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哧，呼哧！！
“人形生物也真夠不容易，隻用兩條後腿行走這麽困難的事，他們竟然都能習以為常。”被滾滾附體的力山蹲在李航身後，雙手下垂撐在地麵，活像一頭披著獸皮的大馬猴。
李航一路趕來，把自己最近的經曆向滾滾一一道出，同時也知道了滾滾的確沒有將妖鬼的陰氣徹底吸收。
那些被烈日蒸騰消失的黑氣，就是剩下那一成怎麽都吸收不了的陰氣。
滾滾甚至嚐試過，想用水磨功夫將其慢慢消磨吸收，可結果依然沒能吸收到一絲一毫。
那團陰氣都快成了滾滾的執念，若不是在烈日中耗盡，它或許還會因此執著很久。
撥開擋在眼前的灌木，李航沒有理會滾滾的感慨，而是停在原地，將視線落在一株貌似葡萄藤的植物上。
藤條纏在矮樹上，被樹蔭擋住了陽光，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這個季節的植物大都剛開始結果，這株葡萄藤也不例外，一串串綠豆大的小葡萄藏在泛著黃綠色的葉子中，不仔細看還真不一定能找的到。
能讓李航停下腳步的當然不是這些遠未成熟的小葡萄，而是附近濃鬱的人猿氣味。
四肢著地，“滾滾”幾步走到葡萄藤下，裝模作樣的嗅來嗅去，仿佛忘記了附體的這具屍體已經失去了嗅覺。
“嗯，依我看，這株葡萄藤很不尋常，嗯，很不尋常。”滾滾略顯生硬的使用人猿的語言說道，“你看啊，這葉子，這藤枝，還有這些小葡萄，怎麽看都不對勁吧，你說呢？”
瞥了它一眼，李航鼻子抽了抽，折身走向另一個方向，“繼續說別停，還是有些不太像。”
“哪裏不像？人猿說話的語氣不都是這樣的嗎？”快步追上去，滾滾側過頭，摸了摸脖子上的喉結。
途中，李航對滾滾說起過自己的計劃，該如何假扮力山混進窪溶部族，如何鼓動人猿跟他離開，
可滾滾裝起人猿來，怎麽都不像，別說語言那一關過不了，就連用雙腿正常走路都做不到。
李航沒時間讓他慢慢適應，索性將計劃做了一番調整，隻需要它練習好幾句話就行。
於是，滾滾一路上都在利用力山屍體上殘留的語言習慣，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啊呀，這朵花真漂亮，你看那圈小花瓣，你看那花蕊，好看，真好看。”
下意識看了眼滾滾誇讚的那朵花，李航幾乎瞬間就收回了目光，那分明就是朵最常見不過的野喇叭花。
“咦，我看到了什麽？一隻毛茸茸的小肥蟲，嘖嘖，它還在吸食樹脂？真是奇怪的食譜。”
李航沒回頭，在心裏暗暗吐槽道：“吸脂又不是吸屎，有什麽好奇怪的。”
“哇，光禿禿的樹枝上就長了一片樹葉，可憐的小樹葉，你什麽時候才能落下來呢？”
這次李航直接忽略了它的話，腳步加快幾分，隻當那些廢話都是耳旁風。
伴隨著耳邊滾滾的廢話連天，李航在這片灌木叢中轉了一大圈，找到了好幾種看似尋常的植物。
“你在找什麽嗎？這裏我們好像來過吧！”
縱使滾滾一直都在專心練習著人猿的語言，可也發現了不對，眼前這株葡萄藤麵熟的就跟不久前見到的那株一模一樣。
“沒找什麽，就是在確定一件事。”李航又看了葡萄藤一眼，徑直向不遠處一座矮山下走去。“想不到這個部落還懂得種……”
“什麽？種什麽？”李航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小，滾滾連忙上前追問。
……
“咳咳，最近洞裏有點熱，喉嚨老發幹，咳咳，我好得很。”藤芋頭將捂著嘴的手放下，偷偷在身後的牆壁上抹了抹。“對了，今天怎麽沒見雄巫？他又帶人去獻祭了嗎？”
聽到好友提起雄巫，茂匆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眼神裏帶著些微恐懼，“力，力山？我今天似乎也沒有見到他。”
“唉，那你見到他後幫我問問，那些果樹還去澆過水嗎？”藤芋隔著山壁看向洞外的一個方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低著頭，茂匆輕輕撫了撫熟睡中兒子的頭發，“會過去的，肯定會過去的，力山和……守護都在為部族考慮，他們也不想這樣。”
說這些話時，茂匆明顯底氣不足，像是在給雄巫和守護獸的行為開脫，但更多的，卻仿佛在自己安慰自己。
“那就好！咳咳，咳咳！”藤芋長出一口氣，後背撐在岩壁上，咳嗽的停不下來。
“你真的沒事嗎？”茂匆上前幾步，打算仔細看看藤芋的傷勢。
嘭！！
洞口外突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
“所有人，趕快出來！”
略帶沙啞的聲音隨後便跟著響起。
“雄巫？”
“是力山？”
藤芋和茂匆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你趕快過去，咳咳，我馬上就來。”藤芋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扶著岩壁試圖站起來。
看著好友這幅模樣，茂匆實在有些不放心，他猶豫了片刻，“你就呆在這兒，我先去看看。”
剛走出去兩步，他又轉過身，“尿娃也放你這裏，幫我看好他。”
放下孩子，不等好友再說什麽，茂匆大步跑向洞口。
山洞洞口，原本用來防備野獸的粗樹幹散的七零八落，“力山”趴在地麵，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就連右腿都反向折斷在身後。
茂匆跑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而這時，已經有十來個人猿聽到聲響趕了過來。
“力山？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傷成這樣？”茂匆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將力山扶坐起來。
呼哧！呼哧！！
嘴角吐著血沫，“力山”發青的臉上雙眼直直盯著茂匆，似乎有什麽話想說，憋在胸口又說不出來。
山洞外一百多米的一顆樹上，李航將自己隱藏在樹葉中，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猿的表情。
“就他了，看樣子就算不是首領，地位也差不到哪去！開始計劃。”
“力山”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李航的聲音。
“人形生物也真夠不容易，隻用兩條後腿行走這麽困難的事，他們竟然都能習以為常。”被滾滾附體的力山蹲在李航身後，雙手下垂撐在地麵，活像一頭披著獸皮的大馬猴。
李航一路趕來，把自己最近的經曆向滾滾一一道出，同時也知道了滾滾的確沒有將妖鬼的陰氣徹底吸收。
那些被烈日蒸騰消失的黑氣，就是剩下那一成怎麽都吸收不了的陰氣。
滾滾甚至嚐試過，想用水磨功夫將其慢慢消磨吸收，可結果依然沒能吸收到一絲一毫。
那團陰氣都快成了滾滾的執念，若不是在烈日中耗盡，它或許還會因此執著很久。
撥開擋在眼前的灌木，李航沒有理會滾滾的感慨，而是停在原地，將視線落在一株貌似葡萄藤的植物上。
藤條纏在矮樹上，被樹蔭擋住了陽光，顯得有些無精打采。
這個季節的植物大都剛開始結果，這株葡萄藤也不例外，一串串綠豆大的小葡萄藏在泛著黃綠色的葉子中，不仔細看還真不一定能找的到。
能讓李航停下腳步的當然不是這些遠未成熟的小葡萄，而是附近濃鬱的人猿氣味。
四肢著地，“滾滾”幾步走到葡萄藤下，裝模作樣的嗅來嗅去，仿佛忘記了附體的這具屍體已經失去了嗅覺。
“嗯，依我看，這株葡萄藤很不尋常，嗯，很不尋常。”滾滾略顯生硬的使用人猿的語言說道，“你看啊，這葉子，這藤枝，還有這些小葡萄，怎麽看都不對勁吧，你說呢？”
瞥了它一眼，李航鼻子抽了抽，折身走向另一個方向，“繼續說別停，還是有些不太像。”
“哪裏不像？人猿說話的語氣不都是這樣的嗎？”快步追上去，滾滾側過頭，摸了摸脖子上的喉結。
途中，李航對滾滾說起過自己的計劃，該如何假扮力山混進窪溶部族，如何鼓動人猿跟他離開，
可滾滾裝起人猿來，怎麽都不像，別說語言那一關過不了，就連用雙腿正常走路都做不到。
李航沒時間讓他慢慢適應，索性將計劃做了一番調整，隻需要它練習好幾句話就行。
於是，滾滾一路上都在利用力山屍體上殘留的語言習慣，絮絮叨叨說個沒完。
“啊呀，這朵花真漂亮，你看那圈小花瓣，你看那花蕊，好看，真好看。”
下意識看了眼滾滾誇讚的那朵花，李航幾乎瞬間就收回了目光，那分明就是朵最常見不過的野喇叭花。
“咦，我看到了什麽？一隻毛茸茸的小肥蟲，嘖嘖，它還在吸食樹脂？真是奇怪的食譜。”
李航沒回頭，在心裏暗暗吐槽道：“吸脂又不是吸屎，有什麽好奇怪的。”
“哇，光禿禿的樹枝上就長了一片樹葉，可憐的小樹葉，你什麽時候才能落下來呢？”
這次李航直接忽略了它的話，腳步加快幾分，隻當那些廢話都是耳旁風。
伴隨著耳邊滾滾的廢話連天，李航在這片灌木叢中轉了一大圈，找到了好幾種看似尋常的植物。
“你在找什麽嗎？這裏我們好像來過吧！”
縱使滾滾一直都在專心練習著人猿的語言，可也發現了不對，眼前這株葡萄藤麵熟的就跟不久前見到的那株一模一樣。
“沒找什麽，就是在確定一件事。”李航又看了葡萄藤一眼，徑直向不遠處一座矮山下走去。“想不到這個部落還懂得種……”
“什麽？種什麽？”李航自言自語的聲音越來越小，滾滾連忙上前追問。
……
“咳咳，最近洞裏有點熱，喉嚨老發幹，咳咳，我好得很。”藤芋頭將捂著嘴的手放下，偷偷在身後的牆壁上抹了抹。“對了，今天怎麽沒見雄巫？他又帶人去獻祭了嗎？”
聽到好友提起雄巫，茂匆一個激靈徹底清醒過來，眼神裏帶著些微恐懼，“力，力山？我今天似乎也沒有見到他。”
“唉，那你見到他後幫我問問，那些果樹還去澆過水嗎？”藤芋隔著山壁看向洞外的一個方向，“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盡頭。”
低著頭，茂匆輕輕撫了撫熟睡中兒子的頭發，“會過去的，肯定會過去的，力山和……守護都在為部族考慮，他們也不想這樣。”
說這些話時，茂匆明顯底氣不足，像是在給雄巫和守護獸的行為開脫，但更多的，卻仿佛在自己安慰自己。
“那就好！咳咳，咳咳！”藤芋長出一口氣，後背撐在岩壁上，咳嗽的停不下來。
“你真的沒事嗎？”茂匆上前幾步，打算仔細看看藤芋的傷勢。
嘭！！
洞口外突然傳來一聲重物墜地的聲響。
“所有人，趕快出來！”
略帶沙啞的聲音隨後便跟著響起。
“雄巫？”
“是力山？”
藤芋和茂匆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你趕快過去，咳咳，我馬上就來。”藤芋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扶著岩壁試圖站起來。
看著好友這幅模樣，茂匆實在有些不放心，他猶豫了片刻，“你就呆在這兒，我先去看看。”
剛走出去兩步，他又轉過身，“尿娃也放你這裏，幫我看好他。”
放下孩子，不等好友再說什麽，茂匆大步跑向洞口。
山洞洞口，原本用來防備野獸的粗樹幹散的七零八落，“力山”趴在地麵，身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口，就連右腿都反向折斷在身後。
茂匆跑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而這時，已經有十來個人猿聽到聲響趕了過來。
“力山？發生了什麽事？你怎麽傷成這樣？”茂匆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將力山扶坐起來。
呼哧！呼哧！！
嘴角吐著血沫，“力山”發青的臉上雙眼直直盯著茂匆，似乎有什麽話想說，憋在胸口又說不出來。
山洞外一百多米的一顆樹上，李航將自己隱藏在樹葉中，仔細觀察著每一個人猿的表情。
“就他了，看樣子就算不是首領，地位也差不到哪去！開始計劃。”
“力山”腦海中突然響起了李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