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是勝負生死的重要標準,但並不是唯一標準。


    策略、殺招、秘術、毒藥,……,有太多的東西可以影響結果了。而且,即便是當場獲勝了,也未必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不論凶獸,單以人類相對溫和的擂台比鬥而言,有很多人獲勝了,卻因為不慎,被對手的垂死掙紮給傷了根基。贏了一場,卻輸了人生,這無論如何不能叫真正的勝利。


    與母虎這一戰,孟白卻是對這個道理了解的更加透徹。毫無疑問,在真正實力上,他是更勝一籌的,但是,這一式倀鬼噬魂,卻是讓他中招,幸好是沒事兒,如果有事兒,那他真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這讓孟白對於謹慎二字,在心中銘刻的更加深邃。


    他沒有去山洞中追母虎,畢竟,本身他也是準備放過的。雖然說,戰鬥最後的這點兒不完美讓其心中不爽,但是也沒有到非要遷怒,將人家殺掉的地步兒。


    孟白拔身離開,繼續往山上行去,準備去下一個鬼麵虎的領地。


    山下這隻母虎的領地,就屬於比較少見的單獨結穴之地,一枝獨秀,附近周遭,並沒有與他接壤的同類領地。孟白想要找上下一隻,就得穿越好幾個別的凶獸領地。


    對此,孟白也無所謂,反正,隻要是五階凶獸,精血他都需要,碰不上,不刻意去尋找,碰上了,殺之即可。


    很快,他就在一片開闊山岩之上與一頭獵隼撞上,直接展開了大戰。


    這獵隼,人立有一米高下,兩翅展開,何有六七米,非常龐大,四根指爪,泛著金黃,宛如天生神兵,破空有聲,抓扯的空氣都條條縷縷,如同破布一般。


    碰上之時,這隻獵隼已經狩獵了一頭麋鹿,見得孟白出現,卻是將其當成了爭搶獵物的存在,放下麋鹿,直接便飛撲而下。他那兩隻翅膀,宛如鐵扇,帶著狂飆而來,飛沙走石,氣勢非常強橫。


    如果這獵隼隻是四階,孟白還不想與其一般見識,但既然是五階,那他也不會客氣了。直接出手,與之大戰。


    獵隼雖然強悍,但終歸沒有什麽特殊天賦,孟白打的很從容,很放心,鳴血掌等各種武技也信手拈來,夾雜其中,磨著熟練度。


    就在一人一鳥,大戰正酣之時,孟白的耳畔之中突然想起了兩個聲音。


    “又有敵人過來了!”


    “有三人正在逼近,應該目標是你,都是五階,但明顯不屬於同一個勢力。有一個隱藏的更深,在你左側後方,剩下的兩個已經相互發現,在相互戒備著。”


    淩女士和七夜同時開口,但很明顯,七夜說的更加詳細,也顯得更加的專業靠譜兒。對此,孟白倒是覺得正常,畢竟,自家與淩女士之間隔閡很深嘛!


    然而,他卻是不知道,現在,淩女士看法已經改變很多。這一刻,她也想要多說點兒情況,多做點兒提醒,但是,話到嘴邊,卻是硬生生又咽了回去。她感覺著,自家如果這話說出了口,就像是在向孟白奴顏婢膝一樣,很是丟人。可閉口之後他,她心中又有幾分後悔,覺得自家沒能抓住好機會。


    這份兒矛盾心態,就不用提了。要不是她掩飾的還算好,隻怕七夜都看出不對勁兒來了。


    孟白對於“追兵”這個時候兒過來,卻是沒多少反應,這個時間,算起來是剛剛好。唯一的問題就是有些不是時候,正在自家獵殺獵物的關鍵時刻。不過,換一個角度來看,這反倒是一件好事兒,因為,可以給人一種機會大好,正合出手的想法,適合玩兒一個後發製人,暴起反擊。


    心中有了主意,孟白與獵隼大戰之時,實力便突然“弱”了下來,背後長生刀也抽了出來,一刀刀的與獵隼對拚,但是,招式虛浮,勁力不足,也無刀罡顯化,如此情況,自然是在獵隼的爪罡之下,節節敗退。


    獵隼那麽點兒腦袋,自然是想不明白,為何轉眼之間,對手的實力下滑的那麽厲害?它還以為是自己太過厲害,終於將對手給壓下呢,所以,這一刻振翅獵獵,狂風呼嘯,愈發擺弄起了威風,同時,引吭高鳴,大顯自家天空之王的風範。


    孟白步步後退,退卻的方向,正是那個隱藏最好之人潛伏逼近的所在。他素來信奉一句話,“咬人的狗不叫”!越是這種不吭不哈,沒有聲息的,越是高手,或者老手,這種人的威脅更大,必須優先除掉。


    五階獵隼雙翅猛拍,狂風如浪,掃的煙塵彌漫,樹葉橫飛,讓孟白的“逃竄”,狼狽不堪,不時間,他雙爪抓落,抓在長生刀上,叮當作響,更是讓孟白逃的更快。


    木半山沒想到,自家居然會這麽幸運,正好碰到孟白被五階獵隼追殺。


    另外兩個同樣追殺孟白的人沒有發現他,他卻是很清楚另外兩位的存在。本來,他並不知曉他們的目標相同,可是,一路走下來,發現路線基本相同之後,哪裏還不清楚。畢竟,孟白現在在黑河區百強之中,也算是名聲顯赫了。甚至有不少人已經開始將它視為第二種子,僅次於青鸞仙子蘇馨。


    他這樣沒有背景隻有實力的存在,很自然便成了許多有實力覬覦名額之人的眼中釘、肉中刺。至於他與薑妍的關係,也隻有李密這種了解深入的人才會當回事兒,至於其他人,都不當回事兒。


    在利益者的眼中,哪裏有什麽真正的感情可言?雙方差距那麽大,肯定是走不到一起的!甚至某些陰謀論持有者的心中還認為,自家這樣是在幫助薑妍呢?畢竟,薑妍若是不想背負一個拋棄舊愛的狼藉聲名,讓孟白死了是最好的選擇。


    木半山是受家族之托而來。


    木家在夏星亦是二流世家之屬,傳承《伏王真經》殘篇,最高能修持到六階絕巔。伏王即是伏羲,百王之先,木德之帝,《伏王真經》雖然是後人托伏羲之名所創,但敢起這個名字,自然有其不凡。


    《伏王真經》修煉出來的伏王真氣擁有先天統攝諸般植物的氣機,可以吸攝植物精氣,補充功力,恢複傷勢,厲害的甚至能夠駕馭各種植物為己用。正因為此,當年木家在對靈族的戰鬥之中表現亮眼,為人類做出不斐貢獻。


    但也同樣因為此,他們夜遭到了靈族的重創,《伏王真經》也被靈族搶去一部分,本來有一流世家的根底,卻是淪為二流。


    昆侖學院之中,不但有著《伏王真經》全本,甚至有伏羲真正自家開創的功法典籍,木家一直都想讓自家弟子進入昆侖,好補全自家缺漏,更進一步。奈何,數百年過去,至今未能如願。


    這一切隻在於,昆侖學院太難進了!


    這一次,木家的新晉天才木玉昆悄然修成先天,卻是真正有了躋身黑河區三甲,進入昆侖學院的希望,他們自然是不能容許出現意外。所以,孟白這樣的攪局者,他們就要盡可能的排除。


    看著孟白越來越近,木半山卻是眸光發寒,身形一閃,匿跡在一棵一人合抱的大樹之後,之所以選擇這個,是因為它的樹幹上麵纏繞著密密麻麻的藤蔓。


    這藤蔓,屬於食人藤的一種,那纖細如毫發一般的觸須,卻是能夠透入人獸血肉,吸食人獸血液。


    木半山一靠近,這食人藤便有感應,即時間,原本卷去的儲蓄便開始張開,延展,如一道道指爪,朝著他抓攝而來。木半山渾然不在意,伏王真氣催動,輕輕朝著藤蔓主體上一按,綠光微閃,食人藤自然鬆懈,重新恢複平靜。


    “不要怪我木家狠毒,實在是你擋了我們木家的百年複興大業!”


    終於,孟白踉踉蹌蹌,朝著這棵大樹撞來。木半山精神振奮,按著食人藤的手掌再度猛然催動伏王真氣。


    碧綠之光透入食人藤,瞬間,食人藤瘋長,瞬間多出了五六條藤身,仿佛一道道繩索,從地下暴起,朝著孟白全身纏繞而去。


    木半山並不準備自己殺人,因為現在這個情形,可以讓孟白很自然的死於獵隼爪下。


    五階獵隼,孟白碰上被殺,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簡直完美!


    然而,就在這一刻,孟白的身形再一個踉蹌,居然硬生生邁過這張食人藤編製的繩網。木半山正自驚訝,卻是突然感受到銳芒破空襲來。


    赫然,孟白衝過藤網之後,直接回手一刀冰瀑斬,寒流刀芒,對著他直劈而下。


    這一刻,他那裏還不清楚,自己早就暴露了。


    電光火石之間,木半山手抓食人藤,一牽一引,食人藤瞬間飛起,無數觸須如千手飛舞,攔在他的身前。


    “嗤啦——”


    隻一刀,食人藤瞬間兩半,寒流繼續超前肆虐,銳意逼人。不過,有了一個緩衝,木半山卻是躲開這一刀,大聲吼道,“你這小崽子,居然敢偷襲我木家,定然是星盜餘孽,給我死!”


    惡人先告狀,素來為打壓異己之不二法寶,木半山自然是用的很溜。這一刻,他的袖子裏滑落一根碧綠短杖,使出一十二路追風打穴法,身形飄忽,木杖兩端不停擺動,擊向孟白各處要穴。


    “木家,我記住了!姓木的,我會好好照顧的!”


    孟白能夠聽出對方語氣之中對“木”這個姓氏由衷而起的驕傲,卻是料定,對方不是在胡亂攀咬,陷害別人。


    “叮叮當當——”


    短短刹那之間的碰撞,木半山手中短杖已經是傷痕累累,連帶著他的手掌之間都是冰霜,凍的手掌僵硬,招法越來越不靈活。


    木半山簡直要瘋了,他實在是無法想象,孟白居然能夠在現在就擁有如此可怖的冰寒刀罡!如果說開始的一刀蓄意而發,還勉強能解釋的話,那現在,刀刀罡氣縱橫,他就沒辦法理解了。


    因為,他要是理解了,就得說明他這數十年的苦修,全部都是拿去喂狗了。要不然,他都七老八十了,怎麽還不如一個孫子輩兒。


    孟白自然不會跟他解釋,凍魔刀罡一放一斂之間,引的木半山重心前移,兩人距離更近。這時,孟白使了一手刀中夾掌,一記風雪掌排在了他的胸口。


    瞬間,一口鮮血噴灑長空,木半山身形倒飛而出。


    “木老哥,居然有星盜餘孽這般凶殘,我們來助你!”


    “沒錯,鏟除星盜,還我夏星朗朗乾坤,人人有責!”


    孟白正要追上去,補上一刀,徹底了結了木半山,不遠處兩道聲音響起,一左一右,飛速衝來,聲勢猛惡。


    左邊那一位,使用的事鏈子槍,細如小指的銀鏈遠遠的就破空而來,寸許長的沉重玄鐵槍頭宛如重箭,直接衝著他的太陽穴,狠狠紮了過來。


    “可惜!”


    孟白心中一聲暗歎,不得不先行揮刀,將這鏈子槍劈飛。而就在這時,右邊那位飛躍而出,手中一口三尺青鋒,瞬間劈出了數十劍,宛如有三頭六臂一般,青湛湛的劍光瞬間籠罩了孟白全身,直若一座劍山壓了過來。


    孟白後退一步,讓劍勢更近,而後一瞬間,長生刀回鞘出鞘,精氣神三合,最強之招再現,一刀丈許寒流之刀顯化,瞬間撕裂劍山,劈在了對手長劍之上。


    凜冽寒流刀罡劈的這位劍客長劍脫手,刀罡繼續席卷,他不得不雙手連動,催動自身罡氣,拍出獵獵掌風,緩衝,逃命。最終,以雙手血肉模糊為代價,終於逃出了刀罡籠罩的範圍。


    說起來遲,其實甚快。在這一刻,木半山卻是也強行在半空翻身,裝在一棵合抱大樹之上。瞬間,大樹崩裂,冰霜覆蓋,而他的傷勢則好了許多,穩穩的站在了地上。


    “殺!”


    左側那持鏈子槍那位看出孟白大招放過,需要回氣,卻是手腕一抖,鏈子抖的筆直,宛如一杆真正的長槍,朝著孟白胸口紮去,要逼破他硬碰硬的對撼,不給其更充足的回力機會。


    “千草扶風斬!”


    木半山傷勢雖然轉嫁給了大樹一部分,但終究不能完全替代,傷勢依舊沉重。他對孟白,那真叫恨到了骨子裏,這一刻,他完全不計損耗,伏王真氣猛然往地下一拍,隔著五六米,孟白腳下野草瘋長,那一片片葉片,無風自舞,全部朝著孟白雙腿傾去,宛如一柄柄細小鋼刀,瘋狂切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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