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一樁!手到擒來!大哥放心,此事包在弟身上,保管一支不少就是。”王金把胸脯拍得山響。


    剿滅五台聖宗後,仇九將江祭江三人帶到了魚腸峽,並將樂宜母女也一同接了過來。


    大家對魚腸峽濃鬱的靈氣咂咂稱奇。尤其江祭酒一家人,多年飄泊,剛剛重聚後,突然來到這麽一處仙境般的地方,更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仇九見此情形暗喜,當即請求江祭酒在此多盤桓些日子,暫時幫著阿靜和阿麗二人,順便坐鎮五台山,防止圖謀不軌之人乘虛而入。


    仇九的提議,正中江祭酒下懷,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大家聚二日,第三天,仇九與王金和王水兩兄弟便急匆匆趕往巫村。


    半路上,仇九與王金和王水再次分手,自己則跑了趟當地官府,將剿滅五台聖宗一事告知,並將自己打算在五台山建宗的意思明,請官府備案。仇九如今身份是聖封的“天下行走”,況且名正言順,滅了聖上頒詔取締的五台聖宗,官府自然不敢有所異議,一一答應下來。


    當然,仇九手上,還有漢武帝親書的監國手諭,雖是雲疇轉贈,但他已是監國者無疑。不過,有“天下行走”這塊招牌就足夠了,至於監國手諭,除非是誅殺朝中大臣、罷免地方諸侯之類的大事,對這些地方吏,完全不必要出示。


    辦完這件事後,仇九馬不停蹄,趕往巫村。仇九歸心似箭,腳程極快,二天之後,就重新與王金和王水二人匯合到了一起。


    但再快的腳程,都比不過長了翅膀的消息。仇九三人尚在半途,五台聖宗被仇九幾乎獨挑的消息已然天下皆聞,世人悚動。


    京師,夜,一座普普通通的宅院。


    王莽正倨桌而坐,炳燭夜讀。竇成忽閃身而入,帶起的微風拂動燭火。


    燭光搖曳中,王莽眉頭微皺,問道:“什麽事?”


    “大人,剛剛接到烏馱的飛鴿傳書,五台聖宗被仇九挑了?”


    王莽“嘩”的將捧在手上的書簡置在桌上,難以置信地抬頭看著竇成,半響方道:“你什麽?五台聖宗被仇九挑了?他一個人?他是如何做到的?這怎麽可能?”


    王莽問了一連串問題,聽得出,他的確是難以置信。


    “傳書上,仇九還有三個幫手,但實力明顯不如仇九,基本上沒幫多大忙。從某種意義上,就是仇九獨自一人挑了五台聖宗。”


    竇成的回答讓王莽懷疑盡去。但,如此難以置信的事,竟真的發生了!他此刻除了震驚還是震驚,唯有震驚!


    “噝……”王莽倒抽一口冷氣,“以仇九目前的實力,他不可能做到的!那麽,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麽?或者,仇九手上還有什麽我們所不知道的底牌麽?”


    “大人,仇九手上並沒有什麽底牌,也不知道這一年來,他得了什麽機緣,一身功夫突然高的可怕,如今天下武林,恐怕已是無人能敵。”


    “無人能敵?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傳書在哪裏,拿來我看。”


    王莽接過傳書,展開細讀,卻越讀越驚心,越讀眉頭皺得越緊。讀罷,將傳書就著燭火燃。


    王莽眼睛雖盯在火苗上,心思卻神遊方外,腦子飛速運轉,直到火苗躥到手上,灼痛了皮膚,才反應過來,將殘信扔進火盆。


    王莽依然沒話,竇成靜靜等待示下。良久,王莽才自言自語道:“難道是我失算了,乃至終究養虎為患?”


    竇成咬了咬牙,看似下了好大決心,道:“大人,乘他羽翼未豐,是不是請老祖宗出山,永絕後患?”


    “不!”王莽回答的很幹脆,“老祖宗是我們的定海神針,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動用他老人家。否則,大事不可期!”


    竇成低眉順目,恭聲道:“是,大人所慮極是!那,我們是否需要采取補救措施?”


    “補救?怎麽補救?五台聖宗惡名昭著,如今實力蕩然無存,再和它扯上什麽關係,那就是幹蠢事!不僅如此,明日上朝,我不僅得向聖上檢討剿匪不力之罪,而且,還得在聖上麵前替姓仇的多褒獎之詞。不然,我們過去的一些作為,會啟人疑竇的啊!”


    頓了頓,王莽接著道:“告訴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烏馱,今後不許他再同京師直接聯係,我們也不會再給予他一丁資源。告訴他,讓他好自為之。我想,他應該知道如何做的。”


    “還有,對那個姓仇的,要派人監視,不要靠得太近,也不要什麽都監視,有個大概動向就行了,以免打草驚蛇,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對於王莽一連串安排,竇成不住應是,末了問道:“仇九似乎打算重建天山派,我們是不是應該派入潛伏進去?”


    “你看著辦。記住,要單線聯係,千萬不要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明白嗎?”


    “屬下明白!”竇成躬身答應。


    ……


    夜深沉,荊楚之地,一座三進宅院,燈火通明的堂屋中,五人依序而坐。


    坐在中間主位的,是當初曾出現在楚王島的項軻。其餘四人各分左右,左手是項不漢和石火,右側二人一個是軍師汪前,另一個是將軍項雷。


    項軻麵有憂色,開口道:“剛剛傳回消息,五台聖宗被人挑了,你們可知,做出這個驚天動地之舉的是何人?”


    四人皆搖頭,汪前拱手道:“聽項公子的口氣,難道認識此人?”


    “認識!不僅認識,而且印象深刻。不漢弟,他可是咱們的老相識,而且還是你的結義兄弟。”


    項不漢聞言心頭巨震,好久沒有仇大哥的消息了,今天聽到一個,卻這麽讓人震撼。愣了半響,方道:“大哥是,挑了五台聖宗的,是仇大哥?弟這位大哥嫉惡如仇,且有經天緯地之才,要是仇大哥做下的,我信!”


    石火道:“可是,石某卻有懷疑。要仇少俠嫉惡如仇,經天緯地,石某相信。可要仇少俠獨挑五台聖宗,就有令人匪夷所思了。當初在楚王島時,石某曾與他切磋過,仇少俠的功夫是很強,但若居然強到有能力單挑五台聖宗,殊不可信!”


    略作沉吟,石火繼續道:“這些年來,我們始終沒放鬆對五台聖宗的監視,對這個宗派可謂知根知底,實力強到已無人可以撼動。宗主烏馱,一身功夫自不必,連老夫都沒有信心能贏得了他,更何況還有十三長老,個個五功高強,隨便拿出哪一個來,都夠仇少俠疲於招架了。況且,五台聖宗還有鬼偶、僵屍、僵屍王這些恐怖的存在。就憑這些東西,五台聖宗就可高枕無憂,豈懼一個年不過二十的少年?”


    “可是,據傳回的消息,的確是仇九幾乎憑一幾之力挑了五台聖宗,我們的消息絕對可靠,不會出錯。”項軻語氣肯定。


    “噝……”石火的震驚絲毫不亞於遠在京師的王莽,“這也太匪夷所思了,看來仇少俠肯定得了一場大造化,否則解釋不通啊!”


    “無論如何,我們今後都不能與仇九為敵,而且要盡力拉攏他,無論付出什麽代價!我打算,最近就派人去會會這個仇九。這個,也是我今天召集大家的目的之一。”


    項雷始終未開口,此時不屑的撇撇嘴,道:“項公子,姓仇的我也見過,是很厲害,但也不至於他開什麽條件我們都得答應吧?何況他寸功未立,封賞太重的話恐怕難以服人。”


    項軻掃了項雷一眼,淡淡道:“項將軍,得一人可得天下,失一人江山不保,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昔年,我項家祖上若得韓信扶佐,相信今日之天下就不姓劉了。”


    “項公子教訓的是,屬下明白了。”項雷汗顏。


    項不漢大喜,自薦道:“大哥,派弟去吧!多年不見,我也想見見仇大哥。”


    項軻憐愛地摸摸項不漢的濃發,道:“兄弟,即便你不,這趟差也非你莫屬。隻是,你年齡尚幼,大哥有些不放心,就讓石伯伯陪你走一遭吧!石伯伯,不知你意下如何?”


    “石某也很欣賞仇少俠,當然是求之不得。”石火輩份太高,在項軻麵前從不稱屬下,而以石某自稱。


    “那就有勞石伯伯了!”完這句話,項軻麵上憂色再起,長歎一聲,“唉……老祖宗離開好幾個月了,至今沒有消息,很是讓人擔心啊!據我們的人傳回來的消息,有人似乎曾在五台山見到一團黑氣,與老祖宗的氣息很像,所以我懷疑,老祖宗曾在五台山一帶出現過。”


    稍作停頓,接著道:“這些天來,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老祖宗出現在五台山的這段時間,與仇九現身五台山的時間正好吻合。所以你們這次去見仇九時,還需順便打探一下老祖宗的消息。當然,要切記,要旁敲側擊,千萬不能暴露老祖宗與我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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