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沫莉是除凶手之外第一個到達飛鳥草的人,他們兩個一會和之後,立刻就開始著手安排下一步計劃了。在這裏,我想大家最好是記住我所說的,人員到達飛鳥草的先後順序,在之後的推理中非常重要。”


    “那麽接下來就要說到,段先生和巧巧為什麽會找上小蒙,並主動帶他進入飛鳥草,其實這也是一件計劃之外的事情。”


    “小蒙,”惲夜遙說到這裏,轉頭看著謝雲蒙說:“雖然我不想這樣說,但是,我也不能回避事實,沫莉在火車站和你相撞的時候,就對你一見鍾情了。”


    “開玩笑?”謝雲蒙脫口而出,但是轉念想想又確實有這種可能,所以閉上嘴巴不說話了,隻是看著惲夜遙,等他接下去的說法。


    刑警先生對惲夜遙有多重要,其實就像段弘業對程吉有多重要一樣,這是一件隻能放在心裏,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事情。


    惲夜遙繼續說:“沫莉親口對段先生和巧巧承認她喜歡上了小蒙,我們現在不去探究證明?反正沫莉借這個理由,讓兩個人順利把小蒙帶進的飛鳥草旅館。”


    “這樣一來,也省去了小蒙辛苦跟蹤的麻煩,實際上並沒有影響凶手的計劃,在s市的時候,凶手本就是希望小蒙能和沫莉差不多時間到達飛鳥草,所以才給了他照片,並把茉莉乘坐火車的時間告訴了小蒙。”


    惲夜遙一直說到現在,身邊的黑影一句話都沒有插嘴,說明他說的都是事實,黑影似乎睡著了一樣,合著雙眼,但是惲夜遙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下來,推理就要進入真正的殺人環節了,如果說黑影心中一點都不緊張,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是自己所做下的事情,其實他也希望能夠聽到一點錯誤的判斷,保留那麽一點點對自己的自信。


    說這是信心也好,是虛榮心也好,黑影並不在乎。一直以來不都是靠這些支撐過來的嗎?如果沒有自信的話,他這樣的人,在演藝圈中根本就寸步難行。


    黑影一邊等待著接下來的推理,一邊想著:還剩下兩個人需要猜測,這兩個人應該會放在一起問他。


    事實也正如黑影想的那樣,但細節上稍微有一點點差別,因為不是兩個人放在一起讓他猜測,惲夜遙的下一個問題是將三個人放在一起提出問題,其中包括凶手自己。


    “接下來,就要進入最後一個問題了,”惲夜遙一邊說,一邊轉向黑影問他:“在提出這個問題之前,請允許我為你找一個代稱,因為你之前一直在扮演嚴婆婆,所以現在稱呼一聲嚴先生應該可以吧?”


    “悉聽尊便。”黑影生硬地吐出四個字。


    “那麽,請問嚴婆婆、我和嚴先生,到底誰是誰?提示是,我們之中的一個人就是真正的凶手。”


    “難道說了這麽半天,真正的凶手還沒有確定?”幻幻驚叫起來,她的兩眼放光,就像是一個玩嗨了的小孩,繼續說:“這可太有趣了,快點,快點,嚴先生,來說說你的猜測。”


    “我……呃……”黑影開始褪去剛才那種一臉總歸下地獄的表情,皺著眉頭死盯著邊上的演員先生看,他完全搞不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自己明明已經承認是殺人凶手了。


    剛才他們的試探難道都是假的?那一大堆屍體把自己嚇得半死,難道到頭來還想要反過來證明自己無罪?這太離譜了!那一紙協議是怎麽回事呢?


    不過現在一臉懵的人,可不止是黑影一個,除了謝雲蒙和剛剛被點到名的嚴婆婆之外,其他人都保持著這種表情,直勾勾盯著惲夜遙看。


    惲夜遙站起身來,一個一個繞過所有人的背後,而大家的視線也出奇的統一,跟著他一起行進。


    走到嚴婆婆背後的時候,惲夜遙俯下身湊近婆婆耳邊說:“婆婆,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能有什麽想法?”婆婆的說話聲很不自然,好像是在拚命壓抑著心中的某些不好情緒一樣。


    惲夜遙依然保持著平和的臉部表情,抬起頭來對黑影說:“請你回答最後一個問題。”


    “不用回答了,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麽遊戲?”黑影沉下臉來說:“我確實殺了那些人,毒藥和作案過程我也可以詳細講出來。所以說,我就是凶手,而婆婆有可能是法醫先生假扮的,因為我也想不出別人了,至於你,應該就是本人吧。”


    黑影的話語中帶著明顯的敷衍態度,他感覺到自己就像一個小醜一樣,被別人拿捏在手掌心中玩弄,眯起的眼眸中可以清清楚楚看到,他內心的屈辱和憤怒,放在桌子底下的雙手捏得咯咯作響。


    就在黑影妄自菲薄的時候,他對麵的嚴婆婆卻慢慢站立了起來,不是嚴婆婆自己要站起來,而是惲夜遙正在背後一點一點撕扯她用來偽裝的皮囊。


    這具皮囊在最後一次進入這裏為止,都還是黑影在使用,可是現在,這最後一個使用者卻無比害怕別人認出她皮囊中的真麵目。


    一個躲,一個撕,兩個人就像是玩撕名牌遊戲一樣互動著,最後,嚴婆婆不得不完全脫離自己的位置,躲到段弘業身後。


    她驚呼著:“你想幹什麽?”


    惲夜遙停下手中的動作,站直身體說:“你完全可以自己揭去偽裝,是我們拜托你進行偽裝,也沒有人說你是凶手,為什麽要躲避呢?”


    “人確實是嚴先生殺的,連他自己都承認了,我隻是想要再證明一次凶手的身份而已,你如此害怕,是不是你心裏還藏著什麽秘密,沒有告訴我們呢?小柔小姐?”


    “……對,我就是小柔,”突然之間,嚴婆婆發出了小柔的聲音,她將身上穿著的,黑影辛苦製作的老婆婆皮囊主動撕扯下來,然後故作鎮定對著黑影說:“你猜錯了,我是小柔,程吉扮演了我,而我扮演了嚴婆婆,你根本就被我們欺騙了。”


    當小柔的話語剛剛落音,她就感覺自己被一個巨大的身影籠罩住了,那是謝雲蒙,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到了小柔和段弘業之間,雖然沒有動手,但是被那雙充滿威脅的瞳孔盯著,就足夠讓小柔驚慌失措了。


    惲夜遙信步往回走,嘴裏說:“嚴先生確實計劃殺人,也實施了他的計劃,他就是在劇場給我們講故事的那個男演員,至於他的動機,說到現在大家也都應該可以猜得到了,我不需要再講出來,讓嚴先生覺得難過和難堪。”


    “出於我對嚴先生的體諒,我也不準備將他的名字,以及真麵目公之於眾,正因為如此,我和小蒙都沒有揭去他臉上的偽裝,名聲對一個演員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更何況我認為嚴先生雖然殺了人,卻不是整個飛鳥草殺人事件的主謀。”


    坐回到男演員的身邊,惲夜遙繼續說:“打暈嚴先生的人是小蒙,替他換上偽裝的人是小左,但是現在小左並不在這裏,他正在另一邊的飛鳥草配合當地警方檢驗屍體。小左是一個法醫,檢驗屍體,從死人身上盡可能得到證據就是他最重要的工作。”


    幻幻忍不住又插了一句嘴:“惲先生,快點告訴我們,主謀到底是誰?可把我急死了。難道真的是小柔嗎?!不會吧?!”


    他邊上的程吉也若有所思地說:“我不覺得小柔會是主謀,據我的了解,她既不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女孩子,也並沒有和沫莉有什麽特別的關係?她是我們之中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


    所有人似乎都已經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們沉浸在特殊的遊戲範圍內,就好像是真的麵對斯芬克斯一樣,全神貫注的在思考著眼前的問題,大家的情緒全都已經被演員、法醫和刑警設置的謎題給調動起來了。


    就連一向敷衍了事的段弘業也帶著期待看向惲夜遙。準備好好聽一聽他接下來究竟要說些什麽?


    惲夜遙沒有直接回答大家的問題,繼續自顧自往下推理,眼睛卻看向他身邊的男演員,仿佛是在暗示他仔細聽自己所說的話,隨時準備好提出反駁意見。


    而此刻的男演員除了認真聆聽之外,也無法再做出更多的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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