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遭遇餓狼


    對,狼在羊圈前嘶叫,聽起來還不是一隻。多虧自己羊圈搞得很嚴實!過去曾經聽胡人教練說過,冬天草原裏的狼也沒東西吃,遇見餓狼是很害怕的事情。


    特別是狼群,你就是再有本事也很難逃脫的!怎麽辦?


    蘇武一時懵了。突然,前麵雪地裏一黑影,劍一樣朝他竄來。


    他一個哆嗦,本能舉起了棍杖朝來物打下,一棍打空,自己卻腳帶滑板倒在雪地裏,背後的柴草捆砸在身上。他想起來,無奈柴草太重,加上饑餓無力,一時起不來。


    狼,瞪著著綠森森眼睛死盯著柴草捆,一動不動。


    他在柴草捆下,雙眼瞪著狼,動也不敢動想著辦法……


    看來它也害怕……它畢竟是野獸,人有思想,可想辦法戰勝它。既然是這樣,得讓自己沒有束縛才行。


    行動定要快捷!他雙臂慢慢從柴草捆中抽出,雙腳相互


    狠狠蹭掉捆綁著滑板的鞋子,一隻手抓著節杖。咬緊牙關,用力猛然推開柴草捆,光腳跳站起來,雙手揮著節杖朝它打去。


    狼一看是能進口的活物,張開了大口,惡狠狠朝他撲過來,頭上挨了一下,這使它更凶猛了。


    他看它又凶猛地撲過來,揮著節杖後退。


    他退了兩步,再抬腳後退時,腳和冰雪凍結在一起,麻木的不受自己意誌控製,不能動也不敢動。怎麽辦?他雙手揮動著節杖,腦子在急速運轉著……對,胡人教練說過,狼怕火!


    火!火!我需要火!腰上的袋子裝著火燫!他一手揮著節杖,大大的節杖頭晃動著……狼也瞧著不知是什麽東西,不敢冒進……


    他騰出手從腰裏摸出火燫,倒在柴草邊,飛快嚓嚓幾下打著火,點燃幹草。一時間,火苗漸漸大起來……


    火光中,狼卻步步後退……


    他看它在後退,他手拄節杖站起來,忙挑開柴草拉出滑板。火越來越大……


    終於,狼“啊嗷——”咆哮一聲跑了。接著,羊圈前的幾隻黑影也跟著走了。


    好險哪!他長籲了口氣。腳下雪化了,他穿上鞋,把沒著燒完柴草分開。給羊圈裏扔了些幹草,收拾好外麵,開門走進房間。


    夜裏,外麵有雪光映照著不是很黑。可屋裏一片漆黑他關上門摸黑躺在榻鋪上,肚子卻咕咕的叫,他給嘴裏填了把草籽嚼著噘著……


    官家一直沒有送糧食來。蘇武為了找到能充饑的東西,隻要不是狂風飛雪天,他都在為自己和幾隻羊的活命奔波著。


    在這冰天雪地的酷寒蠻荒之地,連隻飛鳥都見不到,他隻有朝森林索取能果腹的東西。


    他吸取了上次進森林未做記號的教訓,如今每走進森林幾步,順手用砍刀在樹上砍做好記號,好按原路很快返回。這樣,


    他漸漸地走進原始的森林深處。


    沿著山坡的森林深處,一些背風的溝豁裏,竟然生長著四季常青的鬆、柏樹。樹上還有鬆籽和柏籽,有時還能真的逮住隻老鼠和兔子什麽的,動個腥葷打打牙祭。


    嚴寒中的活物是少有的東西,絕大部分時間他都是嚼著樹籽和草籽來打發肚子的。閑暇時,他采集一些樺樹皮,把在這裏經曆的事情記錄下來。


    衛律以大雪封地為由,不但不給蘇武送糧食,還散布謠言,說蘇武已經死了。


    這謠言傳到長安已經是春節了,傳到蘇武母親耳朵裏已經是過了春節的二月了。家裏人都怕老人經受不了打擊,過節時沒敢告訴她老人家。


    春寒料峭,蘇武母親聽到兒子死了的消息,回想起大半年來毫無消息的事情,確定這是真的。老人家悲痛欲絕,臥床不起。


    雖然有蘇武的朋友常來探望安慰,可是老人家還是好不起來。


    李陵隻要回朝庭,就前來探望老人家。這次年後回來向朝廷匯報邊關情況,來探望老人家,見蘇武三弟十五歲兒子蘇霖陪伴著奶奶。


    老人家一看見李陵,淚如雨下問:“大侄子,你兄長已經不在了,這是真的嗎?”


    他握住老人骨瘦如柴的手,安慰說:“大伯母,邊關和朝廷沒有接到匈奴官家方麵的消息,這隻是謠傳。您老人家不要相信這些!兄長那麽睿智的人,是不會死的!”


    “但、願、如此吧!”蘇武母親哽咽地說。她想,如果兒子不在人世,這個家就完了!孫子蘇元才十七歲,不求上進,就是繼承了家裏的爵位,也是發達不起來的。


    眼前這個已經過世了的老三的兒子蘇霖,在嬌慣中長大的,懦弱不悍。蘇武的媳婦呢,從小嬌生慣養,半道上嫁進來的女人,也不會斯守在家的。


    就在李陵正安慰老人之際,蘇武的媳婦醜兒,摸著眼淚進來看見李陵,開口就問:“兄弟,你兄長不在了,你、知道嗎?”


    “嫂子,這都是謠言!”李陵說,“請嫂子相信兄長!”


    “無風不起浪,這人大半年都沒消息,忽然傳來不在了,就恐怕,是、是真的了。”


    蘇武母親一聽媳婦如此說話,生氣地:“媳婦,這話可不能亂說!”


    醜兒雖然名叫醜兒,可她不醜不說,還是百裏挑一的漂亮,要模樣有模樣,要身段有身段的。雖然快三十歲的女人了,由於沒有生過孩子,再加上,蘇武的溺愛,看起來隻有二十歲左右。


    她是公孫敖三十多歲才僅有的寶貝女兒,按照家鄉民間習慣,起個賤名,為的是孩子好養活。


    她淚流滿麵說:“我也不希望、夫君那樣,可是、是滿長安的人都都,說他、他——”


    她傷心地嗚嗚哭起來了。


    “別哭了!這事情咱得搞清楚情況再說!”老人自己雖然


    很傷心,可還得硬氣的勸兒媳婦。


    “這家裏整天死氣沉沉的,我要回娘家!”她擦著眼淚對婆婆說,“你兒子現在不在了,我就回娘家不回來了!”


    沒等婆婆允許,醜兒就走了。


    “你、你——”老人氣的瞪著眼睛說不出話來。


    李陵忙給老人撫著胸,呼喚著:“伯母!大伯母!”


    蘇老夫人一口氣沒上來,瞪著眼睛去世了。


    蘇霖哭喊著:“奶奶!”


    李陵讓他趕緊告訴家裏人準備後事,忙進宮報告漢武帝。皇上得知蘇武母親過世,立即下聖旨、撥銀兩,讓李陵主辦蘇老夫人的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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