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王火、王土皆不服氣,但礙於長幼之序,不便出頭反駁。王金可沒這層顧慮,抬手虛打在王木後腦勺上:“一邊去!今天就屬你吃的最多,害的四哥都隻吃了個半飽,還有臉茶飯不思?而且還自己怎麽怎麽瘦?怎麽怎麽可憐?你瞧瞧你四哥,不比你瘦?不比你更可憐?養也輪不到你!”又討好的看向仇九,“大哥,您老人家個頭,讓四弟養著好不好”


    “我最瘦!我才茶飯不思。”王土聲嘟嚷。


    “我是最不開心的人,每天半夜都會偷偷哭,每天醒來後,被子都濕了,我才最該養腓腓。”王火舉的例子很生動。


    “臉就不紅嗎?明明是你尿濕了被子,還敢!”王水揭發。


    ……


    範進猛咳,指著五兄弟道:“你們幾個活寶,以為腓腓是那麽好養的?簡直是異想天開!簡直是大言不慚!簡直是不自量力!簡直是不知所謂!簡直是……算了,三哥懶得你們。”


    一連幾個“簡直”讓五兄弟群情激憤,嚷嚷道:“三哥,我們怎麽就不能養?哦……我們知道啦,是不是三哥自己想養,所以才不讓我們養。我們兄弟知道你害著相思病,每天愁眉不展,最需要腓腓給你解憂了。三哥你早呀!我們兄弟讓給你不就得了,何苦一口一個‘簡直是’,屎盆子一摞摞的,罵得我們幾個狗血淋頭。”


    “大哥,弟不幹了,那個血靈芝,還有那個什麽腓腓,你們誰有本事誰求去,我話還沒講完呢,倒先賺了個公器私用的罪名。”範進走到一邊,臉朝天,觀起了天象。


    “你們幾個,尖嘴利齒,口無遮攔。我告訴你們,這件事,少了軍師,休想幹成,還不快把軍師請回來?”仇九吹了吹胡子,吹了個空,隻得拚命把眼瞪的溜圓。


    大哥有令,莫敢不從,五兄弟連忙過去,將範進圍在核心,輪番賠起了不是。


    “好三哥,親三哥,你大人不計人過,隻當我們兄弟放了個屁,你聞聞就得了,別往肚裏咽啊!”


    “是呀三哥,你是軍師,軍師相當於宰相,宰相肚裏能撐船,還容不下我們幾個臭屁?”


    範進不為所動,還是王火機警,腆臉偎到範進跟前,伸出黑爪在範進幹淨的白袍上彈了幾彈:“哎呀三哥,你這袍子髒了,讓兄弟給你洗洗吧!”


    “去去去!把你的黑爪拿開!我問你們,什麽叫‘屎盆子’,什麽又叫‘狗血’,三哥這張嘴,成什麽啦?”範進不是忍無可忍,關鍵是避無可避,被這五兄弟恭維上,不死也得脫成皮。


    “是是,是我們兄弟錯了,三哥這張嘴,張嘴可吹西門雪,閉口能吞東吳船,老利害了。什麽屎盆子,狗血,八弟,你這麽真該掌嘴,三哥就這本事嗎?”王金誓將跑調的馬屁一拍到底。


    王土虛虛在臉前扇了兩扇:“該打該打!是弟的錯,三哥這張嘴,生的薄皮大餡,淋個狗血算什麽?就是……”


    “停!留著你這張屎盆子自己用吧!”範進終於忍無可忍,隻得繳械投降,“你們幾個,真是煩死了!想要聽就都給我閉嘴。”範進一急,口頭禪脫口而出。


    “那個,那個,我剛才講哪兒了?”眾**笑,大笑聲中,範進卻找不到剛才的話題了。


    仇九道:“三弟剛才講到,那腓腓不是那麽好養的。”


    “哦,哦。都是你們鬧的!話那腓腓,既有三大神奇技能,也就有清高,喜歡獨來獨往,逍遙自在,豈肯輕易就範,做人寵物?等閑人物,若沒本事降服它,把它當寵物來養這件事,想都別想,免得到時做了它毒下之鬼!”


    腓腓這麽難以訓服!五兄弟一個個大眼瞪眼,咂舌不已,再不敢提豢養腓腓一事。


    “那頭腓腓既然這麽厲害,想要得到血靈芝豈不是難如登天,難不成要放棄不成?”仇九眉頭緊皺,心有不甘。


    “大哥也不必灰心喪氣,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弱者每有保命絕技,那強者也未必就無懈可擊。腓腓雖然厲害,卻天生的潔癖,最忌惡臭,每當有惡臭襲來,而又避無可避時,就以絨草塞鼻,此地腐屍遍地,三弟估計它身旁會到處都是用於堵鼻孔的絨草。”


    大家腹誹不已,既然腓腓懂得如何避開惡臭,那這還能算是腓腓的弱嗎?簡直就等於白。


    看到大家眼中的失望,範進接著道:“腓腓雖能用絨草隔離惡臭,但有一種臭味,卻是它無論如何也避不掉,甚至對它來是致命的。”


    “那是什麽?”五兄弟互相瞧瞧,偷偷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我你們幾個,也太高看自己了,就你們那幾張臭嘴,熏熏三哥還可以,想熏腓腓差的遠呢!”範進打趣五兄弟,算是找補回一局,惹得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無巧不巧的是,我在這座山中曾經聞到過這種惡臭味。這種味,來自於屍花。這種花,花期不定,花形極大,直徑可達四五尺,有的人稱之為‘大王花’。它開花時,會發出一種像混合了腐屍和糞便味道的惡臭。隻要找到了這種花,不怕腓腓不退避三舍。屆時,就任由我們兄弟欲取欲求。”


    王木道:“我早就聞到這花的臭味了,隻是以前不知道它叫‘屍花’而已,我能找到它。”


    範進道:“血靈芝是腓腓的命,我們采了血靈芝,腓腓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要和我們耗上。被這麽一個恐怕的毒物糾纏上,肯定不是什麽好事,所以大王花多多益善,四弟、五弟、六弟、七弟、八弟,你們五個都去,能采回多少是多少。我和大哥商量商量如何收服腓腓,腓腓身形快似閃電,又巨毒無比,若不能收服,就會被它纏上,實在是後患無窮,到時候我們就隻能每天往身上抹屍花汁了。”


    範進的慎重,五兄弟不敢含糊,自去采大王花。仇九虛心向範進請教道:“三弟,接下來我們該如何做?”


    “大哥,弟先問你幾個問題,希望大哥認真回答,然後咱哥倆再決定怎麽辦。”


    “好,三弟請問。”


    “大哥,你當真想要這血靈芝?”


    仇九思忖片刻,決然道:“當真!”


    仇九執著於血靈芝,其實大部分原因還在於範進。仇九對於吳王參是不是真的能治愈範進的先天頑疾,其實殊無把握。如果血靈芝真有範進所的那樣逆天,那在這個世上,血靈芝若不能徹底去除範進身上的病根,恐怕就再沒有任何靈藥能做到了,包括五須吳王參。這株血靈芝,實是關係著三弟終身乃至範家後代的幸福,幹係不,仇九如何肯輕易放棄?不過這層意思,仇九不便向範進言明。


    “大哥的輕功能不能快過腓腓?”


    “不能!”


    “那祛毒丹呢,能不能克製得了腓腓的劇毒?”


    “這個大哥實在不好,但估計不能,要延緩應該還是可以的。”


    “那又能延緩得了幾時?”


    “三弟,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也不能確定。”


    “那弟就明了。血靈芝靠腓腓大量殺生來溫養,而腓腓的生命靠血靈芝來延續,腓腓與血靈芝其實就是生命共同體,因此腓腓即便拚了性命,也要阻止大哥采走血靈芝,哪怕有最克製腓腓的屍花。大哥既然沒有腓腓速度快,想要采血靈芝,就極有可能會中腓腓之毒。”


    “那這麽,血靈芝必須拿命來換?”


    “也不盡然,如果是這樣,我們的談論就好無意義。大哥任督兩脈已通,體質之強異於常人,如果事先服用祛毒丹的話,即便中毒,應該也能撐個一時三刻,這段時間,足夠大哥揀一條命回來了。”


    “祛毒丹既然隻能延緩,卻不能根除毒性,大哥如何能揀回性命?”


    “祛毒丹不能,但血靈芝可以呀!那時候血靈芝已經在我們手上,給大哥服用下去就可以了。”


    “那還商量什麽?幹吧!”


    “大哥別急,聽三弟把話完。這件事如果真要幹,反正得著落在大哥身上。大哥的內功修為和超強體質是其他兄弟比不了的,換成其他人,絕無生還可能。腓腓丟了血靈芝,自此以後必定要鬼魂一樣附在我們兄弟身上,血靈芝到哪,它就會跟到哪。讓人頭痛的是,腓腓不僅身懷巨毒,而且極聰慧,又快如閃電。被這樣一個怪物纏上,我們在場的七個人,很可能通通送了性命。大哥,這件事,你還要做嗎?”


    “這個……”一方是三弟的終身幸福,這是自己許諾要給予的,另一方卻是自己兄弟們的性命。仇九沉吟不絕,委實為難。


    範進道:“我索性把話透了吧。大哥身中腓腓之毒後,若被血靈芝救回了性命,那大哥便對腓腓的奇毒有了免疫力,從此再也不懼怕被腓腓蟄咬了。腓腓雖然孤傲,但對於強過它的人,卻相當臣服,因此上,在此之後如果我們以血靈芝為誘餌,大哥或許可以收服腓腓。也就是,一旦大哥收服了腓腓,腓腓也就不會再與我們為敵,我們兄弟自然也就沒了性命這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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