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往年不同,這次白鹿丘會盟,除了參會弟子收集到的靈材,宗門決定另外賜予一些獎勵,給收獲最多的十名弟子,以作鼓勵,具體有哪些獎品,你們自行觀看。」黑須老者一邊說著,單手一揚,一麵白幡出現在半空,上麵書寫著一行行金光閃閃的大字,後麵則是一行行小字注釋。


    「此次會盟獎勵竟如此豐厚!」


    「宗內可是難得如此大手筆啊,哎呀,早知如此我也該報名參加的!」


    當在場弟子們看清那些獎勵內容後,紛紛倒吸一口涼氣,議論紛紛。


    袁銘目光一掃之下,麵上也露出一絲動容之色。


    宗門此次所準備的獎勵不可謂不重,前三名的獎勵都是和築基有關,第一名的獎勵是一顆築基丹,第二名是定神香,第三名則是凝元丹。


    根據注釋,這定神香乃是來自於南疆東域的一種靈香,香如其名,能夠平定心緒,令人心神處於絕對平靜的狀態,對於突破築基期有相當大的幫助。


    這靈香對於其他碧羅洞修士或弟子而言,可謂新奇之物但對於袁銘而言,卻並不怎麽稀奇了。


    而凝元丹是一種能夠加快法力凝結的丹藥,對於築基也有莫大助力。


    定神香和凝元丹都是珍貴之物,築基丹更不用說,碧羅洞拿出這三件東西,可見對此次白鹿丘會盟極為看重。


    至於第四名到第十名的獎勵都是法器,精進修為的丹藥,數目不少的靈石,雖然比不上築基丹,定神香等,卻也相當珍貴。


    其他參會弟子看到如此貴重的獎勵,都是又驚又喜。


    一些人眸色變得陰沉,望向其他參會者。


    如此貴重的獎勵,與其辛苦尋找寶物靈材,爭奪名次,不如釜底抽薪,直接減少同門人數。


    碧羅洞此次報名參加白鹿丘會盟的隻有四五十人殺掉的越多,進入前十名的機會便越大。


    「鐺」的一聲脆響傳來,那些產生殺意的人身軀大震,險些跌倒在地,其他人倒是沒有多大影響。


    大洞主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件白色小鍾,正散發出柔和白光。


    他抬手敲在小鍾上,小鍾上的白光頓時一盛,隨即射出數十道白色鍾影,精準的沒入所有參會之人的身體。


    袁銘的身體也融入了一道白色鍾影,頓時一驚,急忙運起神識探查,卻什麽也沒查到。


    「不用擔心,剛剛那道鍾影是我的警心鍾發出的警心印,一段時間之後就會自動消除。」大洞主說道。


    「敢問大洞主,這警心印有何效果?」一個聲音響起,卻是一名身形高大的碧羅洞弟子,臉上帶著刀疤,從右眼一直延伸到下巴處。


    袁銘認得此人,名叫「兀羅」,乃是二洞主的親傳弟子,在碧羅洞年輕一輩中威望頗高。


    「這正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以往白鹿丘會盟的時候,五宗弟子為了搶奪靈材寶物,互相爭鬥殺戮,本門一些弟子為了名次和利益,對同門弟子也毫不留情。今次堅決不允許同門相戕之事發生!警心印能感知殺機,會在你們同門相殘的時候被激發,激發了警心印的人,哪怕收獲再多,也會被剝奪列入前十名的資格!」大洞主目光陡然變得銳利,緩緩說道。


    「是。」參會弟子不敢和其對視,紛紛低頭答應。


    那些盤算著謀害同門,減少競爭對手的人,也頓時熄滅了這個心思。


    「你們也是一樣,不要以為你們暗中爭鬥宗門不知道,同門間切磋交流可以但也要有個限度,碧羅洞當前需要精誠團結,不得內鬥!」二洞主看向那些不參加會盟的弟子和長老,沉聲說道。


    每個人被目光掃到,都不寒而栗,有的人心虛的側過頭去。


    威壓之下,這些人聞言,齊聲答應。


    袁銘暗暗皺眉,碧羅洞之前並不理會弟子間的爭鬥,甚至采取放縱的態度,為何突然態度大改,莫非發生了什麽事情?逼得碧羅洞不得不做出改變。


    人群中心思機敏的人也猜到了這點,看向大洞主和二洞主的目光中自然多了幾分疑惑。


    「大家也不要因噎廢食,必要的切磋還是可以有的,不然怎麽提高實力?特別對於其他宗門,我們主動滋事,但也不怕事,大長老以一己之力把碧羅洞帶進了五大宗門,讓其他宗門不敢窺視,要是本宗門弟子事事怯懦,如何立足。」大洞主麵上露出笑容,說道。


    碧羅洞眾弟子聽聞此話,神色都是一鬆。


    大長老身為碧羅洞的擎天之柱,早已深入人心,據說其修為已經達到結丹中期巔峰,遠在三位洞主之上,在整個南疆北域也是為數不多的強者。


    有其在一天,北域其他宗門就不敢侵犯半步。


    「大長老,真是霸道。」袁銘暗道一聲。


    他進入宗門已經不短的時間,從未見過大長老,據說此人長年在碧羅洞後山閉關,極少現身人前,也沒有人見過他出手。


    廣場附近大樹之上,夕影蹲坐起來,目光穿越人群和光場,望向碧羅洞後方。


    碧羅洞三座主峰之後是一片連綿的山脈,巨樹森森,寂寥無人,山林間彌漫著淡淡薄霧,隨著山風飄蕩,纏綿在樹木葉梢之間。


    一片青色山壁上坐落了一處洞府,右側的石壁上雕刻著「碧羅洞」三個大字,上麵長滿了青苔,似乎已經存在了千百年歲月。


    碧羅洞近千弟子並不知道,碧羅洞的宗門名稱,正是源自這裏。


    洞府石門緊閉,隱隱有青光在上麵蕩漾。


    碧羅洞深處的石室內盤坐著一個身穿墨綠長袍的青年,顴骨高聳,雙眼深陷,與南疆人相貌差距極大。


    青袍青年兩手掐訣,身前懸浮著一個半尺高的黑色小壺,壺身銘刻著一些山水花鳥圖案,壺嘴下方銘刻三個小字:鎮魂壺。


    鎮魂壺嗡嗡顫抖不已,絲絲黑霧從壺內升起,頂得壺蓋鏗鏗作響,蓋子頂端微微凹陷一個小坑,似乎缺失了一部分,看著有些不協調。


    「少了蓋頂的鎮魂珠,操控這鎮魂壺果然有些吃力。」青袍青年歎了口氣,兩手車輪般掐訣。


    一道道青光打在鎮魂壺上,壺身漸漸恢複平靜,外溢的黑氣也盡數消失。


    青袍青年拂袖一揮二三十道射出,落在其身前,卻是二三十個黑色鈴鐺,正是攝魂鈴。


    「收!」青袍青年掐訣一點鎮魂壺,壺蓋懸浮而起,發出一股吸力。


    二三十個攝魂鈴內飛出一股股手指粗,不停變幻蠕動的神魂之力,滾滾沒入鎮魂壺內,很快便被吸幹。


    壺蓋落下將壺口蓋得嚴嚴實實。


    不過鎮魂壺再度鏗鏗顫動起來,壺口溢出的黑氣比之前更多。


    青袍青年神色一凝,拂袖發出一股青光,包裹著鎮魂壺,落在前方地麵一座數尺大小的黑色法陣內。


    法陣快速運轉,一股黑色幽光罩在壺身上,鎮魂壺的顫動平息不少。


    青袍青年麵色稍緩,兩手掐訣,籠罩在鎮魂壺上的黑光變得柔和起來,流水般注入壺身。


    片刻之後,鎮魂壺內響起「哢嚓」破裂之聲,壺身透出一股黑光,頂蓋被一下震飛,方圓丈許範圍內隱隱響起一陣鬼哭狼嚎的聲音。


    石室四麵牆壁湧出一層黑光,將所有鬼哭聲音盡數擋下。


    「魂力總算積蓄足夠,可以嚐試以神魂之力為引導,我夕蒼穹終於可以衝擊結丹後期了。」青袍青年輕輕呼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道。


    話音落下,其眉心處有黑光閃過,顯現出一隻黑色虎頭虛影,落在地上後對鎮魂壺張口一吸。


    一股黑氣從鎮魂壺內湧出,看起來異常精純,不再蠕動分毫,沒入黑色虎頭內。


    青袍青年麵露陶醉之色,盤膝坐下,兩手結印,交握身前。


    一股龐大威壓陡然湧現,整個石室都被撼動,空氣呼嘯震鳴。


    碧羅洞外的大樹上蹲著一隻麻雀,在枝頭靈活蹦跳,眼睛偶爾閃過青石大門,透出些許靈動光芒。


    青羅廣場遠處大樹之上,夕影眼睛眯了起來,焦躁的在樹上磨了磨爪子,突然抬頭望向碧羅洞山門處貓眼透出驚詫之色。


    「誰來了……」它身形朝山門處飛躥而去。


    碧羅洞山門外,影影綽綽的黑衣人也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正快速地從四麵八方逼近,數量眾多不下於三四百,胸口上都繡著一幅奇特圖案,看起來好像一輪初升的朝陽,周圍點綴著幾朵白雲。


    這些人雖然竭力隱匿行跡,可人數太多,很快還是被碧羅洞布置在宗門附近的探查手段察覺。


    一個潛伏的碧羅洞暗樁從草叢中一躍而出,朝山門方向飛掠,取出一枚白色符籙激發,大聲叫道:「有大批來路不明的人逼近,快……」


    此人話未說完,感覺一道黑箭從後方無聲射來,不管他如何躲閃,「噗」的一聲貫穿此人咽喉。


    暗樁的聲音戛然而止撲倒在地上,很快沒有了呼吸,不過其臨死前用盡最後的力氣,捏碎手中符籙。


    一道白光衝天而起,在半空炸開,形成一團絢麗的光雨。


    幾乎在同時,碧羅洞宗門東,西兩邊也射出幾道衝天白光,化為煙花般的光雨。


    鐺鐺鐺!一時間,令人振聾發聵的巨大鍾聲響起,傳遍了整個碧羅洞山門,在半空中回蕩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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