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鐵山將兩個叛徒都給解決掉,心中自然是暢快許多,但是,他並沒有太過於陶醉體會,因為他很清楚,現在根本不是享受這個的時候兒,先行逃出這個埋伏圈,保證自己的性命安全最為要緊。


    可是,就在他回身要繼續奔逃的時候兒,他的心髒驟然一緊,隨後整個人死後都凝滯了一下,遍體生寒。


    “天遁殺刀,粉碎!”


    這一瞬間,崔鐵山就知道不好,對手真正的殺手鐧出現了,在這種情況下,崔鐵山卻是再也顧不得有任何的隱藏,即時間激發隱藏在混元牌之中的天遁殺刀,粉碎神能被瞬間催至絕巔,混元牌不敲自鳴,嗡嗡作響,宛如洪鍾大呂,悅耳悠揚,緊隨其後,他周遭的空氣都仿佛被炸裂了開來,一聲驚天的轟鳴,原地現出一個大坑,空氣條條縷縷炸開,宛如一道道鋒銳刀劍,朝著四麵八方縱橫切割,聲勢駭人以極,在地上,兩側山壁之上切開了無數道豁口,相互交錯,一片淩亂。


    大地之上,那崔鐵山原本所待之地的變成了巨坑,不過,這個巨坑的所在,卻是被從正中間分割了開來,就仿佛有一道非常龐大的鋼刀利刃,切西瓜一般把他給切開了。如此情況,任誰在這裏觀戰,都禁不住要感到震驚,感到欽佩。因為,這種層級的力量,已經有了開始觸摸到大宗師的氣派。


    此時此刻,崔鐵山在哪兒呢?在那最後一刹那的關頭,崔鐵山終於破開了外在鎖定的籠罩,身形瞬間拔起,就仿佛那離弦之箭一般,直接斜斜的,近乎於貼地急竄。他這速度,比之往常最強的時候都還要快上一籌,不得不說,在生死危機的罐頭,人總是能夠爆發出比平常強大的多的力量的。對於這個結果,崔鐵山自己是很滿意的,所以,在這一刻,他並沒有因此而繼續奔逃遁走,而是扭轉了一下頭顱,想要看一下這個突襲自己的強者到底是誰,同時,也了解一下這一次伏擊自己的人到底是誰。畢竟,這幹係到自己未來的安全問題,像這必然是自家敵人的情況,那兩者之間是絕對沒有任何和談的餘地的,除非是一方徹底的投降、歸順,不然,雙方碰麵的結果,就是隻有一個戰字。


    這一次,如果能夠逃生成功,那崔鐵山絕對不願意像一個睜眼瞎一般,再一次麵對這樣的被動突襲情況,而且,還不了解攻擊自家的對手到底是誰?那樣實在是太被動了,崔鐵山一直以來,在怒龍幫都算是一個強勢的角色,甚至,在麵對太子殿下和其他各位皇子的拉攏之時,他也是比較自主、強勢的一方。畢竟,他掌控的勢力無論是偏向哪一位皇子,對他們接下來的勢力擴展,都是有著極大的好處的。正是因為此,崔鐵山底氣很足。也正是因為此,他也一直在對自己的心腹說著這樣的話,堅定他們怒龍幫是可以一直自立下去的,隻要有手腕斡旋,不真正的徹底鬧翻了,掀起了極端的對立作戰,那一切都是可以商量搞定的。


    崔鐵山別看人看起來好像是很粗豪,但實際上是粗中有細,做事很有條理,現在,怒龍幫各大分舵之中,至少有六成左右的舵主,都是秉持著崔鐵山的個人意誌,實施著他的策略,而且一直都維係的很好。


    當然,崔鐵山這種手段,也是有漏洞可鑽的,畢竟,你這樣以一種溫和的態度笑迎八方來客,那各種勢力的滲透就很厲害了。現在,怒龍幫從上到下,從總舵到地方一個小香裏頭,都是魚龍混雜,有著各種各樣的勢力派係。當然,就目前而言,這些勢力派係都還算是在可控的範圍裏麵,被崔鐵山一係的人馬給牢牢的壓製著,這些,都是崔鐵山這一批人個人的能力問題。事實上,如果這一批人之中有誰出了什麽意外,那當地的形勢可能瞬間就會崩盤,直接發生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從而最終成全了某一個派係。


    這種情況,青州分舵就是一個明證,本來,青州分舵最終的結果十有八九是要落到寧王一係手裏麵去的。不,甚至可以說,就是百分之百,畢竟,就連之前青州分舵的舵主都動搖了,暗地裏效忠了寧王。幸虧,孟白降臨在了青州,橫插一杠子,將這寧王本來應該得到的遺產給全部繼承了下來,不然的話,那支持怒龍幫完整一體的勢力就會少上一個強有力的支撐。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崔鐵山做的這種行為就叫做在鋼絲繩之上跳舞,玩兒的就是心跳,玩兒的就是手段。事情就是這麽一個事情,區別隻在於有人會玩兒,有人不會玩兒,有人玩的好,而有人水平太次。崔鐵山自家無疑是高手,但是,如此一來,怒龍幫的生死存亡就係在崔鐵山一人的身上,他要是出了事兒,就此隕落了,那怒龍幫的分崩離析,絕對是不可避免的。


    孟白就是看到了這一點兒,所以方才製定了眼下這麽一個計劃,讓崔鐵山傷而不死。正所謂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又有虎死不倒威等等說法,崔鐵山隻要不死,那就是一種威懾力,讓其他的那些掌控實權之人不敢太過於放肆,公然的去分裂怒龍幫,直接的將勝利果實給圈在了自家的碗中。畢竟,孟白要的不是打倒崔鐵山,純粹得一個江湖幫主職位而已,他要的是一個完完整整,盡可能強大的怒龍幫,隻有這樣,他真正的目的才能夠實現,才能夠在整個兩界對陣的大序列之中,幫上一點兒不算輕的忙,立下一個相對不算小的功勞。至於最終他能夠獲得什麽獎賞,有沒有什麽額外的好處,孟白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對他來說,這種兩界對抗戰爭,立場是天然的,沒有任何可猶豫的地方。畢竟,像這一次的跨界體驗,要不是他作為昆侖學院學生,作為地球主界的優勢利益享受者,那哪裏能夠?


    孟白自家設計的路線就是完美的繼承崔鐵山的一切,在這個層麵上講,他和崔鐵山算是有一致性的。隻不過,在繼承成功之後,他的策略可不會再如崔鐵山那樣對外來的各種勢力聽之任之,持一個坐觀看戲,斡旋梳理的態度,對孟白來說,他上位之後,絕對是激烈的秋風掃落葉,以最快的速度,最便捷的手段,將那些異己勢力給統統的清除出去,太子殿下一家獨大。這樣做,或許是有些顯眼了一點兒,但是,孟白卻是顧不得這麽許多了,如果他的時間再長一些,那他還可以采取一點兒相對溫和的手段,好讓事情辦的更加的潤物細無聲一些,不引起什麽大的波瀾。隻可惜,他並沒有這個時間,兩年的期限,就是他在大元界所能夠呆到的極限,所以,孟白別無選擇,隻能夠這麽做。


    不得不說,就目前而言,孟白的設計還是很成功的,現在,就進行到了中間環節,最為關鍵的節點,那就是拿下崔鐵山,讓他受到自家該有的傷勢,不得不放棄心中過往的雄心壯誌,主動的退下來,進入二線,將怒龍幫交給一個“可靠”的人去打理。


    這個可靠的人,孟白自然屬意的是自家,但其他各個勢力,顯然也各自都有自家的一些儲備。這個就要看各自的爭奪了。在這種情況下,哪怕崔鐵山是已經沒有什麽實力可言,他自家的話語權還會保留一些,所以,得到他的認可,就非常的重要了。而對於這些,孟白已經提前預見到了,而且已經開始做了布置,可以說,他思慮的最周詳,安排的嘴合理,在這種情況下,最終最大的好處若是不能夠被吞下,分潤給了別人,那饒是孟白,恐怕也會鬱悶死的。


    正因為此,在這一刻,孟白非常的認真,他自一側崖壁之上,解除了幻法隱身,而後直接呼嘯而下,手持裂空劍,直接將威能催至最大,一劍劈下。他自家的目的,自然不是為了殺死崔鐵山,但是,在這一刻,他卻是真個就抱著滅殺崔鐵山的心態,因為唯有這樣,他能夠對崔鐵山造成真正有足夠殺傷力的效果。心存疑慮,心存畏懼,不敢傾盡全力出手,那說不得最終隻能夠給崔鐵山造成一點兒皮外之傷,根本就影響不到根本,為此直接錯失了這麽一次大好的機會。收斂、克製,這些手段在孟白看來,都是給真正的強者們準備的,你是一個弱者,還存在這麽多的顧慮,那最終要是還能夠成功,隻能夠有一個說法,那就是運氣太好了。但凡是運氣差那麽一點點兒,那結果可能就會和自家預想之中的結果插上十萬八千裏,甚至,可能被對手給抓住機會,直接來上一個絕地反擊,將自己給擊殺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講,那絕對是有百害而無一利。


    事實證明,孟白的選擇是正確的,他的全力以赴,拚命搏殺,讓崔鐵山不得不亮出底牌,搏命狂奔,但是,崔鐵山本人並沒有受到什麽傷害。他這最強一擊,被崔鐵山給成功的躲了過去。


    當然,躲開這一擊,崔鐵山也並不輕鬆,潛力激蕩,氣血翻騰。這些,孟白通過自家的破運神眼卻是看的一清二楚,他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上手優勢,這一刻,他沒有一丁點兒時間的耽擱,即刻間展動霧化劍意,身隨撿走,一個晃動,原本犀利絕倫,仿佛能夠開山裂海的強橫劍氣轟然散花開來,由百煉鋼化作了繞指柔,一片帶著柔和餘韻的劍氣雲霧生成,朦朦朧朧,似幻似真,直接縈繞在了崔鐵山的四周,將其給徹底的圈在其中,難以逃遁。


    這一點兒,和最開始的埋伏倒是有幾分類似,但是,本質卻是不同,一則,現在的武力層次太高,絕非那時所能比擬;二則,現在孟白卻是將自己本人也作為賭注給壓在了賭台之上。之前坐在看台之上,自然是可以風清雲淡,做出任何殘酷冷血的抉擇,畢竟,就是真的死了,那死的也不是自己,可現在,如果要死,死的可就是自己了,這自然是不能再有任何的輕忽大意,不能有任何的殘酷決絕。終歸,這任務固然是重要,對地球也很好,但是終究他是一個額外的任務,並不是強製性質的,如果,他和孟白自己的生命發生了本質的衝突,沒有任何調和的餘地的話,那毫無疑問,孟白肯定還是有限選擇自家的性命,畢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當、當、當、......”


    一瞬之間,宛如雨打芭蕉一般,一道道聲響接連不斷,響個不停。裂空劍與混元牌碰撞了數十次。崔鐵山將混元牌舞動,宛如一條怒龍,在孟白的劍氣雲霧之中穿梭,這怒龍衝到哪裏,哪裏的劍氣雲霧就是一片渙散。不僅僅是如此,碰撞到得一半兒的時候兒,孟白便感覺到手臂酸麻,渾身難受,他有感覺,自家隻要稍稍的用勁兒活動一下,自家整個身軀的骨節便會寸寸而鳴,那是強力震蕩的結果。


    不親身感受,永遠也無法明白,崔鐵山那天遁殺刀粉碎異能的強悍。孟白這還是因為自家精修肉身,黃巾力士法乃是天下絕學,肉身根基打的無比的牢固,換做一個實例和孟白差不多的人,隻怕真個神兵就被震的脫手而飛,自身五髒六腑移位、破裂,身受重創了。


    當然,孟白承受了如此的代價,收獲自然也是不小,他卻是以自己入微的功夫,將霧化劍氣侵蝕滲透過了混元牌的正麵,從交手之時絲絲縷縷的縫隙之中,鑽了過去,侵蝕入崔鐵山的體內。


    裂空劍的劍氣,何其可怕,崔鐵山哪怕是身體雄壯,也受到了很大的痛苦,相當的摧殘,實力下降不少。


    不過,他們兩個人的情況,頗有幾分半斤對八兩之感,如果就這麽比拚下去,鹿死誰手,還真的是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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