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吳禾回房間,沐言想要開口問她刑警都說了些什麽,但猶豫片刻又忍住了,沐言可不想遭到刑警的懷疑。


    吳禾則也有心事,剛剛謝雲蒙對她說的話,讓她也有些猶豫不決,謝雲蒙說能再次見到羅意凡,自然是開心興奮的事情,但事後想想,吳禾又有些擔心。


    難道刑警是懷疑赤眸鬼神,想要她去證實羅意凡說的話是否真實嗎?吳禾不知道自己說實話會不會對羅意凡造成什麽不可挽回的後果。


    對於一個迷戀偶像的小女生來說,偶像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好像所有的正義標準都是為她偶像量身定做的一樣。雖然這種感情隻是一種短暫性的,讓人稍微失去理智的激情,但是,不得不承認,吳禾現在對對錯的判斷能力很弱。


    她坐回沐言身邊,無意識從口中溢出輕歎,與剛才不一樣的表情動作,讓沐言立刻判斷她在擔憂什麽事情,這也給了比較精明的小姑娘一個開口的理由。


    沐言問:“小禾,怎麽了,是不是刑警的話讓你擔心?”


    “沒什麽……”吳禾悶悶地說。


    “唉!刑警問我問題的時候我也很緊張,不過隻要我們實話實說,應該就沒關係的。”沐言安慰道。


    可她的安慰反而讓吳禾看上去更憂慮了,因為吳禾擔憂的恰恰就是該不該說實話。


    於是小姑娘帶著求助的眼神問同伴:“如果我們對刑警說了謊,會怎麽樣呢?”


    “嗯?你說謊了嗎?”沐言立刻反問。


    吳禾的臉馬上變得不自然起來,她結結巴巴的說:“怎,怎麽會呢!我…隻是說如果。”


    “小禾,千萬不可以說謊,我們說的每一句話,刑警都會仔細調查的,如果發現我們說謊,那就是包庇凶手,可是要定罪的!”


    最後幾個字,沐言說得特別用力,吳禾的臉刷的一下白了,她的雙手在膝蓋上來回揉捏,眼神也飄忽不定。


    沐言幾乎可以肯定,她已經說了謊,所以語氣也變得更加直白了。


    “你不會真的說謊了吧?那就糟糕了,我可救不了你!”說完,像躲瘟神一樣,將身體稍微像邊上挪了挪,以便讓自己離吳禾遠一點。


    吳禾有些生氣地說:“你搞什麽?我說了沒有說謊,就是沒有說謊,你不要亂猜。刑警的問題我都老老實實回答了。”


    “那我問你,我上樓去的時候,你和羅先生說了些什麽?他有問你關於凶殺案的事情嗎?”


    “沒有…我什麽也沒說!”吳禾立刻緊張的回答。


    沐言的眼神則變得咄咄逼人,她問:“你不會是把凶殺案的事情都對羅先生說了吧?”


    “我沒說!”吳禾幾乎是在尖叫了,發現不對勁,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


    “沒說幹嘛那麽緊張,小禾,我不是在害你,我是想要幫你。如果你確實把事情說了,那你就和我一起去和刑警說明,他們會酌情考慮的。”


    聽到沐言的話,吳禾沉默了,她確實把凶殺案的事情對羅意凡和盤托出了,不過,當時她認為羅意凡隻是隨口問問,根本沒有想到會是故意的。


    現在想來,這一切都不好說了,可羅意凡這樣一個有錢有名的人,為什麽要參與這種恐怖事件呢?


    吳禾猶豫著問沐言:“可是萬一羅先生什麽都沒有做,隻是好奇,我們要是讓刑警去調查他,有可能會毀了他的事業,我覺得我們還是好好考慮一下。再說……我也不算是說謊,因為刑警根本沒問我羅先生知道什麽。”


    最後一句話,吳禾說得特別輕,頭也轉過去了。


    “看來你在那段時間真的都告訴羅先生了。”沐言說:“雖然有可能是他處於好奇心才問的,但是萬一他有預謀呢?你不告訴刑警,就會導致凶殺案不能偵破,這樣會很麻煩!”


    “不可能的,羅先生那麽有錢,他怎麽可能會殺人?”吳禾反駁說。


    “我沒說他殺人了,可萬一他參與了呢?就像當了幫凶一類的事情,有時候,人做事不一定是為了錢,各種原因都會有,他要真的是清白的,刑警也不會冤枉他,更不會讓這件事影響到他的事業。”


    沐言耐心地勸導吳禾,希望她能去和刑警說羅意凡問起凶殺案的事情,其實,這件事單純的吳禾會擔心並不奇怪,但也沒有像沐言說得那麽嚴重,羅意凡就算不是刑警的幫手,隨口一打聽,警察也不會把他怎麽樣,不過是詢問幾句,暗中調查一下而已,根本不可能讓公眾知道。


    吳禾動搖了,她咬了咬牙,正準備把謝雲蒙要她一起去桂花公園,再次見羅意凡的事情告訴沐言,這個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沐言抬頭問道:“誰啊!”


    “是我,謝雲蒙,我想起一點事情,找吳小姐問一下。”


    “好,我馬上來開門。”


    ——


    房門緊閉著,可以清楚聽到裏麵的說話聲,謝雲蒙獨自一人靠在門邊上聽著。


    沐言的每一句話他都沒有漏掉,這個小姑娘,為何如此在意吳禾把凶殺案的事情告訴了羅意凡,還執意要吳禾來向自己說明呢?


    難道真的是為了同伴著想?昨天,她本該是和小林換班的,可是卻沒有,據說她一直在樓上的房間裏睡覺,可是旅店房間直接可以通往戶外,她有沒有出去誰也不知道。


    照理說,謝雲蒙這樣想其實也代表了他們警察的工作做得不到位,因為昨天小林和旅店裏的其他服務員一直在刑警的鑒識之下,有人翻窗行動,刑警居然沒有發現,這一點沒本身就值得詬病。


    現在看來,隻有兩種可能,第一,刑警確實忽略了沐言的行動。第二,刑警故意不去管服務員的行動,讓她們暴露自己。


    這兩點哪一點是謝雲蒙心中的答案,我們不得而知,隻能跟著刑警的思路繼續下去。


    小林死在旅店大門口,有人在纏繞玻璃門的鎖鏈上麵下毒,旅店老板、沐言、以及當時在外圍行動的人都有嫌疑,謝雲蒙一動不動繼續思考著。


    這裏的主要任務就是探查出劉宏毅和兩個小姑娘背後隱藏的秘密,他們是否參與了凶殺案,謝雲蒙必須找到證據。


    ——


    房門打開的時候,沐言又一次感覺到有那裏不對勁,不得不說,沐言的直覺也很敏銳,不過她沒有足夠看透直覺的頭腦,所以每一次都隻是疑惑而已。


    在我們過去的故事裏,有一個小姑娘具有如此敏銳的直覺,而且還具有看透直覺的頭腦,可惜,當初發生的事情無法重來,隻能留在我們的記憶中。


    回到房間裏麵,謝雲蒙沒有注意到沐言懷疑的目光,而是直接走向了吳禾,坐在椅子上的吳禾顯得很緊張,直盯著刑警先生看。


    沐言站在門口沒有挪步,嘴裏小聲嘀咕:“剛才是西裝,現在是……”


    這種嘀咕隻有她自己可以聽得到,隨即,沐言跟上了謝雲蒙,一前一後走向吳禾。


    “謝警官,我真的沒有說謊。”驚慌之下,吳禾脫口而出,謝雲蒙愣了一下,問:“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問題,想要再次跟你確認,你有什麽事情瞞著我們嗎?”


    後悔這個字真的很容易出現在小姑娘的詞典裏麵,謝雲蒙話一出口,吳禾就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幹嘛人家沒開口,就先去承認錯誤呢,而他們身後的沐言此刻看上去卻像是在微笑一樣。


    謝雲蒙坐到吳禾身邊,再次問:“如果你有什麽隱瞞的地方,可以說出來,沒關係,現在還來得及。”


    “……我,好吧,我上午在門口的時候,把凶殺案的事情告訴了羅先生,當時我隻是以為他很好奇,而且沒有想到會影響調查,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種事確實會影響調查,是羅意凡主動問你的,還是你自己告訴他的?”


    “我們隻是在等小言的時候聊了幾句天,也不知道怎麽就說到這個問題了,我其實猶豫的,羅先生也沒有直接了當問我,而是問刑警在店裏做什麽。”吳禾回憶著說。


    沐言立刻反駁:“我在的時候,羅先生就問過刑警的事情了,為什麽我離開他還有繼續問呢?”


    吳禾被她突然之間噎得說不出話來,張著嘴停了好半天才說:“那時我們沒有回答他,他再問一次也沒什麽吧!”


    可是沐言似乎不想結束這個話題,反而說:“他應該看得出旅店裏狀況不對,一般人都會回避,他為什麽要反複詢問呢?”


    當著謝雲蒙的麵,吳禾隻能說自己不清楚為什麽會這樣,但她一雙眼睛裏流露出了對沐言的厭煩,如此咄咄逼人的問法,讓人覺得好像要確定羅意凡一定不安好心一樣。


    在她們兩個都沒有注意的時候,謝雲蒙也皺了一下眉頭,他偷偷瞥了一眼沐言,然後繼續對吳禾說:“沒關係,我們現在已經有一個人證了,羅意凡是不是故意詢問,很快就會知道,你把他的原話告訴我就行,仔細想想,當時他是怎麽說的?”


    在吳禾說話的時候,沐言不得不閉上了嘴巴,她同謝雲蒙一起認真聽著吳禾的回答,仿佛一個字也不想漏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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