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夢瑩失望的搖了搖頭,連連歎息,心道:


    “有這樣的寄靈弟子,烝鮮族豈能不亡。”


    這阮夢瑩因顏仙兒之故,與烝鮮族結緣。


    烝鮮族遭劫之後,她一時留心這些劫後難民,得知雍牧不思進取,淪做乞丐,時常發些感歎。近來聽說師弟白繼文沒死,並且收了謝宮寶當弟子,一時百感交集,對烝鮮族就更親近了一些。——因此,天乞幫分舵遇襲之後,她不顧掌門的反對,執意插手凡塵,親赴幽都一來是為烝鮮族做主,二來也想見見師弟的傳人。


    前天收到消息,聽說雍牧已經啟程趕來幽都。


    她以為雍牧轉性了,於是派雲水瑤趕去接應。


    哪知接來的竟還是一個死性不改的懶東西。


    在場眾人素知雍牧脾性,也沒人跟他計較。不過,他也實在太不著調,剛剛坐下就搓來摸去,時不時的捏出一團髒兮兮的黑丸子,拿在鼻前聞了聞,然後曲指彈去,簡直惡心到了極點。大家紛紛咽吞口沫,懶得看他。


    連房頂上的謝宮寶都看不下去,趕緊神識傳音:“師兄,麻煩你檢點一些,好不好?。”


    雍牧聽罷,四處望了望,沒看見謝宮寶。


    臉上一陣失望,身子倒是坐得端正些了。


    他端起桌杯,抿上一口,又噴了出來:“白莊主,這是什麽茶?都涼了。”


    ……


    ……


    白鹿寒白了他一眼,朝眾人拱了拱手,道:“最近的傳言相信各位都聽說了,天乞幫遇難,令人扼腕,其實白某受冤事小,隻是不願看到真凶逍遙法外,所以今天邀大家來,便是想洗清嫌疑,隻盼各位幫忙做個旁證,白某在此謝過了。”


    空明雙手合十,溫溫笑道:“既是冤枉,但說無妨。”


    白鹿寒朝空明哈了哈腰,續道:


    “外人都說天乞幫撼我百年基業,說白某早就動了殺心,殊不知天有多大,地有多廣,人有幾多,這晶魄自古供不應求,為此白某還開罪了不少人,天乞幫想做這買賣,白某是一百個支持的,豈能毫無氣量。——再說,天乞幫分舵遇襲那日,白某正趕往野拂碑林,當時軒仙流的兩名仙侄還與白某同行,他們是可以作證的;除此之外,白某還在界山腳下偶遇謝宮寶謝小兄弟,後來又在天壽宮再次邂逅,試問,白某怎麽可能抽身襲擊天乞幫。”


    說到這兒,朝裏屋擊掌拍手。


    白駝四仙勾著頭,戰戰兢兢走了出來。


    四仙臉上紅腫,貼著膏藥,狼狽之極。


    與他們四個一同出來還有蒙著麵紗的誅姬。


    “白某認為襲擊天乞幫的這夥凶手顯然是密謀已久,而且幹淨利落,沒有留下任何線索,即使白某有心除滅天乞幫,若不親力親為,也斷難成功。”——白鹿寒說著,又環手指了指白駝四仙和誅姬,續道:“可能外人認為白某早已部署一切,隻讓門下弟子執行,可是白某要告訴各位的是,我門下老大、老二、老三、老四在天乞幫遇襲當晚卻是在這位妙音姑娘的花船上吃酒聽曲。——哎,白某管束不嚴,教出四個貪圖享樂的弟子,本來這樁家醜是不該張揚的,但為了證明清白,也沒辦法,白某還專程請來妙音姑娘作證。——妙音姑娘,請您說說。”


    誅姬朝在座欠了欠身,道:“白莊主所言不虛。”


    雍牧昂起頭,眼睛上眺,輕蔑著道:“去,戴麵紗作證,我還頭一次見。”


    白鹿寒氣得眼睛充血,衝誅姬幹笑。


    誅姬明白他的意思,隨即摘下麵紗,那妖嬈的臉蛋一展,配上修煉嫻熟的媚眼,稍稍眨了一眨,頓時震撼全場。和尚們匆忙閉眼不敢看她,其餘男人均都垂涎三尺,魂兒都飄沒了。——倒是雍牧鎮定,自言自語嘀咕:“還行,可惜不是寡婦,跟我家小喬比,還差了那麽一點味道。”


    ……


    ……


    他身後族人聽罷他話,紛紛愕問:


    “幫主,你這話什麽意思?”


    “小喬?你是說族長麽?”


    “原來你對族長……?”


    “幫主,你大逆不道!”


    雍牧嚇出一身冷汗,急忙捂住嘴巴。


    其實,他心中所念正是族長聶小喬。


    這小子青春年少之時,對旁的女子毫無興趣,獨對聶小喬有諸多幻想,後來顏梵過世,聶小喬眉心憂鬱的寡婦樣就更令他著迷了,有時他按耐不住躁動,晚上的時候還強運功法,魂體出竅跑去偷看聶小喬洗澡,可惜膽兒小,不敢強來。——時隔五年,遇見唐美麗,正因她嘴角的一點小黑痣生得與聶小喬一模一樣,加上又是寡婦,這才有了談情的雅興。


    現下一時性急,露了嘴巴,他眼珠子一轉,幹笑著解釋:


    “我在北邊納了一房,給她取的小名就叫小喬。”


    族人覺得他說話沒得底氣,均都半信半疑。


    ……


    ……


    此時,誅姬與白駝四仙均已退下,場上又複平靜。


    白鹿寒也不囉嗦,衝在座抱拳,直接問:“白某舉證,不知道列位是否認可?”


    空明眯起佛眼,嗬嗬笑道:“凡塵不淨,妄語者眾,原本就不足為奇,白莊主剛剛自證清白,有理有條,其實老僧認不認可,這謠言也已讓你不攻自破了。”


    白鹿寒行合十禮,感激著道:“大師此言甚善。”


    接著,那南疆的年輕男子又拱手朗道:“晚輩【嚴鬆】給各位仙長請好,說到認不認可,晚輩倒是覺得白莊主多此一問了。想烝鮮、顏羽同族同祖,烝鮮族慘遭屠殺,我們顏羽國是萬分悲痛的,擒拿真凶責無旁貸;不過,悲疼歸悲疼,我們也不能輕信謠言,家師說輕信謠言就是放縱真凶,其實以白莊主的人品,即使一字不說,我顏羽國上下也斷定此事與你無關。”


    “承蒙信任,感激不盡。”白鹿寒臉上一喜,輕輕笑道,繼而投目看向阮夢瑩,盼她也開開尊口。


    阮夢瑩這頭沉吟半晌,說道:“白莊主剛才說的,貧道沒有異議。不過,這事你還是應該問問雍牧,關鍵還得看他信與不信,他信了一切好說。”


    白鹿寒點點頭,轉頭又朝雍牧做禮:“雍幫主,不知你意如何?”


    雍牧一邊掏耳屎,一邊回他:“我信,我也不信。”


    白鹿寒搞不懂他的意思,追問:“雍幫主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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