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天乞幫凶案發生之後,他便與顏羽族結仇。不曾想當日之恨未消,今天在這西域荒外竟又遇仇行凶,這無疑刺激到他敏感的神經,咬牙憤怒,想報族人之仇。——就在他憤恨的當口,灰衣人輕步走來:“小兄弟看不下去了嗎?這夥是顏羽族人,有些厲害,你敢下山救人否?”


    謝宮寶心火正燃,灰衣人的話如同添來一把幹柴:


    “救人是其次,斬殺妖人才是最要緊的!”


    話聲方落,腳步一登,攜著滿腔殺氣疾衝下山。


    衝到半山腰,弧躍跳起,“砰”聲落在屋前。


    那六個漢子正擺弄那女子盡情泄欲,謝宮寶這般猝然天降,把他們嚇了一跳,但等到看清楚謝宮寶的長相之後,六人遂又大笑起來:


    “哪裏竄來的小白臉,是不是也想過過癮啊。”


    “哈哈……,瞧他猴急樣兒,八成是想。”


    “別急,等大爺幾個玩夠了,賞你一口。”


    “哈哈……,嘻嘻……。”


    他們邊說邊摸,舌吐淫詞,當真不堪入耳。


    謝宮寶陰陰沉沉的聽著,眼放寒光,不動聲色。待得他們六人敞開嘴大放淫笑之時,突然拔劍一晃,劍光閃過,那笑得最賤最淫之人立時人頭落地,脖處狂噴鮮血。——其餘五人怔了一下,繼而抄起兵器怒喝:“臭小子!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敢在大爺麵前逞凶!把他給老子砍成肉醬!”


    五人揚起刀劍,或砍或刺,一起襲來。


    這幾個小嘍囉,謝宮寶豈會放在眼裏。


    他隨意揮劍,隻聽四聲“啊”叫,五人當中有四人持刃之手被他利劍削去。那四人受不住斷手之疼,淒厲慘叫,在地上打起滾來。——小光大喜,趁機竄入敵身,刨心挖肺,想用美食。——另外一人修為偏高,竟躲過謝宮寶一擊,且見勢不妙,撒腿就跑。——謝宮寶哪容他逃,搶步上前攔他去路。


    那人眼見逃不掉了,挺直腰杆,喝道:


    “臭小子好大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謝宮寶不答話,“啪”聲打他嘴巴。


    那人被打的頭昏眼花,仍要叫囂:


    “我爹是熊大……大法老!”


    謝宮寶冷然一笑,又連抽他三記耳光:“還有熊什麽,你倒是說啊。”


    那人被打到口吐血沫,滿嘴牙齒散落一地,仍做囂張跋扈之象,嘴裏不清不楚的嚷著:“熊……熊……。”——眼看謝宮寶揚起巴掌又要打來,忙噗通一聲跪倒:“上仙饒命,別……別打了,隻要……隻要你不殺我,你想要錢我給錢,想要晶魄我給你晶魄,我……我交贖金。”


    謝宮寶一陣厭惡:“熊-你媽生的,能值幾個錢。”


    說著,寶劍一挺,將那人一劍刺死。


    ……


    ……


    灰衣人不知什麽時候下得山來。


    他在一旁遠遠看著,默不出聲,待得謝宮寶殺人回劍,他才鼓掌笑讚:“殺得好!暢快暢快!小兄弟,老夫看你的樣子不慣嗜殺,怎麽對這幾個毛賊卻一點也不手軟,怎麽,難道你跟顏羽族有仇?”


    謝宮寶盯著屍體冷目良久,轉頭微微一笑:


    “原來老丈還會占卜看相之術。”


    “會一點,老夫算出你我同路。”


    灰衣人高深莫測笑了笑,繼而撿起地上破衣,走上前給那女子披上。——那女子先是受辱,然後又目睹殺人,早成驚弓之鳥,畏縮在樹下不停的顫抖。——灰衣人搖頭輕歎,丟下兩錠銀子:“姑娘不用害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這裏有些錢,拿好投個好去處,不要住在荒山上了。”


    那女子聽罷,猛地打個冷戰,醒神過來。而後一臉錯愕的跪倒磕頭:“小女子謝恩公搭救,嗚嗚~~~,謝恩公搭救。”磕了三個響頭,又撲去老頭屍上大哭。


    謝宮寶見她可憐,丟下兩錠銀子,也勸:“這夥賊無惡不作,一定還有同夥,姑娘最好收拾一下,趕緊離開,不要逗留太久,免得又遭毒手。”


    那女子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泣道:“恩公說的對,這夥賊是山那邊來的,確實凶惡的很,小女子……小女子埋了老爹就……就離開。”——說完,抽抽噎噎奔進屋去,穿好衣服,拿了鋤頭出來,一邊泣哭一邊刨坑。


    ……


    ……


    殺人泄去心火,謝宮寶實不願留下睹人淒苦。


    他朝灰衣人抱拳忝作道別,然後招來小光架於肩頭,靜靜的又上山去了。


    適才聽那受辱女子說,這夥賊是從山那邊來的,他想去看個究竟。基於對顏羽族的極度厭恨,他感覺顏羽族的勢力延伸到西域不是什麽好事;加上,族長聶小喬的消息忽明忽暗,他認為有必要走一遭,或許能打聽到一些更準確的線索。


    他不想招搖惹人注意,故而沒有駕羽飛行。


    爬到山腰,回頭瞥看,見灰衣人跟了上來。


    謝宮寶不知他意,停下腳步,喊話:


    “老丈,你幹嘛一直跟著我?”


    灰衣人瞬步奔近,放聲豪笑:“剛在山下,老夫說過你我同路。小兄弟逞劍殺人,老夫覺得你還沒殺過癮,料你必去千塚嶺殺個痛快;不巧了,小兄弟要去殺人,我卻是要救人,既然同路,何不同行呢。——小兄弟,一會兒到了千塚嶺,還請你務必配合,等我救完人之後,你再殺不遲,如何?”


    別看他臉上塗疤,猙獰恐怖,言行舉止卻不失豪邁。


    謝宮寶聽其言觀其形,自不免心受感染,笑道:“兩人同路好過一人孤行,那就都依老丈了。哦,對了,荒野偶遇也算有緣,晚輩謝宮寶,敢問老丈尊號?”——他觀察灰衣人行走如風,料定絕非泛泛之輩,雖不相識,但於名於姓也必是聽過的,因此吐奇相問。


    灰衣人哈哈大笑,舉步豪邁,邊走邊道:


    “老夫相貌醜陋,無麵即是吳冕。”


    “無麵……?你是巡天右使吳冕!”


    “沒臉沒皮,不正合‘無麵’二字。”


    謝宮寶像入了夢似的杵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在這西域荒山竟遇上幡屍教巡天右使吳冕,當真是巧得出奇了。看著吳冕的背影,謝宮寶不由心想,當年屠隱背負巡天右使的名號,是何等的豪氣幹雲,此人當真有後繼之才麽?——他隻聽說這吳冕在五年前還是個默默無聞之輩,屠隱死後不久,他突然揚名,做了巡天右使。——謝宮寶不知道吳冕有何能耐,但既享有右使的名號,心裏自不免對他多了幾分親近。


    怔了一會兒,遙看吳冕去遠。


    謝宮寶暗舒口氣,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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