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境清微天,神霄玉府。


    後院池畔小亭內,置一臥榻,榻上分坐兩人正在對弈,星線棋盤上已至殘局,占優勢的一方已經在捋須微笑,居劣勢的一方仍在苦苦長考之中。


    持黑的是一位禿發隆額、長眉銀須的慈祥老者,反複確認了自己的棋局優勢後,嗬嗬笑道:“陸羽小友,今日這局你已經敗了,不要再浪費時間了,還是趕快去泡茶吧。”


    緊鎖眉頭的白衣文士繼續思考了一會兒,蔚然一歎,扔下手中的白子,起身下榻,竟是身姿挺拔、仙風道骨。


    白衣文士對老者深深一躬道:“仙翁,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您的棋力還能一直增長,陸羽佩服!現在就為仙翁烹茶。”


    白衣文士撤去棋盤,取出一隻茶船放在小幾上,又取出一套玉質茶具置於茶船之上,執壺、茶杯、茶盞、盞托、茶海、水盂、茶則等一應俱全。


    又取出紅泥小爐、茶釜,從白玉淨瓶中倒出靈泉淨水,向紅泥小爐中扔進幾個金燦燦的幹鬆塔,手指輕輕一搓,鬆塔就燃燒起來,很快就將茶釜中的靈泉淨水燒開了。


    燒水、燙壺、燙杯、倒水、置茶、注水、倒茶、分茶、去渣......每一道程序都極為講究。


    白衣文士在這一刻顯得極為專注,自始至終神情淡定,身姿和諧,動作優雅,深諳“和、靜、怡、真”的茶道四諦。


    漸漸一股道韻在白衣文士身側波動,隱隱從壺內、從杯中、甚至從白衣文士的體內都散出了一股淡淡的茶香,充盈了整個小亭。


    烹茶完畢,香茗奉上,仙翁連飲三杯,滿意地點頭讚道:“陸羽小友果然不愧‘茶聖’之名,這烹茶之道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之境,觀你烹茶都可以助人悟道。老夫用三千年的時間來精研棋局對弈,隻為換你今日三杯香茗,果然沒有讓老夫失望。”


    白衣文士陸羽再次躬身道:“仙翁謬讚,‘聖’之一詞,豈可亂用,盤古、東皇、伏羲、女媧、道君、儒聖、佛祖才是真正的聖人,你這樣說,就是要折煞晚生。”


    仙翁撫額大笑道:“哈哈,確是老夫失言了,不過小友也有失言之處了,既然提到了這麽多聖人,為何卻忘了說‘昊天大帝’呢?”


    陸羽微微一笑:“也許是晚生剛才輸棋沮喪,又強行提聚精神烹製香茗,有些疲憊失語,非是對昊天大帝不敬,多謝仙翁提醒,晚生下次絕不再犯。不知仙翁今日還有什麽吩咐?如果沒有的話,那晚生先行告退了。”


    仙翁起身相送:“今日得嚐小友香茗,神清氣爽、氣完神足,足以讓老夫增壽三千年。靜極思動,老夫此刻也動了雲遊之心,我們修道之人講究隨性而為,老夫準備一下,一會兒也出去走一遭,小友慢走,恕老夫不遠送了。”


    陸羽抱拳深躬:“仙翁客氣了,不必遠送。晚生回去之後,當苦研棋道,下次定可贏取仙翁的壽桃!晚生告退。”


    仙翁目送陸羽出了小院,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空中。


    仙翁看著陸羽的背影,搖頭自語道:“陸羽此子心性純良,可惜有些食古不化,他對昊天大帝的態度,將來必會為他招來大禍,得想法子幫他化解一番。”


    陸羽一臉木然地離開了神霄玉府,有些漫無目的地在清微天裏飛著。


    沒想到準備了三千年的棋局還是輸了,讓他沒有辦法開展後續的計劃,心中自然煩悶無比。


    突然陸羽飛行的身子一頓,在空中停了下來,臉色變成青白之色,他怒吼一聲:“豎子敢爾!小小的狐修竟然敢傷我的......”


    陸羽伸出右手小指在左手手腕上輕輕一劃,一道傷口立刻出現,但是並沒有鮮血流出,甚至傷處的皮膚還在蠕動,非常努力地想要自行愈合。


    陸羽右手食中二指隔空一點手腕傷處,手腕一翻、手指一挑,一滴金色的真仙之血立刻從手腕傷處飛出,在空中凝結成一個金色透明的液滴,陸羽伸手抓在金色液滴,用力向下界拋出。


    金珠以極快的速度飛出,撕破長空,沒入一片虛無之中。


    做完這一切,陸羽的臉色立刻變得慘白,他緊皺眉頭、滿臉怒容看向下界:“若......有個三長兩短,我必要滅青丘一族!”


    青州,青丘國。


    宴蘇容自狐仙林返回之後,一直都沒有出過自己的洞府,青丘修士中紛紛傳聞她因未能完成一個簡單任務,而被國主懲罰禁足,不能出府,很有可能失去國主的寵愛。


    而國主為了挽回青丘國的麵子,派出了青年一代數一數二的宴林親自接手宴蘇容失敗的任務。


    宴林是這一代青丘狐修中最年輕的天才之一,不到千歲就已經晉級化神期,由他親自出馬,之前的任務肯定是手到擒來。


    宴蘇容站在窗前,看著院中的池塘內的殘荷發呆,突然飛來兩隻不知名的小鳥,長得五彩斑斕,非常好看。


    這對小鳥落在池邊的柳樹上,先是嘰嘰喳喳地鳴叫不停,又過一會兒兩隻小鳥開始依偎在一起,互相梳理這羽毛,甚為親密。


    宴蘇容看著那對小鳥,不知不覺有些出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麽,嘴角慢慢牽出了淡淡的笑意。


    昨夜她留在阿離身上的那道神念被人煉化了,看來是被人發現了,可惜發現的太晚了,按時間算,林哥應該已經追上阿離了。


    不知是誰護送阿離去軒轅墳,八成是那隻臭狸貓,讓林哥給他些教訓;胡餘還是算了吧,他不是林哥的對手,最好不要摻和這件事情。


    那對小鳥恩愛了一會兒,撲楞楞的拍著翅膀飛走了。


    宴蘇容驀然驚醒,望向遠方,喃喃自語:“林哥,你太高傲了,希望此去少造殺孽,否則阿離永遠不會倒向青丘狐族。”


    輕舟坊,城主府。


    輕舟坊的重建工作正進行的如火如荼,事先訂購的重建物資正在源源不斷地運送到輕舟坊的工地。


    輕舟坊主的真身四天後返回了輕舟坊,這次外出收獲很大,不但鞏固了化神期初階的修為,還獲得了大量資源,最大的收獲就是招攬了一批非常出色的手下。


    山羊胡沒有如願以償的當上巡檢營的統領,巡檢營新的統領是一名元嬰期巔峰的猩猩王,是隨輕舟坊主一起回來人中的一位。


    最令大家意外的是,輕舟坊主為此次重建工作專門請來了人族的建築大師團隊,對輕舟坊進行重新規劃設計。


    因為這次重建費用大部分是由從鹿府征收來的府庫支付,輕舟坊主自然是怎麽痛快,怎麽花錢。


    新的輕舟坊市比之前的輕舟坊市足足大了五倍,從下水設施到地麵建築,全部重新設計建設,坊主要求新輕舟坊市要完全參照人族大城的水平來建設,甚至在娛樂、購物等建築設計方麵要超越人族城市水平。


    因為有大量專業的人來操心輕舟坊的重建工作,輕舟坊主反倒成了最輕鬆的一個,他隻需要關鍵時刻拍板即可。因為少了上層的幹預,令輕舟坊各項工作順暢進行,工程進度大大加快。


    輕舟坊主無所事事,就留下一具化身,又開始閉關修煉了。


    是夜,輕舟坊主閉目打坐中,這次冒險歸來,他有一種開始觸摸化神期中階的感覺,這樣的修煉速度,讓輕舟坊主對自己都很滿意。


    突然,輕舟坊主睜開了眼睛,一臉震驚,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塊玉牌,這塊本應暗蘊光華的玉牌變得黯淡無光起來。


    輕舟坊主大驚起身,走到窗口看向天妖森林方向,難道狸貓出事了嗎?玉牌未碎,說明生命還無憂,可為何玉牌卻變得如此黯淡無光!


    狸貓,你可不能出事呀!


    你離開之日曾洋洋得意地對我說,你回歸之日也能成就化神境界,將來我們要把輕舟坊做成妖界第一大坊市,你還要做妖界第一大商人呢!


    深山,鹿家祖地。


    鹿環被兩名侍女攙扶著,回了自己的跨院,即使已經是元嬰期的修為,可是也架不住這樣天天把靈酒當水喝,鹿環陪著幾波客人喝了整整一天一夜,終於頭痛欲裂,被侍女扶回了跨院。


    美麗的侍女將鹿環扶到榻上,一邊幫他寬衣解帶,一邊埋怨那些使勁灌少爺酒的客人。


    鹿環並沒有運功把體內的酒氣全部逼出來,他很喜歡這種眩暈的感覺。


    自從他追殺狸貓大仙失敗之後,直屬於他個人的實力大損,在家裏的地位也有所動搖,回到祖地後,著實受了幾個叔祖不少的氣。


    如果不是鹿鳴翁出麵,那幾個叔祖說不定真敢從鹿環手裏搶奪鹿府的大權。


    鹿環這幾日暫代家主之位,賣力地應付著各路賓客,豪氣幹雲、大方得體,得到一致好評,對他鞏固在祖地的地位好處頗多。


    其實對鹿環來說,祖地太封閉,他並不喜歡,他更喜歡在輕舟坊這樣的繁華之地發展。他之所以答應回祖地主持大局,隻是不想看到鹿鳴翁失望的眼神。


    來的賓客中,確實有一部分是鹿鳴翁的故舊好友,或者是以前的手下。他們來,一是來為鹿鳴翁渡劫護法,震懾宵小;二是壯大鹿府聲勢,為鹿環站台。


    但是更多的客人來鹿家祖地,是為了觀望,如果鹿鳴翁成功渡劫,則立刻依附鹿家;如果鹿鳴翁失敗,則即使劃清界限,再找下一家靠山。


    甚至裏麵還不乏有包藏禍心的人,恨不得鹿鳴翁立刻渡劫失敗,他們好趁亂占些便宜。


    鹿環小心應付著各路人馬,對他們的表現、態度一一記錄在冊,做好一切準備,隻待鹿鳴翁晉級到化神期後,再一一感謝和清算。


    侍女伺候鹿環躺下後,在鹿環榻側擺了一銅盆,是供他嘔吐時使用。


    鹿環迷離的眼神呆呆地盯著頭頂的梁柱看了半天,嗬嗬笑了起來,他從被子靠外的一側伸出一隻手來,懸在銅盆上方。


    妖力一運行,酒液順著五指流入了銅盆之中,很快流滿半盆,鹿環的眼睛也越來越亮。


    突然鹿環覺得心中有種莫名的感覺,立刻起身,鞋都沒來得及穿,就快步走到窗前,拉開窗戶望向天妖森林方向,眼神中有些疑惑,心裏默念:“狸貓,你可不要這樣簡單死去,隻有我才有資格殺你!”


    宋國,護國宗門,大羅派。


    後山一處精舍,一個十來歲的小道童快步走來,到精舍外站定,稽首道:“林師叔祖,掌門請您去正殿議事。”


    一個慵懶的聲音傳出:“什麽事情呀?我從來不參與門派的事務,叫我議什麽事呀?你去給掌門師兄說,我在閉關,不方便前去。”


    那名小道童仍然躬身說:“林師叔祖,掌門來之前吩咐,如果您說在閉關,就告訴您,宋國皇後三日後要來大羅派。”


    “什麽?”精舍的大門被拉開一條小縫,一張年輕的道士臉龐露了出來問:“真的是宋國皇後要來嗎?不許騙我!”


    小道童不敢抬頭,繼續說:“林師叔祖,弟子怎敢欺騙您,宋國皇後來不來,弟子並不知道,但是這話確實是掌門讓我給您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敢改動。”


    那名年輕的道士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說:“去去去,你快回去跟掌門師兄回複,說我隨後就到!”


    說完,精舍的門又重重地關上了,這次小道士沒有繼續糾纏,急忙回正殿去複命。


    林師叔祖關上精舍房門後,穿過前廳,快步向臥房走去,他上身隻有一件無袖小褂,下身穿了一條犢鼻褲,屬於極為不莊重的打扮,所以剛才隻能露一個腦袋和那道童說話。


    林師叔祖邊走邊嘮叨:“煩死了,煩死了!林慕白呀林慕白,你說說你當年為什麽要攬這麽個破事,現在搞得跟欠了皇家的債似的,那個皇後有事沒事就來大羅派祭拜英靈,英靈不煩,我都煩了!


    掌門師兄還每次都讓我接待,我還沒法反駁,簡直就是要命!


    狸貓兄呀,都過去三百多年了,你到底找到那個孩子沒?怎麽這麽久也沒個消息?嗯?狸貓兄!”


    林慕白突然停下腳步,麵色凝重地掐指推算起來,越算麵色越凝重,他抬頭望向天妖森林方向:“狸貓兄,你可是遭遇不測了?為何我算不到你的現在和未來?難道得請掌門師兄來為你算一卦?”


    林慕白呆立半晌,立刻回屋換上玄冠、墨幘、法衣、芒鞋、三台雲帶。


    當著裝整齊後,林慕白臉上的慵懶和隨意立刻消失,換了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目光堅毅地推開精舍的大門,快步向大羅派正殿走去。


    天妖森林,某處,溪水邊岩石上。


    一隻體型像豹子一般大小的強壯銀狐,正用前爪踩著一隻體長足有一丈大小的黑狼在撕咬著,黑狼喉管斷裂,早已死去,它的腹部被剖開,裏麵的金丹已經被取走。


    銀狐接著破開了黑狼的頭骨和脊椎,食用了一些腦漿和脊髓後,就把黑狼的屍體踢到腳下的小溪裏,任它在水裏載沉載浮。


    銀狐舔了舔嘴上和爪子裏的血漬,又在溪水裏清洗了一番,直到全身再沒有一絲別的汙漬、血漬,毛色也完全恢複了銀白之色。


    銀狐站在溪邊的一塊大石上,怨毒地看向遠方,暗道:“該死的璿璣子,太無恥了,竟然一次帶五把先天靈器出門,這根本就是不講規矩!


    我這次傷得太厲害,竟然短期內無法化成人形,看來得先找個地方把傷養好,才能回去。


    可惜把國主剛賜下的先天靈器也丟失了,回去估計得受到責罰。


    這次任務失敗,那幾個一直不服氣的小子肯定會來取笑我,好恨呀!璿璣子,此仇不報,我就不叫宴林!”


    想到璿璣子一次可以操縱五件先天靈器,宴林對他的神念強大不得不佩服,心中有些氣餒,這樣大敵可不是輕易能被打敗。


    天火求師父救醒了阿離,阿離痛哭不已,天火飛到她麵前大聲說:“阿離,你聽我說!大哥他沒死,我師父剛才跟我說了,帶走大哥的那顆液滴應該是天界金仙的血液,如果真有金仙在相助大哥,大哥一定不會死的!”


    阿離淚眼婆娑地看著天火說:“你說的是真的?”


    天火使勁點頭,又朝師父丟了個眼色。


    璿璣子咳嗽一聲,努力擺出一副正經表情,走上前來:“阿離小友,你既然是我徒弟的結拜義姐,以後你就叫我一聲師叔吧。”


    阿離剛才過於悲痛,都沒有仔細看過璿璣子相貌,但是早聽天火講過很多次他師父的逸事,定睛一看,璿璣子是位個子不高,人也不帥,體型略胖的中年道士,臉上還掛著努力裝出來的正經,竟然和狸貓大仙有三分神韻相似。


    阿離又不知悲從何來,一陣難過,再次放聲大哭起來。


    天火一臉焦急的神情,他生氣地對璿璣子喊道:“師父,我是讓你解釋一下,安慰安慰阿離的,結果你怎麽又把她嚇哭了?”


    “嚇哭了?”璿璣子有些茫然,伸手摸了摸臉,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呀?


    璿璣子突然反應過來,對天火怒罵道:“兔崽子,你知不知道什麽是尊師重道?為師有那麽醜嗎?就算不帥,也不至於把她嚇哭吧?”


    天火問阿離:“師父,你還嘴硬!阿離你說,你為什麽哭?大膽說,不要怕他。”


    阿離哭了幾聲,緩過一口氣來說:“師叔,對不起,我不是針對你。我隻是覺得你和我大哥有三分相似,看到你,我就想起了大哥,所以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璿璣子撚著胡須瞪了天火一眼,柔聲對阿離說:“阿離,你不要哭了。本來按照狸貓大仙的傷勢,這個世間能救他的人不多,但是剛才飛來的那滴金仙之血,那可是珍貴無比的金仙之血呀!堪比人界頂級大藥,絕對是有上界金仙級高手在幫狸貓大仙,你不要太擔心了。


    金仙之血已經阻止了狸貓大仙的元嬰崩潰,並把他帶走了,估計肯定能把他救活,否則就不用費這麽多周章了。


    現在三界隔絕,想要送點物資和信息去其他兩界,勢必登天!送下這麽大滴的金仙之血,代價非常大!看來你們這位義兄的來曆背景也不俗呀!”


    天火搖搖頭說:“大哥說過,他從小就是孤兒,修煉之路也一直不是很順暢,沒聽他說過有師承或很厲害的長輩,所以剛才他被金仙之血帶走,我也很奇怪。”


    璿璣子目露慈愛地看向天火,伸手在天火棲身的光球上摸了摸:“乖徒兒,這次出來長進了,比以前愛思考了。還是先別管狸貓大仙的事情了,他傷愈之後自然會來找你們。


    倒是你們兩個的問題有些棘手,阿離識海裏有一件重寶,來曆、用途都很神秘,這件重寶,為師來之前已經有所了解,但是沒想到會這麽特殊!”


    天火好奇地問:“師父,這個神秘石台怎麽特殊了,難道你沒辦法把我魂魄移回我自己的身體裏麵嗎?”


    璿璣子沒有回答天火這個問題:“這件重寶一開始被描述成一件可以抵禦雷劫的靈器,但是為師剛才幫你凝聚魂魄體的時候,發現這件靈器的功效,應該遠不止抵禦雷劫和幻化神秘空間這麽簡單。


    但是我現在還不得要領,不了解重寶還有什麽功能,所以我不敢隨便下手分離你魂魄。”


    天火撇撇嘴說:“師父,我聽出來了,就是我暫時還得寄居在阿離的識海裏,對吧?”


    璿璣子提了提自己的腰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乖徒兒,是這麽個意思,隻能先委屈你一下了。


    剛才為師身上六劍先天靈器的器靈都說,能從你們身上感覺到更高層級寶物的威壓,雖然很微弱,但是這種等級壓製對他們來說是無解的,他們也很好奇,準備和我一起研究一下這件重寶。


    所以徒兒、阿離,你們先起來,我帶你們找個合適的地方先把天火魂魄體分離的事情解決了,再送阿離去軒轅墳。


    否則我怕到時候軒轅墳,他們不讓我把天火的魂魄體帶走,甚至為了保護阿離,而去傷害天火的魂魄。


    阿離,你看這樣可以嗎?”


    阿離點點頭說:“師叔,我已經失去一個大哥了,我不能再讓天火受到傷害,我都聽你。”


    璿璣子滿意地點點頭,對天火說:“乖徒兒,還是先回阿離的識海裏,你這種狀態不宜在外麵待太久。”


    天火點點頭說:“師父,那個宴林不會再出來生事吧?”


    璿璣子立刻得意起來,炫耀地說:“那隻銀狐,你們就不用擔心了,被我打成重傷,至少半個月無法恢複實力,到時阿離早到軒轅墳了,你也和我回璿璣門了,他去哪裏生事?


    再說,就他那點實力,要不是這次跑得快,命都沒了。下次再敢來,我就直接滅了他。”


    天火堅定地搖搖頭說:“師父,那個宴林留給我!這裏事畢,我立刻回去好好修煉,將來我一定要親手殺了他,為大哥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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