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光華再一次灑向大地,黑暗退去,天英山再度恢複了安寧,隻是在眾多弟子的心中卻久久難以平靜,當魔教來襲,他們是慌亂的,當以君臨為首的七大天驕力挽狂瀾,逼退魔教眾人時,他們是震驚的額,這一戰過後,七大天驕,尤其是君臨,在無數弟子的心目中幾乎成了一座難以逾越的大山,不論是修為,還是膽識。


    翌日,朝陽初升,這已經太淵真人等人前往青天宮的第二日,千瀧弟子們的日常訓練如往日般漸漸開始,循序漸進,漸入佳境,似乎在心裏都萌發了一個念頭,在他們心中,那一個白衣身影,就是一個目標,一個前進的動力。


    無相峰,天虹殿之後的一座普通弟子房間內,站在屋子的窗前,可以清楚地看見千瀧的群山,別具雅致。陽光透過窗子照射進屋子,君臨在茶桌前跪立而坐,低頭沉思,窗外的青山與他身上的氣質交相輝映,深沉內斂,似背負重重責任在身,但又不失堅毅。


    君臨麵前的茶桌上,安靜的躺著一把黑色短刃,確切的說是一柄匕首,這柄短刃通體漆黑,刀身之上有一個猙獰的“鬼”字,寒光閃爍,鋒利無比,幾處如獠牙般的利口處,冰冷如血。


    這黑色短刃本是一對,這一把是君臨從鎏金閣樓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的,在發現這黑色短刃的木盒裏,還有一張已經枯黃的紙張,根據紙張殘缺的內容,君臨得知,這一對短刃一名曰“鬼寂”,一名曰“魂孤”,是上古異人從冥淵深處得到的奇鐵鍛造而成,君臨得到的正是“鬼寂”,至於另一柄“魂孤”的蹤跡卻不得而知了。


    君臨手掌慢慢的貼上了黑色短刃,靈力遊走間,刀身之上傳來細微的聲音,似哀嚎,似悲壯,然後便隻見,淡淡黑氣將君臨的手掌包裹著,片刻之後,靈光閃動間,黑氣消散,君臨看了看掌心,一絲黑氣蔓延至手腕處,眼神一凝,眉頭慢慢皺了起來。


    半晌之後,君臨收起短刃,起身看著窗外連綿的青山,心神一動,滄瀾出竅,君臨的身影跨過長空,隻留下陣陣風聲。


    天英山脈很大很大,雲蒸霞蔚,群山聳立,大部分地方都是光明敞亮的,正如千瀧府這個名門大派一樣,充滿了正義凜然的氣勢。


    不過自古以來,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不過如此龐大的一個修真名門,當然不可能真的一切都如表麵那般,君臨在天英山的上空禦劍飛行,群山在其腳下飛速掠過,隻留下一個渺小的影子,那個隱藏在天英山深處的小小山頭,卻藏著一些千瀧不為人知的秘密。


    君臨居高臨下,滄瀾劍這座小小山頭下緩緩停住,眼中沒有任何波瀾,這是一座隱藏在天英山脈中的小小山頭,周圍都是雄偉奇峰,所以大部分光線都是被遮擋住了,從而顯得小小山頭更加陰沉,君臨神色一冷,旋即俯衝而下,白光閃現,衝進了那小小山頭。


    當一切塵埃落定,景凡和雲溪找到了顧流風,希望能夠下山去往雲氏一族的故地,起初顧流風是不同意的,但是在景凡和雲溪的軟磨硬泡之下,顧流風也似乎是另有打算,同意他們西行,但是要確保自身安危,也就是在這一日,剛學會禦劍飛行不久的景凡和雲溪禦空而去。


    雲氏一族在遙遠的西部大地之上,僅憑這兩個人的修為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才能到達,不光是路途遙遠,中途也不知會不會遇到其他的一些風險。


    “大師兄,就這樣讓他們兩個走嗎?”


    “放心吧,他們不會有事的!”


    無往峰上,桃花林下,兩個師兄看著遠去的師弟師妹,神色變換,各有所思,天地蒼茫,未來的路誰又說得準呢?


    從中原大地去往西部雲氏一族,需要跨過一片縱橫萬裏的山丘,雖說山丘並不如同伏龍山脈、天英山脈等群山高達險峻,懸崖疊嶂,大多是坡度平緩的丘陵,但是它所跨的地域卻是極為遼闊,這片地域被稱為“西嶺”,想要跨越這綿延萬裏的“西嶺”,可不是尋常修士能夠辦到的。


    想要穿行其中,即便是頗有能耐者,也起碼也是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渡過,而且這還是沒有倒黴的遇見這“西嶺”之中的諸多凶猛妖獸的前提下。


    另外在西嶺中,終年籠罩著由天地靈力匯聚而成的霧瘴,若是沒點本事的凡人穿越其中,恐怕最終隻能迷失了方向,化為那茫茫西嶺中無數的皚皚白骨。


    穿越茫茫西嶺,是一片荒原,荒原的麵積比起縱橫萬裏的西嶺都是有過之而無不及,荒原之上,終年罡風,生物很難生存,幾乎是沒有生命跡象存在的,即便是植物都寥寥可數,但是傳說,在這片荒原的深處有一種神奇的生物,形似黃牛,能夠抵抗這荒原上的殘酷環境,但是見過它的人寥寥可數。


    荒原之後,便是雲氏一族的聚居地,終雲穀。


    麵對著這種路程,即便是心性活躍的景凡都是感到略微的有點麻煩,不過所幸畢竟如今他也已經是一名小小的修士了,雖然不能如同顧流風他們那般驚世駭俗,但是這般麻煩也是能夠在忍受的範圍之中,隻不過這讓得他想到當初雲溪那一丁點的實力,卻是眼巴巴的從遙遠的終雲穀跑到中原千瀧府求援,心中就有些心疼得緊。


    為了盡快到達終雲穀,景凡辯明大致的方向,便是直接與雲溪二人全速趕路,那般效率,自然是常人難及。


    不過即便是他們效率再高,想要在短短兩三天內就穿越西嶺與荒原抵達終雲穀也是不可能的事,而景凡雖然年輕,但似乎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在經曆了初始的迫切後,倒也是逐漸的平靜了下來,這時候想著急也是無用。


    幾日趕路倒是相當平靜,雲溪這一路也隻是靜靜的跟在景凡身旁,她性子雖然在經曆滅族慘痛之後略顯清冷,但是在麵對景凡的時候,卻總能平和心境,笑容滿麵,隻是不知道是否是景凡錯覺,越是靠近終雲穀,他越是感覺雲溪那清澈的眸子較之以往,多了一點心神不寧的味道。


    濃霧籠罩的丘陵中篝火升騰著,一道雪白衣裙的絕色少女靜靜的坐在篝火旁,一根白色玉笛斜靠在她的身旁,而她那清澈的眸子,會時不時的看向遠處的黑暗。


    遠處,有著細微的破風聲響起,而後一道身影便是出現在了篝火旁,景凡拍了拍身體上的落葉,衝著雲溪一笑,道:“霧氣太濃,夜裏怕還是不能走,所以今夜就歇著吧。”


    雲溪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神色似乎有些索然。


    景凡看了看她,這才發現在她一隻雪白如玉般的小手,正支著一竄架在篝火之上的烤肉這一幕直接是瞬間讓得景凡目瞪口呆了下來,雖然那烤肉似乎烤有點焦。


    “雲溪你在幹什麽,肉都烤糊了!”景凡喊了一聲。


    “啊!”雲溪回過神,大叫了一聲,小臉上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從哪裏揚起的灰土,稀裏糊塗的把篝火撲滅了。


    “呃...”


    周圍一下子暗了下來,景凡愣了楞,無奈的歎了口氣,黑暗中卻突然笑了笑,這姑娘還真是傻得可愛,半晌之後,景凡終於是重新點燃了篝火,環境一下子明亮了起來。


    二人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盯著那已經烤糊的烤肉,雲溪有些羞澀的低下頭,無意間瞥了一眼一臉苦笑得景凡,臉更紅了,隻是埋在膝蓋裏的臉上多了一抹動人的微笑。


    殊不知,身後的樹上,一個模糊的身影正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然後隱於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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