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道友為何如此作態,難道魏道友遭遇了不測?”柳旭連忙過去,低聲詢問。


    梁紅玉抹了抹眼角,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哪有你這樣盼著人家死道侶的?莫不是柳道友喜好寡婦這一口?”


    此刻四周無人,孤男寡女,梁紅玉居然不在似先前那般卑微,居然開起了玩笑。


    柳旭訕訕一笑:“那你為何獨自垂淚?難道有何礙難?”


    梁紅玉微微一歎:“柳道友有所不知,宏厚已經找到了所需煞氣,而我所修習的功法乃是家傳,家父傳下的心法隻有凝練歸一地權煞才成,據我所知,天下間為人尋到的隻有三道,一道就在這北極大雪山,具體方位剛剛才知曉,另外兩道都為人占據,根本就不是外人能得。”


    言畢指了指背後的偏殿,神情低落至極。


    柳旭查看一番,果見匾額上寫著地權煞,不過入內查看之後,卻發現已經枯竭多時,連大殿都坍塌了大半。


    “歸一地權煞我也知道一處,就在我宗門北極閣內,不過此去萬裏之遙,你不等魏道友了嗎?”


    梁紅玉本有些淒涼,她父母死後,自己法力低微,到處受人欺負,雖然有幾個相熟的道友,但大都是覬覦她的美色,勉強依靠紅袖善舞,維持住場麵,但總是四處求人,心中早就有些羞愧了。


    上一次也是遇上了仙淚城中的登徒子,恰好魏宏厚出於義憤幫助了她,一來二去,兩人就結為道侶,這才有了些依靠,尋到罡薩處,前來尋找煞氣。


    本來滿心希望,誰知卻又大失所望,心中正有些自怨自哀,聽得柳旭說起還知道有一處,不由得升起了幾分希翼。


    當下瑩瑩一拜:“還望柳道友成全!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宏厚在此凝煞最少需要兩三年之久,而且說句難聽之言,萬一夫君他被煞氣浸染,豈不是……而我正可趁此機會前去。”


    柳旭看著她的表現,心中暗自感歎,“前幾日還情比金堅,寧可為了對方去死,而此刻卻為了長生大道,又顯得無比決絕,修道修道,真要絕情斷性嗎?哎!”


    等他親筆寫了封書信,叫梁紅玉帶走之後,繼續往深處行去,一連過了月餘,還是一無所得,期間還碰見一隻金丹期的陰魂,仗著無影遁的玄妙,才險險躲過。


    隨著越往裏深入,隔著很遠距離,才有一些偏殿,而且有門戶相隔。


    這日,柳旭正閉目打坐,恍恍惚惚中,似是被人接引,接連穿過幾道門戶,至一處所在,眼前出現一座巨大的拱門,上書天下第一煞的字樣。


    “天下第一煞,真夠狂妄的,也不知是何種煞氣,居然敢用此名頭,左右無事,那就進去看看吧。”柳旭也不知是夢境,還是現實,壯著膽子邁步。


    等他跨入拱門之後,眼前豁然開朗,隻見一座巨大的殿宇,足足有數百丈方圓,中間有一個類似凡間取水的圓井,隻是略大了些。


    周圍用無數大塊的玉石堆砌了一個法陣,一股一股的精煞如水汽一般彌漫上來,幻光流離,卻被法陣反彈回去。


    精煞之氣來回激蕩,越發的濃鬱,而後又化成汁水,落回井內,再被衝上來的煞氣一激,發出汩汩的巨大聲響,甚是壯觀。


    這股煞氣精純之極,化作滴滴水珠流轉,還未等柳旭到近前,隻覺體內的通天真解自發運轉,似是形成一個無形之手一撈,幾滴精煞之水被他攝入體內,順著經脈運轉。


    柳旭全身一哆嗦,就覺得一股陰冷冰寒的氣息,比以往見過的任何一種煞氣來,更加陰寒,令人難以抵抗。


    柳旭將通天真解運行了數遍,憑借龐大的真氣將其淹沒、稀釋,才將其徹底吸納,與丹田內的一滴陰陽玄真融合,隨即覺得一股寒氣上湧,衝入養魂樓內,神魂受其感染,頓時便又凝練了幾分。


    “果然不愧為天下第一煞,神妙無方!”柳旭心中喃喃,這股煞氣究竟是不是玄機地微煞,他也捉摸不定,不過仔細品味,的確是陰陽之道,對柳旭來說,真是凝練通天真解的無上精煞。


    既然已經凝了一絲煞氣,卻再也無法更改,除非自費功法,否則隻有一條道兒,走到黑了。


    想罷,頭也不回的跳進了深井中,頃刻之間,精煞之氣被柳旭攪動的翻滾不休,水汽彌漫,濃鬱的仿似化不開的濃霧,再也看不見什麽,隻有法陣的光芒流轉四射,甚為鮮明,猶如指路明燈。


    柳旭把所有陰陽玄真縮回丹田,此種真氣對精煞要求極高,若是不相合的煞氣,隻會汙染了真氣,變得駁雜無比,日後再無寸進。


    這沒有具體名頭的天下第一煞,可以說,好似是專門為通天真解量身打造。


    柳旭將一滴玄真放出體外,形成一個太極圖,黑白分明,隨即運轉凝煞的口訣,無數精煞之水奔流而至,密密麻麻的在太極圖內推擠摩擦,緩緩融入其內。


    無論是哪種功法,凝煞煉氣並沒有多大區別,無外是以地煞精氣混雜本身真氣,將其凝練,威力增加。


    待一身真氣將煞氣熔煉,以鴻蒙之陰氣,凝練魂魄,進而為煉化罡氣作準備。


    可以說,罡煞合一之後,才能形成真正的法力,算是步入修道的門檻,法力混含天地至道,出手破敵,威力大增。


    周圍滾滾蕩蕩的陰寒煞氣,濃鬱到近乎實質,柳旭此刻戰戰栗栗,若非有真光葫蘆護身,怕是早就被凍成了冰坨。


    深井之內,也不知通向哪裏,還有一陣陣的陰風從地底吹湧上來,將煞氣攪動的更加暴亂。


    盤膝坐在真光葫蘆上,發出若隱若現的光明,柳旭猶如深海狂流中的一葉扁舟,飄飄蕩蕩,似是隨時就要被淹沒。


    隨著第一滴玄真運轉,太極圖發出絕強吸力,那些煞氣都如匯海的江流,源源不絕的衝過來。


    柳旭緊守道心,凝煞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淬煉煞氣更是緩慢而枯燥,絲毫不能著急,否則就如那李興遠一般,被煞氣浸染,最終化為一縷陰魂,連轉世重修都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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