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淩風府邸。


    孟白和司空猛之所以將議事之地放在這裏,主要是因為畢淩風此番敗的太慘,損失太重,些許金銀,不足以穩住人心,還得他親自鎮壓才行,在這裏也是方便他。不過,在此時此刻,原本如龍潭虎穴一般,非常難進的地方,在畢淩風親自打開方便之門的情況下,卻是成了如履平地的所在。


    基本上穩定了暗衛的形勢人心,畢淩風便急匆匆的趕來與孟白和司空猛匯合,沒辦法,現在形勢不同了,這兩位爺,他必須伺候好,稍有怠慢,吃虧的就隻能是自己。當然,他的心中也不甘心,但是,在他想到破解扭經丹的辦法之前,隻能先行隱忍。至於這隱忍的時間是一段時間還是永遠,他自己也不好說,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畢竟,活著就總有希望。


    他一來到,三人的討論便正式開始,畢淩風對於寧王內部情況實在是太熟悉了,這讓孟白針對段海山等人的計劃,直接將原來的方案徹底的推翻,因為那個顯得太簡單粗暴,也太沒有效率了。經過重新的修改之後,卻是可以一箭雙雕,他們不停的討論修改,直到徹底完善之後,孟白等人方才離開。


    不過,剛剛畢淩風經曆了大損失,現在還不宜妄動,必須等待他基本穩住了自家的情況,才能進行。對此,孟白也不著急,十天半個月的時間而已,他等得起,況且,在這些時間裏,他的實力還在飛速的進步著。如果說之前,孟白對於自家實力恢複巔峰還處於一種比較穩定的情緒之中,不急不躁的話,那現在,就真正有了一些緊迫感。畢竟,那東山世家掌劍使可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威脅。而孟白,對於任何威脅都想來是有備無患的。


    時間過去了平靜的十二天,這一日,畢淩風和怒龍幫青州分舵舵主段海山在一處秘密據點碰麵了。


    畢淩風明顯能夠感覺到,段海山的精氣神有些不一樣,和過往之時麵對自家的樣子,有了一個非常大的蛻變。他哪裏不明白,自家因為之前的巨大損失,讓他覺得,現在他的位置更加重要了,有了與畢淩風分庭抗禮的能力,甚至,如果再立下大功的話,不無機會直接取代了他的位置。


    說一句實在話,如果這一切,真的都隻是他自家的問題的話,那這件事兒還真的有可能。不過現在嘛,隻能說是鏡花水月,夢幻一場了。


    正因為此,畢淩風也不在意這些,沒有與他暗地裏較勁爭持,直接開門見山的道,“段老弟,這一次,我們的機會來了,幹了這一票,這青州地界就徹底的屬於我們寧王一脈的了,再也沒有人有翻天的資格。”


    段海山聞言卻是一笑,淡淡的回了一句,“這情報沒有問題吧,可別再出了差池,暗衛高手如雲,我們怒龍幫可就那麽幾個先天高手,損失不起啊!”


    畢淩風隻做不覺,即時間回道,“肯定沒有問題,這情報可是由青眼蛇親自轉送過來的。說起來,這也是與你們怒龍幫好處多多,一直以來,你們想要做到的事情,終於有機會了!”


    “是關於金沙湖大當家的?”聽得這個,段海山興趣大起。


    “沒錯,金沙湖大當家血焰狂刀宋雄帶著四個近衛秘密的上岸來青州了,具體原因雖然不明的,但是大致的行動路線還是清楚的,如果,我們能夠將他在岸上伏殺了,那整個金沙湖湖匪,就理所當然由二當家繼承,這樣,金沙湖也便是我們的了。”


    說到這兒,畢淩風頓了一下,而後接著道,“說句實話,這個大功勞,如果可能,我是想自己領的,可是沒辦法,現在,不借助段老弟的力量還真不成。不過,有一點兒我要說在前麵,這一次,事成之後,功勞我要分七成!”


    聽得這個,段海山瞬間豁然站起,直接駁斥道,“憑什麽,這次我們可是出手的主力,如果我說的不錯的話,現在暗衛的先天級別高手,隻剩下畢千戶自己了吧!血焰狂刀可是高手,那些一般人根本就使不上多大的力氣,頂多就是射一輪箭而已,起不到什麽大效果,歸根結底,還是得先天高手來撐場麵。”


    “段老弟實在是太著急了,我這話不是還沒有說完嘛!”對此,畢淩風卻是並不氣惱,一副和顏悅色好生商量的態度,更是大大滿足了段海山的傲氣,“你也知道,我現在正是需要功勞的時候兒,這上麵,段老弟就支援我一把,不過,在宋雄死後,他那份兒財產上的分潤,就全交由段老弟和青眼蛇自行分配,我分文不取。而且,在向王爺匯報之上,我也可以做一些手腳,大家彼此方便,如何?”


    段海山沒有直接應下,而是好生的想了一想。發覺,就他的情況,想要從幫派係統轉入朝廷係統,一步到位的可能性不大,如此,得了功勞與其升個小官寄人籬下,還不如自己做著舵主逍遙自在,隻要自己的修為提升上去了,有了宗師之力,那地位權利,絕對是輕而易舉。念及於此,段海山卻是終於點頭,應了下來。


    見得如此,畢淩風誇讚了一聲,“我就知道,段老弟是仗義之人。對了,這一次出手,最好讓幾位兄弟都過來,確保萬無一失,畢竟,隻要這一次突襲不成功,那在想要有下一次,可就不知道得什麽時候兒了!”


    “這個我明白,你就放心吧,這一次是清剿金沙湖湖匪,我有大義在,青州分舵所有的力量,我都能調用起來。到時候兒,還麻煩畢千戶黑衣蒙麵,偽裝一下,做成外來的支援樣子。這樣,就不會有什麽額外的衝突了。”段海山即時間回道,說話之間,他的語氣不自覺的帶著幾分傲然,顯然是對自家的計劃非常的滿意。畢竟,借力打力,借刀殺人這種事兒,是最爽的了。


    就是畢淩風,也不得不承認,段海山這一手兒很妙。尤其是對於他們的計劃來說,尤其妙。本來,畢淩風沒打算將孟白和尉遲北也給算進來,但是,既然段海山主動的把他們牽引進來了,那事情就更加妙了,突襲起來更加的方便。唯一有所不同的事,原本要扮演金沙湖大當家血焰狂刀的孟白,必須由鐵手司空猛來替代了。畢竟,他可是分身無術。不過這些都是小道,不足為慮。對於整個的計劃而言,其實是更好更完善了。


    畢淩風怎麽著都沒有想到,段海山居然是這麽一個極品,隻是,不曉得段海山到時候知道了真相之後,會是一個什麽樣的表情!


    這些念頭,在畢淩風腦海之中打轉,要不是強行忍住,他都能樂出來。不過,表麵智商,他自然是一番誇讚,“段老弟這一手實在是絕了,這樣,我們自家人的傷亡就要小的多了。若是太子和周王的人能夠直接戰死在這兒,那就更好了!”


    “這個,也未嚐不可,隻不過要根據具體的情況來進行,可以預作著手,如果到時候兒真的是形勢大好,那就直接動手,一勞永逸。如果形勢不太好,那就暫且放過他們一馬,留待下次。反正,他們也是砧板上的魚,解決他們,是遲早的事兒。”


    “這話說的不錯,我敬你一杯!”畢淩風笑著道。


    ……


    怒龍幫,青州分舵,議事堂。


    商討完細節回返之後,段海山半分時間都不耽擱,即刻間便召集了孟白和六大堂主過來議事兒。


    為了盡可能的營造逼真氣氛,瞞過孟白和尉遲北的懷疑,他甚至沒有直接和盧方等人碰頭知會。所以,在他宣布之後,盧方等人的驚訝也恰到好處的為他這有私心的計劃進行彌補,顯得更加的完美。


    隻是,段海山不曉得,這一切,孟白和尉遲北都盡知,如果不是他們都心神堅定,竭力的壓抑自己,隻怕還真說不準會笑出來。


    己算人,人亦算己,這本身是很正常的。尉遲北之前之所以答應轉投太子,與孟白河流,就是為了避免這一天。隻不過,像段海山這樣,算計別人反倒是直接將自己給坑了,更加完善了別人算計他的計劃,還真是世間少有。


    在這一次議事會上,段海山這個舵主顯得無比的霸氣,他麾下那幾位演繹出來的兩派對立,也顯得很真實,最後,在段海山的一錘定音之下,整件事情落幕。段海山非常的滿意,覺得這是自己演技的巔峰,這一次孟白和尉遲北絕對會被坑的不要不要的。可是,他卻是不曉得,他所做的一切,在人家的眼中,還真的是一出戲,看的非常的過癮。


    事後,孟白與尉遲北暗中聚在一起商討之時,還笑了半天。


    這一切,段海山都不自覺,議事之後,他們一共五人卻是私下裏聚集在了一起,這時段海山才說了具體的細節,其中,針對孟白和尉遲北,趁機在這一次行動之中一箭雙雕,一勞永逸,直接將他們也給解決掉的想法,更是得到了盧方等人的一致認同。


    盧方更是提出了各種的預設方案,隻是,能夠完美解決,不至於出差池的,一個也沒有。沒辦法,金沙湖大當家血焰狂刀實力太強了,不真正對上廝殺,根本很難想象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個什麽樣的結果。甚至,在場之人中有人會隕落在那一場戰事之中,都是大有可能的。


    最終,段海山還是決定保守一點兒,因時製宜,一切,還是以保證自家的性命安全為要。他們這一個小團體,好不容易形成了一個穩定的機構,足夠強悍的戰力,若是因此而折損了,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終於到得了埋伏的一天。


    青州城外三十裏,一個羊腸小道路口,兩邊野草遍地,幾高過人,段海山帶著盧方、孟白等人,便埋伏在兩側,隱匿氣息,靜靜的等待著。


    左側是以段海山為首,戰堂、殺堂、刑堂三位大長老跟隨,右側則是以孟白為首,禮堂和漕堂大長老跟隨。單是從這裏,就能夠看到段海山等人對孟白和尉遲北的針對性。不過,這個也正和他們的意,因為這樣,他們偷襲起來的時候兒,也更加的方便了。


    尤其是對於孟白來說,他實力高強,完全可以在一瞬之間做極限爆發,分襲兩人,瓦解他們的戰力,不必擔心對自家人有任何的誤傷。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一前四後,五個黑衣蒙麵的身影快速奔馳而來,為首的那個,身材雄壯高達,一看就非同常人,那身材,與血焰狂刀宋雄非常的相似。這一瞬間,段海山等人隱匿的更加認真。


    當著一行五人走入他們的埋伏圈之後,段海山瞬間一聲怒吼,“殺!”


    “殺!殺!殺!……”


    緊隨其後,喊殺聲此起彼伏,高亢無比。隻是,這喊殺的聲音,幾乎沒有段海山屬下那熟悉的聲音,有的來自畢淩風,有的來自黑衣人,有的則來自於孟白和尉遲北。


    這裏麵,尤其以孟白和尉遲北最讓他震愕,因為,他們在喊殺的同時,並沒有跳出來與黑衣人戰鬥,而是直接劈斬向了身旁的同僚。


    孟白,以拔刀術做極限爆發,陰陽磨、刀意等等盡數催發,一道刀光,雪亮如匹練,直接斬過身旁的禮堂和漕堂兩位大長老。其中,漕堂大長老直接被攔腰斬斷,慘死當場,連一絲一毫的聲息都沒有發出來。而禮堂大長老盧方,卻也被刀光再腰肋破開了一個大口子,鮮血直流。


    這邊兒,尉遲北也直接建功,手中鐵筆直接將身旁的戰堂堂主心口刺了一個對穿。而殺堂堂主,則被畢淩風突襲,雖然因為天性警覺,沒有直接被殺死,卻也被卸掉了一條臂膀。


    如此變故,饒是段海山久經世事,也禁不住楞了那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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