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把孩子抱起來後,將孩子的袖子擼起,遞給李川水看。


    而後,李川水在那孩子的雙臂上,看見了另人愕然而揪心的一幕。


    原來,那小女孩的手臂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針眼,那些針眼有深有淺,有大有小,有新有舊,層層疊疊,順著小女孩手臂的血管一直延伸開來,至少有幾十上百個之多。


    那些密集如馬蜂窩一般的疤痕,李川水看的頭皮都麻,而那女人則更是如背書一般,一邊抽泣,一邊衝李川水道:“我姑娘得了重病,半個月輸一回血,一個月化驗一次,孩子血不好,體質就弱,一生病就得輸液,輸了液還得輸血……”


    再往後的話,那女人含含糊糊,哭哭啼啼的也沒說清楚,不過李川水看著那小姑娘手臂上的針眼,卻基本上全明白了。


    畢竟,李川水也才二十出頭,長這麽大沒見過這麽慘的場麵,麵對著三個人一起哭天抹淚的新情況,他偶爾被震撼到,也是正常的。


    女人說完這些話之後,那小偷老板又補充說,他叫劉風子,婆娘叫林沐,閨女叫小紅,都是外地人,舉目無親,就這麽一個蒼蠅館子可以依靠。


    劉風子開脫說自己偷東西,也是沒辦法的,自從有了這個得了血液病的孩子之後,這一家子過的比誰都難,原來開小餐館掙的錢,陸陸續續都給那孩子投了進去,堅持了幾年,實在入不敷出了。


    窮途困境中,這個開飯店的老板便動起了客人錢財的主意。因此隔三差五借著給客人送餐或者找錢的時機,偷別人個幾千幾百的,補貼家用。


    劉風子這個黑頭老板本身手就快,又加上主場優勢,玩的是監守自盜,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沒被人發現。


    但常在河邊走,哪兒有不濕鞋,他偷著偷著,便出了馬失前蹄的事情。


    大概上個月的時候,快餐的老板因為一次行竊被抓了個正著,挨了頓打,還進了局子,判了半個月的勞動教養不說,還因此壞了名聲。


    事情一鬧,停車場的常住人口都知道這位老板有三隻手的嗜好,又聯係上大家過去與他飯店附近莫名其妙丟失錢包的事實,所以他家的飯館便很自然的成了“絕緣體”。


    毫不誇張的說,劉風子放出來之後這幾天,客源極具萎縮,幾乎沒有任何人來吃過飯。


    也因此,李川水才看到了這飯店在吃飯的飯點,卻空無一人的奇葩景觀。


    說完這些之後,黑頭老板顫顫巍巍的坐在地上,一邊哭一邊辯解道:“本來我不想在偷了,可後天孩子要輸血,我沒錢!就你一個客人呀……其實我隻想抽你幾張票子在把錢包還回去,可沒曾想你吃的太快,我來不及……我是真沒辦法呀……”


    在快餐店老板哭哭啼啼,沒完沒了的時候,李川水眯縫著眼睛,仔細審視著這一家子。


    最後,他不得不心軟了下來。


    他知道,偷錢包的事情,恐怕隻能這樣了,否則又能如何呢?總不能像城肥公司吳老板那樣,趁火打劫,落井下石吧。


    帶著一絲無奈,李川水對癱在地上的男人冷道:“起來。”


    “什麽?!”男人睜眼。


    “我說起來!”李川水收起錢包,同時數落他道:“你一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有意思麽?讓你媳婦,尤其你孩子看見了怎麽想?腿那麽軟,還是個男人麽?!”


    說話間,李川水收起了手機。


    李川水收手機的動作,已經明確無誤的告訴那老板,他不會報警了。


    也因此,那劉風子先是一愣,緊跟著從地上爬了起來,衝李川水獻媚般笑道:“謝謝大哥放了我!您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麵對著老板的感激,李川水卻一臉淡然道:“第一,你比我歲數大,所以你不需要叫我哥,第二,你的罪我並沒有饒,我隻是想讓你……戴罪立功。”


    聽著李川水閃爍其詞的言語,飯店老板瞬間萎了。


    他惴惴不安的問李川水道:“那……兄弟想怎麽發落我。”


    對問,李川水伸展了一下懶腰,而後半自言自語道:“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反正我今天也沒跑成業務,如果你想讓我饒恕你的話……就跟我做筆生意唄!”


    李川水這個突如其來的要求,讓快餐店老板不知所措,不過眼下的被動讓他全然沒得選擇。


    點了點頭後,飯館男人極度不安的問道:“除了販毒,犯法,啥生意都成。”


    “安心!”李川水一邊拿出自己的宣傳資料,一邊對那快餐店老板道:“我這個生意,比販毒的利潤還大!”


    “啥?!”這一家三口同時愕然顫抖。


    大家在桌子邊坐穩後,李川水進入了“業務模式”,他將自己九口吃業的宣傳資料分別遞給了對麵的劉風子夫婦,先籠統的把九口吃業的業務介紹了一下,而後又說到了自己的想法。


    李川水帶著異常職業化的微笑,對他們夫婦說重點道:“我呢,現在急需要做出一些成績來,所以我決定拿你們的飯店做一個試點,好進行下一步的業務推廣。”


    李川水極度認真的話,卻讓麵前的二位聽的雲裏霧裏,有好半天,抱著女兒的劉風子才開口道:“這個倒是沒問題,不過……我名聲臭了,連客人都沒有,恐怕你做的菜再好吃,你給我改進的在好,也不會有人來呀。”


    對此,李川水搖了搖手道:“這個不是重點!我們做這個的,肯定有辦法解決,重點是……我的服務不是免費的!”


    “啊?!”劉風子一聽說李川水的業務要錢,立刻一臉愁容。


    眼看著劉風子為錢而犯愁的樣子,李川水擺手道:“你放心,昨天晚上我和我秘書製定收費章程時,已經考慮了顧客的承受能力,所以我們有多種付費方式,都是為客戶量身定製的!”


    說著話,李川水將一張還帶著油墨香味的收費明細拿了出來。


    將收費明細遞給劉風子後,李川水笑道:“我們九口吃業的改進方案有兩種收費模式,第一種,我們品嚐你們的菜品,提出整改意見,然後你給我們一筆固定的費用,按照你們飯店的規模來計算……我吃你的飯,你給我一萬元報酬就可以。”


    “什麽?!你吃我的飯,我還得給你一萬!”劉風子聞言,臉立刻黑的和鍋底一樣。


    看得出,如果不是有致命的把柄捏在李川水手裏的話,恐怕劉風子也會和那些飯店的高管一樣,掀桌子罵人了吧。


    不過劉風子畢竟沒有沒有掀桌子,因為真的不配,也不敢。


    略微躊躇後,劉風子又問李川水道:“那……第二種計費方式是啥?”


    “第二種……”李川水拿出了手機,打開了手機上的計算器,而後道:“這第二種就比較複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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