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旭入內觀瞧,但見數縷淡青色的煞氣盤繞,期間夾雜著些許黑氣,心中一歎,果真駁雜無比,就算蛤永壽的功法低劣,若要完全凝結,怕也需要一年時間,怕是趕不上大比之日。


    “蛤將軍,你是作何打算,是耗費時日在洞口凝結,還是往下層查探,尋些純淨的煞氣?”柳旭詢問他的意見,也不想為了自身過於逼迫。


    蛤永壽思忖半晌,似是作了重大決定:“主公,小的也知曉你的難處,士為知己者死,咱們就一同往下查探一番。”


    柳旭默默點頭,以玄玉法衣護持,一頭往下紮去。


    接連下落千丈有餘,終於發現一縷淡青色的煞氣,非常純淨沒有絲毫雜質,蛤永壽長舌一卷,吞入腹內煉化。


    不過這隻是杯水車薪,二人繼續下行。


    柳旭時刻謹慎,一直到了晚間,終於發現一處洞口,絲絲縷縷純淨的煞氣噴出,蛤永壽也是心急,張口全部吞入腹內。


    霎時間,好似被凍成一個冰雕,周身都有冰淩凝結,隻餘眼珠滴溜溜亂轉。


    柳旭也不管他,遁入這個洞口,打算清剿一遍,使蛤永壽專心在此凝煞。


    果不其然,隻見內裏不遠,正有一人遊蕩,已經辯不出本來樣貌,隻餘一雙深青色的眼眸,散發著陣陣幽光。


    見到柳旭前來,嘶吼著撲奔過來,絲毫沒有章法可言,已經完全似野獸一般,呲牙咧嘴,張口就咬。


    攝魂幡發出漆黑的光芒,每席卷一下,就把他身周的煞氣刷落一層,不大一刻,這隻煞魔就嗚咽一聲,完全化作純淨的煞氣。


    柳旭心說還好,“隻是煞氣凝結的煞魔,並不是宗門弟子,對付起來比較簡單!”


    此處分支冗長無盡,柳旭一連剿滅了七隻煞魔,方才到了盡頭,卻見一身著內門服飾的弟子,正盤膝坐在盡頭處,吞吐煞氣。


    聽聞柳旭前來,此人也不轉頭,低聲道:“師弟也來凝煞啊,不過此處已被我占據,常言說先來後到,還請師弟令覓他處。”


    柳旭聽他說話條理分明,也斷不出究竟是受煞氣浸染,還是果真在此凝煞,隻要看看他的雙眼,就能知曉,不由開口問道:“不知師兄是尊姓大名,能否令小弟見一見尊顏?”


    那人身軀抖動,似是極力壓迫體內躁動的神魂:“為兄早年被人所傷,容貌具毀,實在無臉見人。”


    柳旭此時已經明白,此人絕對已被煞氣浸染,他所說的一切,不過是托詞而已,也許還保留大部分神智。


    柳旭歎息一聲:“師兄,您無需辯解,不如趁保有一絲靈智,立刻兵解,也許還有一絲轉世的希望,若繼續在此耽擱,怕是要徹底化成煞魔,永世不得超生。”


    那人憤而轉身,一隻眼睛如同常人,沒有異狀,另一隻卻是深青色,透出縷縷幽光,淒厲大喝。


    “你說得輕巧,等你到了我這地步,是否還會自行兵解?啊,你說,你肯不肯自行兵解?老天爺不公啊!”


    柳旭知曉他已經失去理智,正色道:“天道循環,始終留有一線生機!你能被煞氣浸染,隻能說自身心性不足,無需怨天尤人,今日碰到我,就是你的生機,我勸你還是速速兵解為妙!”


    那人隻是抱怨天道不公,卻不知曉自身心性不足,此刻被柳旭挑明,潛藏許久的煞氣徹底爆發開來。


    雙手揮動間,打出一道法術,周圍煞氣被他調動,激烈翻騰,如海浪般,一浪高過一浪,朝著柳旭碾壓過來。


    柳旭想也不想,玄玉法衣護身,如那大海中的礁石,任你天崩地裂,我自巋然不動。


    口中厲喝道:“既然你執迷不悟,那就成全你吧,做個幡內陰魂,也算是得了永生!”


    攝魂幡倒卷而回,猶如巨鯨吸水一般,把滾滾煞氣吞吸,青鯊王虎吼一聲撲出,將他神魂生拉硬拽,拖入幡內,未及求饒兩句,就被斬鬼符抹去神識,沉淪了下去。


    將此地清掃一空,柳旭遁出洞外,見蛤永壽仍是那般凍著,不過冰淩已經少了大半,當下把他送入其內,轉身出了北鬥窟。


    距離門內大比還有半年,而碧眼玉蜥要兩月方能煉化神隱水,柳旭無所事事,開始琢磨起此次大比,以及各個對手的實力高低,哪個是潛在的對手。


    當初許鶴年曾說,這次大比柳旭機會不大,畢竟入門不久,而其他內門弟子,都已修煉數十年,尤其排在前十位的弟子,各個出類拔萃。


    二十六位內門弟子中,如柳旭這般出竅境界的,隻有三位,其餘最低都已經凝了煞氣。


    不過他仗著自登天梯而來,受高層矚目,且習得直指長生的法門,若此次大比不能進為真傳,對聲望也是個巨大的打擊。


    柳旭雖然修行日短,但是機緣巧合之下,實力有了長足的進步,不是光憑境界可以衡量,他對自身實力有著比較清晰的認識。


    憑借道兵符,以及新近領悟的三門神通,同樣可以對付罡煞境,所以,他對此次大比誌在必得。


    想到被剝去內門首位的歸穀子,此人雖狂放不羈,卻難以令人生出厭惡,他以罡煞境界的修為,可以斬殺金丹真人,可惜卻遭人設計陷害,無法進為真傳。


    “歸雲子師兄對我青睞有加,多加看顧,即使臨出門前,還托付許長老照看,怎麽也應該為他做些事情,若能在大比之前,查清歸穀子身世,將此事來龍去脈弄清,為他洗去冤屈,也許還有機會參加比試,以他的修為,定能奪得真傳之位。”


    忽忽兩月,柳旭將潛在對手摸了個遍,其中最值得注意的,就是現今內門前三甲,老對手玉安,永遠是高深莫測,令人看不透深淺。


    還有一位從未謀麵,名曰戎俊,是卓玉良的記名弟子,據說已經閉關十餘載,正煉化法力,隨時可能罡煞合一,而雲傲雨在三甲中境界最低,卻也曾斬殺金丹大妖。


    這日正在打坐,碧眼玉蜥喉間‘咕嚕嚕’巨響,猛地吐出一道腥臭的氣息,似是脫胎換骨般,額間三眼射出黝黑的光芒,令人望而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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