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使裹挾來的百姓修築營寨之後,自然不可能讓他們在其中休息,而是放在了另外的地方安置。


    也幸好左承文等人到底是本土人物,因此雖然將百姓裹挾過來,但是卻沒有虐待他們的行為。


    屈明德和左承文二人站在河邊,遠遠的看去,能夠望見大周在彭城的駐軍在營寨中喧囂來去,看來對方對這裏的變故也不是沒有反應的。


    夜幕很快降臨,左承文安排好警戒以及看守那些百姓的人手之後,就自顧自的回答營帳中休息去了。


    屈明德這時候也沒什麽事情,自然也是回到自己的營帳當中,開始專心琢磨劍術。


    今天的事情在他的思維裏麵總是覺著有些許古怪的地方沒想通,這時候也隻好按捺下去,靜觀其變。


    隻是讓屈明德沒想到的是,變故很快就到來了。


    月上中天的時候,正在靜修中的屈明德突然睜開了眼睛,因為他聽到營帳外邊有大動靜。


    怎麽回事?現在他們可不是平常百姓,屈明德當然也不敢安坐帳中。因此在聽到外邊的雜亂的聲音之後,立刻掀開帳篷走了出去。


    當他掀開帳篷,左承文距離他不過一丈,看樣子是正在向這邊走過來。


    “左兄,發生了什麽事情?”屈明德問道。


    左承文道:“現在我父親正在應付城中守將,我們趕快過去助陣。”


    屈明德問道:“啊?那這邊怎麽辦,全都回去?”


    左承文道:“不,這裏自有副將約束,目標依然是困住不讓周軍入城。我們兩個自己回去就行。”


    “那好吧。”屈明德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雖然,他實在有點不明白自己等人這樣奔波來去是什麽道理。


    帶著大軍裹挾百姓的時候,他們來到這裏花費的時間也不多,更何況現在是輕車簡從。所以,很快白雲騎的大營就已經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在大營和彭城之間,雙方軍士的火把將整個場地照耀得恍如白晝。


    而在場地的正中,則是兩個人在對峙。


    其中一個是左建章,另外一個人屈明德不認識,大概就是左承文口中的彭城守將。


    說對峙也不太正確,因為他們好像已經做過了一場,現在左建章是負手而立。雖然以屈明德現在的角度,隻能看到左建章的背影,但是也可以感受到他的自信。


    在看那彭城守將,卻是以刀拄地,顯然是吃了不小的虧。


    “話說到這裏,林兄應該已經明白我的心意了,還不肯放棄大周麽?”左建章的聲音遠遠傳來。


    聽到左建章的話,屈明德和左承文二人下馬之後,加快了自己的腳步。


    “這人也姓林?跟林虎是不是有什麽關係?”屈明德下意識的想到,隻不過這念頭隻是在腦海中轉了一圈就消失不見。


    別說天下姓林的人那麽多,不見得二人就有關係。就算是真的有關係,屈明德也沒有為他出頭的立場。更何況,就算有心出頭吧,這裏做主的人還是左建章。對方要做什麽事情,還輪不到屈明德來置喙。


    “咳咳咳!”站在左建章對麵的林姓守將咳嗽起來,好半晌才平複下去,也算是坐實了屈明德剛才的猜測。


    “左建章,真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狼子野心之輩。”林姓守將說道:“刺史大人對我恩重如山,我豈能背叛他。別再廢話了,直接動手吧。”


    左建章搖了搖頭,說道:“我才是真的沒想到。一開始我還以為你要為大周盡忠,現在才知道,你居然是盧奇的人。先別說我什麽狼子野心,盧奇比我又好到哪裏去呢?”


    “你身為江州守備,在這最後關頭想到的居然是不能背叛盧奇,大周朝廷被放在了什麽地方?”


    此刻的左建章說話,依然是聲如金鐵,不過話裏的心思,卻不比外表粗豪。


    林守備聽到左建章的話,似乎也是愣了一下。往日裏不覺得自己盡忠刺史的心思有什麽問題,這時候想起來,滋味卻很複雜。


    一州守備,從位份而言,比刺史也就是稍低半格。雖然說朝廷賦予了州刺史很大的權利,這駐軍應該還是要被中央牢牢控製的。


    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這林千軍居然很少想到這件事情,反而是一心聽盧奇調遣——雖然他從來沒有幹過什背叛朝廷的事情,可這時候聽起來確實很不得味。


    從了風聲之外,現場再無半點其餘的聲音。


    屈明德剛剛跟著左承文來到這裏,也不知道林姓守備怎麽就跑到城外跟左建章幹上了,而且看起來還是單挑的模式。


    不過這時候顯然是不適合詢問的,但是他已經豎起耳朵準備好好聽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屈明德隱約意識到,打聽清楚了這件事情之後,關於左建章今天率領兩千騎兵頓足堅城之下的事情,就能夠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左建章,我心如何且不多說,今天無非一死。”


    “沒想到你不聲不響的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但是也別得意,就算我死了,但是這城也不是那麽好破的。”


    林姓守備說著著,手中一振,長刀從下往上,卷起一片刀光。


    這刀光來得犀利,轉眼就卷到了左建章的身前,眼看著就要將他滅殺。


    但就在這個時候,左建章背負著的雙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合在了身前。刀光頓時消去,那長刀已經被他合掌夾在其中。


    林姓守備見此,拚了命的想要將寶刀拔出,卻隻對上了左建章的冷笑。


    “林兄,既然你一心為那盧奇效死,我也隻好讓你求仁得仁了。”左建章說道。


    話說完了,卻不見他有什麽動作,兩人就像是僵持住了一樣。隻是那林守備的臉上卻慢慢的漲紅了起來。


    可是看著他們的樣子,屈明德的眼中卻是閃出了凝重。因為,沒有動作,就是最危險的動作——現在的左建章,正在和林守備拚內力。


    這時候誰要是勢弱一分,很可能就是經脈寸斷,五髒俱損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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