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蓬勃的力量猶如滾滾長河,滔滔不絕。


    最終源源不斷匯聚進趙客的身體裏去。


    似乎這原本就是趙客的力量,就是屬於自己的東西,隻不過一直都在被某種力量限製著,無法解開加鎖,自己隻能借用,卻不屬於自己。


    直到這個時候,這股力量才會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的東西。


    隨著澎湃的力量湧入下,趙客得以明悟。


    在這股浩浩汪洋的能量中,反而更像是魚如大海,鵬衝天穹,從此天高帶大任由自己翱翔展翅一般的自由,再也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束縛自己一般。


    “叮鐺鐺鐺…”


    隻是這種感覺隨著一陣鐵鎖的顫動聲下,很快就消失不見了蹤跡。


    四根束縛在自己身體上的鎖鏈發出刺耳的嗡鳴聲。


    令原本澎湃洶湧的能量像是一下被切斷了源頭,令趙客從這陣力量的源泉中驟然清醒過來。


    “還有四根!”


    趙客眸光鎖定在剩下的四根鐵鎖上,顯然,自己距離真正的自由還差的很遠。


    想到此,趙客伸手抓向另外一根鐵鎖,可還未等趙客碰觸到鐵鎖的時候。


    一陣劇烈的失重感襲來,地麵上重新裂開巨大的深淵將趙客強行吸入深淵中去,這一次沒有了姬無歲的幫助下,趙客根本來不及去反抗掙紮。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瑩瑩之光內,那個被鐵鎖束縛的自己,帶著不甘和憤怒最終消失在深淵之內。


    祭壇中,幾位薩滿相續死亡。


    除了方才將自己變成火焰的那位薩滿,已經燒成了焦炭外,另外拿著樹葉的薩滿則是已經變成了一具白骨。


    另外兩名薩滿,一個人身體完全石化,而另一位,卻是早已經變成了冰雕。


    唯獨還剩下一名年邁的薩滿,手持金石,年邁的身體上卻是生出了點點深褐色的繡斑。


    濃烈的金氣,灌入他的血肉,令他的身體開始猶如金屬一般的腐朽。


    “哢!”


    當鏽斑蔓延至手臂時,人們清晰的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


    左邊手臂一歪,伴隨著令人無法想象的疼苦下,老薩滿的左手無力的垂落下來,隻能用一隻手,繼續完成加冠儀式。


    纖細的小腿激烈的顫動著,趙敏已經不忍心再看下去。


    當她親眼目的了這些已經上了年紀的薩滿,在本該頤養天年的時候,卻是忍受著令人無法想象的痛苦去完成儀式。


    這是趙敏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信仰的力量。


    除了信仰,否則無法解釋,這些老人究竟是圖什麽,去承受這份他們不該承受的痛苦。


    “呼呼呼~~”


    粗重的喘息聲,牽動這所有人的心弦。


    然而沒有人去勸阻他停下來。


    即便是大薩滿,也隻能懷著悲痛的心情,去送別這位昔日的老友,亦是曾經指點過自己的老師。


    “撐!撐不住了!”


    人力終用力窮時,老薩滿的眼前一陣陣發黑,五髒六腑都已經被腐鏽起來。


    終於身體撐不住的向著前方倒下去。


    而在這個時候,趙客醒了。


    隻是下意識的伸手抓到了老人的手臂後,趙客神情一征,旋即發現這名為自己加持的老薩滿,居然全身都是鏽毒。


    而且毒素已經深入五髒六腑。


    見狀,趙客迅速施展攝源手,大手抓起,從老人身上抽取出了厚厚一團足有六斤重的鐵鏽。


    不過隨著鐵鏽被抽出的瞬間,老人的身體也在急速的枯萎。


    他的傷太重了,在自己將腐鏽的血肉和骨頭抽出的時候,就再也沒也什麽能夠支撐他的身體。


    見狀,趙客迅速將一顆固本丹送進老人口中。


    這才令老人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一旁大薩滿急忙衝上來,手指在老人的脈搏上一抹,蒼白的臉色上終於長吐口氣。


    “雖然以後要殘廢了,但命總算是保住了。”


    大薩滿回頭向其他薩滿開口說道,這個回答一時令眾人喜出望外。


    不過趙客很清楚,大薩滿沒有說實話。


    命保住了,但卻也活不了幾個月,這位年邁的薩滿早已經過了花甲之齡,在這個時代來說如此高壽,血肉早已經開始衰老。


    又經曆了如此深重的摧殘下,幾個月的命,還是靠著他體內微弱的自然力量在維持這。


    更重要的是,在這幾個月的時間裏,他每一天都會過的非常痛苦。


    但這些不重要。


    對於薩滿來說,活著就是一種恩賜,死亡則是回歸自然的一個過程。


    爭取來的時間更可以讓這位老薩滿達成還未完成的夙願。


    至少對於大薩滿來說,已經是最好不過的結果。


    “你沒告訴我說,為我加冠需要這麽大的代價。”


    趙客這時候注意到祭壇周圍的屍體,回頭向大薩滿說道。


    “和你沒關係,這是他們的選擇,換做我也會是這樣。”


    大薩滿將加冠的秘密告知給趙客,所謂加冠就是以自身為媒介,為趙客收集散落在自然之中曆代大護法的能量。


    趙客心頭一動,似乎隱隱間明白了自己為什麽能夠掙脫枷鎖的原因。


    顯然隻有聚集龐大的能量,才能為自己創造打開枷鎖的契機。


    這也是姬無歲一早就設想好的。


    隻是趙客沒想到代價會如此的沉重。


    這些位年邁的薩滿,對趙客來說不過是五條和自己無關的人命而已。


    但對於現在岌岌可危的薩滿教來說,卻是不同於尋常的重要意義。


    在處於劣勢的佛道大辯中,薩滿教每一位實力強大的薩滿,都是不可或缺的戰鬥力。


    卻因為自己,一下損失了這麽多中堅力量。


    這不免令趙客感到有些汗顏,總覺得好像是他們夫妻倆,在算計這一夥淳樸天真的老頭子們一樣。


    這讓趙客心裏很不自在,他不喜歡這種被欠人情的感覺。


    這時候大薩滿,湊上前圍繞在趙客身邊仔細的觀摩,帶著強烈期待的眼神追問道:“先說說,你現在是什麽感覺?”


    “什麽感覺??”


    趙客看看自己的手掌,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感覺。


    不過回想到在方才自己掙脫開枷鎖瞬間的明悟後,趙客的眸光中流閃過一抹精芒。


    嚐試著閉上眼睛,揮動起自己的手掌。


    一時周圍的世界,在趙客的心中變得是那麽的鮮活。


    山林中的樹木,發出陣陣的林葉拍打聲,地麵更是在微微的顫動,不遠的河流卷起一波又一波的水花,拍打在岸邊。


    這種感覺,仿佛是整個天地都在響應者自己的號召。


    他們在臣服,向自己臣服,這種感覺隻有在自己變身成為自然先知者的時候才會出現。


    而現在,趙客毫不客氣的說,自己真正的成為自然之中的王。


    即便不動用任何能力的情況下,龐大的自然元素,也將隨時聽從自己的調遣。


    一切都不同了。


    在自己解開了枷鎖後,趙客發現自己通過吞噬郵票而獲得的那些力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限製。


    消耗的隻是自己的能量而已。


    但大部分能力已經和郵分沒有了掛鉤的地方。


    就如自然先知者,趙客現在有一種感覺,隻要自己願意,隨時都可以以最強的狀態,成為自然先知者。


    不需要再祭獻任何郵票作為代價。


    這是屬於自己的力量,本身就是自己的,自然不需要任何祭品作為代價去借。


    而能力上的冷卻時間也消失不見了。


    也就是說隻要自己的能量能夠撐得住,自己就算是天天保持在自然先知者的狀態也是可以的。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枷鎖,一直在束縛自己,限製自己能力的規則。”


    趙客心中想明白了怎麽回事後,對於姬無歲就更加的充滿了好奇,如果無歲知道這個方法。


    顯然她早已經徹底掙脫了那些束縛她的鎖鏈。


    隻是這些答案還遠遠不足解開趙客心中的迷惑,相信還有一部分的答案,就在鬼市紅煙館裏。


    或許隻有等待自己徹底解開枷鎖後,找到了那日無歲看到的石板,才能夠從中得到自己想要的全部答案。


    其中就包括了姬無歲最終去的地方是什麽地方。


    “咦!”


    這時候,趙客眉頭上挑,目光看向不遠的山頭。


    自己不僅僅解開了規則的束縛,同樣在豐厚的自然之力下,自己的感知,早已經有了質的突破。


    隔著一座山頭,趙客居然都能看到,山腳下正在邁步而行的兩個人。


    很巧,這兩個家夥,一個是黑卓,另一個則是天諭。


    這兩個家夥出現在這裏,趙客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可令趙客感到古怪,卻是不知道為什麽,黑卓要背著一頭體形壯如犀牛般的野豬一起走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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