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是擺滿杯具的茶幾,不知何時,就會碎了一地。柳旭好想一直醉下去,就不必麵對這些煩惱,不過理智告訴他,還是清醒些為好,當下運起陰陽玄真,將體內酒氣逼了出來。


    回到書畫院,消失一整天的王院主,正在廳中畫符,見柳旭回轉,停下筆微笑麵對。


    柳旭拿出那縷細絲:“王院主,承蒙您看重,在此打擾兩日,偶得此物,寥表謝意!”


    王道元笑道:“柳旭你太過客氣啦,怎麽說你也是書畫院一員,我填為院主,都是應該的。”


    柳旭聽他直呼本名,也無心繼續隱瞞下去,默默對視良久,具是哈哈大笑,盡在不言中。


    隨後王道元岔開話題:“若我沒看錯的話,此物應該是蛟龍之須,短短一日,你是去哪弄來的,真是有心了。”


    柳旭聽完也是一愣,那小胖子若是知曉,怕是哭的心都有了,隨即將來曆講給他聽,王道元也是大呼幸運!


    談笑了一陣,王道元說道:“我已將元元派掌門之位,以及太上真光符傳給了子真,現在算是徹底解脫了,可以專心在此畫符,不理窗外事了。日後你若得見,還望你多加照看,子真是個好孩子。”


    柳旭謙虛一番,說是定要與之結交,隨後道了聲珍重,告辭離去。到了子時,柳旭摸到城牆邊,架起水雲紗,往大水河行去。


    一直飛出數十裏路程,才稍稍覺得安全,正在這時,隻見皇城上方,氣運神龍一聲震天巨吼,身上散發出萬丈霞光,將整個皇城照耀的猶如白晝,緊接著拚命掙紮,將體外一層薄如蟬翼的蛛網扭碎,雙目射出兩道冷電,將柳旭遙遙定在半空。


    柳旭念頭還沒來得及轉過,一條黑龍倏忽而至,化出一幹枯瘦小的老者,正是曾經見過的韋豪,他直接一爪抓來,口中厲聲喝道:“說,是誰助你蒙蔽神龍,你是想死在這,還是跟我回去?”


    柳旭嘴唇發幹,未想到千算萬算,卻還是出了差錯,韋豪這一抓,竟然直接震懾心神,絲毫生不出反抗之心,隻能眼睜睜看著災禍臨頭,任憑人家處置。


    正在這時,隻聽一清朗的聲音說道:“韋豪,你也太沒出息,居然直接對小輩出手,真是丟盡了你們老祖宗的麵皮。”


    隻見一中年道人,麵目方正,濃眉大眼,直接使出袖裏乾坤的大神通,將柳旭收入,麵對韋豪的一抓,輕吐一口全部由細小雷霆組成的法力。


    韋豪已經修成黑龍真身,最善駕馭風雨雷電,可麵對此人所發,也不敢絲毫大意,全力揮出一拳,方將其擊散,沉著臉說道:“卓玉良,我在自家門前,教訓自家女婿,你也要眼巴巴跑來插手,你們玄機道宗是否管的太寬了!”


    卓玉良哈哈大笑:“名人麵前不說暗話,我是給九龍封天印麵子,才沒有進神京內帶人,你說這些廢話,不覺得可笑嗎?我也無暇與你做口舌之爭,你隻需告訴韋祺軒,人是我卓玉良帶走,他若有膽量,來天柱山尋我。”


    韋豪氣極反笑:“好好,你卓玉良夠狂妄,今天我倒要討教討教!”


    身形急速而動,身法詭異之極,已經跟空間合而為一,明明一步向前,卻倏忽間出現在卓玉良身側,隨即一拳打出,一股浩蕩的拳意發出,玄冥真血如大江大河,散發出驚天血煞之氣,圍繞著卓玉良攻殺,要汙他元神。


    韋豪最著名的,當屬合體境界之時,凝結出詭異的蝕魂拳意,若是被其汙了元神,入體之後會令人通體舒泰,醺醺然如沐春風,但是苦修千年的法力,也將如春風化雪,消去大半。


    卓玉良心知肚明,雖然表現的傲慢,卻絲毫不敢大意,周身法力一抖,一本圖冊席卷而出,將周身一裹,正是他仿照先天靈寶太極圖,祭煉的法寶兩儀圖。


    此法寶一出,生出陰陽二氣一刷,就將韋豪大半血氣打散,隨即合二為一,纏繞糾纏。


    陰陽以氣而舒,風雷以氣而蕩,轟隆一聲巨響,九天降下一道粗大的雷霆,帶起漫天銀蛇,卻是沒有攻擊韋豪,而是出人意料的,直接於卓玉良元神合一,眨眼消失在天際。


    此時,韋祺軒與九龍封天印相攜而來,看著及時遁走的卓玉良,目光幽幽:“這才是元神大高手的手段啊,絲毫不猶豫,說走就走。”


    接著瞥了一眼童子,對韋豪說道:“叔父,回去立刻查清楚,到底是誰蒙蔽了天機,而且還知曉我不在皇宮,若不將此事查明,實在寢食難安。”


    封天童子笑道:“這卓小子的圖不錯,那元靈也懂得尊老愛幼,拖著與我閑聊,實在不克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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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旭也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被卓玉良放出,發現身處一小鎮,背靠一座大山,層巒疊嶂,連綿不絕。隱約可見一座高峰,懸崖陡峭,雲霧繚繞,猶如一柄利劍,直插天際。


    柳旭心中已有猜測,活動了一番筋骨,對卓玉良躬身一禮,開口說道:“多謝前輩相救,不知此地為何處?難道已經到了天柱山?”


    卓玉良麵無表情,開口說道:“沒錯,那邊就是天柱山,此地為落日鎮,你也不必謝我,是歸雲子央求再四,我才走了這一趟,你在此地歇息幾日,等歸雲子前來。”說罷一晃身,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來歸雲子果真得了消息,這才前去接應,哎,又是一筆天大的人情。”收拾一番心情,打算找間客棧歇下。


    小鎮不大,卻是熱鬧異常,往來過客,僧、道、俗俱全。一杆水桶粗的旗杆立於青石路旁,幌子迎風飄揚,‘嘩啦啦’作響,上書落日客棧四個大字。


    柳旭安頓好之後,拿出碎銀打賞給殷勤的小二,開口說道:“小二哥,打聽個事,若回答滿意了,繼續有賞!”


    小二見客人出手闊綽,諂媚的笑道:“公子,您想知道什麽?小的人送綽號‘包打聽’,這落日鎮範圍之內,沒有我李四不知道的。”


    柳旭隨口問了幾個簡單的問題,年歲幾何?家中幾口?作了幾年店小二?有什麽理想?等等……


    鋪墊的差不多了,話鋒一轉:“你可曾聽聞玄機道宗?”


    李四兒正心中納悶兒,這位莫不是官家密探,來查戶口的不成,那可糟了,得想辦法通知東家,正忐忑之際,聽柳旭打聽玄機道宗,方才回過味兒來。


    “您算是問對人了,這玄機道宗之名,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據說有老仙隱於其內,至於具體位置嘛,有說在九天之外,一座天宮之中。”


    柳旭險些將剛入口清茶噴出,心中暗道,“我也是多餘,從這等凡夫俗子口中,能打聽出什麽有用的消息。”


    誰知小二接著說道:“傳聞還有更離譜的呢,據一個樵夫講,曾經在山裏某處蟻穴,看見有人出入,各個青麵獠牙,身高數丈!您想蟻穴能有多大,人怎麽可能進得去嘛,完全是以訛傳訛。”


    ‘噗’,這口茶水到底是噴了出來,柳旭哭笑不得,抹了抹嘴角,繼續說道:“別扯沒用的了,你對天柱山熟悉嗎?依你之見,那老仙應居於何處?”


    李四神秘一笑,卻是顧左右而言他,心中鄙夷,“這般的冤大頭,不趁機多敲他一筆銀子,下次卻哪裏能遇到?”


    柳旭見其模樣,回想起自己作二掌櫃的日子,也是心知肚明,當下也不與他計較,又扔出紋銀五兩。


    李四嬉笑著接過,連連作揖,方才繼續說道:“依我看,有九成九在那摩雲峰上。您別不信,隻因那處有座登天之梯,且時常有劍光往來穿梭,看您神光內斂,氣質出眾,可是要去拜師求道?”


    這李四常年在此,偶爾從路過的修士處聽得幾分,知道一鱗半爪,此刻正把柳旭當做肥羊,循循善誘,打算狠狠宰他一頓。


    柳旭覺得也無隱瞞的必要,因此答道:“的確有此想法。”


    李四滿臉遺憾的說道:“公子,我看您還是息了這念頭吧,每年不知有多少人要去拜師,結果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更有那倒黴鬼鬼催的,直接喪了性命。”


    柳旭不免有些奇怪,連忙問道:“這是為何,仔細講於我聽?”


    李四甩開腮幫子,口噴唾沫星:“天柱山內大蟲猛獸遍地,更有山精地魈之流,劫殺凡俗之輩,而且那摩雲峰直插天際,傳聞中隻有順著登天梯,一階一階走上去,才能得見仙門。“


    “我李四也曾自命不凡,也想長生不老,因此也去試了試,不怕您笑話,隻走了一百多階,就嚇的腿肚子轉筋,差點被山風吹落,最後實在沒辦法,爬著下來的!”


    柳旭聽過之後,知曉這是玄機道宗對拜師的考驗,繼續問道:“難道隻此一途,別無他法?”


    李四兒摩挲著雙手,奸笑不言,又欲討一番人事。


    柳旭沒想到他如此貪得無厭,厲聲喝道:“講!”


    李四兒被氣勢所懾,囁喏著說道:“據說這玄機道宗,每年會發出五枚《升仙令》,有緣人可持此令,被接引入門。不過這《升仙令》每一塊都價值連城,隻要一出現,都是打破頭了爭搶!”


    說完一溜煙兒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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