傾斜。


    惲海左說:“抱歉,你自己爬起來吧,我的手剛才扭到了。”


    “不要緊嗎?”


    “沒關係,老伯把你留在這裏,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安穀的主意?”惲海左問了一句讓人不懂的話。


    女人搖了搖頭說:“都不是,是老伯的主意,他認為你一定會避開安穀找到我的。”


    “難道他不信任安穀?”


    “他非常信任安穀,隻是他不相信安穀會同樣信任我,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安穀是五年前事件發生之後才加入的人,老伯需要他,而我,則是一個幸存者,這一點對安穀來說非常危險。”


    “非常危險的……幸存者?”惲海左重複了一遍女人的話,思維立刻被帶動起來了。


    女人的意思是安穀加入他們還不到五年,這樣一個人應該不了解當初事件發生的過程。但為什麽女人又要說她幸存者的身份對安穀非常危險呢?


    “很快就會結束,大概再過五分鍾我就可以回來了,你現在還有什麽任務要我去做嗎?順道一起說了吧,等一下,我吧東西送回來之後,還要幫小左去完成後續計劃呢。”


    “我說你……”謝雲蒙停頓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問道:“我說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麽?連刑警都不能透露嗎?”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謝警官,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你出力呢。”


    “你說的這是什麽廢話?發生凶殺案件當然需要我出力。”謝雲蒙有些氣惱,對著聽筒吼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接下來小左的計劃裏還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在電話裏我不能多說,你吧旅店裏的刑警都支開了嗎?”羅意凡問。


    “支開了,現在旅店裏隻剩下我和小右。”


    “那就好!我很快就會回來,謝警官,你讓小右也暫時不要離開旅店。”


    “這我可不能保證,小右下樓去了,或許他擔心小左,獨自一個離開了呢?我這裏又沒有說明需要他擔心的事情!而且旅店現在全麵由警方控製,凶手再想動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喂…我說你……”


    羅意凡突然停下了說話聲,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問:“小左回來過了?”


    這個問題馬上得到否定,謝雲蒙說:“不知道,隻有小右知道。”


    對於刑警這樣的答話態度,羅意凡也是很無奈,但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於是說:“好吧,看來小右確實是離開了,不過你也表現得太淡定了一點,好歹緊張一下好不好?這不像是刑警先生。”羅意凡的話音未落,謝雲蒙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他不是嫌羅意凡囉嗦,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該讓羅意凡明白的事情都已經讓他明白了,再說下去就是多餘。此刻的謝雲蒙大概不會做多餘的事情。“很快就會結束,大概再過五分鍾我就可以回來了,你現在還有什麽任務要我去做嗎?順道一起說了吧,等一下,我吧東西送回來之後,還要幫小左去完成後續計劃呢。”


    “我說你……”謝雲蒙停頓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問道:“我說你們的計劃到底是什麽?連刑警都不能透露嗎?”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謝警官,接下來的事情還需要你出力呢。”


    “你說的這是什麽廢話?發生凶殺案件當然需要我出力。”謝雲蒙有些氣惱,對著聽筒吼道。


    “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接下來小左的計劃裏還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在電話裏我不能多說,你吧旅店裏的刑警都支開了嗎?”羅意凡問。


    “支開了,現在旅店裏隻剩下我和小右。”


    “那就好!我很快就會回來,謝警官,你讓小右也暫時不要離開旅店。”


    “這我可不能保證,小右下樓去了,或許他擔心小左,獨自一個離開了呢?我這裏又沒有說明需要他擔心的事情!而且旅店現在全麵由警方控製,凶手再想動手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喂…我說你……”


    羅意凡突然停下了說話聲,他稍稍思考了一下,問:“小左回來過了?”


    這個問題馬上得到否定,謝雲蒙說:“不知道,隻有小右知道。”


    對於刑警這樣的答話態度,羅意凡也是很無奈,但他明白了一些事情,於是說:“好吧,看來小右確實是離開了,不過你也表現得太淡定了一點,好歹緊張一下好不好?這不像是刑警先生。”羅意凡的話音未落,謝雲蒙就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他不是嫌羅意凡囉嗦,而是覺得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


    該讓羅意凡明白的事情都已經讓他明白了,再說下去就是多餘。此刻的謝雲蒙大概不會做多餘的事情。


    長時間沒有人去碰觸的箱子蓋上,應該有黏連在上麵的汙垢,而且箱子在窗口邊緣,時常會受到雨水的侵襲,就算汙垢不是大片大片的,也應該是斑斑駁駁才對,而且黴點也不會少。


    安穀老伯站立在原地,思考著,他確定過去看到的箱子蓋不是這樣的,就算確實沒有黴點,也不可能一動灰塵就全部脫離幹淨,箱子一定有人打開檢查過,問題是這個人是誰?


    裏麵沒有說明可以吸引人的東西,孩子們留下的‘物品’安穀老伯也從來不放在雜貨屋裏麵。他不認為打開箱子檢查的人會是惲海左,因為法醫先生沒有必要把注意力集中在雜貨屋內部,過去可能這裏是個很重要的存在,但現在的情況已經完全改變了。


    所以安穀老伯把箱子的事情看成了‘惡魔’出現過的證據,他很肯定自己的猜測,腳步移動到窗前,窗台上積滿了灰塵,一個腳印也沒有,他再把視線移到外麵,就在牆壁拐角處,他看到了一個黑色的痕跡,像是腳印的形狀,但又像是被燒焦的痕跡,想起藏在火焰中的死神,老伯渾身哆嗦了一下,立刻離開了窗口,就在他腳步向後退的時候,一支黃色蝴蝶花的枯枝被他踩踏到了。


    “啪擦……”


    ‘這是什麽?’安穀老伯沒有馬上反應過來,眯起眼睛看了看,當他確認是黃色蝴蝶花,而且剛才肯定不在這裏的時候,整個人一下子蒙了,他趕緊跑到雜貨屋外麵,向著安穀所在的地下室跑回去。


    ‘太可怕了,他為什麽現在才出現?是誰告訴他這裏的地址的?法醫先生好不容易回來了,我決不能讓他再來破壞!’在進入地下室之前,安穀老伯匆匆想著,這些想法到底是什麽意思,也許隻有經曆過殺人事件的當事者才能夠明白。


    惲海左的口氣中似乎有一些威脅的意味在裏麵,女人咬了咬嘴唇,沒有反駁他。


    法醫先生說完之後,準備走下通往地下室的階梯,他剛剛邁出一步,立刻,一些模糊的記憶衝入他腦海中,那是一片陰暗詭異的森林,一個男人在樹蔭背後看著他,嘴裏還在說些什麽,惲海左一點都聽不到。


    使勁甩了甩頭,把朦朧的東西從腦海中踢出去,惲海左單手扶住地下室入口邊緣,向下走去。


    第六百十四章事件真相第二幕


    重新提起安穀夫人的時候,惲海左大腦變得朦朧,如同陷入夢境中一樣的現象越來越多了。


    就像他剛剛出發的那天晚上,一直處在自己不可控的情況之下,也許是身邊某個人或者某樣事物正在影響著他,又或許不是,惲海左自己也說不清楚,他隻是不希望這種現象繼續延續下去,會影響他的判斷。


    惲海左雖然不希望受到影響,但跟在他和女人身後的影子,卻非常希望這種現象發生,當影子看到惲海左甩頭並停下腳步的時候,立刻擺出了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好像想要上去提醒什麽事情,但礙於兩個人之間有另一個人的存在,所以他並沒有做出什麽行動。


    直到惲海左和女人的身影消失在地下室裏麵,影子這才從牆壁背麵現身,他有著一雙陰暗的深黑色的眼眸,挺拔的身材幾乎和謝雲蒙一樣高。


    影子站在那裏,盯著惲海左離開的方向看,一動不動,他眼眸中流露出來的愛戀讓人心醉,如同謝雲蒙偶爾看著惲海右的背影一樣。


    光從這個眼神,我們就可以確定,影子愛著他眼底映照出來的人,也許我們曾經在某個地方看到過這種眼神,但記憶中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我們又如何能夠很清晰的想起來呢?


    莫向西皺了皺眉頭讓開身體說:“你自己看吧!”


    房間裏簡直可以用一塌糊塗來形容,滿地的垃圾和衣服褲子,地板上全都是爛泥,一灘一灘的裏麵甚至還夾雜著死去的昆蟲。


    正麵的窗台和書桌也沒能幸免,爛泥幾乎要從窗框上流淌下來。


    雲雅暮看到這麽惡心的場景,再加上濃重的臭味,再也無心質問,一聲不吭捂著嘴巴直接跑回了自己房間裏,估計是去吐了。


    邊上的小蘇和小莫也是一臉嫌棄,莫向西開口說:“我中午的時候就聞到了臭味,剛才回來又一次覺得家裏很臭,所以就到褚福先生的房間門口看了看。”


    “我敲了半天的門都沒有人來開,怕褚福先生出什麽事情,所以我用自己的鑰匙把門打開了……”


    “不對,小莫和雲小姐下午過來敲過門,小莫說房門被反鎖了打不開。他們也是發現了臭味才過來的,而且那個時間應該在你回來之前,你為什麽能打開?”小蘇對莫向西提出質疑。


    “我不知道,我是四點鍾左右回來的,一回來就被臭味吸引過來了。反正我進入房間隻看到一片狼藉,褚福連個人影都沒有。”


    “那女仆呢?叔叔你不能叫她們來打掃嗎?”小莫問。


    “女仆和宋女士都不在,我也不知道她們是什麽時候出去的,宋女士留了紙條在大廳餐桌上。”一邊說,莫向西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便簽紙遞給小莫。


    “可是下午沒有人經過一樓大廳啊!”小蘇的疑惑越來越深了,他說:“我一直在樓下房間裏畫畫,而且一下午直到三點鍾的時候都是開著門的,有人出去我不可能發現不了。”


    “也許她們是三點之後出去的吧!等一會兒宋女士回來問一下不就知道了!”莫向西似乎不想和小蘇爭論,他顯得非常疲憊,一張臉上一絲一毫的血色都沒有。


    小蘇看著莫向西的樣子,閉上嘴巴不再說話,而是突然邁步向房間裏走去,莫向西一把攔住他問:“你幹什麽?”


    “我去看看房間裏的狀況。”小蘇回答。


    “要不等女仆回來收拾幹淨了再看吧,現在這麽臭,誰也受不了。”莫向西說。


    吃過晚飯之後,惲夜遙他們就起身告辭了,雖然羅芸再三挽留,但是他們可不想攪擾羅芸和羅意凡難得的團聚時刻。


    夫婦二人將朋友們送到門口,羅意凡、謝雲蒙和莫海右並排走在一起,惲夜遙和羅芸跟在他們後麵。看著前麵的人拉開距離,羅芸輕輕拉了拉惲夜遙的襯衫袖子,問:“小遙,最近過得還好嗎?”


    羅芸始終很關心惲夜遙的感情問題,也許是經曆了梁泳心和蔣興龍的愛情波折,對他們這樣的感情總也懷揣著一份擔憂。但她不能直接開口詢問,怕惲夜遙有所介懷。


    惲夜遙沒有馬上回答,他明白羅芸的意思,也把羅芸當作是親生姐姐看待,所以從心裏來說並沒有什麽不好啟齒的,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而已。


    羅芸並不催他,在一邊默默等待著,這個女人的耐心一如既往的好。


    片刻之後,惲夜遙輕聲說道:“小蒙和小左都對我很好,隻是……父親那邊不肯承認小左,而且現在我想要逐漸退出演藝圈,對父親來說更是火上澆油。”


    “小左和你父親之間真的那麽難以磨合嗎?”


    “問題是父親一直告訴我,母親和小左已經死了,可我對此完全記不起來,甚至母親是什麽時候,怎麽死的,我都不知道!而小左對父親也有芥蒂,我猜測問題也是出在母親身上。”


    “照理說,小左的母親應該就是我的母親,我曾經問小左討要過照片,希望可以喚起一點記憶,可是小左不願意拿出來,這讓我很糾結。”


    “小遙,小左是愛你的,他不願意拿出來也許是因為怕承認了兄弟,他和小蒙之間就真的沒有競爭的可能性了,你想過這一點嗎?無論小左表麵上再怎麽冷酷,感情的事情他也沒有辦法控製。”羅芸說的是實話,莫海右自從與惲夜遙相遇之後,真的改變了很多。


    “未亦姐姐,我真的沒法猜測小左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我沒有你當初的耐心,可以等待那麽多年。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隻要小左和父親之間的矛盾不爆發,我打心眼裏希望可以維持現在這種三人行的狀態。”


    到現在為止,一開始在山崖上密謀的五個人之中,綽號叫蝰角的褚福已經死了,他的死因其實並不是很複雜。


    褚福當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房間裏根本就不可能有第二個人,因為當時其他人都在自己房間裏,兩個女仆,一個在樓下打掃衛生,另一個在廚房裏做早飯,莫向西前一天晚上在一樓房間睡著了,是被戴璐叫醒的,所以也不可能進入褚福的客房。


    褚福起床的時候,一切都很平安,直到他走進衛生間,整個人的狀況還非常穩定。說明凶手並沒有將毒物塗抹在房間或者床邊的某個地方。早上褚福也沒有吃東西,所以不存在食物中毒的可能性。


    進入衛生間之後,褚福一邊抱怨著女仆不幫助客人打掃衛生的事情,一邊去燒水。他接觸到的隻有兩樣東西,一個就是電熱水壺,還有一個就是接水的水龍頭。


    根據莫向西在房間裏觀察到的情況,電熱水壺是開著的,說明褚福死亡之前已經把熱水壺裏的水灌滿,並且插上電源了。那也就是說,至少熱水壺表麵人手可以接觸到的地方是沒有問題的。


    那麽水龍頭呢?當然也不可能有問題,褚福關閉它之後,還能有時間插上電源,就說明水龍頭上並沒有被塗抹毒藥。


    這裏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毒藥進入體內的時間問題,如果褚福皮膚表麵沒有傷口的話,毒藥要滲透進內髒,就必須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也容易被當事人發現。因為皮膚會比內髒先出現異常狀況。


    如果想要毒性及時發作的話,就必須讓它直接滲入血液之中。那就隻有兩種可能性:第一,口服;第二,受害者的皮膚表麵存在傷口。


    可令人費解的是,這兩種可能性也都很難成立,我們之前就說過,褚福早上沒有吃任何東西,所以不存在毒藥從口腔進入的可能性。


    至於受害者皮膚表麵是否有傷口?這個傷口是不是凶手刻意為之,我們就要來看莫向西的行為了。莫向西看到褚福的屍體之後,一瞬間肯定是嚇蒙了。


    到目前為止,雲雅暮是唯一一個沒有離開過卡申夫別墅的人,當然,這裏麵不包括已經死亡的褚福。雲雅暮早上很早就起來了,她和小蘇一樣,是8:30之後到大廳裏吃早飯的。


    那個時候,莫向西已經在大廳裏了,兩個女仆都不在。我們不確定小蘇和雲雅暮誰先到樓下?大致時間上差不多吧。


    早飯時間裏,小蘇、雲雅暮、沈亞弈都不可能去處理現場,早飯接近9:30結束,在小蘇進入一樓房間之後,雲雅暮和沈亞弈兩個人去了屋後。


    誰也不知道他們在屋後呆了多久,雲雅暮在中午之後回到自己房間裏準備午睡或者工作,可是卻一下午都被褚福房間發出的臭味所困擾。


    按照道理來說,如果褚福是她殺死的,那麽作為一個精明的凶手,她不可能在凶殺房間門口大吵大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如果被人發現屍體的話,房子裏的每一個人都脫不了嫌疑。


    可是有些事情往往不能從表麵道理來分析。假設雲雅暮在下樓吃早飯之前就已經殺死了褚福(兩個人的房間相鄰,雲雅暮動手的話會比其他人方便很多),那麽她一定會意識到,天氣濕熱會導致屍體很快腐爛。


    時間拖得越久,屍體的臭味就越濃,不被人發現是不可能的事情。與其讓其他人當現場的第一目擊者,還不如她自己來。這樣子至少事情爆發之後,她的嫌疑會比其他人看上去更小。


    所以,我們無法排除雲雅暮殺人的可能性,雲雅暮和褚福之間到底有沒有過節?她有什麽動機要如此殘忍地殺人?這些我們先不討論,等待之後,偵探們到達展開調查工作,一切都會明了的。


    說到雲雅暮,就不得不提到沈亞弈了,從各種跡象來看,這個男人似乎很喜歡強勢的評論家,在早飯的時候,沈亞弈就已經暗示雲雅暮感情問題了,可惜他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跟著雲雅暮來到屋後,我們可以想象,沈亞弈是為了同自己心愛的人套近乎,不過他的這種行為隻招來了雲雅暮的厭煩。


    “喂!你去哪裏?”高個子趕緊拉住他問道。


    矮個子回答說:“我回自己那邊去,在這裏的話被他看到就不好了!”


    “你要不要膽子這麽小?”高個子皺起眉頭訓斥道:“你好歹現在也可以自己當家做主了,怎麽還像小時候一樣事事都聽命於人啊?!”


    “你不明白,他會對那個人不利的,我不想那個人有事,她對我很重要。”矮個子的神情顯得很焦急。


    高個子歎了一口氣說:“那好吧,你記得不要被其他人發現,我會找機會和她談談的,至於你們的計劃,一定要等我考慮好了才能執行,如果你私自和她交易的話,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聽明白了嗎?”


    高個子最後的那句話讓矮個子渾身顫抖了一下,他趕緊點頭說:“我知道了,你不要威脅我好不好,你那一套真叫人害怕!!”


    “知道害怕就好,我晚上還要到那個房間去,等一下如果畢青再去鬧事的話,你要記得把戲演得逼真一點,在這棟房子裏,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話不被人偷聽,所以你得走點心,不要讓我失望!”


    “明白了,那我走了,你自己也小心,記得下次來找我之前,打個招呼,剛才都快被你嚇死了!”矮個子一邊抱怨,一邊迅速離開了高個子所在的房門口,當他的身影消失在小電梯方向的時候,高個子才輕手輕腳關上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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