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傲雪聞言大吃一驚道:“為何會是如此,你的功夫那麽高明,為何便不能將自己雙腿重新化為肉身?”他之前還怪行常拋下自己,不過那是矯情的怨恨,哪裏比得上真正的血濃於水的關心。


    行常聞言心中頗感溫暖,他打趣道:“某人難道這麽快便原諒了貧僧?”


    梅傲雪心中一酸,他不回答自己便是真正的醫治不好了,行常言語之中不知不覺間透出了對待兒童一般的玩逗態度,放佛是一個嚴父再用兒子剛剛說過的話拿自己的兒子打趣。梅傲雪心中升起奇妙的感受,快樂中夾雜著濃濃的悲傷,他到底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


    行常見他不說話又道:“這位女施主是誰?”“家師‘梅無痕’之女。”行常道:“她與你是何關係?”梅傲雪聞言支吾半晌說是“師妹”還是其他,其他的又是什麽?他又說不出來。


    行常雖是僧人,但是他皈依佛門之前也是個風流倜儻的人物,對於兒女情長之間的不能言說比現在的梅傲雪可是明白的多,他又道:“這個女娃兒,說‘最好的離開人間的方式,便是與你一同死去’你也是一般的想法嗎?”他此時不再叫梅茹夢“女施主”而改成了“女娃兒”。


    梅傲雪剛要回答“是”,但是心中忽然想到了蘇莫蘺,他並不喜歡蘇莫蘺,但是此時刁蠻醜陋的蘇莫蘺忽然出現在了他麵前,他努力將她從自己的腦海之中趕走,趕走之後他發現那個“是”字,似乎不能夠如此輕易自信地說出口了。


    行常道:“你也是一般的想法嗎?”語音加重,似乎頗有怒意。


    梅傲雪困惑地道:“我願意如她所說的一般,但是不知道心中為何又出現了另外的一個女子。”


    行常聞言沉吟半晌,他似乎看見了年輕時的自己,想不到將近二十年不曾相見的父子之間,冥冥之中自有紐帶將二人連在一起,血脈相通,便是連人生遭遇亦是如出一轍。


    梅傲雪見他不言反問道:“她的父親,從來未與我說起我父親的事,告訴我是他在山下撿來的,而且也從來不好好教我功夫。我願意與她生死與共,如果我的父親在的話,他會祝福我們兩個嗎?”此言有著試探有著責問。


    他話音一落,頭上響起了山石摩擦的聲音,似乎三人此刻正在地震之後滾落的山石堆砌的縫隙之中,山石隨時有可能跌了下來。山石聲音止住之後,行常道:“你做什麽,你父親都會以你為傲。”


    梅傲雪悲喜交加道:“你可知二十年前我父親為何死了,死了之後為何又活了,活了之後為何不著他的兒子相認,任憑兒子自己孤零零的長大。”


    行常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位少年,天資聰穎刻苦專心,在師門同輩人之中最是出類拔萃,在他二十那年,學有所成,練就了師門之中的三大絕技。師父為了曆練於他,命其行走江湖,並且將自己的寶劍傳授與他。這位少年仗劍行走江湖,每經一處便要與該處成名的武林豪傑約戰一番,從未嚐一敗,沿途的英雄豪傑聽說這位瘟神駕臨,或是閉門不出,或是在其登門之前,舉家搬遷。在闖蕩江湖的日子當中,少年前後與兩位當世之中最美的少女相識,相知,相戀。少年不知,這兩位少女一位是自己門派“小宗”的師妹,少年師父嚴令不得與其往來,另一位乃是太平穀穀主的千金,中原武林中人皆視其為眼中釘,肉中刺。可是在少年看來,似乎乃是全世界的錯,而並不是自己的錯。後來少年與當時最頂尖的十位高手約戰決一勝負,少年雖然功夫高強,但是畢竟年紀尚輕不知深淺,險些葬身在十位高手的圍攻之中,結果在危難之際,少年的師父帶領六位長老將少年救了出來,不過少年的師父卻身受重傷,回到師門不久便闔然長逝。將掌門之位傳給了二長老,但是二長老功夫乃是六位長老之中功夫最弱的,餘下的五位長老暗中商議除掉了二長老,不想二長老被除掉之後,五位長老戰做了一團,少年出麵將五位長老逐一戰敗,自己當上了掌門,五位長老戰敗之後皆是羞愧難當,漸漸幾月當中五位長老逐個羞憤離世。少年痛定思痛,決議不再與兩位紅顏知己見麵,但是偶然間中了‘百花羞’之毒,與‘小宗’師妹誕下一子。此前少年的所作所為已經引起了武林之中的所有門派的公憤,少年當上門派掌門之位的消息傳出之後,武林中門派結成了聯盟,要攻打少年門派。少年此時方才後悔自己年少時的魯莽惹下的禍根,主動與所有其他的門派講和,他答應了自己退位讓賢給自己的二師弟的苛責條件。少年本已經做好了歸隱山林不問世事之想。不料少年卻遭到了毒鏢的暗殺,少年的另一位紅顏知己,幫助少年擋住了毒鏢,自己卻被毒死。少年勃然大怒,大鬧大乘寺中在舉行的‘英雄大會’,少年寡不敵眾,死於同門師弟的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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