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東屋裏喚醒你的時候,那個時候我無意之中看到了你的鞋底,上麵還有一些碎肉什麽的?在你迷迷糊糊時,我幫你擦掉了身上的一些鮮血,還順手把你鞋底上的那些碎肉給刮掉了,你那一腳還踩得真是狠啊,應該是剛剛破殼而出的小蛇,如果是大蛇的話,你不可能那麽幸運。”


    莫海右說:“在邕粟的屍體上,也有蛇類的齒痕,就在他的傷口附近,雖然他不是被毒死的,但由此可以確定,薰衣草花田裏確實有蛇,而且,邕粟的屍體也確實一直被放置在薰衣草花田中央,要不然蛇也不會循著鮮血的味道找到他,並且在他身上咬出傷口來的。”


    “安小姐沒有想到,謝警官居然會在那個時候昏迷?而且,真正的幫凶白芸此刻也爬出了戶外,準備逃跑。安小姐抓住機會,跑回了西屋的二樓,她沒有進入那間倉庫,也沒有進入傅責房間裏麵,而是跑進了正對著死亡現場的那間房間裏。”


    “安小姐,你為什麽會跑去那間房間裏麵呢?”羅意凡問道。


    “那間房間原本是許先生的房間,但我知道,許先生一般會和芸姐住在一起,昨天晚上,謝警官和小責在倉庫裏做薰衣草花束的時候,不是沒有看到吳興涵嗎?當時我就猜測,吳興涵可能跑到許先生房間裏藏起來了,所以,我才會選擇去許先生的房間檢查,我不指望能夠抓到凶手,我隻想要找找看有沒有凶手留下的痕跡,以證明自己的猜測。”安淩香回答說。


    “這就對了,怪不得我在窗口看見你一直低頭朝著地麵,好像在尋找什麽東西一樣,你那時候是在找腳印吧?”羅意凡問。


    “是的,我能想到的唯一線索就是凶手留下的指紋和腳印,但我一無所獲,所以隻能再次離開房間,想回到樓下去裝作什麽都沒有做過,反正文姐也真的昏迷了,她不可能看到我那時候的行動。”


    “但你的行動卻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房子即將倒塌,謝警官卻沒有及時逃出,而且你在房間裏鬼鬼祟祟的行動,我又根本看不清你的麵目,我當時在想,你如果是真凶的話,就應該從窗口爬出來,因為樓下有謝警官守著,你下樓等於是自投羅網。”


    “但我沒想到,你卻從大門離開,並且聽到了你下樓的腳步聲,這個時候我的心情可想而知,你如果能從樓下逃走的話,那就代表謝警官一定再次出事了,你說在那種狀況之下,我能放過凶手嗎?”


    “但在此之前,我想著的是趕緊去救謝警官,隻要他還有一口氣在,我就要救出他,所以我想也沒想就從東屋樓梯間的窗口翻了出去,結果我沒有料到,西屋周圍所有踏腳的地方都陷下去了,我要不是反應及時抓住西屋地基的話,現在早就是地下洞穴裏一具粉身碎骨的屍體了。”


    “我拚命移動到西屋大門下麵,呼喊著謝警官的名字,希望能夠得到回應,但是一點聲音都沒有,而房子卻在一路向下沉去。我瘋狂地拍擊搖晃西屋大門,這讓我感受到了和曾經一樣的死亡危機,身邊的泥土在不停的向下掉落,房子隨時隨地都有可能轟然倒塌,而謝警官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的心也因此緊緊抽搐起來,我想,當時我的瞳孔一定已經變成了和鮮血一樣的顏色。就在我無計可施的時候,我聽到了東屋地下好像有聲音。東屋當時紋絲不動,看上去非常安全,它地下發出的聲音,應該就是有人在秘密通道裏麵活動,想要回到屋子裏麵。”


    “為了確認那個人是不是凶手?我拚命爬回東屋樓梯間窗口,就在我探出頭的同時,我看到了地上這家夥從秘密通道的出入口出來,你們知道嗎?如果當時我再瘋狂一點的話,我就會從背後殺了他,真的,但是我控製住了自己,因為我記得謝警官說過一句話,我已經是三個孩子的父親了,我不能夠讓姐姐和孩子們傷心。”


    “於是我悄悄跟在凶手後麵,找機會襲擊了他,把他暴打一頓之後,我把他帶到吳興涵死亡的窗口邊緣,讓他趴在窗口上,我對他說:我要用你的身體搭一座橋,讓自己爬到對麵屋子裏去,在爬過去的過程中,我還會把你的骨頭都踩斷,讓你嚐嚐死亡的滋味。”


    “雖然我這隻是在威脅他,但是我當時真的非常憤怒,這家夥聽到我說的話之後,立時就嚇得屁滾尿流了,癱軟在地上,拚命求我放過他,但我怎麽能就這樣輕易饒過他?”


    “我把他的上半身扔出窗外,並告訴他,我會繼續往外扔,如果他的雙手不抓住對麵屋子窗口的話,他就會在幾秒鍾之內掉下去,所以他隻能用雙手拚命抓住對麵屋子的窗口,穩住身體。然後我就……接下來行為不說也罷,莫法醫,我知道,我這樣做已經構成了故意傷害,事後我會接受警方的一切處理。”


    “小左、小蒙,意凡這樣做也是為了救人,你們看能不能……”惲夜遙趕緊替羅意凡打著圓場,一雙充滿期盼的眼睛看向莫海右,他知道關鍵在於小左的意見,如果小左能夠鬆口的話,那事情就有還轉的餘地。


    莫海右說:“小遙,法律不是兒戲,羅先生究竟有沒有構成故意傷害罪?事後還要請羅先生自己到警局去說明情況,陳述事實,並接受必要的調查才能夠定奪。不過,我認可你說的話,羅先生是為了救人,情急之下才這樣做的,這一點應該可以成為對他從輕判罰的理由。”


    “小左…你就非要這樣認真嗎?”惲夜遙有些氣餒的說:“意凡要是坐牢的話,那我也成了罪魁禍首了,是我拚命要意凡來幫忙的,本來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且你讓我怎麽向未亦姐姐交代!”


    “算了,小遙,我確實做得有些過分了,被判罰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畢竟法律之前人人平等,我們再怎麽樣?都不可以逾越法律的界限。”羅意凡坦然說:“至於姐姐那裏,事後我會自己說明的,姐姐是個通情達理的人,她不會怪你。”


    “我也會盡力向領導澄清事實,說明當時你麵臨的危機,我想,他們一定會酌情考慮的。”謝雲蒙誠懇的說,這一次要不是羅意凡,也許真的會被傅責逃脫也說不一定,而且,羅意凡不顧生命危險想要救他,他心裏非常感激。


    “羅先生,請你接下去說吧。”等大家再次安靜下來,莫海右開口說。


    “好,就在我威脅傅責的同時,謝警官帶著安小姐衝進了我們即將要進入的那間房間,也就是許先生的房間,安小姐當時還不認為傅責是真凶,拚命想要把他拉進屋子裏去,由於我這邊的束縛,安小姐怎麽也沒有辦法救她的男朋友,隻能乞求我。”


    “我聽謝警官說明情況之後,也清醒過來了,所以趕緊把傅責救下來,可是我沒想到,謝警官居然一點忙都不幫,自顧自帶著安小姐回樓下去,當時傅責的兩腳因為我不能走路,我隻能一個人背著他再次爬進西屋。在這個過程中,謝警官連伸手搭一把都沒有,他有那麽大力氣,明明知道我因為和傅責糾纏,已經很累了,卻依然選擇不幫忙,真是冷酷無情的家夥!”


    羅意凡故意用抱怨的口氣對著謝雲蒙說話,但其實,他心裏根本就一點都沒有芥蒂。謝雲蒙說:“當時傅責渾身的鮮血,被你打的鼻青臉腫,還在不停哀嚎,我以為你把他的腿都砍了,我能不心驚嗎?所以才會那樣做的,但是我一直關注著你們兩個,如果你真的沒有力氣把他背過來,我當然也會伸手幫忙,不過看上去似乎你殘存的力氣還很大呢。”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句,假裝吵了幾句嘴,惲夜遙撇著嘴說:“都已經是過了而立之年的老男人了,還鬥嘴,也不怕外麵的刑警看到笑話,真是的!”


    真相到此為止,也算是基本搞清楚了,所欠缺的就隻有吳偉雲的故事,快遞包裹殺人事件的真相,還有文淵和蒼鹿鹿車禍之後的經曆了。


    就在他們準備繼續往下說的時候,門外進來了一個刑警,他帶來了返回的米小東,米小東看上去灰頭土臉,他從昨天到現在,可是一刻都沒有休息過,問清楚吳偉雲真相之後,就立刻馬不停蹄地再次來到薰衣草別墅。不過這一次,謝雲蒙讓警員在密道口接應他,所以他了解到了事情的大致經過,看上去情緒也放鬆了不少。


    米小東坐下之後,立刻拿出了隨身帶來的錄音機,開始播放吳偉雲陳述的事實,所有人立刻安靜下來,仔細聆聽。


    吳偉雲一開口並沒有直接說起車禍之後的事情,而是提到的駱玲玲和他們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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