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拿到惲夜遙的手機之後,並沒有馬上給他送過去,而是找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開始想辦法解鎖手機密碼。


    這個服務員看上去非常老練,大概經常做這樣的事情,他的手指飛快的在手機上麵移動著,但試了很多次,手機密碼還是不正確。


    於是他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一眼,嘴裏嘀咕著:“怎麽回事?難道不是跟他相關的數字嗎?”


    就在服務員疑惑的時候,惲夜遙手機上出現了一條短信,短信內容非常簡單,直接顯示在鎖屏上麵:‘小遙,我到了,你在哪裏?’短信上麵的署名是小蒙。


    “我的媽呀,那個刑警先生也來了嗎?難道他也在機場?”服務員明顯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聽他的口氣好像知道小蒙就是謝雲蒙,而且非常害怕謝雲蒙的到來。


    他快速收起手機就向著惲夜遙所在的方向跑過去,不敢再停留半秒。


    惲夜遙此刻蹲在另一輛稍大一點的皮卡車後,這輛皮卡車是全封閉式的,後車廂比前麵一輛更大。惲夜遙正在擺弄著車廂裏的東西。


    他發現了一些淩亂的頭發絲,很短,但兩頭明顯都是被剪斷的,而且這些頭發絲放在一起的長度都差不多,說明他們不是從頭上自然掉落下來,而是被人刻意剪下來,遺留在了車廂裏。


    像頭發絲這樣的東西,很難清理的幹淨,就算處理的再小心,也總會遺留下一點。惲夜遙仔仔細細把找到的所有頭發包在手帕裏,然後塞進了口袋。


    眼前皮卡車的車廂門敞開,並沒有刻意關閉,隻有兩種可能性,第一,敞開車門拿東西的人,不需要刻意隱瞞什麽,這可以初步證明他與凶殺案並沒有關係。第二,凶手故意敞開車廂,就是要刑警去發現這些頭發絲,也許,頭發絲所展示出來的dna,會讓他們的調查誤入歧途。


    不過現在這些都僅限於猜測而已,要經過具體調查才能得到答案。惲夜遙又在車廂裏看了一眼,沒有其他可疑的東西了,於是他準備檢查下一輛空置的皮卡車。


    可是腳步剛剛繞過裝飾牆,阿姨就猛地停了下來,他的瞳孔在瞬間放大,眼睛周圍的皺紋因為驚恐全部擠到了一起,下巴和嘴唇周圍的肌肉無法控製的擴張開來,一秒鍾之後,尖叫聲響徹了整個屋子。


    “啊——!!!”


    然後阿姨整個人向後退,被吸塵器的管子絆倒,跌坐在地上,接著渾身篩糠似的發抖,連滾帶爬向著樓下跑去。


    一邊跑,一邊還在不停喊叫:“殺人了!老爺子被殺了!!”


    聲音從窗戶傳到戶外,靠近別墅行走的人紛紛停下腳步,好奇的朝裏麵張望,反應比較快的人聽清楚阿姨的喊聲之後,把手伸向手機,準備確定情況立刻報警。


    阿姨像瘋了一樣衝到戶外,別墅的大門被她撞得哐當哐當直響,她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不斷向站在門外的人求救,等到有人報警之後,這才戰戰兢兢的坐到離別墅很遠的一塊石墩上,等待警察的到來。


    在警察到來的幾分鍾裏麵,很多好心的路人自發在阿姨身邊,安撫她的情緒,也有很多人不斷打聽著別墅裏麵的狀況,想要進去看一看,卻沒有膽量進入。


    此刻已經到了午飯時間,街道上因為這件事弄得亂糟糟的,交警也來了,駐足觀望的人越來越多,直到警車呼嘯而至,大家才紛紛散開。


    根據路人的指點,從警車上下來的一個年輕警官走到了家政阿姨麵前,問她:“請問你是現場第一目擊者嗎?”


    “是,是的……”阿姨結結巴巴的回答說。


    年輕警官繼續問:“你叫什麽名字?”


    “陸金燕。”


    “那麽你是這家裏的主人嗎?”


    “不是,我是在這裏工作的家政工,主人家他在二樓被殺了!”


    後麵半句話陸金燕幾乎是吼出來的,她實在是被嚇得不輕,情緒到現在也無法穩定,隨著吼聲,她的頭也抬了起來。


    這個時候她才看清楚,年輕警官長著一張英俊的臉龐,星眸劍眉,皮膚略帶古銅色,好看的唇形加上微彎的嘴角,看上去給人一種親和的感覺,一點也不覺得可怕。


    “不是,剛才有人撥打了120,我是問有救護車和醫生過來嗎?”


    “有,醫生早就來了,他們正在等待警方的命令。”


    “讓醫生給目擊者檢查一下身體狀況,如果不好的話就先到醫院,你們跟幾個人過去,如果沒有什麽不舒服,就留在這裏待命。”


    “好。”


    “還有,現場法醫來了馬上讓他們上來。”


    “沒問題。”


    對話結束之後,被稱為謝警官的年輕警官踏上了老編劇家二樓,我們為了省力一點,就叫他小謝吧。


    此時被害者的鮮血已經流到了裝飾牆前麵,小謝沒有注意長桌子上的東西,而是繞著鮮血向後走去,他想先看一看屍體狀況。


    屍體就如同我們剛才描述的那樣,躺靠在碎裂的酒桶中間,渾身都是鮮血和洋酒,鮮血的腥味混合著酒味直衝鼻腔,小謝不禁捂住了鼻子,從他進入警局辦案以來,很少有如此重大的凶殺案發生,所以此次負責這起案件的調查,小謝心裏也有些忐忑。


    冷汗沿著他的額頭滑落下來,小謝戴上手套,蹲下身體,將屍體的頭部翻向一側,檢查他後腦上的傷勢。


    傷口是使用鈍器擊打造成的,下手的人力量非常大,不僅皮肉,骨頭也有一定程度的損傷,小謝曾經學過一些法醫學知識,也能充當半個法醫,他用手指輕輕撫摸傷口部分,骨頭碎裂的地方非常明顯。


    傷口範圍也不小,估計這一下,足以讓被害人失去反抗能力。被害人的年齡至少在60歲以上,看表情死的時候非常震驚,這有可能說明他在臨死前看到了凶手的真麵目,而且,是很熟悉的人,才會如此驚訝。


    但有一點很奇怪,被害人表情震驚,眼睛卻是閉上的。一般這種情況下,被害人往往會死不瞑目,小謝仔細看去,雖然被鮮血掩蓋了,但很明顯,被害人閉著的眼睛和展示出來的表情很不搭調。


    眼睛周圍沒有相應褶皺,說明他沒有用力閉眼,不過太陽穴邊緣、臉頰上方和眉心部分卻都有表示緊張和驚愕的褶皺,還有被害人嘴巴張開,樣子好像是死前正準備說什麽話,小謝判斷,他的眼睛應該是事後被人合上的。


    “呃……抱歉……”謝雲蒙低聲道歉。


    惲夜遙一下子跳起來了,聲音也提高了八度:“什麽?你真的走錯了?小蒙,都怪我沒有提前跟你說明,這下子糟糕了。”


    “什麽糟糕不糟糕的?我到那裏根本就沒有遇到人,你跟我說伯伯起得很早,所以我坐了早班飛機,早晨九點鍾不到就到別墅區了,可是我反複敲了很久的門,都沒有人出來應答。最後隻好回到機場來找你嘍。”


    “然後你就在機場外麵遇到了警車,對嗎?”惲夜遙問。


    “對呀!就這麽簡單,可你為什麽說糟糕了呢?”


    “我還以為你見到了北門那家別墅的主人呢?那是一個頑固古板的老頭,我隻見過他幾次,也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從來不怎麽跟陌生人說話。不過我記得他以前看到我父親的時候,倒是會點頭示意一下,好像他們認識一樣。”


    “這些和我們有什麽關係?”謝雲蒙的大腦持續疑惑中,惲夜遙的話好像比凶殺案更讓他想不通。


    惲夜遙繼續說:“我不是說有什麽關係,我是說這老頭古古怪怪的,你要是把他錯認為我父親的話,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那我們的事不就整個別墅區都知道了嗎?到時要我父親再承認我們,那可就難上加難了。”


    “我有那麽蠢嗎?”謝雲蒙簡直哭笑不得,說:“你也太小看我了,再說你父親是業界知名的編劇,他那張臉就算我沒有在電視上看過,也總該和你有幾分相似吧,我走錯門,也不會把人認錯啊。”


    “你就那麽有自信?”惲夜遙反問:“今天早上這件事,我可是擔心了好幾個晚上都沒有睡著,就怕你犯渾,或者強脾氣上來和父親吵起來怎麽辦?”


    “……我真是敗給你了!我說,媳婦大人,我們現在可以談談凶殺案的事情了嗎?你有什麽想法?”謝雲蒙湊在惲夜遙耳邊哈著熱氣說。


    惲夜遙的耳根一下子就紅透了,一把推開他,罵了一句:“臭不要臉的!”眼神遊移,確認沒有任何人看到他們的動作,才鬆了一口氣。演員先生定了定神,從口袋裏摸出了包著頭發絲的手帕,並把自己的分析講給謝雲蒙聽。


    “謝警官,你有什麽就問我吧,我是莫法醫的助手。”顏慕恒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小謝麵前,笑眯眯的說。


    不過他的話直接就被莫海右打臉了,“他不是我的助手,我們不認識。謝警官,屍體情況目前還很難判斷,而且這間房間裏還有一些別的線索,我需要好好調查一下,你能不能先帶他到一樓,讓我單獨待一會兒。”


    “這個倒是可以,小恒,我們走吧。”小謝站起身來,招呼顏慕恒,莫海右的經驗要比他們豐富得多,小謝認為也許他確實需要安靜思考。


    可顏慕恒似乎並不想走,他蹲在那裏一動不動,目光看著莫海右,小謝居然覺得好像是家裏的忠犬看著主人的樣子,他拉了拉顏慕恒,再次提醒兩個人到一樓去調查,顏慕恒也隻好接受這樣的安排。


    顏慕恒離開的背影同過去一樣充滿了落寞,莫海右瞬間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什麽過分的事情,目光也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變得柔和,在心靈的角落裏,莫海右還是在意顏慕恒的。


    ——


    男人最後看了一眼二樓,確認有沒有遺漏的地方,過不了多久,調查者就要開始全麵搜索這裏了,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再怎麽確認仔細,也不可能100%保證,一點遺漏都沒有。


    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箭在弦上,男人隻能祈禱調查者可以稍微馬虎一點,忽略掉關鍵的線索。這個男人並不經常犯罪,他控製著自己的心緒,慢慢向樓下走去。


    一樓和二樓有著明顯的區別,整個被分成了幾部分,下樓左拐就是一間餐廳,餐廳不大,呈長方形,幾步跨過餐廳,就是一間四麵都是玻璃牆的工作室,說是工作室,其實都是因為門上有這三個字的小牌子。


    進入之後,裏麵更像是一間書房,房間裏除了桌椅和書櫃之外什麽也沒有。男人大致在餐廳和工作室裏看了看,也沒有碰觸裏麵的任何東西,就走出了門外。


    ——


    “謝警官,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簡單檢查過一樓之後,顏慕恒看看天色,心裏還是惦記著樓上的莫海右,想要上樓去幫忙,他知道莫海右是故意趕他下來的,而且剛才法醫到來之前,事實上他已經看出一些東西了,一直想要和莫海右溝通。


    “!你……關心我?”顏慕恒不由得瞪大了眼眸,瞳孔中顯現出一絲驚喜。


    莫海右避開他的眼光說:“你剛剛參加工作,而且發現的線索應該對破案有用,我想這一次可以原諒,但絕不能有下次。”


    “是!一定不會有下次的!”顏慕恒趕緊保證,一絲驚喜瞬間變成滿臉的喜悅。


    法醫先生不去看他的表情,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此刻樓下的小謝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心裏也咯噔一下,看來這個輔警不簡單,他一定還掌握了什麽沒有告訴警方,所以小謝決定繼續傾聽,暫時先不上樓。


    顏慕恒說:“這些白色碎屑我覺得像紙屑,但紙張就算再卷得緊密,也不可能將人體捅穿,除非裏麵包裹了什麽東西。所以我想到會不會凶手把紙折成刀具的模樣,再在裏麵塞上硬物,充當凶器使用。紙張隻要燒掉就行了,而那些硬物,也許是房子裏的某樣東西,事後放回原處,不就看不出破綻了嗎?”


    “按照你這樣說的話,你懷疑凶手是被害人的熟人,也許就是住在這個家裏的人。”莫海右說。


    “對,就是如此,凶手熟悉被害人的習慣,也熟悉這個家裏東西的位置,我覺得就算不是住在這裏的人,也一定是有機會經常來玩的人。”顏慕恒說:“他也許一直在跟著被害者學習手工製作,騙取信任,然後從中尋找機會殺人。”


    ‘一直在和老編劇學習手工製作,騙取信任嗎?’樓下的小謝輕輕嘀咕了一句,他的神情看上去更專注了,似乎想到了合適的嫌疑對象。


    莫海右走到筆筒前麵,他將沾染上鮮血的塑膠手套拉下來,然後用戴著幹淨手套的手一個一個將紙製鉛筆從筆筒中拿出來,握在手心裏,突然他清亮的眼眸微微閃動了一下,將其中一個紙卷遞給顏慕恒說:“拆開它。”


    目前的情況變成了兩個謝警官,同時調查發生在一個城市裏的兩起凶殺案,也許凶殺案中確實不應該發生那麽多巧合,但是有時候‘表麵上的巧合並不能稱之為真正的巧合’,這句話也許大家聽上去就像一句繞口令。


    有些時候,陳年懸案所帶來的影響,和每一個當事人對於過去秘密的執著,都會讓他們的行動方向朝著同一點前進,這樣形成的‘巧合’其實根本就不能稱之為巧合,而是一種必然。具體的我就不在這裏詳解了,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我會在這部結束之後,利用免費章節詳細解析一下所謂巧合與必然的意義。


    長篇推理很容易產生一個問題,那就是亢長的推理既枯燥又煩人,不如一口氣看到結局那樣爽快,會大量消磨讀者的耐心和閱讀的興趣。所以我以後會盡量寫像《惲夜遙推理》這樣的中篇合集。


    還有雙男主,以及的感情線問題,這個屬於作者個人愛好,希望讀者能夠理解,謝謝。


    ——


    眼下的這樁案件,我會以完全脫離常規的各種巧合開始,然後一點一點破解巧合,讓它們成為必然。首先我們要跟著惲夜遙的步伐,把所有的巧合都羅列在大家麵前。


    謝雲蒙沒有想到的是,惲夜遙離開不到二十分鍾,就又折返了回來,而且神情比剛才還要著急,他馬上想到是不是惲夫人出了什麽事情。


    “小遙,你怎麽回來了?”


    “媽媽不見了,我打她電話也打不通,聽工作人員說,媽媽的汽車半個小時前就離開機場了。”惲夜遙衝到謝雲蒙麵前,一下抓住他的手,急得臉色發白。


    謝雲蒙一邊努力寬慰他,一邊在心裏犯嘀咕,事情的發展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了,這些人怎麽會同惲夜遙一家掛起鉤來呢?難道說惲夜遙的父親參與了什麽事件?


    這種想法在沒有得到確定之前,謝雲蒙是打死也不會說出口的,他問:“小遙,你先不要著急,也許伯母在開車,她不方便接電話呢?”


    “如果通知真警員來找我的人的確是凶手,那麽他一定會在半路上伏擊警員,殺人滅口,我隻希望現在你派人去還來得及。”


    不管惲夜遙所說有沒有根據,謝雲蒙也必須行動起來了,此刻機場內外已經布滿了警員,現場鑒識人員早已到達,正在調查屍體周邊線索,三個嫌疑人被控製在機場休息室裏,而法醫也已經在路上了。


    謝雲蒙找到凶殺案負責人,說明情況之後,負責人騰出一輛警車,並且派了兩個人跟謝雲蒙一起去找人。本來惲夜遙想要自己去的,可以順路回家看看繼母在不在家,因為他打家裏電話和父親手機都沒有打通。


    可是謝雲蒙不讓他去,基於兩個原因,第一,救人行動的話最好還是武力強的人去保險一點。第二,惲夜遙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凶手就盯上他們了,雖然隻是直覺,沒有證據,但經曆了那麽多事件,謝雲蒙相信惲夜遙的直覺,他留在這裏配合警方審訊嫌疑人更合適。


    我們先來看機場審訊這一塊,嫌疑人主要有三個,咖啡廳服務員,戴鴨舌帽的女人,機場負責人,當然他們的身份都是假的。


    負責凶殺案的是市總局的刑偵科長,名字叫做付岩,是個身材魁梧的大塊頭,和惲夜遙差不多高,體重最起碼有2百多斤,膀大腰圓,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和他嚴肅的長相倒是很相稱。


    此刻機場休息大廳裏一個人也沒有,所有待機乘客都被告知飛機延誤,讓他們暫時先回家等待,這裏麵發生的具體事情我們就不一一贅述了。


    付岩坐在一張長椅上,左邊坐著惲夜遙,右邊則是他的助手,大廳周圍站著好幾個警員,以防嫌疑人逃跑。


    付岩對咖啡廳服務員說:“就從你開始,說說看,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假扮服務員,襲擊目擊證人?”


    “我叫王明朗,就是咖啡廳的服務員,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老板!”王明朗模樣長得不好看,嘴巴卻很硬。


    結果不僅沒有回來,連電話都打不通,付軍一個人守著,還要處理突發事件,到現在午飯都沒有吃。


    “你是說有人來報案,並不是其他警局的警員過來找人幫忙嗎?”謝雲蒙問。


    “具體我還真不清楚,小嚴電話裏是那麽說的,我回來之後也沒有找到當事人的登記信息,隻看到了小夥子留下的一張便簽,諾,就是這個。”說完,付軍把夾在筆記本裏的小紙條遞給謝雲蒙。


    謝雲蒙拿過來一看,上麵寫著:府門大街別墅區發生凶殺案,我幫忙去通知被害者親屬了,很快就會回來。


    謝雲蒙說:“我想沉木嚴沒有回來恐怕是出事了,因為來報案的人有可能就是凶手,現在我們正在找沉木嚴,你守在警局不要離開,保持電話暢通,如果他回來,立刻通知我們。”


    “可是你們去哪裏找呢?”付軍問道。


    “目前還沒有具體目標,我們隻能在機場到府門大街別墅區的必經之道上尋找,希望沉木嚴沒有出事。”


    第六百九十二章審訊和尋找中


    “希望如此吧,我要是當時在場就好了。”付軍顯得有些懊惱,看得出他和名叫沉木嚴的小警員關係不錯。


    幾秒鍾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對準備離開的謝雲蒙說:“對了,謝警官,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很隱蔽,但不在你說的必經之道上麵,而是在警局出門向東走,第二個紅綠燈左拐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很容易找到,那裏是一條死胡同,位於住宅樓房後麵,平時沒有什麽人會經過,你可以去看看。”


    “好,我會去找的,你記得我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警局。”


    “沒問題,放心去吧。”


    安排好付軍之後,謝雲蒙放心走會警車,對守在警車裏的兩個警員說:“向東走,第二個紅綠燈左拐。”


    “是。”


    “可我立刻發現皮卡車的移動根本威脅不到咖啡廳,所以安慰媽媽不要慌張,這時我母親才總算靜下心來可以把話說完,她指出皮卡車裏有傷員,我翻出窗戶去看之後,王莉莉就馬上離開了咖啡廳,不知去向,而被我指派去找機場警衛的王明朗也明顯很慌張。”


    惲夜遙說到這裏,王明朗突然抬起頭來大聲喊道:“我沒有殺人,也不想掩蓋什麽屍體,這一切不過是你的猜測,有什麽證據?”他臉色慘白,似乎已經繃不住了。


    付岩回應道:“我們現在是在調查每一個人的嫌疑,既然你沒有殺人,那你急什麽?清白的人自然不會被冤枉,但犯罪者,我們也會找出證據將他繩之以法。”


    “我真的,真的沒有殺人,我隻是受人之托……”


    “閉嘴,你這個膽小鬼!”王明朗剛想要承認什麽,王莉莉立刻一臉鄙視地打斷了他,然後衝著惲夜遙和付岩說:“有證據就拿出來啊!幹嘛在這裏羅裏吧嗦浪費時間?”


    “喲!好厲害的小姑娘,你以為我們找不到證據嗎?首先你企圖帶走屍體的行為,我就可以確定你有殺人嫌疑,至少也是個幫凶。”付岩的話,一下子把王莉莉的氣勢堵了回去,噎得她啞口無言,隻能狠狠地盯著大塊頭刑警。


    惲夜遙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拚命保護凶手,但付警官說得很對,就算你們不說,警方也會找出證據來的。我相信你和王明朗不是主犯,與其等我們找到證據,現在自己交代還可以從輕量刑,不是嗎?”


    可是惲夜遙的勸解沒有任何作用,王莉莉依然一副不願意開口的樣子,小臉因為生氣漲得通紅,看她這樣子,王明朗居然不敢吭聲了。


    惲夜遙將付岩拉到一邊說:“看來主要問題還是在王莉莉身上,但這小姑娘我覺得不可能是殺人凶手,她會不會遇到了什麽事情,沒法承認事實?”


    “你想得太多了,是不是殺人凶手可不會寫在臉上,一個人如果沒有犯罪的話,是不會狗急跳牆的,她的行為很明顯說明她肯定參與了殺人,這件事交給我,他們一個也跑不了。”這一次付岩的觀點明顯與惲夜遙不同,他似乎認定了王莉莉就是凶犯之一。


    “因為我工作的區域就在胡同邊上,我隻聽見了進去的腳步聲,沒有聽見出來的腳步聲,反正我不知道他怎麽樣了,好了好了,現在我要去搞衛生了,要不然居民們會有意見,你往鐵門邊上的缺口擠進去,走五十米左右,就是胡同了,你可別嫌狗臭,是你自己要進去的。”


    婦女說完,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鐵門,謝雲蒙稍微找了一下,鐵門再往裏兩三步,確實有一處缺口,正好一個人可以擠進去。


    他沒有回出去找小吳和小張,而是自己一個人擠進了缺口,裏麵臭味更濃了,謝雲蒙捂住鼻子,小心腳下以免踩到狗屎,一路向前走去。


    婦女沒有說錯,過了五十米左右,小路稍微開闊了一點,確實像一條胡同的樣子。裏麵右邊還是破舊的牆壁,左邊是流浪狗收容所的護欄,可以看到工作人員正在那著水管衝洗地麵和狗籠。


    胡同裏最起碼聚集了十幾條大大小小的狗,它們看到謝雲蒙立刻就吠叫起來,盯著這個不速之客看,有的還擺出一副戒備的樣子。


    謝雲蒙可不怕,他徑直走進去,胡同口沒有異常的地方,也藏不住人,所以刑警先生直接向胡同最深處前進。


    此刻距離謝雲蒙下車已經過了十來分鍾,小吳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說:“謝警官怎麽去了那麽久?莫不是他在小道盡頭發現了線索,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小吳的話正和小張心意,他立刻附和:“好,我們現在就去。”


    “等等,先把車停到合適的車位上去,這裏可不行,會被貼罰單的。還有,我們倆身上的警服也要換一下。”小吳提醒他。


    “你帶了便服嗎?”小張問。


    “應該有,我女朋友前幾天買的襯衫和長褲沒有拿出來,我找找看。”小吳回答說,伸手打開了駕駛座下麵的空間,果然,一個購物袋被塞在裏麵。


    惲夜遙等待著他需要的反應,可是等了五六分鍾,三個人還是老樣子,惲夜遙站直身體退到付岩身邊輕聲說了幾句,付岩馬上讓人把王海成帶走了,王海成離開的時候還在一個勁為自己辯解。


    等到王海成被押出大廳,惲夜遙對付岩說:“我從現場還發現了一些東西,你跟我過去看一下,我想很快王明朗和王莉莉的目的就會清楚了。”


    正當兩個人要離開的時候,一個守在現場的警員跑了進來,他匯報說:“莫法醫已經到了,正在驗屍,他讓惲先生過去一趟。”


    “小左?你確定是小左來了?”惲夜遙立刻變了一副模樣,興奮勁像個小孩子一樣,再次讓付岩刷新了三觀,真正會表演的人一天n張麵孔一點也不誇張。


    警員被惲夜遙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問:“誰是小左?”


    “就是莫法醫,抱歉,我先走了。”說完,惲夜遙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機場大廳。


    ‘看來偵探的傳聞也不是那麽真實麽。’付岩在他背後想著。


    到達機場驗屍的確是莫海右,他來並不是因為總局的法醫請假了,而是因為知道惲夜遙在這裏,所以特地請示過來幫忙的,莫海右心裏始終還是放不下惲夜遙。自然顏慕恒也‘厚臉皮’的跟來了。


    惲夜遙急匆匆去見莫海右之後的事情,我們慢慢再說,先來看另一邊的凶殺案進展怎麽樣了。


    將時間線向前推移,小謝第二次上樓,打斷了莫海右和顏慕恒兩個人的分析,顏慕恒我們已經很了解了,他也是一個及其敏銳的人,在詭譎屋事件中,顏慕恒所表現出來的智慧,一點也不比老刑警和謝雲蒙差。


    此刻顏慕恒雖然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其實眼睛一直盯著小謝的背影,莫海右注意到顏慕恒的目光,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想要拿起現場證物的手卻停下了。


    轉回到屍體麵前,莫海右小心不留下腳印,繼續開始驗屍。


    “改造花瓶,把凶器拆卸之後放在筆筒裏,有可能是一個想要幫凶手掩蓋的人做的,而且我懷疑他動過屍體。還有屍體的位置我也一直很懷疑,說不通的事情太多了。”


    莫海右想了想,還是承認說:“顏慕恒,你說的很對,這件事我懷疑是即興殺人,事後的一切手腳都不是凶手本人做的。”


    莫海右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他突然有一種心悸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很擔心什麽人?卻又說不出是誰。


    惲夜遙和謝雲蒙這次過來見惲夜遙的父親,莫海右是知道這件事的,如果照他過去的脾氣,是絕不會找理由來市的。可是現在不同了,莫海右本能的放心不下,於是偷偷申請來市出差。


    想想自己自從認回惲夜遙之後,就變得越來越婆婆媽媽的性格,莫海右心裏不由的一陣煩躁。他覺得心悸也是因為這樣,所以並沒有去多想,繼續眼前的驗屍工作。


    但他不多想,另一方麵的事情卻在迅速發展,惲夜遙的繼母確實回家了,但不是她主動回去的,而是被一個人帶回去的,這個人就是經理人黃巍。


    大家不要多想,黃巍並沒有參與凶殺案,他隻是想要求惲夫人一件事。


    “惲夫人,我求求您了,幫幫我吧。”黃巍乞求著。


    汽車停靠在別墅車庫門邊,黃巍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乞求惲夫人替他解圍,但具體什麽事情卻又一直不肯說。


    黃巍過去也為惲夜遙拉過不少資源,所以惲夫人對他還是信任的,她並不覺得黃巍會做什麽過激的事情,隻是鬧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這樣?


    “小巍,無論怎樣你都不能騙我啊,小遙還在機場,我們一走,他萬一要找我怎麽辦?還有,你能把手機還我了嗎?到底是什麽事情?我能幫一定幫你的。”惲夫人耐著性子說:“但你要跟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麽?”


    “惲夫人,我說了您可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你先說說看,什麽事情?”


    微笑說明莫海右已經發現了第一個問題的答案,但他沒有說出來,隻是放下扶著屍體的手,將手肘撐在膝蓋上,此時,法伊的目光是朝下的,他突然發現血泊中有一張奇怪的小紙片。


    小紙片緊貼牆壁底邊,斜靠著,被擋在一塊酒桶碎片的後麵,隻露出一個角,幾乎被上麵流下來的鮮血覆蓋了。


    ‘難怪剛才都沒有人看到它。’


    莫海右伸手撿起來,用手套擦掉表麵的血跡。這是一張硬卡片,表麵覆蓋著塑料膜,所以沒有被鮮血滲透,上麵寫著市國際機場的抬頭,還有一個人名:王明朗。


    在名字下麵,有王明朗的職務和工號:送貨員5-382。


    ‘王明朗…機場送貨員?應該能很快找到。’莫海右想著,叫來一個警員,讓他把印卡片交給小謝,馬上去找這個叫王明朗的人。


    警員下樓之後,莫海右想了想,給顏慕恒發了一條短信,‘小恒,你去市區國際機場走一趟,找一個叫王明朗的人,要在謝警官的人到達之前找到,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問清楚之後立刻短信回複我。’


    莫海右在短信裏詳細說明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不到一分鍾,顏慕恒的信息就回複過來了:“明白。”


    “暫時不要讓謝警官知道,你就說警局打電話找你,我會給你證明的。”


    “ok。”


    放好手機之後,莫海右低下頭繼續驗屍,他出於什麽原因?讓顏慕恒搶先去機場找王明朗,我們暫時不清楚,但此時的王明朗已經被警方控製起來了,莫海右和顏慕恒都不知道。


    顏慕恒匆匆而去,並沒有引起小謝的懷疑,而莫海右在樓上繼續驗屍,也沒有人去打擾他,現場鑒識人員此刻都在樓下等著,驗完屍他們就可以上樓展開全麵搜索。


    ——


    謝雲蒙進入死胡同裏麵的時候,惲夜遙和付岩還在審訊王明朗等三個人,顏慕恒也還沒有被派去機場。


    胡同底部與外麵完全不一樣,走到胡同中間,就被一扇生鏽的鐵柵欄門擋住了,狗狗隻能在柵欄門前玩耍。謝雲蒙叫來工作人員,讓他們把鐵門打開。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說:“不行啊,裏麵是私人區域,我們無權放人進去。”


    “怎麽會是私人區域?”謝雲蒙問道,抬頭向上看了看,鐵門上麵雖然很高,但沒有尖刺一類的防護網。


    兩個人跑到近前,謝雲蒙說:“好像是,他已經死了,是被毒死的,你們看這個。口舌,還有整個口腔到喉嚨都是青紫的,舌頭腫了起來,看樣子是被人強行灌毒導致的。”


    “強行灌毒?”小吳有些不可思議,說:“一般警察都應該有一些戰鬥力的吧,那麽容易被人強行灌毒嗎?”


    謝雲蒙說:“不容易,你看沉木嚴身上衣服有很多處破損,都是泥土,雙手、小臂還有肩膀的部分都有擦傷,很明顯和某個人搏鬥過。”


    “那你怎麽知道沉木嚴的屍體在這裏麵呢?”小張問出了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是垃圾車,車子是被人刻意反過來放在那裏,也許是為了掩蓋一些東西,但我發現垃圾車邊上的一塊木板碎了,上麵的電機也有被撞過的痕跡,龍頭和邊上的木柄都被破壞過,我拉起木柄的時候,龍頭明顯向一邊歪過去,不是正常的那種歪斜。”


    “我猜測是有人在垃圾車的附近搏鬥,導致車子龍頭被撞壞,木板被撞碎。但搏鬥的人不可能在胡同裏,不然就會被外麵的工作人員發現。”


    “我還在地上發現了垃圾車輪胎的印子,就通到剛才的牆壁外麵,但牆壁上連一扇小門都沒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拆了牆壁,將垃圾車放在外麵來之後,再將牆壁砌好。”


    小張問:“用得著這麽麻煩嗎?如果垃圾車是在院子裏的,從外麵繞過來,放心胡同裏不就行了?”


    “外麵繞進來,勢必要被收容所的工作人員看到,凶手知道警方總有一天會發現沉木嚴的屍體,他不能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線索。”


    “那麽說殺死沉木嚴的人不是這家主人嘍?”小吳思考著,“如果是主人,人死在自家院子裏,她一樣也脫不了幹係。”


    “很正確,而且我認為凶手是想要栽贓嫁禍給房子的主人,外麵垃圾車裏有一套環衛工的製服,破損的地方都不是自然磨損,是被撕破的,凶手想要假造沉木嚴和王海成搏鬥被殺的場景,將警方引入歧途。”


    陸阿姨說:“昨天中午,因為有幾隻狗生病了,這邊院子裏又雜亂不堪,所以我把狗抱到胡同裏,給它們喂藥,這些孩子有一大半都是我救回來的,特別聽我的話。”


    “謝警官,你知道嗎?狗是最通靈性的動物了,隻要你救過它一次,或者對它好過一次,它就永遠都不會忘記你,真的,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說的話,但我還是願意這樣說。”


    謝雲蒙趁著陸阿姨停頓的時候,開口說:“我相信,我也很喜歡小狗,不過現在陸阿姨,請你簡潔明了的告訴我,昨天中午到底發生了什麽?”


    陸阿姨抱歉的朝著刑警先生笑了笑,這笑容意外有些靦腆,完全不似剛才凶巴巴的樣子,一個人情緒或者想法的改變,有時候確實可以讓她的外在氣質發生變化,陸阿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她說:“我剛剛掰開小狗的嘴,就聽見裏麵院子裏哐的一聲,不知道什麽東西倒下了,因為鐵門鎖著,再說是人家的地方,所以我也不好意思進去看個究竟,隻能在外麵聽著。”


    謝雲蒙問:“你們這裏不是有鐵門的鑰匙嗎?過去這條胡同應該是眾所周知的吧?我警局裏一個朋友,很多年沒有到這裏都還記得胡同的位置,而且他並不知道這條胡同後半段是屬於私人住宅的一部分。”


    謝雲蒙說的朋友指的就是付軍,陸阿姨回答他:“過去其實我們這個收容所還有胡同右邊的部分,都屬於公園地界,是公共財產。”


    “你看到右邊最中間那棟矮房子了嗎?那裏原來是社區名下的房子,專門租給一些小商小販賣飲料或者冷飲,租金也很便宜。後來這房子不知道什麽原因?居然被裏麵那戶人家給買下來了,但買下來之後並不安分,那戶人家和社區吵了很久,隻是為了確定中間這一段胡同的所有權。”


    “當時我們還沒有來這裏,所以對具體情況不是很了解,我是聽一個社區退休工人說的,那戶人家的女主人似乎很重視這條胡同,覺得胡同在兩邊房子的中間,應該屬於他們家的範圍。”


    謝雲蒙進入房子,如果真的是老人一個人在家,那避開視線並不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如果有其他人在家,那他立刻回出來就行了。最重要的是,要拿到與王海成相關的證據,不管是證明清白,還是證明嫌疑,對事件的發展都是有用的。(謝雲蒙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假的機場負責人名字叫做王海成)


    刑警先生乘著沒有人注意,輕鬆翻上牆頭,他趴在屋簷上麵朝下看,院子裏的情景同陸阿姨說的差不多。


    各種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鋪著方磚的地麵也打掃得很幹淨,院子裏別麵兩頭有兩個大樹,樹底下隻有稀稀拉拉幾篇落葉。在東北角的大樹底下,竹製的靠背椅靠背椅上麵躺著一個頭發已經全白的老人,她的手還在緩慢的搖著扇子,說明老人是清醒的。


    謝雲蒙等待著,可是這幅情景似乎是機器設定好的一樣,一直維持著,尤其是老人搖扇子的手,十幾分鍾都沒有改變模樣,謝雲蒙都替她撐在椅子把手上的手肘感到酸痛。


    目光落到老人的手肘上,謝雲蒙稍稍抬起了一點身子,他仔細觀察,椅子把手和手肘之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夾著老人的小臂,而且這東西也在微微晃動。


    謝雲蒙犯下牆頭,回到胡同裏,他再次從陸阿姨所說的窗戶向院子裏麵看去,看到的情景還是一模一樣。


    於是他馬上找來陸阿姨,說:“你看一下窗戶裏麵的情景,是不是和你昨天看到的一樣?”


    “什麽意思?難道警察先生你華裔我在說謊嗎?”陸阿姨首先想到謝雲蒙找她來問話是不是不相信她說的。


    謝雲蒙搖了搖頭說:“不是這樣的,我讓你看你就看,我是需要你來確認一些其他的懷疑。”


    “哦,那你等一下。”


    阿姨因為沒有謝雲蒙那麽高,所以朝窗戶裏麵看有些困難,她從外麵搬過來一隻小凳子,站在凳子上才能看清楚院子裏的情景。


    謝雲蒙此刻還在付軍給他指出的死胡同裏,小吳和小張兩個人趕回機場,很快就會將第三起凶殺案的信息帶給付岩和惲夜遙。


    這些事情不用我們多說,我們來看看付軍的情況。


    謝雲蒙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付軍越想越不對勁,他非常熟悉從機場到府門大街的那一段路,要說嫌疑人在這段路上襲擊沉木嚴,基本上不太可能。


    因為這種隱蔽的地方很少,而且人流量大,各種商店街住宅區也非常多,所以,付軍才會給謝雲蒙提供那個死胡同所在的方位。


    那裏他曾經住過一段時間,不長,也確實是在流浪狗收容所建立之前,王海成的母親當年抗拒拆遷的事情他也知道。


    死胡同的位置雖然偏了一點,但距離主幹道不遠,付軍想來想去,要說前往府門大街的這一段主幹道,也隻有那裏是襲擊的最佳地點了。不過他懷疑,嫌疑人真的會如同謝雲蒙所說的,在這條路上襲擊沉木嚴嗎?


    要是他跑去更遠的地方襲擊,或者把沉木嚴騙到什麽他們不知道的角落裏,那謝雲蒙的行動不就是無用功了嘛。


    付軍越想越安不下心來,在派出所裏來回踱著步,不停朝外張望,希望謝雲蒙和沉木嚴至少有一個出現在派出所門口。


    “對,問問付岩,到底是怎麽回事?”思前想後,付軍決定打個電話給自己弟弟。


    手機接通之後,付岩煩躁的聲音從聽筒那一頭傳過來:“喂!老哥,什麽事情?我正忙著呢!”


    “我知道你忙,我就是為了你那邊的凶殺案才打電話過來的。”


    “你怎麽知道這件事?……哦!我想起來了,你所在的派出所不就在機場到府門大街的必經之路上嗎?難道沉木嚴是你的同事?”


    “對,一點沒錯,剛剛從你們那邊來了三個警員,其中有一個姓謝的,就到我這裏來找沉木嚴了,我當時正巧去隔壁社區處理事情,差點就錯過。”


    “那麽說沉木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老哥你看到讓沉木嚴去機場的人了嗎?就是準備襲擊他的嫌疑人。”


    “好吧,我打個電話,然後就跟你們一起進去。”


    顏慕恒話音未落,身後就傳來了莫海右的聲音,原來他根本沒有開警車,而是一個人打的過來的,身邊也沒有帶任何警員。


    莫海右手裏冷著法醫的工具箱,快步朝顏慕恒他們走過來,顏慕恒迎上去說:“我剛剛聽說,案件的範圍擴大了,已經不止機場和別墅區兩起凶殺案,那兩位警員就是回來通報新的情況的。”


    “現場在哪裏?你問了嗎?”莫海右一邊走,一邊問顏慕恒。


    “抱歉,還沒來得及問。”


    “一個大男人,不要總是道歉,聽著讓人不舒服。”莫海右皺著眉頭說,沒有看顏慕恒,徑直走過了他的身邊。


    一股失落立刻浮現在顏慕恒心裏,被他強行忽略掉,匆匆跟上法醫先生的腳步。


    問過小吳和小張之後,莫海右帶著顏慕恒直奔陳屍現場,分開之前他關照兩個警員,幫忙跟惲夜遙說一聲,自己已經到達機場了。


    ——


    莫海右獨自離開之後,小謝便安排警車先把屍體運送到警局停屍房裏麵去,等待進一步驗屍。


    目擊證人和親屬也坐著警車,到局裏去了。現在現場所有的工作歸他統一指揮,小謝上樓走到裝飾牆前麵,仔細觀察長桌子上的東西。


    他之前聽到顏慕恒說的花瓶和筆筒,都還好好的放在那裏,隻是筆筒裏的東西被拿走了。


    小謝探頭朝筆筒底部忘了一下,裏麵除了灰塵之外什麽都沒有,然後他又看了看花瓶口,似乎發現了什麽,伸手使勁去拔那裏塞著的鎮紙,還叫來了一個警員一起幫忙。


    鎮紙死死卡在那裏,最後小謝敲碎了花瓶口,才把那東西從裏麵拿出來,警員手裏拿著沉甸甸的鎮紙,奇怪的問:“這東西上麵有什麽線索嗎?”


    “不是這個,我看到花瓶裏麵好像有小紙條,被這個堵住了。”小謝一邊把手伸進破碎的花瓶口,一邊說著。


    警員提醒他:“小心別劃破手。”


    “沒事,這瓶口是塑料的,沒那麽快。”


    小謝的手在裏麵摸索了大概半分鍾左右的時間,真的拿出了一張小紙條,他展開來一看,上麵用血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惲’字。


    惲夜遙也是怕見顏慕恒,看到他隻能尬笑。“小恒,你好,聽說你最近成為了輔警,加油啊!”


    “不用你關心,你來幹什麽?小左忙著呢!”


    “我來幫小左的忙,因為我是這樁案子的目擊證人。”惲夜遙努力展示出微笑,其實從心裏來說,他對顏慕恒會莫名其妙跟在莫海右身邊,也是不開心的。


    兩個人交談幾句之後,顏慕恒沒有合適的理由不讓惲夜遙見到莫海右,所以隻好讓步,不過他不爽的心情都顯露在臉上了。


    莫海右老遠就看到顏慕恒似乎在和誰說話,但不知道是誰,皮卡車擋住了他的視線,所以隻能衝著顏慕恒的方向問:“是法醫助手來了嗎?”


    “不是,是惲先生。”


    “小左,是我,你調來這裏出差也不告訴我一聲,太過分了。”


    當惲夜遙清亮的嗓音傳進耳朵裏,莫海右立刻變得溫和,他走出皮卡車,順手脫下工作手套,拉過惲夜遙問:“我聽說了,是你發現的這起凶殺案,當時還有人要襲擊你,受傷了嗎?”


    “沒有,小左,我很好。”惲夜遙習慣性的在莫海右肩膀上蹭了蹭,像極了一隻撒嬌的小動物,莫海右居然露出微笑,還用手撫平惲夜遙後腦上的頭發。


    這一切都被顏慕恒看在眼裏,男人的心又開始抽痛,也許這一輩子,他都不可能有此待遇,但他不後悔,愛一個人就要不離不棄,就算單相思,也會用生命去守護,這是顏慕恒的愛情理念。


    站在不遠處,默默看著小左和小右的互動,他不讓自己靠近,卻任由心中的妒忌蔓延,灼燒,任由疼痛撕裂他的神經。


    打過招呼之後,惲夜遙才想起來顏慕恒還在那裏看著,心裏覺得對不起顏慕恒,所以他推開一點莫海右的手,問:“屍體狀況怎麽樣?你發現什麽新的線索了嗎?”


    “有,等一下跟你具體說。謝雲蒙呢?你沒打電話給他嗎?”莫海右反問。


    惲夜遙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給莫海右聽,然後說:“小蒙去找那個警員了,我猜測他會遭到襲擊,可是這麽久,小蒙也沒打電話給我。”


    “可我還是不明白,凶手殺人為何要這樣繁瑣呢?他這樣做有什麽意義?”顏慕恒問,對於這兩兄弟總是想到哪裏講到哪裏,還喜歡賣關子的習慣,顏慕恒同謝雲蒙一樣,都非常‘深惡痛絕’。


    莫海右回答他說:“被害者被人剪成了寸頭,剪得很不平整,一看就是死後匆忙偽裝,我在被害者的衣領內側找到了一些頭發碎屑,因為她過於肥胖,這些碎屑藏在皮膚的褶皺裏,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但其他地方卻一點頭發碎屑都沒有,這說明什麽?顏慕恒,你想想,如果小遙發現的頭發是從被害者頭上剪下來的,那麽切口如此整齊,被害者的頭發也應該很平整才對。如果凶手在殺人的時候二次修剪了頭發,那麽掉落在屍體周圍的發屑就不可能收拾的那麽幹淨。”


    “我就不明白凶手想幹什麽?你們直接了當告訴我不就行了?”顏慕恒有些著急。


    看到他這幅樣子,惲夜遙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小恒,你真的和小蒙一樣耐不住性子呢!”


    ‘那還不是你們太喜歡繞圈子了?’顏慕恒在心裏吐槽。


    惲夜遙說:“說到這裏,你其實應該可以明白了,小恒,你的思維方向錯了,明白嗎?”


    “思維方向錯了?”


    “你思考凶手做這些的目的是對的,但你太過於執著這些事情的不必要性了,有時候一件事的必要性會突出其他方麵存在的不必要性。這就是你的誤區,想想我們所說的那些,哪些才是凶手真正的目的?哪些是需要忽略的?”


    “這個……”顏慕恒就像個被考官難住的學生,兀自在那裏努力思考,惲夜遙和莫海右也不著急,等待著顏慕恒的回答。


    一會兒之後,顏慕恒終於開口說:“你剛才說有人在凶手之後清理過現場,假設凶手並不知道有人會這樣做,自己也簡單清理了現場。那麽你說的那個時間匆忙的人就是凶手,而時間充裕的人就是包庇者,對不對?”


    “嗯,大致正確了,”惲夜遙表揚顏慕恒,“但包庇者不太對,因為現在還不確定幫助凶手清理現場的人究竟是包庇者還是出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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