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羅薇躺在病床上已經有好幾天了,好在這幾天裏沒什麽人再來找她麻煩,畢竟到現在為止還沒人能找到新明天組織的總部,她這幾天晚上總是翻來覆去無法入眠,她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天早上的情景。


    黑霧繚繞中的灼夜毫不費力的撕掉了腦門上如擺設般的借命符,略顯狼狽的爬起身來,他伸出那隻隻剩下白骨的手臂撿起了掉在地上的麵具,硬套在了那張如豆腐渣般皮肉不斷凋落的臉上,他像隻困獸般吼叫起來,那聲音絕對不是人類可以發出來的,吼叫聲持續的時長完全可以用得上良久二字來形容,終於,灼夜身上的最後一塊好肉褪去,化作地上那攤黑泥的其中之一,吼叫聲也隨之消停了下來,灼夜此刻已經成為了一副名副其實的骨架子。


    但還沒等艾羅薇做出反應,骨架上便開始長出了新肉,隻用了個半分鍾不到,那慘白色的骨架已經被新生的血肉包裹起來,灼夜麵具上的小醜擺出的終於不再是那副僵硬的表情,它張開嘴,那股惡臭隔著十米都不難聞到,暗黃色的牙齒上布滿了黑漬,發出的聲音比起人類更像是泥濘地獄中的惡魔“訓魘師,你無權...”


    雖然心中的恐懼感以及足以讓艾羅薇精神恍惚,但她還是認出了那個熟悉的聲音,灼夜,不,麵具此時嘴裏發出的聲音是隻有潛入人間索命的魔侯才配擁有的。


    好在,魔侯的力量算不上強,不然也不會讓灼夜這麽輕易的收回去,灼夜蜷縮在地上嘴中不斷流出雜夾著鮮血的黑水,之後的事情艾羅薇便記不得了。


    不乏禮貌的敲門聲打斷了艾羅薇的回憶,門微微打開,故事的主人側身走了進來,灼夜把一個被塞得鼓鼓的包裝袋遞到了艾羅薇麵前“我勸你最好在咖啡涼透之前先把薯條塞進你的小嘴裏。”


    “又是快餐?還是這麽大一包?你是要把我撐死嗎?”


    “你看看你自己身上還剩下幾兩肉?多吃點。”灼夜順手抄起把椅子坐在了病床旁邊“怎麽樣?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等我傷好了,我也許會去貧民區,或者廢土區也說不定啊,那物價低,而且條子很少。”


    “不考慮一下跟著我混嗎?”灼夜拆開包裝,把餐巾紙塞到了艾羅薇手中。。


    “你?算了吧,我可不想為了個所謂的新明天打打殺殺,我還是老老實實當個死算命的好了。”


    “隨便你咯,但如果有需要就吱一聲,我隻要還活著就一定隨叫隨到。”灼夜把嘴湊到了艾羅薇的耳旁,魔侯的聲音又再度從灼夜嘴中傳出她的大腦“畢竟你拿走了我了我的一部分。”


    暗鴉軍校霸占全平民區軍校排行榜第一軍校的位子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事實上,軍校從開始對外招生起,暗鴉這個名字就深深的烙印在了平民區居民的內心深處,倒不是說這所軍校有多麽多麽優秀,而是他們的招生行徑惡劣程度已經完全配得上用令人發指來形容了。


    他們最常幹的事就是選個月黑風高的晚上闖進居民家中,把資質最好的壯丁麻醉後帶回軍校內部,馴化成一個個冷血無情的殺人機器,而那些倒黴鬼的家人下場也無非就是出現在停屍房裏,當然,這也成功的引起了大統領帕傑羅希特勒的注意,在雙方達成共識後,大統領徹底的將這一行為定義合法義務,而這也全都歸功於暗鴉軍校的校長,湯姆斯阿蘭德勒。


    湯姆斯阿蘭德勒在三戰期間曾擔任過巴黎戰役總指揮,戰後被授予少將軍銜,加上成立暗鴉軍校這一壯舉,很難想象他的前途會有多麽的鵬程萬裏,當然,前提是他不會像現在這樣躺在血泊中抽搐。


    羅裏安的匕首依舊被清水衝洗了好幾遍了,上邊別說血漬了,連指紋都不會留下一枚,但羅裏安還是覺得髒,躺在地上不斷抽搐掙紮的湯姆斯阿蘭德勒終於帶著不甘咽下了最後一口氣,很難想到這麽一個精通體術的年輕大漢會被一個身高還不及一百六十厘米的孩子送上西天,不過想想也是,就算是再警覺的人也不可能永遠不照鏡子。


    羅裏安把匕首收了起來,硬生生的從鏡子中爬了回去,本應時天衣無縫的計劃卻被幾百米開外藏在瞭望鏡下的那雙血紅色的眼睛看得是一清二楚。


    莫麗婭失去了重裝甲後看上去也不過隻是個普通女人,但這幾天她憑借著那一股士可殺不可辱的精神,就算是兩天不吃飯也要想盡辦法逃出去,但奈何她勢單力薄,而新明天運動組織的防守也絕對算不上鬆懈,她光憑自己就想要逃出升天也有些過於困難了。


    “怎麽樣?出結果了嗎?”悅放下杯子,舔了舔嘴唇,她直到現在都還接受不了不放糖的紅茶。


    “還沒,不過尤尼爾說那套重裝甲的材料好像我們還從未接觸過,要分解出材料還需要一段時間。”馬丁少見的端著茶出現在了地下基地內,如果不是拂曉兄弟會的主教尤尼爾叫他把消息帶來,他也許一輩子也不想見到還處於脫毛期的武城。


    “那個女人怎麽樣了?”羅娜克琳一邊打掃著武城脫下來的毛,一邊問道。


    “哦,她好像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還想著要逃出去,再下去她恐怕是要不行咯。”


    “我去和她談談...順便叫上羅裏安。”灼夜睡滿了十二個小時才舍得從房間裏推門出來,他拍拍羅裏安的肩膀,不知從何開始有事沒事叫上羅裏安出去散步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大門緩緩打開,突如其來的刺眼燈光讓莫麗婭睜不開眼睛,當她掙紮著想要爬起來時,她卻發現自己已經的身體已經虛弱到不停使喚了,灼夜把一塊披薩遞到了她麵前,雖然已經涼透了,但此刻在她眼裏那塊披薩顯得異常的誘人。


    “吃嗎?”灼夜從口袋中掏出了各式各樣的醬料擺在了莫麗婭麵前。


    “不必了。”莫麗婭雖然嘴上這麽說,但還是沒攔住從嘴角滑落下來的口水。


    “我又沒下毒,吃一點不會死的。”灼夜把披薩遞到了莫麗婭嘴邊,但她卻沒有領情的意思,反倒向灼夜臉上吐了一口唾沫。


    灼夜也沒有生氣的意思,他用手帕擦幹淨臉上的口水“你的弟弟...”


    “你們要是敢動他我就要你們不得好死,我發誓。”莫麗婭突然像打了雞血般用盡全身力氣站了起來,但還沒帥過三秒便又無力的跌坐下來。


    “準確來說,不是我們要動他,而是你敬愛的大統領要對他動粗,可在那之前我們已經把他送到了相對安全的地方。”


    “不可能!”


    “噢,別騙自己了,需要我提醒你你腦子裏的控製芯片已經被抽出來了嗎?你不是個傻瓜,你也清楚大統領幹的都是些什麽事,他為了穩固政權連自己的親媽都敢殺,難道沒想過他會因為怕你弟弟知道些什麽就殺他滅口嗎?”


    “...我要見他。”


    “不急,我建議你先把這個吞進肚子裏墊墊,他在來的路上了,我保證。”灼夜說完便走出了房間。


    “我們真的把她弟弟接過來了?”羅裏安少見的開口發問道。


    “當然沒有。”灼夜的語言也少見的如喝水般簡單。


    “你也不想想,她以前的行動都被帝國密切監視,何況她大腦裏曾經還有控製芯片,她根本不可能把什麽機密告訴任何人,現在她大腦裏的芯片損壞了,她的名字也出現在了陣亡報告上,帝國連陣亡補償費都不想給,為什麽還會有閑工夫去找他弟弟麻煩呢?灼夜就是想先讓她吃點東西穩住她這條命。”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的欽道趴著飯解釋道。


    灼夜輕輕閉上了眼睛,如果真想羅娜克琳的預言那般,那麽這段日子絕對可以算得上決定命運的關鍵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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