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銘移開地洞門口的大石,施展披毛術化身白猿,縱身一躍而出,三兩下爬上了附近一株大樹。


    由於近乎二十天都沒日沒夜地待在地洞內,此時呼吸到外麵的新鮮空氣,令他精神不由一振,頗覺神清氣爽。


    深深呼吸了一下後,袁銘開始在一株株大樹上間騰挪縱躍,朝此前那條河流方向掠去。


    雖然已經能自行施展披毛術,可獵殺野獸本就不是一件易事,他打算抓捕一些食人魚,先填飽肚子,恢複些體力再說。


    袁銘來到距離河水不足三十丈的一棵大樹上時,身形一頓,將身子掩隱在茂密的樹葉後麵,透過縫隙朝下方望去。


    隻見不遠處的河水中,一個半人半虎模樣的身影,正在不斷撲騰,每一次起身口中都可隱約看到咬著一條魚,仰喉吞下後便再次撲入水中。


    袁銘認得此人,正是烏魯,之前和其同行的喇戈卻不見蹤影。


    “這家夥竟也這般快修成了披毛術!”袁銘心中有些驚訝。


    自己苦修血氣術一直不得要領,最終憑借九元訣才在今日修成披毛術,烏魯和他一樣,都隻有四靈根資質,沒想到竟已成功了?


    袁銘沒有現身,遠遠看著烏魯抓捕十幾條食人魚並離開後,才從樹上一躍而下,來到了河邊。


    和之前一樣,他忍痛利用猿尾釣上十來條食人魚,用一塊熊皮抱著,快速離開了水邊。


    他返回地洞,生火將這些魚兒烤熟。


    十幾條食人魚下肚,其中兩條魚腹內還有許多大補元氣的黑色魚籽,袁銘明顯感覺到精氣神旺盛了不少,體力也開始恢複。


    吃飽喝足後,他抹了抹嘴巴,思量起接下來的對策。


    現在距離一個月期限隻剩下十天,需要繳納五份凶獸精血才能換到解藥,他雖然能自行施展披毛術,可實力與之前相比卻並未有太多變化,先前獵殺那頭黑熊都如此困難,更何況是凶獸。


    考慮片刻,袁銘還是決定先等一等,花幾天時間調理身體,同時繼續積攢一些法力,再去獵殺凶獸。


    呼火長老告訴過他們,法力越強,披毛術的威力就會越大,磨刀不誤砍柴工的道理,他還是明白的。


    他盤膝坐下,繼續運轉九元訣,吐納天地靈氣。


    轉眼又是五天過去。


    袁銘正在地洞內靜靜的吐納養神時,一縷金色的朝陽從石頭縫隙照射進來,清脆的鳥叫聲也從外麵傳來。


    袁銘雙目睜開,停止了修煉,拿起旁邊一塊涼掉的烤肉,幾口吞吃下去,又喝了點水,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


    此時的他,皮膚由內而外透出一股晶瑩的光澤,先前臉上的憔悴早已不複存在。


    玉壺老道說的不錯,九元訣在固本培元,調理身體上效果不凡,飲食充足,再加上九元訣的調理,他的身體已經徹底恢複了過來。


    而經過五天苦修,他的法力也壯大了不少,丹田內一團小小的法力正緩緩流轉。


    隻是距離一月的期限隻有五天,必須要出發獵獸了!


    袁銘一念及此,離開地洞,掐訣施展披毛術,腰間的白色猿皮翻卷而上,一頭白猿很快出現在樹林間。


    白猿身形隱隱比之前壯碩了幾分,舉手投足間的力量,也增長了一小半的樣子。


    “果然法力越強大,披毛術的威力越大!”袁銘微微頷首,朝南方奔去。


    奔走了小半個時辰,前方視野突然一闊,森林到了盡頭,一條巨大的峽穀出現在前方。


    這條峽穀寬足有二三裏,長不知多少,朝兩邊不斷延伸,一直抵達視野盡頭。


    峽穀內部飄蕩著白色的霧氣,深不見底,好像一道天塹,將兩岸隔絕開來。


    “這裏想必就是呼火長老所說的峽穀了吧。”袁銘自語了一句。


    峽穀對麵也是一片茂密的山林,據說那些凶獸就在對岸,他要殺獸取血,需要橫渡峽穀。


    隻是穀底內白霧彌漫,不知有多深,是否有凶獸盤踞?


    他撿起一塊石頭,奮力扔進峽穀迷霧,兩三個呼吸後聽到微弱的石塊碰撞之聲。


    袁銘眼神微鬆,看來這處峽穀並不太深。


    略一遲疑,袁銘還是動身前進,尋找了一處坡度較緩的地方,朝峽穀底部滑去,很快進入峽穀底部。


    這裏霧氣彌漫,視線隻能看出一兩丈外,再遠便被白霧淹沒。


    可能因為那些白霧,穀底濕氣濃鬱,到處都是濕漉漉的一片,這裏終年不見陽光,隻生長著一些苔蘚,和上麵生機繁茂的山林形成鮮明的對比。


    袁銘見此鬆了口氣,如此荒涼的地方,應該不會有凶獸生活。


    他朝前方摸索著前行,每走一步都會在地上做一個記號,以防止自己迷失方向。


    他很快便穿過峽穀底部,來到另一麵的山壁。


    白猿不僅善於攀爬樹木,攀登山壁也並不困難,袁銘手腳並用,很快攀上了山壁,來到對岸的森林。


    一進入此地,他立刻察覺周圍的環境發生了輕微的變化,此處的樹木更加高大茂密,天地靈氣似乎濃鬱了一些,但此處盤旋的山風中帶著刺骨的涼意,即便隔著白猿之皮,他全身的汗毛也為之倒豎。


    袁銘挑了挑眉,暗道這片森林果然有些邪門。


    他縱身上樹,朝茂密森林深處行去,沒有深入多遠便停了下來,沿著峽穀邊緣緩緩而行,小心翼翼地尋找凶獸的蹤跡。


    畢竟凶獸到底有多少戰力,他尚不清楚,沿著峽穀附近行走較為妥當,一旦敵不過還能跳入峽穀逃生。


    前進過程中,周圍一片寂靜,隻有遠處偶爾傳來幾聲鳥叫。


    這種死寂般的環境反而讓袁銘有些口幹舌燥,手心也變得有些潮熱。


    他擦了擦手心,正要繼續前進,前方叢林內傳出一聲怪叫,尖利刺耳,好像嬰兒啼哭。


    袁銘身體一震,急忙停下了腳步,躲藏在一片茂密的樹葉後,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可惜什麽也看不到。


    就在此刻,又是一聲獸吼聲傳來,和剛剛的尖叫大不相同。


    他眉梢一動,盡可能放緩前行的速度,不發出聲音。


    沒過多久,袁銘便抵達了兩種獸吼的源頭。


    透過樹葉縫隙,他望向下方。


    發出尖銳叫聲的是一隻奇特野獸,身高足有半丈,腦袋似鼠,胸腹間長滿粗硬的黃色短毛,背脊上更覆蓋了一層龜殼般的厚厚甲胄,一看便知異常堅固。


    “犰狳?”袁銘暗暗猜測,隻是犰狳沒有這般大的。


    黃色犰狳兩隻綠豆眼睛發出凶狠的光芒,望向前方草叢,那裏匍匐著兩頭青色狐狸。


    此狐全身皮毛都呈青碧色,眼睛也是青色,和尋常狐狸截然不同,體長丈許,高有三尺,身軀弧線流暢,看起來以速度見長。


    青狐碧綠色的眼睛盯著黃色犰狳,口中也低吼不已。


    三獸眼中的凶光越來越盛,很快同時猛竄而出,廝殺在了一起。


    袁銘麵露專注之色,這三頭野獸怪模怪樣,體型又如此高大,八成便是凶獸,正好看看凶獸的能耐。


    看了片刻,他臉色漸漸變得凝重。


    不管是黃色犰狳,還是青色狐狸,戰力都遠在他預料之上。


    青色狐狸正如他剛剛的猜測,是敏捷型的凶獸,速度比尋常的狐,狼等野獸快了足足倍許,利齒和利爪的攻擊也非同小可。


    而那黃色犰狳更加厲害,爪子好像漆黑的鐵鉤,石頭也能輕易劃出深痕來,背上的黃色甲胄更是堅固,兩頭青狐的爪子抓在上麵隻留下一道道白痕。


    戰局很快明朗,黃色犰狳以一敵二,仍然大占上風,兩頭青狐身上傷口越來越多,鮮血將皮毛也染得紅了。


    又激戰片刻,兩頭青狐終於抵受不住,掉頭逃走。


    黃色犰狳也沒有追趕,吼叫幾聲,鑽進了旁邊的樹叢。


    樹上的袁銘眼睛卻是一亮,身形在樹木間飛掠,緊追向那兩頭青狐而去。


    青狐都已經受傷,正是現成的獵物!


    兩頭青狐受創不輕,其中一頭還傷了後腿,速度並不快,很快便被袁銘趕上。


    後麵的青狐似乎察覺到了異動,正是腿上有傷的那頭,扭頭向後望去,什麽也沒有發現。


    袁銘此刻已經到了青狐頭頂,腳在樹上一蹬,蒼鷹捕食般撲下。


    青狐大驚,急忙朝旁邊躲閃,然而腿傷使得其動作遲緩了很多,被袁銘撲倒在地。


    此狐驚怒交集,張口咬向袁銘手臂,但袁銘反應更快,屈膝猛地一頂青狐背脊。


    深入骨髓的劇痛使得青狐慘叫一聲,腦袋忍不住上揚。


    袁銘兩條粗壯猿臂趁機纏住青狐的脖頸,彼此交疊,猶如兩條絞索,青狐的腦袋頓時動彈不得。


    另一頭青狐察覺到後麵的情況,立刻調轉身形,飛奔過來。


    袁銘瞪目大喝,將披毛術威力催動到極致,雙臂肌肉蠕動膨脹,瞬間粗壯三分,猛地一擰。


    “哢嚓”一聲,瘸腿青狐的喉骨被硬生生擰斷,腦袋歪在那裏。


    就在此刻,一股腥臭的惡風從後麵襲來,卻是另一頭青狐飛撲過來。


    袁銘急忙翻身躲避,但肩頭仍然被狐爪擊中,堅韌的猿皮被劃出數道傷痕,鮮血蜂擁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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