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將兩根野豬凶獸的長牙齊根拔下,然後用準備好的樹皮繩子捆綁好,打算帶去蛤蟆穀換點東西。


    不過在這之前,這頭肥碩的野豬自然也不能浪費,用來祭一祭五髒廟正好。


    可就在袁銘準備剝掉野豬皮的時候,四周忽然有腳步聲傳來,他立即握緊白骨短槍,警惕地望向四周。


    下一刻,四道人影從四周山林裏躥了出來,把袁銘圍在了中央。


    “青狼幫的幾位朋友,突然這麽衝出來,是想要做什麽?”袁銘一看這幾個人,眉頭微微蹙起。


    “怎麽,小子,這次不準備跑了?”當中為首的一人嗤笑一聲,是個身披青狼皮的粗短漢子,皮膚黝黑發紅,一看就是野人出身。


    袁銘先前已經與這些人打過幾次交道,準確的說,是這些人先前幾次三番,試圖圍殺袁銘,隻不過袁銘警惕性極高,他們每次都是還來不及合圍,就已經給袁銘逃走了。


    這次好不容易堵住了袁銘,他們又怎麽會輕易放棄?


    袁銘對這些人本就觀感不佳,一直都是能躲就躲,可今天看樣子等閑是脫不了身了。


    “廢話少說,交出那兩根野豬獸牙和你儲血袋裏的血食,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為首的粗短漢子說道。


    他們人數實力絕對占優,根本沒把袁銘放在眼裏。


    袁銘心中輕歎一聲,知道這頓野豬肉怕是吃不上了,不禁大為惋惜。


    不過他倒也沒有絲毫畏懼,這些人當中為首的那個粗短漢子,堪堪算得上是煉氣一層,其餘三個跟著的,都還不到煉氣一層,就是聯起手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將捆好的野豬長牙,不緊不慢地斜綁在自己背上,手指輕輕摩挲著那根白骨短槍。


    這一動作對於青狼幫的人來說,顯然是擺明了不肯交出獸牙,他們當即紛紛披上披毛獸皮,準備施展披毛之術化獸。


    可就在這時,剛剛綁好長牙的袁銘,突然毫無征兆地暴起,手中白骨短槍再次蓄力一擊,朝著正前方的那個為首的野人投擲而去。


    那人見狀大驚,似乎沒有想到袁銘竟敢對他出手,此時想要施展披毛術卻已經來不及了,白骨短槍“嗖”的一下飛射到了他的胸前。


    “砰”的一聲悶響!


    那人遭到重擊,身子猛地倒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了一棵粗壯古樹上,口中鮮血噴吐,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其他幾人見狀,連忙施展披毛之術。


    可等他們做好準備時,袁銘已經一躍而起,落在了粗短漢子的身前。


    他拾起了那柄白骨短槍,抵住那人的脖子,說道:


    “我若是想殺你,剛才射向你的就是槍尖,而不是槍柄了。這次留你狗命,是讓你滾回去告訴伱們幫主,我隻想安安心心獵獸,別來招惹我!”


    說最後一句話時,袁銘的聲音陡然提高,警告意味十足。


    那人嚇得連連點頭,想要出聲答話,奈何喉嚨裏盡是鮮血,什麽都說不清楚。


    “好像下手有點重了。”袁銘心中暗道一句,提著白骨短槍邁步走了。


    等到袁銘走遠,粗短漢子用力將口中鮮血吐淨,這才沙啞著喉嚨,恨恨說道:“你這小子竟敢趁我不備搞偷襲……我早晚一定要殺了你。”


    旁邊跟著的三人見狀,也都不敢搭話。


    “你們三個廢物,一點用處都沒有!這個月上繳幫裏的血食加倍,三天內,不管你們用什麽方法,都給我交上來。”放完狠話之後,短粗漢子又看向三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紮哈老大手下留情!”


    “每個月光宗門和幫裏要求上繳的部分,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


    “是啊,沒過幾天就是上繳宗門的日子,三天內要再收集根本來不及啊!宗門那邊如果繳不齊,就是死路一條了。”


    那三人聞言,頓時臉色發白,連忙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地連連求饒。


    以他們的實力,每個月靠自行獵獸上繳宗門五份血食本就十分勉強,且時不時會遭遇他人劫掠,迫不得已才加入青狼幫,一方麵可以尋求個庇護,另一方麵,則同樣可以以多欺少,反過來劫掠他人。


    當然青狼幫不養廢物,也要求成員每月按時上繳一定血食,無形間也增加了成員的壓力。


    “就三天!交不齊的話,你們知道後果!”


    對於他們的求饒,粗短漢子沒有半點憐憫,他的一腔火氣,總要找地方撒了才行。


    眼見頭都磕出血了,粗短漢子依舊不為所動,跪地的三人知道終究無用,站了起來。


    他們臉上的神情從惶恐不安,逐漸變得平靜,最後轉為了冷漠,三人互望一眼,隨後一起朝著粗短漢子圍了過來。


    粗短漢子原本還在不停叫罵,可等到那三個人按住了他的肩膀時,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聲音輕微有些顫抖地問道:“你們……你們想做什麽?不要命了嗎!”


    “都是你逼的,別怪我們……”


    很快,一聲淒厲慘叫聲傳來,又很快被人捂住,變成了低聲的哀嚎。


    ……


    叢林中,一片群居營地。


    一座座青褐木板釘成的木房子,以巨大樹木的枝幹為根基,橫架於巨樹上,高低錯落,數量不少。


    下方地麵上,則隻有幾個用石頭圍起來的簡單灶膛,厚厚的草木灰下埋著暗紅色的火種,隱隱有熱浪升騰。


    其中一個火塘裏架著篝火,上麵正放著一口碩大的石鍋,裏麵“咕嘟嘟”的燒著濃白的肉湯,散發出濃鬱的肉香。


    篝火旁,正圍著十數個身材壯碩的黝黑大漢。


    這些人幾乎全都**著上身,腰間圍了一張半身的獸皮,其中以青狼和黑豹之類為主,腰後都垂著獸皮的頭麵,顯然全部都是披毛獸奴。


    這時候,營地外有三個人影,步履匆匆地跑了回來,直接來到篝火旁,朝著正中坐著的一人,跪倒了下去。


    三個人腦袋貼著地麵,根本不敢抬頭。


    “烏保……幫主,紮哈……紮哈死了。”其中一人,嗓音緊張到有些發顫,稟報道。


    正中坐著的那人,一頭黑發披散,雙眼鋒利如刀,鼻梁高挺,鼻尖微微下彎如鷹嘴,臉上三道長長的疤痕貫穿幾乎整個臉頰,麵容看起來陰鷙又凶狠。


    “敢殺我們青狼幫的人,是哪股勢力的?”烏保聞言,停下吃肉的動作,問道。


    “不是哪個勢力的,那小子好像是個中原人,一直都是獨來獨往。紮哈盯了他很久了,先前幾次合圍都被他給溜了,這次好不容易堵住他,卻被他反殺了。”那人穩了穩情緒,將早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


    烏保聞言,眉頭一皺,從地上站了起來,把手裏的肉骨直接扔回了石鍋裏,開口問道:


    “你們四個打一個,紮哈還被人反殺?那人什麽實力?”


    “不……不清楚,對方隻用了一招,紮哈就死了……”


    “一個獨來獨往的落單戶如今也敢隨意殺我們青狼幫的人,看來我們青狼幫最近行事太過柔和,讓人家以為我們好欺負了。”烏保目光一掃周圍眾人,口中緩緩說道。


    剛剛趕回來的幾人,嚇得連忙低頭,不敢回話。


    “幫主,膽敢殺我們青狼幫的人,不可饒恕。我願帶人去追,一定不會再讓他跑了。若是不能將他的腦袋揪下來,我就提頭來見。”這時,烏保身旁走出一個光頭大漢,一拍自己胸口,沉聲說道。


    “幫主,我倒有點別的看法,不知當講不當講?”這時,忽然有一人從人群裏走出,開口說道。


    光頭大漢聞言,扭頭朝那人看去,眼中頓時閃過一抹厭惡之色。


    “烏魯,你才來青狼幫幾天?這裏什麽時候有你說話的份兒了?”光頭大漢叱責道。


    烏魯聞言,隻是目不轉睛地看向烏保,沒有開口反駁。


    “巴音,你先別急,聽聽他怎麽說。”這時,烏保開口說道。


    名為巴音的光頭大漢,雖有不滿卻也隻能強壓下來,看向烏魯。


    “幫主,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個中原人應該就是袁銘。”烏魯說道。


    “你認識?”烏保皺眉道。


    “此人是與我一起成為披毛獸奴的,是個好手。能殺煉氣一層的紮哈,我想他實力恐怕已接近二層了,與其費時費力追殺他,不如拉攏過來,讓他成為我們的人。”烏魯點了點頭,說道。


    聽到烏魯的話,眾人的神情微微起了變化。


    一個剛成為披毛獸奴沒多久的家夥,竟然已經快到煉氣二層了?他們當中絕大部分人修行數年,依舊連煉氣一層都未能達到。


    整個青狼幫,能夠說穩穩壓過他一頭的,恐怕也就隻有都是煉氣三層的幫主烏保和副幫主巴音兩個人了。


    相比之下,袁銘可以算是極其出眾的家夥了。


    “不行,他殺了我們的人,不能留,否則傳將出去,我們青狼幫還怎麽在十萬大山立足!”巴音立即反對道。


    “巴音副幫主,想必您也能想得到,十個紮哈也比不上一個袁銘,要是我們能收服他,收益一定比殺了他要強得多。”烏魯看向光頭大漢,說道。


    烏保沉吟片刻後,說道:“我便給他一次機會。餘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烏魯。”


    “我這就去辦。”烏魯立即抱拳,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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