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郡的天空,說明媚卻沒有陽光灑下,但是被福陵山阻擋了寒風,到這裏,隻有春天的清涼與舒爽。


    但是,眼前的一幕,怎麽也無法讓這些純良的百姓愉悅起來。


    縣尊多吉、客卿奇峰,都是察隅縣上層人物,往日令眾人仰望的存在,此時卻被無數修士圍攻,艱難抵擋,很快也淹沒在眾多各色靈元轟擊之中。


    轟!轟!轟!


    奇峰等人被狂暴的靈元轟擊到吐血,步伐踉蹌,然後手腳炸開,鮮血四濺,最終體無完膚,留下一堆碎末,雖然空氣刺鼻得嚇人,但是以次仁為首的修士都是送了口氣。


    回頭,次仁來到袁熲麵前,單膝跪地,道:


    “啟稟縣尊,次仁幸不辱命,請指示!”


    聞言,周圍的修士以及那些瑟瑟發抖的文官都是愣了,倒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反應更快,回神紛紛弓腰到底,艱難道:


    “屬下,參見縣尊!”


    袁熲看著眼前這些圓圓滾滾的文官弓腰的艱難模樣,有些發愣,但是作為有後世思維的他很快也是明白過來,看來這幫人是打算以群攻多吉為投名狀,向自己投誠。


    也是,像他們這種行為,可是實打實的造反,說不得明日聽到消息,江南郡就會派下高手和軍隊,將這些人殘忍鎮殺。


    犯上作亂,無論任何時候,都是讓人忌憚的存在!


    但是,袁熲沒有沾惹凡事的打算,所以就是擺手道:


    “這察隅縣日後就歸爾等共治了,某家不會過問,但是若有欺淩弱小之事傳到某耳中,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袁熲原本隻是想以此敲打一下這些人,沒成想上至次仁,下到普通百姓,都是恭聲道:


    “遵命,縣尊!”


    對此,袁熲也不再理會,擺手讓次仁去準備馬車,他要帶著高二等人回去了。


    整個過程,高二和高翠蘭他們都是出於傻眼狀態,就是高玉蘭死去也沒有什麽太大反應,而當坐上馬車,袁熲與高二一車,這時高二才被那顛簸的馬車震醒。


    但是他悄悄看了袁熲幾眼,發現這人雖然容貌變化不大,但是渾身的氣息讓他感到極為陌生,所以猶豫了許久,也沒敢開口說話。


    袁熲自然也能感到高二的忐忑,但是要讓他再跟高二稱兄道弟,就是他願意,高二也定然不敢,實力在這個世界,代表了一切!


    默然許久,袁熲也覺得這氛圍未免太過沉悶,就想說點什麽,還沒開口,就聽到一陣腳步聲快速靠近。


    “師傅,師傅,等等我!”


    聽到這話,袁熲有些不解,莫非不是找他的?


    可是,不久那馬蹄聲越來越近,喊叫聲也越來越大,而且也越來越近。


    “師傅,等等徒兒!”


    突然,那聲音在旁邊停下,就見馬車徒然一頓,隨即就是停了下來。


    見此,袁熲看了高二一眼,臉上露出古怪之色,莫非這人,還真是衝他來的?


    掀開簾帳,袁熲走了出去,看到居然是那布陣的陶壺,此時恭敬跪在馬車前麵不遠,也難怪馬車會突然停下。


    “這位……”


    “啊,師傅你出來了,徒兒叫陶壺,師傅叫我什麽都行!”


    袁熲聞言,眉頭一皺,他不否認這人的陣法天賦屬實不錯,畢竟能憑借築基中期修為,抵擋住他近乎元嬰巔峰的一掌,這等天賦屬實不弱。


    但是袁熲從來就沒有收徒弟的概念,而且,他自己也才修行兩年,年歲也才堪堪十歲,如此年紀,如何收徒,何況還是一個年歲較大的中年男子?


    “陶壺是吧,某不收徒,你聽說過某的事,就應該明白,我這樣的年紀,可是還在求學的。”


    哪怕袁熲對這個布陣高手有點好感,那純粹是對一個陣法高手的讚賞,但是收徒在袁熲看來,是極為重要的事,他目前無心於此。


    “師傅,沒關係的,徒兒可以自學,隻要師傅手下徒兒就成!”


    聞言,袁熲麵露沉吟,許久才道:


    “這樣吧,上馬車來,收徒之事不急,不如隨某去高老莊瞧瞧如何?”


    卻是袁熲想到了一個人可以解決此事,幹讓其阻攔在此也不是個事,想必以那位的熱心的性子,應該不會拒絕這樣的陣法天才才是。


    而且,袁熲本來也有點想法,但是這時候說出來,未免功利性太過顯露。


    聽到這話,陶壺自然大喜,喜滋滋地就跟袁熲上了馬車,坐在高二一旁,車馬粼粼,繼續朝高老莊而去。


    正在閉目沉思的袁熲自然不會知道,短短時間,他的名號就是傳播開來。


    江南府,墨脫縣城內。


    啪!


    “那小子回來了,該怎麽辦,爾等說說,連大供奉日月寒前輩都無法奈何於他,某能如何?”


    身穿府尊袍服的威嚴男子,正是吳躍的父親,吳峰,江南郡的郡守,一方郡守,主管這江南郡數千裏方圓,權勢不可畏不大!


    但是此時他神色驚惶,麵前能砸的東西已經被他盡數砸碎,一片狼藉,那些屬下仆從都是早早退開,唯恐被其發狠波及。


    站在這裏的,是他新任的侍衛長,兼統領整個江南郡兵馬的老仆,也是家族派給他的金丹高手。


    此時,這個老仆雙手低垂,眼皮耷拉,一言不發,就像木雕一般,任憑那吳峰在那裏發狂,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許久,吳峰似乎發怒累了,就弓腰在那裏喘息,頭發散亂,汗如雨下,哪裏有半點威嚴模樣?


    “叔,你說,我該如何?”


    終於,喘息許久的吳峰終於是開口,聲音有些頹敗,看向那垂首不語的老仆,目光中帶著期盼。


    在吳峰的注視下,那老仆終於是開口,看了吳峰一眼,輕輕一歎,道:


    “為今之計,隻能,走!”


    “走?”


    吳峰的聲音不由提高了幾度,其中有驚訝,有憤怒,也有不甘。


    可惜,那老仆又沉默了,讓吳峰鬱悶萬分,卻無處發泄,好不憋悶,呼吸不由又加快了幾分。


    最終,他憤恨地一聲大吼,就是頹喪地跌坐在雜亂不堪的地上,眼中滿是絕望與頹然,前所未有的無奈,前所未有的絕望,將他所有的身心,所有的思維,全部占據。


    “啟稟府尊,有王宮急令!”


    看到那遞上來的燙蠟的精致信封,吳峰猶豫許久,終於是接過打開,隻一看,那信件就是被兩眼失神的吳峰鬆開手,飄落在地上。


    然後,他機械地看向老仆,艱難道:


    “叔,走吧!”


    吳峰舉家離開墨脫縣北上,很快就是傳播開來,江南省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普通百姓茫然無措,幾個縣沒了上司,以為被拋棄,也是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


    而此時,在福陵山某個偏遠山洞,一個氣質出塵,渾身雪白的老者,終於是睜開眼,看向眼前幾人,淡淡道:


    “風雲變幻,天機晦澀,風雲,隨為師走一趟吧!”


    聞言,柳風雲連忙拱手稱是,然後就看向旁邊雙眼無神,一邊衣袖空空如也的男子,此人滿臉胡茬,眼珠暴突血紅,格外落魄。


    不是奇凡,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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