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管我是從哪裏弄來的,反正我沒有做過犯法的事情!”謝雲蒙反複的質疑讓男人也著急了,他提高了音量說道。


    顏慕恒趕緊在兩個人之間打圓場,說:“好了,既然要一起行動,那就好好合作,不要互相猜疑了。”


    “我沒有猜疑他,隻是問問東西的來源,他又不是醫生,怎麽會隨聲攜帶有這種東西呢?”對於產生的疑問,謝雲蒙也是很執著的。


    男人無奈隻好說:“是從醫生那裏要來的……我隻是有想法,沒有實際行動,這一點絕不說謊!”


    他這樣一說,謝雲蒙也想起來了,這個男人在早上,確實有見到過醫生,所以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顏慕恒看著男人把藥片放在酒杯裏融化,傻乎乎的問:“一片夠嗎?”這句話差點讓其他兩個人摔倒。


    正在繼續倒酒的男人斜眼看著他說:“除非你想讓小冰變傻,安定吃多了很容易破壞身體機能的。”


    “確實如此,”謝雲蒙接上說:“一片的量對普通人來說,已經算是很多了。”


    “哦。”


    難得看到像小孩子一樣天真的顏慕恒,謝雲蒙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這個同自己一樣高大的男人。


    很快,一切準備就緒,謝雲蒙和顏慕恒躲進了後麵的儲存間,等著男人去叫小冰過來。


    酒坊的門虛掩著,時間過得很慢……


    ——


    粗布的窗簾輕輕掀開一條縫,房間裏露出了一雙眼睛,那是一雙睫毛很長,瞳孔中閃爍著星辰光芒的美麗眼睛,一看就是一個女人的。


    她目不轉睛盯著窗外看,外麵除了習習晚風吹起的白色泡沫之外,還有兩三個人的身影。


    因為有遮擋物,女人沒有辦法看清楚那些身影都是誰,但現在就算是一點點風吹草動,都會讓女人覺得世界末日已經來臨了。


    對麵明明隻有一個人的,為什麽會多出來人影?


    ‘他騙了我,他根本就不想要保護我!’


    胡亂猜測著對麵人的心裏活動,以及他們談論的話語,女人心裏很清楚自己已經神經過敏了,可還是忍不住相信這些想象。


    “是垃圾車,車子是被人刻意反過來放在那裏,也許是為了掩蓋一些東西,但我發現垃圾車邊上的一塊木板碎了,上麵的電機也有被撞過的痕跡,龍頭和邊上的木柄都被破壞過,我拉起木柄的時候,龍頭明顯向一邊歪過去,不是正常的那種歪斜。”


    “我猜測是有人在垃圾車的附近搏鬥,導致車子龍頭被撞壞,木板被撞碎。但搏鬥的人不可能在胡同裏,不然就會被外麵的工作人員發現。”


    “我還在地上發現了垃圾車輪胎的印子,就通到剛才的牆壁外麵,但牆壁上連一扇小門都沒有,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有人拆了牆壁,將垃圾車放在外麵來之後,再將牆壁砌好。”


    小張問:“用得著這麽麻煩嗎?如果垃圾車是在院子裏的,從外麵繞過來,放心胡同裏不就行了?”


    “外麵繞進來,勢必要被收容所的工作人員看到,凶手知道警方總有一天會發現沉木嚴的屍體,他不能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線索。”


    “那麽說殺死沉木嚴的人不是這家主人嘍?”小吳思考著,“如果是主人,人死在自家院子裏,她一樣也脫不了幹係。”


    “很正確,而且我認為凶手是想要栽贓嫁禍給房子的主人,外麵垃圾車裏有一套環衛工的製服,破損的地方都不是自然磨損,是被撕破的,凶手想要假造沉木嚴和王海成搏鬥被殺的場景,將警方引入歧途。”


    “發現垃圾車的疑點和車輪印之後,我就仔細看了牆壁,凶手雖然偽裝的很好,但近看還是可以看出破綻來的,牆壁的顏色和邊上有一點區別,破損的地方也特別大,所以我試著用腳去踢,結果很輕鬆就提倒了。”


    “牆壁磚塊之間的水泥還沒有幹,磚塊也是臨時拚湊,很多都是碎的。還有,沉木嚴的屍體被隨意扔在大樹下,也是為了讓警方容易發現。”


    莫海右在短信裏詳細說明了自己想要問的問題,不到一分鍾,顏慕恒的信息就回複過來了:“明白。”


    “暫時不要讓謝警官知道,你就說警局打電話找你,我會給你證明的。”


    “ok。”


    放好手機之後,莫海右低下頭繼續驗屍,他出於什麽原因?讓顏慕恒搶先去機場找王明朗,我們暫時不清楚,但此時的王明朗已經被警方控製起來了,莫海右和顏慕恒都不知道。


    顏慕恒匆匆而去,並沒有引起小謝的懷疑,而莫海右在樓上繼續驗屍,也沒有人去打擾他,現場鑒識人員此刻都在樓下等著,驗完屍他們就可以上樓展開全麵搜索。


    ——


    謝雲蒙進入死胡同裏麵的時候,惲夜遙和付岩還在審訊王明朗等三個人,顏慕恒也還沒有被派去機場。


    胡同底部與外麵完全不一樣,走到胡同中間,就被一扇生鏽的鐵柵欄門擋住了,狗狗隻能在柵欄門前玩耍。謝雲蒙叫來工作人員,讓他們把鐵門打開。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說:“不行啊,裏麵是私人區域,我們無權放人進去。”


    “怎麽會是私人區域?”謝雲蒙問道,抬頭向上看了看,鐵門上麵雖然很高,但沒有尖刺一類的防護網。


    “當初拆遷改造的時候,小區最底部一戶人家不願意拆掉老房子,僵持了下來。你看,裏麵左邊那堵白牆就是過去拆遷老房子的後牆,還有,右邊這些高矮不一的平房,也是那戶人家的。”


    謝雲蒙朝裏麵看去,左邊牆壁確實年久失修,牆上到處都是破損,很多地方大片大片的磚塊都露出來了,屋簷底下還有許多廢棄的雀鳥窩,頂上露出來的磚瓦也都是殘破的。


    而右邊就又好多了,應該近幾年才維修過。胡同底部停著一輛垃圾車,地上還放著環衛工人專用的工具。


    “那個應該是環衛工人用的吧?那戶人家有人當環衛工嗎?”謝雲蒙問。


    工作人員說:“哦,有一個,就是房主人的兒子,叫王海成,今年有50多歲了,人倒是個好人,隻是同家裏的老婆婆一樣,不喜歡和陌生人交往。”


    “哦,那我就在這裏看看,你們先去忙吧。”


    “好。”


    工作人員走了之後,小吳和小張就過來了,他們遇到了剛才的對話,小吳說:“看來沉木嚴不可能在這裏了,我們還是離開吧。”


    大家不要多想,黃巍並沒有參與凶殺案,他隻是想要求惲夫人一件事。


    “惲夫人,我求求您了,幫幫我吧。”黃巍乞求著。


    汽車停靠在別墅車庫門邊,黃巍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乞求惲夫人替他解圍,但具體什麽事情卻又一直不肯說。


    黃巍過去也為惲夜遙拉過不少資源,所以惲夫人對他還是信任的,她並不覺得黃巍會做什麽過激的事情,隻是鬧不明白他怎麽會突然這樣?


    “小巍,無論怎樣你都不能騙我啊,小遙還在機場,我們一走,他萬一要找我怎麽辦?還有,你能把手機還我了嗎?到底是什麽事情?我能幫一定幫你的。”惲夫人耐著性子說:“但你要跟我說實話,到底發生了什麽?”


    “惲夫人,我說了您可一定要幫我想想辦法。”


    “你先說說看,什麽事情?”


    也許是惲夫人的誠懇打動了黃巍,他終於猶豫著從口袋裏拿出惲夫人的紅色手機,說:“現在我隻能求夫人您了,您知道這幾個月來我一直在遊說小遙複出拍戲,他的粉絲群一直很龐大,最近又有火起來的趨勢,隻要他複出拍戲,我就可以利用手裏的資源賺上一大筆。”


    “這些年來你的積蓄也不少了吧,為什麽這麽需要錢?”惲夫人問,她是個溫和的女性,與惲夜遙的親生母親很像,年齡也相仿,甚至容貌都有些相似之處。


    黃巍說:“怪我自己,瞞著老板想要獨立製作自己的電視劇,結果遇人不淑,被騙了一大筆,因為拿不出資金,定下來的編劇和導演都不幹了,人家礙於交情,沒有把這件事告訴我的老板,但是我自己這邊快要瞞不過去了。”


    “難道你……挪用了公司裏的資金?”


    惲夫人問完,黃巍立刻鄭重點了點頭,把臉埋進手肘裏麵,他看上去已經急得快要崩潰了。惲夫人也是覺得很可憐,黃巍是個外地人,很多年來一直在娛樂圈打拚不容易,想要獨立也是人之常情,隻不過他急躁了一點。


    “你虧了多少公款?”


    “……除去我用積蓄還掉的一部分,大概還剩200多萬。”黃巍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


    “200多萬?你也真敢投資!”


    惲夫人嘴上雖然在埋怨著,但眼裏透出的卻是心疼,如果是小數目,那她用私房錢幫一下也不是不可以,但現在這麽多,她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小左?你確定是小左來了?”惲夜遙立刻變了一副模樣,興奮勁像個小孩子一樣,再次讓付岩刷新了三觀,真正會表演的人一天n張麵孔一點也不誇張。


    警員被惲夜遙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問:“誰是小左?”


    “就是莫法醫,抱歉,我先走了。”說完,惲夜遙像一陣風似的離開了機場大廳。


    ‘看來偵探的傳聞也不是那麽真實麽。’付岩在他背後想著。


    第六百九十五章別墅驗屍上


    到達機場驗屍的確是莫海右,他來並不是因為總局的法醫請假了,而是因為知道惲夜遙在這裏,所以特地請示過來幫忙的,莫海右心裏始終還是放不下惲夜遙。自然顏慕恒也‘厚臉皮’的跟來了。


    惲夜遙急匆匆去見莫海右之後的事情,我們慢慢再說,先來看另一邊的凶殺案進展怎麽樣了。


    將時間線向前推移,小謝第二次上樓,打斷了莫海右和顏慕恒兩個人的分析,顏慕恒我們已經很了解了,他也是一個及其敏銳的人,在詭譎屋事件中,顏慕恒所表現出來的智慧,一點也不比老刑警和謝雲蒙差。


    此刻顏慕恒雖然一步一步向樓下走去,其實眼睛一直盯著小謝的背影,莫海右注意到顏慕恒的目光,雖然表情沒有變化,但想要拿起現場證物的手卻停下了。


    轉回到屍體麵前,莫海右小心不留下腳印,繼續開始驗屍。


    ‘顏慕恒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個粗心的人,地上沒有他的腳印,卻在屍體上留下那麽明顯的指紋,明明是故意讓我看到的。’想到這裏,莫海右輕歎一聲。過去的案件結束之後,顏慕恒曾經說過,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會再隱瞞莫海右了,但莫海右認為也不用做到這種地步,連犯錯也要故意讓他知道。


    ‘要是別人發現了他要怎麽辦?這種事下次要警告他一下才行。’不受自己控製的,莫海右再次為顏慕恒著想。


    忽略掉心裏的感受,法醫先生集中精力投入工作中,首先要研究清楚屍體背部傷口周圍那些白色的碎末是什麽?


    莫海右小心翼翼黏了一點點在手指上,用隨身的顯微鏡觀察,放大數百倍之後,這些東西就很清楚了,是一些紙屑。


    紙屑很容易吸水,看來他們猜測凶手用紙包著凶器插入被害者身體,應該是正確的,紙張退出來的時候被不小心撕碎了,由於吸血速度快,凶手隻能清理掉大塊的部分,而碎屑和吸足血的小塊部分很難看到,也清理不幹淨。


    胡同裏最起碼聚集了十幾條大大小小的狗,它們看到謝雲蒙立刻就吠叫起來,盯著這個不速之客看,有的還擺出一副戒備的樣子。


    謝雲蒙可不怕,他徑直走進去,胡同口沒有異常的地方,也藏不住人,所以刑警先生直接向胡同最深處前進。


    此刻距離謝雲蒙下車已經過了十來分鍾,小吳也有些坐不住了,他說:“謝警官怎麽去了那麽久?莫不是他在小道盡頭發現了線索,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小吳的話正和小張心意,他立刻附和:“好,我們現在就去。”


    “等等,先把車停到合適的車位上去,這裏可不行,會被貼罰單的。還有,我們倆身上的警服也要換一下。”小吳提醒他。


    “你帶了便服嗎?”小張問。


    “應該有,我女朋友前幾天買的襯衫和長褲沒有拿出來,我找找看。”小吳回答說,伸手打開了駕駛座下麵的空間,果然,一個購物袋被塞在裏麵。


    兩個人很快換好衣服,找到車位,停好車之後,一前一後朝著謝雲蒙前進的方向跑過去。他們自然也找到了鐵門,剛才的婦女這一回用一種看稀有物種的眼神看著兩個人,她覺得今天簡直太怪異了,怎麽這麽多人要找那條鳥不拉屎的死胡同?


    “你們的同伴就在裏麵,不嫌臭自己去找吧,我忙著呢。”婦女說完,毫不客氣的關上了門。


    小張問:“我說小吳,付軍難道不知道這裏有個養狗場嗎?他為什麽隻說了胡同,沒說養狗場?”


    “可能忘了吧!付軍也不會老是來這裏,也許他看到胡同的時候,這裏還沒有養狗場也說不一定。”小吳分析。


    “這倒是有可能,算了,我們進去吧,我想說不定真的有線索呢。”


    兩個人也很快進入了鐵門邊上的缺口,謝雲蒙和他們會發現什麽呢?沉木嚴真的被殺了嗎?也許答案就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


    惲夜遙和付岩的意見出現了分歧,他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想法,隻能壓下想說的話,繼續分析找到的線索,接下來,惲夜遙的目標是那個假扮機場負責人的老頭。


    國字臉老人從一開始就比其他兩個人要更加驚恐,現在看到惲夜遙轉向了他,馬上主動交代說:“警官先生,我叫王海成,隻是一個附近的環衛工人,是他們兩個人請我來的,我保證,我沒有殺人,也沒有襲擊警衛。”


    “我真的,真的沒有殺人,我隻是受人之托……”


    “閉嘴,你這個膽小鬼!”王明朗剛想要承認什麽,王莉莉立刻一臉鄙視地打斷了他,然後衝著惲夜遙和付岩說:“有證據就拿出來啊!幹嘛在這裏羅裏吧嗦浪費時間?”


    “喲!好厲害的小姑娘,你以為我們找不到證據嗎?首先你企圖帶走屍體的行為,我就可以確定你有殺人嫌疑,至少也是個幫凶。”付岩的話,一下子把王莉莉的氣勢堵了回去,噎得她啞口無言,隻能狠狠地盯著大塊頭刑警。


    惲夜遙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這樣拚命保護凶手,但付警官說得很對,就算你們不說,警方也會找出證據來的。我相信你和王明朗不是主犯,與其等我們找到證據,現在自己交代還可以從輕量刑,不是嗎?”


    可是惲夜遙的勸解沒有任何作用,王莉莉依然一副不願意開口的樣子,小臉因為生氣漲得通紅,看她這樣子,王明朗居然不敢吭聲了。


    惲夜遙將付岩拉到一邊說:“看來主要問題還是在王莉莉身上,但這小姑娘我覺得不可能是殺人凶手,她會不會遇到了什麽事情,沒法承認事實?”


    “你想得太多了,是不是殺人凶手可不會寫在臉上,一個人如果沒有犯罪的話,是不會狗急跳牆的,她的行為很明顯說明她肯定參與了殺人,這件事交給我,他們一個也跑不了。”這一次付岩的觀點明顯與惲夜遙不同,他似乎認定了王莉莉就是凶犯之一。


    不知道為什麽,惲夜遙覺得自己的直覺好像感應到了什麽,但一時半會兒他還不能有具體的想法,也無法反駁付岩的判斷。


    可王莉莉和王明朗不是殺人凶手,這一點此刻在惲夜遙心裏已經確定了,所以他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出證據來。


    王莉莉和王明朗的關係在逐漸明朗化,建議他們掩蓋現場的可疑行為,付岩認定他們一定參與了殺人,所以並沒有采納惲夜遙的想法。


    謝雲蒙那邊又怎麽樣了呢?按照付軍的指點,警車很快向東到達第二個紅綠燈口,拐彎之後,路邊是一片住宅區,還有延伸出來的綠化帶,很多老人帶著孩子在綠化帶邊緣散步。


    警車慢慢沿著人行道行駛,尋找付軍所說的死胡同,可是行駛了大概十分鍾左右,死胡同口到底在哪裏?還是沒有看到,他們都覺得很奇怪。


    “可是你們去哪裏找呢?”付軍問道。


    “目前還沒有具體目標,我們隻能在機場到府門大街別墅區的必經之道上尋找,希望沉木嚴沒有出事。”


    “希望如此吧,我要是當時在場就好了。”付軍顯得有些懊惱,看得出他和名叫沉木嚴的小警員關係不錯。


    幾秒鍾之後,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對準備離開的謝雲蒙說:“對了,謝警官,我知道有一個地方很隱蔽,但不在你說的必經之道上麵,而是在警局出門向東走,第二個紅綠燈左拐大概一百米的地方,很容易找到,那裏是一條死胡同,位於住宅樓房後麵,平時沒有什麽人會經過,你可以去看看。”


    “好,我會去找的,你記得我們回來之前不要離開警局。”


    “沒問題,放心去吧。”


    安排好付軍之後,謝雲蒙放心走會警車,對守在警車裏的兩個警員說:“向東走,第二個紅綠燈左拐。”


    “是。”


    ——


    看著王明朗一副心驚膽戰的樣子瞪著自己,惲夜遙沒有馬上開口,他要讓王明朗猜不透自己想說什麽,讓他更加害怕忐忑。付岩在邊上配合得很好,一聲不吭,但利劍一樣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三個嫌疑人。


    幾分鍾之後,當王明朗背部的衣服被冷汗浸透的時候,惲夜遙終於開口了:“你和她應該是一對情侶,”說著,演員先生走向戴鴨舌帽的女人,她坐在三個嫌疑人的最右邊,惲夜遙示意中間坐著的人站起來,和女人換一個位置,讓她挨著王明朗坐下。


    然後輕輕摘下女人頭上的彩色鴨舌帽,問她:“你叫什麽名字?”


    演員先生的表情看上去又變得溫和了,甚至帶上了微笑,女人抬頭望著他,臉上卻沒有多少表情,半晌才說:“我叫王莉莉。”


    她有著纖細的眉毛,一雙杏核眼,烏黑的瞳孔很吸引人,小巧的瓜子臉,下巴處還有一顆小黑痣,略厚的嘴唇一點也不破壞美感。


    這幅長相雖然小巧可愛,但是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冷漠感,尤其是王莉莉刻意抿著嘴唇的時候。


    惲夜遙的溫和沒有影響到她,說完自己名字之後,她就低下頭去不再理人了。


    惲夜遙也不在意,繼續說:“王明朗的右手無名指上明顯有戒指的痕跡,而且他說話的時候總是無意中會把右手抬起來,所以我才會注意到。他手上的痕跡很寬,不像是寶石戒指留下的,應該同王莉莉一樣,戴的是指環形的戒指。”


    可是謝雲蒙不讓他去,基於兩個原因,第一,救人行動的話最好還是武力強的人去保險一點。第二,惲夜遙說這件事從一開始凶手就盯上他們了,雖然隻是直覺,沒有證據,但經曆了那麽多事件,謝雲蒙相信惲夜遙的直覺,他留在這裏配合警方審訊嫌疑人更合適。


    我們先來看機場審訊這一塊,嫌疑人主要有三個,咖啡廳服務員,戴鴨舌帽的女人,機場負責人,當然他們的身份都是假的。


    負責凶殺案的是市總局的刑偵科長,名字叫做付岩,是個身材魁梧的大塊頭,和惲夜遙差不多高,體重最起碼有2百多斤,膀大腰圓,說起話來一板一眼的,和他嚴肅的長相倒是很相稱。


    此刻機場休息大廳裏一個人也沒有,所有待機乘客都被告知飛機延誤,讓他們暫時先回家等待,這裏麵發生的具體事情我們就不一一贅述了。


    付岩坐在一張長椅上,左邊坐著惲夜遙,右邊則是他的助手,大廳周圍站著好幾個警員,以防嫌疑人逃跑。


    付岩對咖啡廳服務員說:“就從你開始,說說看,你叫什麽名字?為什麽要假扮服務員,襲擊目擊證人?”


    “我叫王明朗,就是咖啡廳的服務員,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老板!”王明朗模樣長得不好看,嘴巴卻很硬。


    付岩揮了一下手,不耐煩地說:“少跟我打馬虎眼,你確實可以算咖啡廳的服務員,但昨天才剛剛招聘過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對吧?第一天就能遇到惡性凶殺案,而且還成了目擊證人,你不覺得太過於巧合了嗎?”


    被付岩戳中軟肋,王明朗表情顯得有些尷尬,他帶著手銬的雙手不停揉搓著衣角,半晌才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巧合,反正當時隻是熱心,想要幫著惲先生看看窗外發生了什麽事情,根本沒有想那麽多。”


    “可是你卻在我拆穿你身份的時候想要襲擊我,你不會忘記吧,當時若不是小蒙拆了皮卡車的車門嚇到你,恐怕你就得手了。”惲夜遙眯起眼眸質問王明朗,他雙手撐在膝蓋上,臉上流露出近似於莫海右一樣的冷漠,整個人的氣場都不一樣了,嚇得王明朗猛地一哆嗦。


    看到演員先生仿若換了一個人,付岩也挺好奇的,心裏在嘀咕:“不愧是知名演員,剛才還是個嚇壞了的目擊證人,現在一下子變得比我都犀利起來。”


    眼下的這樁案件,我會以完全脫離常規的各種巧合開始,然後一點一點破解巧合,讓它們成為必然。首先我們要跟著惲夜遙的步伐,把所有的巧合都羅列在大家麵前。


    謝雲蒙沒有想到的是,惲夜遙離開不到二十分鍾,就又折返了回來,而且神情比剛才還要著急,他馬上想到是不是惲夫人出了什麽事情。


    “小遙,你怎麽回來了?”


    “媽媽不見了,我打她電話也打不通,聽工作人員說,媽媽的汽車半個小時前就離開機場了。”惲夜遙衝到謝雲蒙麵前,一下抓住他的手,急得臉色發白。


    謝雲蒙一邊努力寬慰他,一邊在心裏犯嘀咕,事情的發展確實有些出乎意料了,這些人怎麽會同惲夜遙一家掛起鉤來呢?難道說惲夜遙的父親參與了什麽事件?


    這種想法在沒有得到確定之前,謝雲蒙是打死也不會說出口的,他問:“小遙,你先不要著急,也許伯母在開車,她不方便接電話呢?”


    刑警先生說起開車,惲夜遙倒是想起來了一個人,就是一開始跟在他身邊的經理人黃巍,他馬上掏出手機,撥打黃巍的電話。


    慶幸的是,電話沒響幾聲就打通了,不等對方開口,惲夜遙就急吼吼地問:“是黃巍嗎?我媽媽呢?”


    “呃……惲先生,我是黃巍,惲夫人十分鍾之前被我送回家去了,我現在正在趕往公司的路上。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


    “那我媽媽的手機帶在身上嗎?”


    “不清楚,我路上沒看見伯母拿手機出來。”


    “哦,那就沒什麽了,你開車當心一點,注意安全。”


    “謝謝,關於複出的事情,還是請惲先生好好考慮一下,粉絲們也都在翹首以盼呢。”


    “我知道,掛了。”


    掛斷電話之後,惲夜遙若有所思的說:“黃巍說媽媽已經回家了,可是她從來不會不打招呼就離開啊!而且手機也不接。小蒙,你說會不會黃巍和媽媽被凶手威脅了?我知道這麽想有些不切實際,但是我總有這種直覺,心慌慌的。”


    “小遙,你不要胡思亂想,凶手威脅黃巍和伯母有什麽好處呢?他們目前來看和凶殺案沒有任何關係,而且剛才黃巍在電話裏的聲音我也聽到了,很正常一點也不驚慌,不像是受到威脅的樣子。”


    顏慕恒說:“這些白色碎屑我覺得像紙屑,但紙張就算再卷得緊密,也不可能將人體捅穿,除非裏麵包裹了什麽東西。所以我想到會不會凶手把紙折成刀具的模樣,再在裏麵塞上硬物,充當凶器使用。紙張隻要燒掉就行了,而那些硬物,也許是房子裏的某樣東西,事後放回原處,不就看不出破綻了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惲夜遙推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小韻和小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小韻和小雲並收藏惲夜遙推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