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過了長達半小時的詢問後,裴千喜感覺自己旁邊的君不見似乎已經到了爆發的邊緣。


    當幸存者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救救我們’的時候,他似乎能看見君不見的怒氣條在不停的上漲,最終,君不見終於忍不住了,他摸出了自己的匕首。


    “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鎮子裏究竟發生了什麽,如果你還是重複剛才那幾個字的話...”君不見用手中的匕首在幸存者的襠部比劃了幾下。


    “我就割掉你的小雀雀。”


    麵前的幸存者忽然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一股幾近凝實的殺氣在麵前這個麵無表情的年輕人身上衝天而起。


    這句話若是換成別人來說,實在太像在開玩笑,可是幸存者看著君不見手中的匕首,還有那張冰山一樣的臉,他頓時意識到:如果不按他說的做的話,自己的小雀雀可能真的會被割掉。


    君不見的威脅成功的幫助幸存者恢複了理智。


    不得不說,有時候故作凶惡的威脅別人真的是收效甚微,笑眯眯的或者麵無表情的話反而會有一些奇效。


    恢複理智的幸存者露出了一絲略帶恐懼的微笑說道:“小..小兄弟,我說..你問什麽我說什麽,能..能把匕首拿開了嗎?”


    君不見微微點了點頭,將手中的匕首收了起來,不帶一絲煙火氣的說道:“說吧。”


    吞了吞口水後,幸存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和語言,將鎮子裏發生的事給君不見三人緩緩道出。


    一個多月以前,鎮子裏來了七個男人,他們自稱是人類的淨化者,而且說他們七個聽命於一個掌管黃泉的神明,並告訴鎮子裏的人,得到淨化的人便可以得到神明的祝福。


    一開始鎮子裏並沒有人相信他們,直到他們在鎮子裏的人麵前展現出了非人的力量。


    小說中的開山裂石,刀槍不入,這些畫麵都活生生的出現在了小鎮居民的麵前,小鎮裏也有具師,他們知道單單靠那些可以強化身體的‘具’是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的。


    於是,在鎮子裏的那些具師的慫恿下,開始漸漸的有一些人相信那七個人的話,開始漸漸的有許多人去接受所謂的淨化。


    “淨化?怎麽淨化?”裴千喜有些好奇的問道。


    “他們會用發著黑光的手指點一下要接受淨化的人的額頭,然後就告訴他們,神明已經在注視著你了,接下來就是看他們表現的時候...”緊接著,幸存者的臉上鋪滿了恐懼,一幕幕無比恐怖的景象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接受洗禮的人越來越多,因為大多數人都覺得接受這種所謂的洗禮並沒有什麽不妥,無非就是讓那些人在自己的額頭點一下罷了,而且鎮子裏的具師也參與了不是嗎?


    然而,就在接受完所謂的洗禮後的半個月後那些接受過洗禮的人開始變得有些不正常。


    病態的貪婪、扭曲的思想,以及各種極端的行為與欲望開始充斥著這個小鎮。


    整個鎮子裏開始變得亂七八糟,數不勝數的犯罪事件開始不斷的發生,發生的命案也開始成倍的增長,甚至那些管理治安的具師也成為了罪犯。


    膨脹的欲望逐漸的開始摧毀這個小鎮,每個活著的人都希望能從這裏獲取更多的利益,這也是為什麽一個多月的時間裏外界都不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的原因。


    他們害怕自己的利益被別人瓜分。


    不斷扭曲的思想自然也讓他們的所作所為與思想變的極端與病態,人們開始用更加原始與血腥的方法爭奪利益,於是,一場大暴亂開始了,無論是昔日和藹可親的大叔,還是溫柔慈祥的女人都拿起了身邊可以置人於死地的物件,走上了大街,開始替自己扭曲的欲望付出行動。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一天半以前,具幸存者的描述,當時整個小鎮隻剩下了不到四十多個人,這些人的眼睛裏散發著一股令人難以言喻的氣息,那股氣息讓人感到極度的不舒服,那些人的雙眼也變得漆黑一片。


    那些淨化完小鎮居民後就置身事外的七個‘人類淨化者’出現了,他們用極為強硬的手段帶走了這些變得非人的居民。


    聽到這裏,裴千喜衝這個幸存者擺出了一幅極為疑惑的表情,那表情好似在說:那你呢?


    按照這人的描述,整個小鎮無人幸免,而這個人的身上除了一些小擦傷外基本和普通人無異。


    幸存者苦笑了一番,似乎是讀懂了裴千喜的表情,解釋道:“我沒有接受他們說的淨化,當我發現小鎮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我就跑到了那七個人一開始待得那個房子裏,因為我發現在居民的心理,在這七個人住的地方似乎存在著什麽令他們恐懼的東西,那個東西使得居民們從不踏入那個地方。”


    幸存者又吞了吞口水,接著說道:“我偷偷的潛入了他們的房間,可是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而那個令居民們恐懼的源頭我也沒有找到...”頓了頓後又說道:“我在那裏待了很久,透過窗戶悄悄的觀察小鎮的現狀,一直到那七個人把剩下活著的居民都帶走才出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為什麽不回..不回...”


    話還沒說完,這個幸存者的麵孔上就浮現出了一副極度恐懼的表情,同時用手哆哆嗦嗦的指著眾人的身後。


    同時一個陰柔而戲謔的聲音在眾人的身後響起。


    “哦?這麽說,那個偷偷跑到我們房子裏翻箱倒櫃的小蟊賊就是你嘍?”


    君不見三人立刻回身戒備,竇芽兒暫且不說,僅憑能悄聲無息的跑到君不見與裴千喜身後還不被二人察覺,這人的實力就絕不容二人忽視。


    身後那人看見二人的反應後伸出舌頭無聲的笑了笑,那舌頭紅的簡直能滴出血來,難辨雌雄的臉上躺著幾縷散下來的頭發,手中的短柄鐮刀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呀,這人的舌頭好惡心。


    君不見用眼神示意竇芽兒和那個幸存者待在一起,然後又轉頭對裴千喜說道:“四喜,跟他們兩個待在一起。”


    從剛才那人說的話和幸存者的反應來看,他應該就是那七個人當中的一員,既然他出現在了這裏,也就意味著很有可能其他六個人也來了。


    “找機會帶他們走。”君不見又說道。


    裴千喜雖然很在意君不見又叫自己四喜,但還是點了點頭,眼下的這般敵暗我明的情形逃跑似乎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何時,君不見又摸出了那把鋒利的匕首,無神的雙眼死死的盯著麵前的人,緊張的氣氛在空氣中悄然的蔓延,幾人的對峙又給這個悲慘而恐怖的小鎮蒙上了一層肅殺的麵紗。


    戰鬥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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