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呢。”林衣兒聽出了歧義,臉上更加羞紅,嬌羞輕吼道。


    黃泉此時哪裏還不知自己說錯了話,手中無措,趕忙道歉,比林姑娘還要姑娘。


    林衣兒掩嘴一笑,倒也不再怪他,她偷偷看了一眼手還不知往哪裏放的黃泉,柔聲問道:“黃泉,你會作詩嗎?”


    黃泉愣了一愣,低聲回答道:“小時候讀了許多書,應該會一點。”


    “那你教我作詩好不好!”林衣兒覺得很是驚喜,她看了看黃泉有些不明所以的表情,解釋道:“小時候家裏人教了我很多知識,就是不會作詩,所以一直想學一學,可一直沒有機會去學。”


    黃泉有些疑惑,既然學會了很多知識,自然是讀了很多書,讀的書多了,又怎麽不會作詩呢?不過隨後他卻是沒有多想,開口道:“作詩其實不難,隻有四法:起要平直,承要舂容,轉要變化,合要淵水。就是說,起句要直接,承句要從容舒緩,轉句要富於變化,結局要深邃有韻味。”


    “古人作了許多流傳千古的詩,衣兒要是感興趣,自可去多讀一讀,便能理解我所說的作詩四法。”


    林衣兒心想這哪裏是簡單,不過隨後她心頭卻是一堅,道:“我知道了,黃泉你懂的可真多。”


    “哪裏哪裏,這都是父親他教與我的。”黃泉笑了笑道。


    林衣兒聽見‘父親’這個字眼,忽然歎了口氣,她抬頭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自言自語道:“如果我也有和你一樣的家人多好。”


    “你說什麽?”


    “沒什麽啦,我是說天色不晚了,快些回去睡覺。”


    …………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色剛亮,院子裏便嘈雜了起來。


    黃泉起了床,開門一看,原來是徐金帶著那夥接自己的護衛在操練,隻是那些人統統都換上了黑衣,綁上了紅色腰帶。


    “小師叔。”陳不成忽然不知從哪裏鑽了出來,一把將黃泉拉進屋裏。


    “怎麽了?”黃泉疑惑問道。


    沒想陳不成卻是歪嘴笑了笑,笑聲裏透出一股邪氣道:“看不出來啊小師叔,昨夜裏趁著大家夥都睡著,你和那個林衣兒都說了些什麽?”


    黃泉麵色一窘,看向陳不成道:“你怎麽會知道?”


    “我怎麽不知道,隻準你深夜幽會,就不準別人知道?”


    黃泉訕訕一笑:“你別誤會,隻是聊些家常事,還有,可別亂說,對姑娘家清白不好。”


    然而陳不成卻是麵色一正:“小師叔,你身份敏感,我看這林衣兒也並不是那麽簡單,你當心一些,別到時候著了誰家的圈套。”


    “是你想的太多,第一,我說了,我和她之前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第二,我看她挺好的,哪有你說的那麽不堪。”黃泉臉上有些不快地說道。說完,他不再打算繼續說下去,抬腳走出了房門。


    陳不成看黃泉這副作態,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真是被迷了心竅。”


    黃泉低頭走出房間,抬頭卻是看見劉同正笑吟吟得看著自己。


    “劉老。”黃泉問候道。


    劉同點了點頭,微笑道:“走,帶你去見一個人。”


    “見誰?”


    “主子今早回來了。”


    黃泉低頭深思,五年前從劉同與老師的對話得知,這個主子似乎是被父親扶植上來的,也許他會知道父親的去處。


    黃泉點點頭,兩人一同朝東麵的一間房子走去。


    房門是開著的,黃泉好奇往裏麵望了望,發現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背對著自己。


    “主子”劉同在門口止了布,躬身行禮。


    “進來吧。”門內渾厚又富有磁性的聲音傳來。


    兩人走近房內,劉同恭敬道:“七先生我給您帶來了。”


    “知道了,你先退下去吧。”


    黃泉靜靜地看著這個背影,背影不高,戴了黑色袍帽,披了身寬鬆的黑袍,卻還是能看出背影主人有些瘦弱。黃泉行了一禮,不知該如何稱呼。


    “來蘇州,吃住可還習慣?”那嗓音又響起。


    黃泉一愣,不想三衙的首領開口與自己的第一句話便是聊家常,他平靜道:“勞您費心,還算是習慣。”


    “嗯。”那黑影點點頭:“不必拘謹,衙裏的人都稱我為主子,不過這個官職本名叫做衙主,你稱呼我主子實在是不方便,所以稱呼我為衙主就好。”


    “衙主。”黃泉點點頭,行了一禮。


    那黑影又點點頭道:“我和你父親有些故交,我姓周,私下你可以喊我周叔叔,不過……”他忽而又換上了嚴厲的語氣道:“公事卻是要公談,你父親讓你來任職,仲尼先生他也有交待於你,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在此閑逛,今日起你就加入人衙,行監管江湖之事。”


    黃泉神色一正,躬身道:“是。”


    衙主轉過身來,麵上卻也是覆了一層黑布,就連眼睛都沒露出來,他緊緊“盯”著黃泉,冷聲道:“現在手頭上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辦。”


    “衙主請說。”黃泉莫名有些期待。


    姓周的衙主又轉回了身子,用他那富有磁性的聲音說道:“聽說杭州西湖邊上有一家酒樓,叫做聽雨樓。”


    …………


    杭州城有一把劍,這把劍奇快無比,名曰“奔雷”。


    持劍的人叫做蕭奔雷,他大名鼎鼎,卻又鮮為人知。


    因為他是一名殺手,是從不失手的殺手,是神出鬼沒的殺手。


    他的劍很快,杭州第一快,快如閃電的快。據說他要刺殺的人,從來沒有能夠活得過明天。


    杭州城也是商業繁茂的名城,江南首富許三江便是住在這裏,其他大小商家更是無數,所以少不了爾虞我詐,他們很有錢,自然也少不了買凶殺人。


    所以杭州城成了殺手聖地,每一名殺手,都以在杭州城混出名聲而自喜。


    蕭奔雷卻是從不自喜,他明白低調行事的好處,他隻想掙夠了銀錢,回家娶那個紮著羊角辮的女孩,他還記得小時候的月下玩耍。盡管那個小姑娘可能已為人婦,可他不管,除了他,沒有人能夠配得上她,如果有,那便殺了他便是,他最擅長的,難道不就是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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