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子寵辱不驚的神情終於一變,宋皇所說的院長大人正是太一學府的院長,大宋國最超然的人物之一。


    相傳院長的修為早已達到大乘境界,是宋國唯一還未隱世的大乘期高手,他的威懾力和影響力在宋國首屈一指,宋國很多高級修士年輕時都在太一學府學習過,所以無人敢冒犯太一學府。


    此次事件能驚動院長大人,看來無法輕易收場,流雲子道:“皇上,您放心,貧道一定會查清此事,給皇上和院長一個交代。”


    “好,人你帶走吧,放在朕這裏也沒用。不過師兄,外事俗務非同小可,大羅派該派個有膽魄的弟子,你看都把朕的地板弄髒了。”


    宋子明麵若死灰,宋皇這句話等於給他判了死刑,大羅派以後肯定不會用他了,想到以前得罪過很多人,一旦失勢下場肯定很慘。


    “皇上日夜操勞,還操心這等小事,貧道實在慚愧,回去就把他換了。皇上肯定還有要事,貧道就不打擾了,告辭。”


    流雲子說完輕飄飄地拎起宋子明向殿外走去。


    宋皇沉默了半晌,低語道:“宋國是朕的宋國,是百姓的宋國,修士也是百姓,沒人能超脫其上。”


    王繼恩不知何時又回到殿中,宋皇道:“小豚,你說為什麽總有人想插手朕的家事呢?三百年前的事,他們還沒接受教訓嗎?”


    王繼恩一窒道:“皇上,為何又提起此事。”


    宋皇不再說此事:“矯旨的人可是廢周後的人?”


    “回皇上,矯旨的人查出來了,是第三秉筆太監,是廢周後當年提拔的小黃門,一直隱藏得很深。”


    “掌印太監是否知道此事?”


    “掌印當時拒絕了第三秉筆的用印申請,但卻沒將此事報給老奴。”


    “第三秉筆鴆殺,對外稱畏罪自殺,掌印太監脊杖八十。”


    “是,皇上。”


    “繼恩,你這些年有些懈怠了,事情都分給下麵的老奴去做了,你倒落了個清閑,朕以後不想再聽到大內裏有這種事情發生。”


    王繼恩噗通跪倒在地道:“皇上,老奴知錯了,隻是這些年皇上日夜操勞國事,除了塗娘娘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老奴才想著多陪陪您,以至於耽誤了大內的正事,以後再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說到動情處,王繼恩的眼圈立刻紅了,淚珠撲梭梭地往下滴。


    宋皇哈哈大笑道:“小豚,你這是認錯呢,還是誇獎自己呢?朕怎麽聽得都是表功的話呢?”


    王繼恩擦幹眼淚道:“皇上治理好國家就是萬世明君,老奴伺候好皇上就是千古忠仆,老奴沒別的本事,隻要皇上身體康健、心情愉悅就是老奴最大的幸福,也是最大的功勞。”


    “好了好了,別抹眼淚了,站起來說話,這麽肉麻的話虧你也說得出口。朕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麽樣了?”


    王繼恩從地上爬了起來道:“皇上,我查了那位阿離姑娘的履曆,和當年失蹤小公主的大部分時間都能合得上,但是中間缺少一些關鍵證據和證人,無法進一步證實。”


    宋皇唏噓道:“朕自二百年前晉級洞虛期後,就絕了再要子嗣的想法,沒想到上天卻給朕又送來一個女兒,皇後知道此事了嗎?”


    “皇後隻是聽說軒轅墳的弟子在途中遇襲,感到非常惱怒,並不知道阿離姑娘的身份。”


    “先不要告訴她,以免她衝動之下節外生枝。”


    “是,老奴知道。”


    “有何人可以證明阿離的身份?查出來沒有?”


    “阿離姑娘是一年前才到的軒轅墳,軒轅墳方麵對阿離姑娘的過往知道不多,不過送阿離姑娘去軒轅墳的人,皇上你也知道。”


    “哦,是什麽人?”


    “就是那個璿璣子!軒轅墳方麵說阿離在回歸軒轅墳之前是璿璣子的徒弟,這次也是璿璣子及時趕到救下的阿離姑娘。”


    “又是這個璿璣子!看來他才是了解阿離身世之謎的關鍵,他人現在在哪裏?”


    “璿璣子害怕阿離再出什麽問題,一路護送阿離正往京城這裏走呢。”


    “哦,高德高天那兩個逆賊現在在哪裏?什麽時候才能抓到?”


    “滇黔兩省的道錄司已經派人追捕他們去了,可惜他們化神期高手數量不夠,目前隻能追蹤,還不敢下手擒拿,大羅派總壇已經派出一名洞虛期長老和兩名化神期長老赴雲滇參與追捕去了。


    太一學府也派出兩名高手去接阿離姑娘了。


    天妖森林方麵表示很憤慨,希望我們給予一個正式回複。”


    “天妖森林方麵不要理他們,就說是邪教餘孽作亂;太一學府方麵你親自去解釋一下,主要是安撫,細節不必多說。


    既然大羅派已經派人去抓那對逆賊了,讓大內的高手和暗衛們都撤回來吧,抓兩個化神期還不至於派那麽多路人馬去。


    廢周後那邊的仆役全部換掉,從今天起封鎖那裏和外界的所有聯係,再有私自向外傳遞消息的一律杖斃。”


    “是,老奴這就去辦。”王繼恩在手本上匆匆記下吩咐,年紀大了總忘事情,現在總要靠手本幫助才能將宋皇的吩咐全部記住。


    “等等!繼恩,你說阿離真的是朕的女兒嗎?有什麽辦法可以提前確認,朕等不及了?”


    王繼恩想了想:“皇上,璿璣子目前正保護阿離姑娘進京,不便提前召見他,目前京城附近能了解阿離底細的人隻有璿璣派的天火,皇上是否要召見他?”


    宋皇用力一擊掌道:“對呀,朕怎麽把這小子忘記了,他還沒從當塗回來嗎?”


    王繼恩有些猶豫道:“天火還在當塗的礦區裏,至今未歸。”


    宋皇聽出王繼恩的語氣中猶豫,奇怪道:“為何吞吞吐吐?可是天火又在那裏搞出什麽事情來了?”


    王繼恩苦笑道:“目前還沒有,但是十九皇子給當塗送去了兩批物資,根據送去的物資,司天監推斷應該是搭建傳送陣的材料。”


    宋皇一聽來了興趣:“傳送陣!除了大羅派、司天監和個別幾個老牌宗門世家,竟然還有人掌握了搭建傳送陣的技術?


    看來這個璿璣派有很多秘密可以發掘,朕對這個璿璣子和天火越來越感興趣了!不過他們以為私自搭建傳送陣,使用時大羅派不會發現嗎?”


    “老奴問過司天監的監副,他說如果在靈石礦脈內搭建傳送陣,借助靈石的隔絕作用,可以躲避大羅派的監控,而且靈石礦又有足夠的靈氣提供,天火選的搭建地點非常不錯。”


    宋皇不覺莞爾:“原來這才是天火慫恿十九皇子買下當塗尾礦的原因,不知他們準備用這個傳送陣傳送些什麽東西呢?可不要做些違法亂紀的事情。”


    王繼恩急忙道:“皇上,這個您不用擔心,他們搭建的傳送陣規模很小,隻是為了快速傳遞小型貨品,如高級丹藥、極品煉器等,這些東西都是璿璣分會的高端產品,營收的大頭,所以他們才會鋌而走險。


    至於那些普通貨品或中級貨品,他們準備在當塗本地生產了,工坊正在陸續建設之中。”


    宋皇忍不足讚道:“看來這個天火還是把經商的好手,既然不是幹壞事,你就幫幫他們,把傳送陣的許可辦好,但是不要告訴他們,我很想看看這隻小老鼠還能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王繼恩笑道:“好的,皇上您還有其他吩咐嗎?”


    “派人去當塗請天火,讓他務必在十二月二十九日前來見朕一趟,朕有很多問題想問他!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老奴告退!”


    宋皇看到王繼恩匆匆而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來有段時間沒去看皇後了,他直接吩咐:“來人,移駕慈元殿。”


    ……


    身在當塗的天火這些天並不開心,搭建傳送陣的事情遠比他想象中困難百倍。


    當塗的這處靈石尾礦開采得十分徹底,即使還留有一部分尾礦,但是也深埋地下,原來的礦坑已經坍塌了,不知道是原來就坍塌了,還是十皇子賣出後想給十九皇子製造點麻煩故意弄塌的。


    反正天火帶著十九皇子配給他的人手在原來的礦坑裏挖了三天三夜才找到深埋地下的靈石礦床,天火覺得自己就像一隻鼴鼠。


    這裏悶熱潮濕,環境惡劣,想要在這裏搭建長期傳送陣,非得加固礦道和礦床,否則隨時都有坍塌的可能。


    十九皇子派來的采礦專家認真研究了此處礦床後表示,這裏沒有任何開采價值,一是靈石資源已經枯竭,開采難度很大;二是此地地形複雜,又臨近含水層十分危險。


    話音未落,礦道內又發生了一次坍塌,差點將所有人都埋在了地下。


    隨采礦專家來的工人都站在采礦專家那邊,紛紛嚷著這裏太危險了,不能繼續施工了,要回到地麵上去。


    天火眼看眾怒難犯,隻好先停了地下的工程,和眾人回到地麵上。


    時間不等人,距天火入學的時間更近了,不能因為地下部分有問題就把所有的工程都停下。


    天火隻能將煉丹、製藥、煉器等工坊的工作提前,讓工人們先行修建一批住所,然後按照他畫的圖紙開始修建這些建築和搭建各種爐窯。


    還有一部分冶銅工人則被安排製作大型模具,準備融銅澆鑄大型煉丹爐和煉器爐,天火要把這裏打造成璿璣商會在金陵附近最大的生產製造基地。


    關於籌建當塗基地的事情已經委托十九皇子聯係璿璣派了,不知道師父什麽時候才能派人來接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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