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就不知道了,我沒練過,宗門裏也沒見誰練過。不過,從鹿長老摳摳搜搜,一直不肯拿出來的樣子看,應該還是有些價值的。”趙桐搖了搖頭,說的有些模棱兩可。


    “行,那我就換了。”袁銘略一沉吟,說道。


    “好,那我這邊就給你清賬了,還是老規矩,你可以閱覽一個時辰,能記住多少……算了,你這家夥,不會記不住。”趙桐話說到一半,又想起了袁銘那過目不忘的本領。


    袁銘接過書冊,找了個角落盤膝而坐,仔細翻閱起來。


    趙桐也隻是捧起自己手裏的書,倒在躺椅上,自顧自地翻看起來。


    “諸身走氣,靈法先行,以身為器,以法為禦……”看到裏麵內容的一瞬間,袁銘不禁微微一愣。


    隻因這《無影步》的記錄功法,用的不是南疆文字,而是中原文字,難怪那趙桐說得如此含糊,恐怕他不是不想練,而是自己未必看得懂。


    這書冊中除了文字外,還配了一十八幅蒙麵女子畫像,或行或立,身形或側或斜,擺手抬足間頗為飄逸,且每一幅畫像配有無數足印,看似雜亂無章,略一細品卻又不禁叫人拍案叫絕,足印密密麻麻,有不下千百個。


    才花了不到半個時辰,袁銘就已經將書冊的內容全部熟記下來,隻是合上書的一瞬間,他卻有些生氣。


    “趙桐,你為何騙我?”袁銘皺眉道。


    “我什麽時候騙你了?”趙桐坐直了身子,也是不解。


    “你給我的《無影步》是殘缺的,內容並不全。”袁銘蹙眉說道。


    “殘缺的?”趙桐聞言,神色略有尷尬道。


    很顯然,他對此是不知情的。


    “殘缺就殘缺了,這《無影步》是長老給的,我又看不懂,伱可怪不著我。”但很快,他就兩手一攤,一副不關我事的神情。


    袁銘雖有不滿,但也無可奈何。


    相比其他記名弟子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趙桐對他已經算是不錯了,他也不能強求太多,畢竟自己的付出也不多。


    並且,這《無影步》雖然隻是上卷,但從總綱裏訴述的內容來看,的確不是什麽爛大街的功法,至少層次比《木刺術》是要高出許多的。


    另外,修煉此身法之後,不止是迎敵對戰時更有把握,以後潛行追蹤也會方便許多,特別是遇到一些警惕性高的凶獸,也更容易跟蹤接近。


    袁銘本打算告辭離去,已經抱起了拳頭,卻突然記起哈貢遇襲的事,隨即說道:


    “對了,我這裏還有一件事要請教?”


    趙桐見他不計較《無影步》殘缺的事,便笑著說道:“什麽事,說說看?”


    袁銘當即就把哈貢的經曆,和對那長毛怪物的描述說了一遍。


    趙桐聽罷,放下手中書冊,凝眉沉思了起來。


    “你說的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等我有空,回去給你問問同門吧。”片刻之後,他搖了搖頭,說道。


    袁銘隻好點頭稱好,旋即告辭離去。


    他沒有在蛤蟆穀內多做停留,徑直朝穀外走去,剛出穀口,一人身材矮壯,麵帶刀疤的青年迎麵走來。


    “袁兄,我來蛤蟆穀找了你多次,今天總算遇到你了,可有療傷藥膏?”看到袁銘,刀疤青年麵露驚喜之色,熱情的迎了上來。


    “哦,是土勒兄啊,實在抱歉,最近手頭沒什麽多餘的存貨。”袁銘麵露無奈之色地說道。


    “少來這套,上次你可是承諾過兩罐藥膏,不給東西,今天你休想出蛤蟆穀。”土勒兩手張開的攔在前麵,一副無賴的模樣。


    “你這是……好吧,這是本打算留給自己用的,你既然著急,就先給你拿去吧。”袁銘從背後包袱裏取出兩個竹筒做的藥罐,遞了過去。


    “嘿嘿,這還差不多,這是報酬,可別說我白要你的東西。”土勒嘿嘿笑道,取出一個小布袋扔了過來。


    袁銘打開布袋看了一眼,默默收了起來。


    兩人又閑聊了兩句,這才分手。


    袁銘離開山穀,來到一處茂密森林,縱身上了一株大樹,再度打開布袋。


    裏麵卻是一張獸皮,上麵寫滿了蠅頭小字,是附近這片山林中最近發生的事情。


    那個土勒是一個名叫“土熊會”的獸奴團隊成員,隻有十幾人,是個小型團體。


    和青狼幫不同,土熊會的行事風格溫和很多,成員都是憑借自身力量收集血食的人,從未有過掠奪他人的劣跡。


    袁銘兩個多月前和土勒相識,曾經救過其一命,土勒為人頗為忠義,極想報答,可惜實力不濟。


    袁銘見土勒為人圓滑,善於交際,便讓其幫忙收集山林內披毛獸奴們的信息,以便他及時了解各種情況。


    兩人每隔一段時日見一次麵,以交易隱藏真實意圖。


    看著獸皮內容,袁銘麵色凝重起來,根據土勒收集到的信息,青狼幫已經找到巴音等人的屍體,並根據前因後果,推斷出他就是凶手。


    獸皮上還寫著,青狼幫主烏保懸賞一件半法器的神兵,尋找袁銘下落。


    “若是如此,我近段時間可不能再出入蛤蟆穀了,穀內人多眼雜,太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袁銘突然想到一事,轉身離開。


    他將速度提到極致,在山林內繞了一個大圈子,確定沒有人跟蹤後,才返回自己的木屋附近。


    木屋內,哈貢正躺著休息。


    突然他睜開眼睛,強撐著起身,握緊青狼獸皮,隨時準備激發披毛術。


    “是我。”袁銘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哈貢見此,這才長出了口氣,重新坐下。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沒人來過吧?”袁銘推門進來,問道。


    “這裏頗為偏僻,沒有人來,我調息休養了一番。倒是你,臉色怎麽這般凝重,發生了何事?”哈貢看了袁銘一眼後問道。


    “青狼幫已經知道是我殺了巴音,正在到處懸賞尋找我,這地方恐怕不能呆了,得轉移到更偏僻的地方避避風頭。”袁銘緩緩說道。


    “巴音真的是你殺的!你膽子可真是不小,他可是煉氣三層,實力不比烏保弱多少,你究竟用了什麽手段?”哈貢吃了一驚。


    “耍了一些小伎倆而已,不值一提。哈貢兄接下來怎麽打算?青狼幫如今鉚足了勁在找我,對你應該沒有多在意,你是打算和我一同離開,還是單獨行動?”袁銘岔開了話題,問道。


    “袁兄也太小覷我哈貢了,我烏孫部之人最重恩義,別人贈我一鬥,我必十倍償還,袁兄之前不惜暴露行跡,出手救我,我若在此刻離開,日後還如何昂頭挺胸的向犬神大人祈禱。”哈貢哼了一聲,麵上微露怒容。


    “是在下失言,還請哈貢兄包涵。”袁銘拱手說道。


    他在十萬大山待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南疆的風土人情多少有了些了解。


    南疆的原住民被中原稱之為野人,大都以部族的形式群居生活,每個部落都有自己的習俗和信仰,最是忌諱他人觸犯。


    “袁兄是中原人,對我烏孫部一無所知,不必如此,以後莫要再說這話就是。”哈貢見袁銘誠摯道歉,神情緩和很多,說道。


    “我定會牢記,哈貢兄既然主意已定,那快走吧,在這裏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險。”袁銘說道。


    “好,隻是我現在行動困難,移動隻能拜托你了。”哈貢兩手一攤的說道。


    袁銘沒有說什麽,背起哈貢離開木屋,朝峽穀方向走去。


    若說安全的地方,自然是峽穀對麵。


    那裏位置偏僻,沒什麽凶獸,自然少有披毛獸奴前去,就目前而言既適合靜養,也可躲避青狼幫的追殺。


    最重要的是,有那條充滿霧氣的峽穀在,即便青狼幫全幫找過來,他也能躲進穀底的迷霧中,再多人也沒有用。


    以袁銘如今的實力,即便帶著哈貢,仍然很快便來到峽穀這邊。


    他沒有另找之處,直接帶著哈貢來到此前居住的洞窟。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袁銘已經大致摸透的哈貢的心性,為人誠信,值得一交,這個住處也不是什麽重要所在,暴露給他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想不到袁兄你還有這麽一個住處。”哈貢看到條件如此完善的洞窟,嘖嘖讚道。


    “剛來這裏時留下的。青狼幫的人一時半會找不到這裏,洞內的食物和飲水也很充足,你安心在此休養。”袁銘說道。


    哈貢點了點頭,盤膝坐下,運功養傷。


    袁銘沒有留在此地修煉,起身朝外麵走去,很快來到一處僻靜的樹林。


    他帶哈貢來這裏,不隻為了躲避青狼幫的搜捕,以及讓哈貢能安靜養傷,也有著自己的目的。


    如今他的處境可不太妙,必須盡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實力,才能在麵臨突發情況時做到全身而退,修為提升非一朝一夕之事,剛剛得到的無影步法無疑是當下較能立竿見影的選擇。


    而這門步法玄妙莫測,需要時間和空間練習,峽穀這邊偏僻安靜,也正適合。


    袁銘在原地駐足而立,閉目細細回憶了一遍無影步法記載的文字畫像,隨後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踏出了第一步,邁第二步時複又將氣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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