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功法蓋世,上仙眾多?


    啥意思?他究竟意指何人?


    在場諸人,包括白鹿寒都不經意的看向阮夢瑩和空明,好像她們兩個就是凶手似的?因為嚴鬆的話說的已經夠明顯了,當今天下堪稱功法蓋世,上仙眾多的僅有軒仙流、幡屍教、龍涎寺三家;而此時幡屍教固然嫌疑最大,但阮夢瑩和空明也未必就清白了。


    空明道:“嚴施主不用顧慮,有話但說無妨。”


    阮夢瑩也哼哼兩聲:“幡屍教荼毒人間,無惡不作,貧道早就懷疑這起凶案與魔教有關了,隻是一直苦無證據。嚴仙侄,有什麽證物,你隻管取來,但凡證實此事是魔教所為,我軒仙流定給死難者討回公道。”


    “有二位仙長壯膽,晚輩也就沒什麽不敢說的了。不過,此次晚輩奉家師之命趕來幽都,除了查明真相之外,還有一件大事要辦,不如先請二位仙長、當然還有諸位一起做個見證。”——嚴鬆合上折扇,笑盈盈說著,見阮夢瑩和空明沒有異議,忙又說道:“家師認為,烝鮮族流民遇襲不是一起單純仇殺,可能與五年前烝鮮族滅族之禍有關,家師不忍兄弟族群飄零中州,遭人暗算,他老人家誠請雍師兄一行南下,從此兩族合並,福禍共倚。”


    說完,撒開折扇,高人一等似的問雍牧:


    “不知道雍師兄意下如何?”


    ……


    ……


    在場諸人紛紛點頭,認為嚴鬆說的有理。


    此次凶案如果真是五年前烝鮮族滅族之禍的延續,那麽兩族合並確實是最好的選擇,起碼顏羽族尚有寄靈仙師坐鎮,當能護得起兩族的平安。——隻不過,兩族因先祖意氣而分,千年互有摩擦,難道真能合並?


    眾人都看著雍牧,隻見他晃了晃手:“兩族合並,祖製不許,你忘了,我可沒忘。”


    嚴鬆嗬嗬一笑,從衣袖掏出一卷卷軸。


    然後,恭恭敬敬遞放到雍牧的桌旁:


    “雍師兄,這是你我先祖寫的合並文書,還落了簽名,你仔細辨辨。這卷文書說的很詳細,當年餘任天率部出走創建烝鮮族是因為與兄長餘孝天不合,臨老了兄弟倆又心生悔意,所以寫下了這合並文書。——可惜你我兩族已有積怨,當年沒去遵循先祖遺願,合並文書也從此下落不明。直到五年前,家師一眾下了一趟祖墓,這才讓合並文書重見天日。”


    雍牧拿起卷抽,毫無敬意的隨意翻看。


    他一邊看,一邊聽著背後方思弱的話。


    突然,噗噗發笑,手指卷抽朝嚴鬆道:


    “拿這麽個破玩意兒就說是先祖文書,你信不信我能給你整出一籮筐來。——依我看,這卷破玩意兒倒是讓我看明白了,搞了半天,原來你的嫌疑最大。你們顏羽族加冕稱國本來就很無恥,說你們襲擊我族搞陰謀合並,相信也沒人反對吧。”


    這話出口,如刀如劍,院子裏所有人全都蒙了。


    一時間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雍牧。


    均想,這懶叫花子怎麽說話這般精準犀利?


    經過雍牧提醒,大家才意識到,嚴鬆利用凶案的恐怖氣氛嚇唬雍牧,提出合並,未必不是陰謀合並,這嫌疑的確很大。——阮夢瑩和空明相互抿笑,以為雍牧的驚人之語是謝宮寶神識傳音所教,都忍不住用讚許的眼神往向屋頂。


    此時,嚴鬆沒料到雍牧口齒伶俐,臉部肌肉抽搐了幾下。


    繼而扇開扇子,輕輕鬆鬆的跟沒事似的笑道:


    “雍師兄何以如此多疑?烝鮮族流亡中州,還剩幾人?小弟陰謀合並又能給我顏羽國增加多少土地,多少人口?雍師兄,你我同祖同宗,家師是看你們流落異鄉,受人迫害,心下不落忍了,這才令小弟提議合並。說句實話,合並與我們有什麽益處,犯得著耍什麽陰謀嗎。”


    雍牧把耳豎著,一邊聽方思弱說話,一邊道:


    “哦——,原來你殺我族人是不圖好處的。”


    “那是當然。”嚴鬆笑道。


    哪知,他話聲剛落,雍牧就拍桌而起:“大家都聽到了吧,我剛說‘你殺我族人是不圖好處的’,他答‘那是當然’,既然他已經承認了,我看也就不用再查下去了。”


    “我承認什麽了!”嚴鬆身形一震,恍才明白。


    他也沒了好臉色,怒瞪雍牧,繼而轉身朝空明抱了抱手:“大師,您向有枯佛之名,德高望重,您給評評理,晚輩方才邀他合並是不是一番好意?他倒像條瘋狗,逮人就咬,剛剛冤枉完白莊主,又來冤枉晚輩,說不得一會兒還要把在場所有人都要冤枉一遍他才甘心。”


    空明佛手在胸,如一尊悍然不動的大佛突兀的展了展笑:


    “妄語入耳,如屋頂窺聽,皆入毒也。”


    ……


    ……


    這句話表麵上是勸嚴鬆守靜養心,莫信妄語。


    實際上是在點撥屋頂上的謝宮寶,該現身了。


    謝宮寶暗讚:“老和尚發現我了,他好厲害。”——屋頂窺聽,既被說成入毒,再不現身好像說不過去了。他朝顏仙兒使了個眼色,拉著她手跳了下去:“師兄,說話要有證據,文字機巧當不得數。”


    院中男男女女投目屋頂,竟都如癡如醉,看直了眼。


    謝宮寶和顏仙兒一個黑衣裹身,像個鎮天神將。


    一個白衣無塵,潔如暖玉,活脫脫的瑤池仙女。


    她們飄飄落地,更像從天而降的一對神仙眷侶。


    顏仙兒一著地,看見這麽多人都看著她,羞得趕緊撒開謝宮寶的手,奔著小步子來到阮夢瑩跟前,小聲的溫柔的、怯聲怯氣說道:“師傅,弟子……弟子昨晚……昨晚……一夜沒回,讓您老擔心了。”


    阮夢瑩輕責:“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旁邊的師姐妹們也跟著捂起嘴偷偷發笑。


    顏仙兒臉上一紅,行了行禮,退往一旁。


    眾人都看著謝宮寶,隻見他不慌不忙先朝空明、阮夢瑩、白鹿寒一一作禮


    而後走到嚴鬆身邊,翹起嘴角,展了一個不冷不熱的笑意:“嚴兄千裏迢迢趕來,又這麽不辭辛苦幫我族查明真相,我相信嚴兄不是凶手。不過,你既然知道凶手是誰,卻又遲遲不說,也怪不得我師兄拿話激你了,這樣好了,你當著大夥兒的麵揭發凶手,我就叫師兄答應合並,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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