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在這棟屋子裏沒有法醫,能夠對屍體狀況進行初步判斷的醫護人員也沒有,所以,屍體隻能由幾個刑警來輪流判斷檢驗了。


    柳橋蒲的經驗要比謝雲蒙和枚小小豐富的多,至少在幾十年的刑警生涯中,與他一起合作破案的法醫也不在少數。現在,他強打起精神,跟著枚小小一起趕往廢墟地下室裏麵。


    他們走的當然是屋子內部的密道,這裏過去要比外圍節省很多時間,也便於柳橋蒲熟悉岩石地洞的路線。


    兩個人到達地下室的時候,已經是12月31日的早晨七點鍾了,枚小小也是累了一天一夜的時間,沒有好好休息過。


    停下腳步,柳橋蒲對枚小:“小小,我們已經看得到地下室的入口,要不你先回小蒙那裏睡會兒,這樣下去,你會吃不消的。”


    “可是,老師,我擔心顏慕恒會對您不利,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確定他究竟站在哪一方。之前的調查根本就不完備,是我和小蒙大意了。”


    “沒有關係,他就算是凶手,也不會對我動手,要不然的話,凶手昨天做的那些事情就多餘了。他栽贓我和小蒙,不就是為了隱藏自己的身份嗎?你放心回去吧,等一下勘察完線索,我帶那小子一起回來。”


    柳橋蒲說的很輕鬆,他不想枚小小過分擔心自己,女警需要好好休息,保持清醒的大腦。


    等到枚小小點頭同意,柳橋蒲向地下室方向走了幾步,他並沒有直接進去,而是探頭看了一眼地下室內部,確定沒有人趴在木板邊緣窺聽他們的話語之後,又回到了枚小小身邊,輕聲說:“你先回去,到剛才小遙睡著的房間裏去,然後……”


    老爺子的話隱沒在枚小小耳邊,女警聽完之後,突然眼前一亮,問;“真的嗎?”


    “噓!這件事是小遙確定的,他後半夜根本就沒有睡,你不要驚動其他人,通知到之後,就回去和小蒙呆在一起,等我過來,至於顏慕恒,我會派給他新的任務。”


    陰冷的樓道裏,枚小小快步如飛,她必須在柳橋蒲回轉之前讓某個人的影子回到柳橋蒲身邊去。


    幸好目標明確,行動起來也可以事半功倍。枚小小用力一把推開麵前的房門,將裏麵躺著的人猛地拽起來,而那個人在瞬間用一種驚恐的眼神看著女警。


    “來不及多解釋了,跟我走。”女警說完,就帶上瑟縮著的人體進入了樓道背後的另一個空間裏麵。


    大概片刻之後,另一個女孩的身影突然衝出枚小小消失的地方,向著她來時的方向急奔而去,似乎正在為什麽事情焦急,臉上的表情也充滿了恐懼。


    ——


    惲夜遙和謝雲蒙靠坐在角落裏,此刻,屋子裏的幾個男生都已經到樓下去梳洗了,他們將所有人分成兩批,第一批是男人們,他們的膽子要比較大一點。


    在男人們離開的時候,惲夜遙負責守著房間裏剩下的女人,而謝雲蒙需要抓緊每一分鍾休息。惲夜遙看著刑警疲累的側顏,輕輕往他肩頭靠近了一點點。雖然人沒有接觸到,但這至少對於惲夜遙來說是一種安慰。


    腦海中再一次想起小時候,謝雲蒙將惲海左從樹上救下來的情景,那個時候小左是多麽重視他,而小蒙也對他非常親切,第一次見麵就想要和他成為好朋友。


    ‘要不是小左當時堅決將我帶走,也許我們那個時候就可以成為知己了。’惲夜遙想著,頭顱不自覺又向謝雲蒙身邊靠過去了一點。


    這幾不可見的細微動作卻引起了文曼曼的注意,聰明的小姑娘從一開始就察覺到了惲夜遙的感情,現在她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著演員先生,說:“惲先生,他隻當你是朋友。”


    “……我知道,我也當他是朋友。”


    當柳橋蒲看到顏慕恒的時候,並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問了一句:“發現凶手的蹤跡了嗎?


    顏慕恒此刻剛剛從梯子上下來,還沒有站穩,聽到老爺子這麽問,想好的解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出口,呆愣在原地。


    他本以為,照這位老刑警的脾氣,一定會說出一堆質疑的話,但是現在,他居然直接給了自己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讓顏慕恒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擔憂。


    柳橋蒲也不著急,蹲在屍體邊上自顧自查看檢驗,等待著顏慕恒的回答。


    片刻之後,顏慕恒總算回過神來,開口說:“柳爺爺,我沒有找到線索,岩石地洞裏也去過了,都沒有腳印和血跡。”


    “這很正常,過來吧,你手機還有電嗎?”柳橋蒲問道。


    “沒有了,您是想要拍照吧?”


    顏慕恒磨磨蹭蹭走到柳橋蒲麵前,同他一樣蹲下身體。顏慕恒的體型幾乎和謝雲蒙一樣高大,所以蹲下之後,將柳橋蒲大半個人都擋住了。


    “你對血跡有什麽看法?”柳橋蒲今天好像刻意要引導顏慕恒去發現死者的線索一樣,持續提出問題。


    “我……看不出什麽異常……”


    “說說看,又不是警局裏詢問,我隻是在和你討論,無論想到什麽,都可以照實說出來。”


    “嗯…就是鮮血的問題,我覺得廚師先生……”


    顏慕恒剛剛說了個開頭,柳橋蒲就打斷他說:“你能確定死者就是廚師先生嗎?我記得雪崩那天我們看到的餐館廚師好像與這個死者不太一樣。”


    “柳爺爺您的記性還真好,廚師平時在餐館裏工作的時候,不是迫不得已,他不會出現在客人麵前,那天的雪崩實在是太危險了,廚師先生不得不一起幫忙,我原本還以為沒有人注意到他呢!”


    “繼續說說看。”柳橋蒲用一條手帕包著手指翻過死者的臉龐,一邊查看,一邊示意顏慕恒繼續說下去。


    顏慕恒等著柳橋蒲說下去,他對‘屋子裏的人並不算是所有人’這句話充滿了疑惑。


    如果柳橋蒲說‘屋子裏的人並不全都在一起。’或者‘屋子裏的並不是所有人。’,那就好理解多了,因為這兩句話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屋子裏還有漏網之魚,而且是刑警他們可以想到的人。


    可是現在,那句‘並不算是所有人’什麽意思呢?到底是所有人都在,但是有的人不算;還是指有人不在屋子裏呢?


    顏慕恒不敢問,害怕自己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語,讓柳橋蒲抓住把柄,在這種非常時期,不管是不是凶手,每個人都需要謹言慎行不是嗎?


    柳橋蒲也不著急,兀自定定心心記住腳印的樣子,然後直起腰背,才對顏慕恒解釋說:“屋子裏半夜的時候有人偷偷溜出去過,雖然我們還不確定那個人究竟是誰?也不知道他是用什麽方法溜出去的,但是,這樣一來,屋子裏的人也就有可能犯罪了。”


    “哦,所以您才說並不算是所有人,意思就是所有人都在,但有人偷偷行動了,對不對?可是,您是怎麽發現的呢?”顏慕恒問道。


    “我們是如何發現的這一點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我的意思是,屋子裏的人也有嫌疑,而且,很可能比對上腳印的人根本就不是凶手。”


    “為什麽?”


    “半夜的時候,有人偷偷在玄關處穿了別人的鞋子進入這裏殺死廚師。你想,屋子裏的人全都穿著拖鞋,而這兩個腳印明顯是男人皮鞋留下的。凶手在行動的時候,完全可以先到門口穿上別人的鞋子,再潛入廢墟地下室殺人。”


    “至於他選擇的路線,應該是通過屋子裏的密道和岩石地洞。第一,屋子裏麵全都是木地板,如果把鞋底擦幹淨的話,不可能留下腳印。第二,他如果從外圍繞道廢墟,不僅清理腳印需要很長的時間,而且進入地下室之後,衣服上的雪花會融化滴落到地上形成水漬。”


    “我這樣說你可能還是不明白,你仔細看一下眼前的腳印,有什麽特征?”柳橋蒲指著屍體下麵的腳印說。


    “這樣一來,廚師和管家就更混淆不清了。”柳橋蒲繼續說:“但是凶手沒有想到,你和小小兩個人會臨時決定帶著西西回歸,與我們會和。而且恰恰選擇了他行凶的這條道路。”


    “這一點讓凶手措手不及,你們進入廢墟的時候,他有可能還在,聽到外麵有腳步聲,就趕緊從岩石地洞離開了。”


    柳橋蒲說到這裏,顏慕恒問:“可是,凶手不是還要消除腳印嗎?他如果在我們進入廢墟的時候剛剛逃離的話,那樣子時間不是太緊迫了嗎?”


    柳橋蒲站起身來,他走到牆壁邊緣問顏慕恒:“腳印和時間的問題先放一放,你是不是感覺這裏的空氣要比岩石地洞裏麵幹燥得多?”


    “是啊!”顏慕恒不明白老爺子為什麽會突然提到空氣和牆壁的事情。他有些傻傻地看著柳橋蒲,等待他繼續往下說。


    柳橋蒲用手指著牆壁上的裂痕,對顏慕恒說:“你過來,用手指摳摳看,這裏麵有什麽?”


    顏慕恒隨即走過去,他將一根手指伸進裂痕裏麵,用力摳了一下,然後縮回來,發現指甲裏全都是灰黑色的,即像泥土又像粉末一樣的東西。顏慕恒仔細看了看,才恍然大悟說道:“這是沙土?”


    “對,就是沙土,有人在近期將沙土填埋在了木板牆壁和岩石之間,沙土的吸水性非常好,岩石地洞裏散發進來的水汽都被沙土吸收了,所以這裏才會顯得異常幹燥。”


    “可您是怎麽知道沙土是近期被人填埋進去的呢?”


    “你自己仔細看,手指上的沙土已經非常潮濕了,過不了多長時間,這裏就會返潮。沙土吸水是暫時性的,等到水份吸足了,整個木板牆壁就會因此受潮甚至腐爛。”


    “所以說,凶手不可能在很久之前將沙土填埋進去。在我看來,能夠做到這件事的不僅是這個家裏的人,而且外圍的人也有可能,地下室的出入口蓋板沒有鎖頭,任何人隻要知道進入的方式,都可以將沙土帶進這裏。”


    顏慕恒抱住自己的肩膀,有些呆愣地站在原地問:“柳爺爺,真的有必要帶那種東西進來嗎?”顏慕恒覺得,食品倉庫裏的那些雞,除了做成食物之外,帶到屋子裏去也毫無用途,而且還會引起幸存者們的恐慌。


    顏慕恒並不想對柳橋蒲隱瞞自己的真實想法,所以簡單將它們全部都說了出來,聽完之後,柳橋蒲說:“那些東西確實沒有實質的意義,我們也不想用它們來恐嚇什麽人,隻是需要驗屍而已。”


    柳橋蒲的話聽上去好像玩笑一樣,顏慕恒瞪大眼睛看著老刑警,他甚至差一點脫口而出:“您在開什麽玩笑?!”這樣毫無禮貌可言的話語。


    憋了半天,顏慕恒才問:“柳爺爺,難道你們要驗那些雞的屍體?”


    “是的,為了比對凶殺現場得到的某一樣東西,也為了得到孟琪兒死時的關鍵性證據。”


    “可我還是一點都聽不明白!”


    “現在的時間緊迫,我也沒有辦法每一件事都和你詳細說明白,總之你我要趕緊行動起來,在凶手銷毀證據之前,將食品倉庫裏遺留下來的東西拿走.現在,凶手還不可能將注意力轉移到你的身上,所以你行動起來會比較方便.”


    明擺著,柳橋蒲不想將他們推理出來的結果全盤告訴顏慕恒,他需要留下關鍵的東西,讓眼前的年輕人捉摸不透,讓他無從揣測他們究竟掌握了凶手多少信息?那些雞確實是兩起凶殺案的關鍵。


    其中一起就是在褐色塔樓裏,中年婦女的死亡事件;另一起就是,準備栽贓給謝雲蒙的孟琪兒死亡事件。兩起事件都有某一個關鍵性證據,要從那些雞身上得到佐證,這對於刑警們來說,非常重要。


    第一次在外圍搜索餐館老板娘的時候,謝雲蒙和惲夜遙並沒有仔細看那些雞,隻是發現它們被抽幹了鮮血,現在,在發生了那麽多起凶殺案之後,惲夜遙和柳橋蒲才意識到,鮮血並不是關鍵,它隻是隱藏真正關鍵的一個幌子而已。


    在暗淡的燈光照耀之下,狹小的四方形空間就像一個讓人無法脫離的牢籠,房間前後的門都沒有鎖緊,但是身處其中的舒雪依然感到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拘束。


    她愛這個家的主人,不僅僅是因為這個家的主人以前曾經全心全意照顧她,也因為舒雪可以意識到,相同血脈之間的牽絆。


    她先與某一個人來到這裏,那個保護她的人會在外麵替她擋住一切有可能產生的懷疑,以及那些對她不利的人和事情,而舒雪隻要將自己好好藏起來就行了。


    手中不停做著機械性的動作,舒雪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才能完成工作。她身上的衣服與某個人一模一樣,而且已經浸滿了星星點點的深色液體,不管舒雪如何小心,還是避免不了要弄髒衣服。


    一個多小時之後,舒雪也懶得去管這些細節了。他隻想著快點完成任務,快點離開這個令她窒息的地方,身後的大門打開著一條縫,冷風不停吹拂在舒雪單薄的脊背上,但是與她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寒意相比,空氣中的寒冷幾乎不值一提。


    沒有注意到,外麵攀談的人已經偷偷回來看過她幾次了,舒雪依舊全神貫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另一個少女要什麽時候到來呢?她與自己是那麽的相像,卻又完全不同。


    相像和不同這一對反義詞所顯露出來的問題,舒雪沒有辦法解釋,不過隻要她自己心裏明白就行了,事實上也無需解釋給別人聽。


    時間已經快要接近下午一點鍾了,舒雪所在的空間地麵散發出陣陣難聞的氣味,包括她自己身上也是,終於完成工作了,舒雪將手中最後一件東西扔到地麵上之後,站起身來。


    此時,幹淨的衣服早已準備在邊上,她也要準備回到那個雪崩之後一直躲藏著的地方,那裏有一對善良的夫婦,正在幫助著舒雪和某個她曾經愛過,但是現在卻不能再愛的人。


    “唉!”輕歎一聲心中的濁氣,舒雪是為了不知道應該慶幸,還是應該厭惡的血脈歎息。在她小的時候,從來不認為自己的血脈有什麽不對,但是現在,舒雪開始動搖了。


    柳橋蒲支走了顏慕恒,獨自一人回到岩石地洞中,此刻,應該在這裏等他的人早已經到達,那是一個並不算漂亮的女孩,但卻同枚小小一樣很會化妝。


    見到眼前的人,柳橋蒲還是吃了一驚,不僅僅是因為在藍色塔樓房間裏見到時的模樣,還因為她有點不以為意的眼神。


    柳橋蒲站定腳步,等待了幾分鍾,等到地下室裏顏慕恒離開的腳步聲再也聽不到之後,才開口說:“那件事,小小和你說了嗎?”


    “說了,可是我並不確定自己可以做好,也許我和顏慕恒是一樣的,您為什麽還要拜托小小來找我?”女孩把問題反問回去,臉上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疑惑。


    柳橋蒲走到她麵前說:“我相信你是善良的,也相信你有控製的能力。”


    “柳爺爺,說句實話,我沒有你們那麽有信心,有些事情是無法逆轉的,就像當初的安澤,不過我會努力試一試,如果事情再次發生變化的話,那就請你們毫不猶豫把我抓起來吧!”女孩回答的聲音非常坦蕩,如同在說一件同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情一樣。


    柳橋蒲不盡在心中歎息,他說:“你必須消失,和我們安排給你的人一起消失。我不確定小遙說的是否是事實,畢竟之前連我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一切都還是在猜測之中,也包括你的事情在內。”


    “小遙一開始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應該是源於舒雪在我麵前死亡的那件事,詭異之中總會有破綻,但這個破綻本身充滿了不現實感。”柳橋蒲繼續說:“反正你們一切自己要小心,發現有任何變化,都要及時通知對方,不管這個家有沒有女主人?凶手是否就是我們猜測的那個樣子?你們兩個都必須平安歸來。”


    “我知道了,我也會竭盡全力保護他的,隻要那個藏在暗夜森林裏的‘幽靈’沒有將我帶走……”女孩用手在自己頭頂比劃了一下說道,眼神中顯露出來的是真誠。


    而在她麵前的柳橋蒲,目光中更多的是不確定和懷疑,確實,夜裏惲夜遙偷偷說出自己想法的時候,柳橋蒲幾乎從頭至尾都是震驚的,沒有任何別的情緒。


    如果這些話出自謝雲蒙和枚小小之口,也許柳橋蒲的信任度會更高一些,但從惲夜遙口中說出來,讓他感覺就好像是在聽一個毫無想象力的懸疑故事一樣。


    連帆、秦森、喬克力和陸浩宇幾個男人全都擠在主屋娛樂室的裏麵,剛剛喬克力從衛生間裏出來,替換了陸浩宇進去,他並沒有同連帆和秦森說話,而是徑直向塔樓內部回進去。


    這倒不是喬克力覺得他們都是凶殺嫌疑人,故意疏遠他們,而是因為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破案的幾個人身上,喬克力本身心裏裝著謝雲蒙和他來之前發生的那樁案件。


    那也是一樁殺人事件,並且同喬克力本身息息相關,再加上現在詭譎屋裏又發生了那麽多事情,這令他無論如何都無法安心,隻想著待在刑警們身邊獲取最新的消息。


    戶外的那樁凶殺案,喬克力一直在想著,顏慕恒本身應該比他知道得更多,但是在警方求證的時候,有些關鍵性的問題,顏慕恒卻采取了回避和模糊的態度。


    他不開口,喬克力自然也無法開口,因為那些事都是與詭譎屋掛鉤的,而且和西西還有至今依然躺在床上的那個年輕男人,有很大的關係。


    喬克力一直在思考著要用一種合適的方式,來告訴警方顏慕恒所回避掉的事情,他的疑問在於,怎麽說才能讓自己不至於遭受到警方的懷疑,又能將事情完整的說清楚呢?


    喬克力一邊走一邊想,外圍的事情中,與詭譎屋相關的證詞隻有顏慕恒一個人知道,自己就算說出了心中的疑惑,頂多也隻能敲敲邊而已,最終還是要顏慕恒來完整敘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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