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璣子招呼喝酒的眾人坐下,他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對李成說:“李大人,不要站著呀,來請這邊坐。


    既然李大人是帶著十九皇子府的旨意來的,為何不早說呢?璿璣派上下可是日等夜盼你的好消息呢!”


    璿璣子扭頭,拉著臉對蒼耳說:“老三,今天你們這個事情辦得很不妥當,既然李大人專程來傳達十九皇子府的命令,你就應該早早把我叫出來。


    是閉關重要,還是十九皇子府的旨意重要?這麽大的人了,一天辦事沒有個輕重緩急,今天我就不罰你了,明天你自己去老四那裏領罰吧!”


    蒼耳急忙起身,躬身道:“師父,徒兒知錯了,您別氣壞了身體,明天我就去四師弟那裏領罰。”


    璿璣子點點頭說:“好,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先退到一旁,繼續伺候各位大人用餐。”


    李成看璿璣子收拾自己的徒弟,有些尷尬地說:“璿璣子仙師,您不要生氣了,是我不讓三仙師去打擾您閉關。


    如果您要罰他,那連我一起罰好了,剛才之事多有得罪,我先自罰三杯。”


    說完,李成端起桌上的酒杯,連飲三杯!


    他的酒本來已經喝到了七八分,這樣又連飲三大杯,臉上立刻變得一片潮紅,身子都有些微微顫抖起來。


    璿璣子嗬嗬笑了起來:“李大人,你這是何苦呢?以大人的修為,區區酒精彈指間即可逼出來,何苦要這樣難為自己呢?”


    李成一屁股坐在了璿璣子旁邊,長歎一口氣說:“仙師有所不知,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別人看我好像風光無限,既是一府之尊,又有金丹期的修為,就感覺在下好像沒有什麽煩惱之事一樣。


    其實在下的煩惱之事,比一般人要多出很多,有官場的,有修真界的,還有京城裏那些皇子之間的,唉,不能說呀,也不敢說!


    今天借貴寶地,在下隻想一醉方休,以了卻心中的煩惱,剛才不說此行目的,絕對不是刻意隱瞞,還望仙師理解和包容。”


    璿璣子打著哈哈:“好說好說,隻要李大人不再欺瞞在下,在下肯定能理解和原諒李大人!”


    李成側身對璿璣子拱手說:“仙師,在下和宋大人對璿璣派上下多有試探之舉,實在是出於無奈。


    之前仙師拜托我與十九皇子府搭線之事,我已經辦妥了。但是,結果卻大出我的意料,十九皇子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決定,讓我非常為難。


    這次把貴派推薦給十九皇子,我和宋大人等於就是貴派的保人,你們將來出了什麽事情,我們也跑不了。


    所以為了穩妥起見,我和宋大人才會想著摸摸璿璣派的底細,以免將來你們惹出什麽亂子來。”


    玄奇子好奇的問:“哦,十九皇子府做了個什麽樣的決定?能讓李大人這般厲害的人物如此緊張,搞得這般謹慎?”


    李成自己也嗬嗬笑了起來:“其實我到現在也不太相信這件事情,我很懷疑靖邊仙師之前就與十九皇子認識,否則他怎麽會把皇子府滇黔兩省的修真貿易生意,全盤交於璿璣派來運作?”


    “什麽?”“此話當真?”


    所有在場的璿璣派門人都驚呼起來,雖然這個消息是李成親自說出來的,但是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成聳聳肩,再次從桌上端起一杯酒,仰脖咽下,想讓辛辣的酒水平複一下他矛盾的心理。


    就連璿璣子也從桌上端起了一杯酒,灌入了喉中,頗有些壓驚的意味。


    璿璣子頭腦中不斷地思考,他可以百分百確定自己和這位十九皇子之前並未見過麵,甚至連共同相熟的朋友都沒有一個。


    究竟是什麽原因驅動十九皇子,讓他做出這樣一個令人完全看不透的決定?


    滇黔兩省是十九皇子府的勢力範圍,十九皇子近四成的修真資源生意集中在這兩個省,每年交易的修真物資是個天文數字,同樣進項也非常驚人!


    就這樣隨意地將根本之地的生意完全交於一個外人來打理,沒人能看得透十九皇子究竟想做些什麽?無怪乎李成會為此煩惱無比。


    俗話說: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突然有這麽大一份好處落在了璿璣派的頭上,璿璣子不得不仔細衡量其中的利弊。


    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貪念,把璿璣派陷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璿璣子思索良久,李成則在一旁一聲不吭,繼續小酌著杯中之酒,默默地等璿璣子回話。


    無論是誰聽到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消息,都需要一段時間來消化其中的內容。


    終於璿璣子開口了:“李大人,十九皇子有沒有說,璿璣派接手皇子府在滇黔兩省的修真貿易,我們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想十九皇子不會平白地就把兩省的生意全部交給我們璿璣派吧?”


    李成苦笑一聲說:“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因為十九皇子提的那些要求,在我眼裏簡直就不算要求,所以我才會如此苦惱!


    我很怕自己沒有理解十九皇子的真實意圖,萬一把錯誤信息傳達給了你,將來造成的後果,還得靠我自己來承擔。


    其實我十天前就得到了這個命令,但我一直拖著沒敢來璿璣派拜訪你,就是想通過十九皇子府裏麵的熟人,打探一下十九皇子究竟是什麽想法?


    可是很奇怪,這一次好像沒有人知道十九皇子為什麽要這麽做。有個十九皇子的心腹告訴我,也許是十九皇子那天心情好,就做了這個決定。


    不過我派人打聽過了,原來負責滇黔兩省修真貿易生意的總管,近期全家神秘失蹤。


    也許真的是你運氣好,也許是十九皇子有更深遠的謀劃,反正現在十九皇子府的決定,我已經傳達給你了,至於要不要接手兩省的修真貿易生意,這個主意還得你自己拿?”


    璿璣子向蒼耳一招手,蒼耳立刻給他送上了一套碗筷。


    璿璣子從桌上夾了幾筷子菜塞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繼續考慮。


    良久,他抬頭望向在場的四位弟子,蒼耳和韓艾都點頭表示同意,君莫擾沒有發表意見,易囚徒卻搖頭不同意。


    終於璿璣子做了一個決定:“李大人,我們璿璣派決定接下十九皇子府滇黔兩省的修真貿易生意。但是你得據實相告,十九皇子究竟需要我們璿璣派做些什麽?”


    李成哈哈大笑道:“靖邊仙師,你這次可問錯人了。我說白了就是十九皇子府的一個外圍人員,最多能給你牽個線、搭個橋。


    真正和你洽談合作事宜的是躺在那邊疊羅漢的四位賬房先生,所以你還是趕快把這四位先生放下來,我們大家好好坐下來,認真談一下合作的事宜。”


    人是璿璣子拿下的,他這會兒自然不好意思出手放了這四位賬房先生。


    所以璿璣子一個眼神飄過去,在場的四位徒弟立刻起身,每人拉起一名賬房先生,解去他們身上的禁製,並拉到身邊開始賠禮敬酒。


    璿璣子對四位弟子的快速反應非常滿意,他把宋能招呼過來,親自陪兩位大人吃飯、喝酒。


    又喝了兩刻鍾,宋能第一個倒下,他徹底醉倒在酒桌之上,怎麽喊也喊不醒,最後宛水縣的師爺和馬步巡檢趕了過來,費了很大的勁才把他們老爺背走了。


    很快李成也喝醉了,而且是爛醉如泥,直接鑽到了桌子下麵,璿璣子不明白李成為什麽不用真元之力把酒精逼出來,非要讓自己醉成這樣。


    也許李成壓根就不想知道十九皇子府如何與璿璣派進行合作,像他這樣懂得明哲保身的官員不在少數,甚至宋能的喝醉,恐怕也是這個原因。


    當李成和宋能都被送走之後,酒桌上的氛圍良好了很多,剛才還表現怒容滿麵的四位賬房,此刻就像上演了變臉大法一樣,很快就和璿璣子的四大弟子稱兄道弟起來。


    尤其在璿璣子親自向四位賬房先生道歉之後,這四位賬房先生儼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璿璣派的人了。


    十九皇子的要求真的不多,滇黔兩省的修真物資生意可以全部交給璿璣派,但每年璿璣派必須交一定數額的修真物資給十九皇子府。


    超出繳納數額之上的收益部分,十九皇子府與璿璣派五五分成。


    每年給十九皇子府交納的修真物資定額,不是一個憑空定下的數字,而是根據十九皇子府上一任滇黔兩省總管前五年交納修真物資的平均數算出來的,沒有漫天要價。


    不過每年繳納的修真物資的定額數量,會以每年百分之五的速度提升。


    璿璣子和他的四大弟子碰了一下,覺得這件事情可以做。隻要璿璣商會運作良好,這樣的提升速度並不算是盤剝,十九皇子府還是給璿璣派留下了不少的利潤空間。


    畢竟,無論是修真貿易的經商資格,還是修真物資的售賣配額,璿璣派全部都得借助十九皇子府的名義才能實現,所以十九皇子府在利潤分配時,多要一些也是正常的。


    另外十九皇子府還有一個要求,就是讓這四名賬房先生常駐璿璣派,他們會帶領十幾名皇子府的仆役,來監管璿璣派的整個貿易活動,避免璿璣派在貿易中隱瞞整體的收益情況。


    這個要求也不算過分,因為旋即派自身也想成立這樣的組織,雙方的想法不謀而合。


    璿璣派負責監察的君莫擾,更是和十九皇子府派來的商議總代表錢師爺一見如故,兩人都是代表各自一方行使監察權力的負責人。


    通過此次合作,璿璣派取得了代表十九皇子府在滇黔兩省進行修真物資貿易的資格,可以說是一步登天,為未來晉級天級宗門打下了財物基礎;


    而十九皇子府也通過此次合作,重新梳理了滇黔兩省的修真貿易生意,對逐年下滑的滇黔兩省修真貿易生意進行了及時的糾正和止血,雙方通過這種形式的合作,取得了一個雙贏的局麵,雙方皆大歡喜。


    第二天一早,十九皇子府的四名師爺和十四名手下,就加入了璿璣派,對外宣稱是璿璣商會雇用的管理人員。


    至於璿璣派如何接手十九皇子府在滇黔兩省的商會和其他修真資源,這些細節都由蒼耳、韓艾與四位師爺具體協商,時間和方式完全由他們來商議,璿璣子不打算再插手這些具體事務了。


    第三天,璿璣派就在宛水縣內貼出了璿璣商會的人員招聘告示,在宋能知縣的全力支持之下,璿璣派隻用了兩天的時間,就在宛水縣招募了三十二名修士和一百二十五名商會工作人員。


    同一天,宛水縣征發了數百名民夫和一百多名瓦工、木工等工匠,浩浩蕩蕩開進了璿璣山,幫助璿璣派開始大興土木。


    第七天,新招募來的修士和商會工作人員,與璿璣派原來的二十八名雜役弟子,被打亂重新混編,一百八十五人被分編成四個小組,分別由武癡、陸啟明、周永和夏羿四個人帶領進行冬訓。


    第十日,蒼耳和易囚徒分別帶著各自的徒弟和一名師爺下山去了,他們要沿途接手滇黔兩省的十九皇子府的各項生意。


    蒼耳和易囚徒還打算按照璿璣複興計劃中的設想,去原定的幾條商貿路線進行探查,如果借助十九皇子府的資源,這些原來還需要等四五年才能開辟的商路,現在就可以提前布局了。


    同日,璿璣山主峰上加蓋的房舍已經全部修繕完畢,數百名民夫和各類工匠又被分成了三批,湧入煉器峰、煉藥峰和靈藥峰三處工地,搶在冬月來臨前夕,務必要把煉器、煉丹作坊蓋好,同時將靈藥峰的藥田全部開墾出來,這樣明年開春時就可以種植靈藥了。


    因為人手、錢財、物資非常充足,璿璣複興計劃的很多內容,在悄無聲息中開始提前布局了,這也是眾人之前始料未及的。


    經過這些天的變化,每個人親眼看著璿璣派在不斷壯大,整個璿璣山上下士氣高漲、動力十足。


    其實很多時候,隻需要一個契機,就會讓一個人或一群人崛起。


    當他們為了夢想而起航時,再也沒有人能阻擋他們前進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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