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眾人相繼縱出大廳之後,那玉散人絲毫沒有跟上的意思,直接一轉身,打開一個暗道,消失不見。


    至於堂下倒在桌邊,生死不知的天南鏢局眾弟子,她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


    屈明德和左承文躥出大廳,借著月光,仔細的探查了一下痕跡,然後就直追下去。


    他們沿著痕跡追蹤,很快深入了樹林。一段距離後,卻已經徹底失去灰衣人的所有蹤跡。


    “屈兄,現在怎麽辦?”左承文手握大槍,對著屈明德問道。


    “不知道。”屈明德回道。


    這個時候,秦旭也順著蹤跡追了上來。


    “兩位這是在弄什麽把戲?”秦旭看到屈明德和左承文二人站在一處,雖然互相之間隱有戒備,但卻絲毫沒有動手的意思,不禁出聲問道。


    左承文看了秦旭一眼,沒有說話。


    “屈兄,你我前次約盟,現在不如趁機結果了這位江州小霸王,如何?”秦旭見到兩人都不說話,居然對著屈明德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屈明德笑著道:“為什麽?眼下小霸王與你我並無衝突,何必無故結仇於天南鏢局。”


    “現在沒有衝突,但不代表一會兒也沒有。”秦旭說道。


    “莫非你能找到梅花盜?”屈明德問道。


    “不能!”


    “那不就結了,既然都找不到人,不如回家睡覺吧。”屈明德說著,轉身就要離開。


    這時候左承文說道:“屈兄這是要到什麽地方去?”


    對於剛才秦旭所說,要屈明德和他聯手,一起做掉自己的事情,左承文雖然未必不介意。但是,他相信屈明德不會這麽選擇。


    因為自己的存在,顯然是平衡屈明德和秦旭之間的一道關鍵,或者說,現在自己等三人互相製約,即便是誰想起什麽心思,也絕不可能隨意動手。


    出於這樣的考慮,所以左承文雖然心裏含著三分戒備,但還是準備和屈明德一起走。更何況,左承文覺得屈明德這個人,似是頗有些可疑慮之處。因此,他並不願意就這樣放走屈明德。


    “自然是回城。”屈明德說道:“看了一天的戲,眼下月上中天,也該回去休息了。”


    “那不如一起吧。”左承文說道。


    “左兄不在這裏等後關總鏢頭等人了麽?還有殿中子弟,難道就這樣棄而不顧?”屈明德說道。


    左承文聽到這話,略一躊躇,然後說道:“既然我已經走到這裏,再回去也晚了,堂下子弟,也隻能聽天由命。至於說我三叔和苗叔……他們要是有事,我也不可能幫上什麽忙。”


    “此言差矣。”秦旭說道:“壓垮馬匹的,也許就是那最後一根駱駝。雖說小霸王你武功不及關總鏢頭和苗副鏢頭,但是指不定在什麽時候,就成了那一根稻草呢。所以說,還是去找找他們吧。”


    說這話的時候,秦旭一副都是為左承文謀劃的模樣。似是全然忘記,剛一見麵時,自己說的是什麽話了。


    左承文看了說話的秦旭一眼,眼中閃過些許戒備,但是他並不出聲,隻是沉默的搖了搖頭。


    看到左承文的樣子,屈明德深知他這是跟定自己,當下隻好聳了聳肩,說道:“好吧,既然左兄你執意如此,我也沒什麽好說的。那麽,秦兄你呢?左兄要跟著我回城,你又有何打算?”


    “我?”秦旭嗬嗬一笑,說道:“黑一等人盡皆失陷,我一個人又能有什麽作為,自然也是回城為妙。既然大家都要回城,不妨結伴。”


    秦旭這一笑,既不是悲痛,也沒有憤怒,隻像是說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事實。


    見到這般作態,屈明德心道:“這可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表現!”


    不過他嘴上說的卻是:“既然如此,那我們三人且結伴同行好了。”


    說著,也不理會二人,直接就轉身向著外邊走去。


    見到屈明德開始行動,秦旭和左承文對視一眼,相互之間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離,也跟著屈明德而去。


    屈明德走在前邊,手緊緊的按在劍上,絲毫不敢放鬆。


    眾人沉默著走了一段,秦旭突然說道:“屈兄,這不是回城的路吧?”


    聽到秦旭的話,屈明德轉身站定,然後說道:“不是嗎?”


    秦旭看著屈明德,似乎想在樹蔭之下,看穿他的心思。


    左承文這時候聽到兩人的對話,卻是緊緊握住了手中長槍。


    半晌之後,秦旭說道:“我們來是,走的是向東,就算是躥出一段,偏離了道路,這時候也該往西南而去。但是,屈兄你帶的這段路,卻是正西啊。”


    屈明德無辜的說道:“怎麽會這樣?秦兄,既然你發現問題,就應該早說才是,何必眼睜睜的看著我們走了一段冤枉路?”


    秦旭沉默。


    半晌之後,他才說道:“既然屈兄你不認得路徑,那還是我來引路吧。”


    “這樣最好。”屈明德毫不介意的說道。


    看到屈明德這樣的作態,左承文緊握著大槍的手也鬆了一鬆。


    秦旭不再多說,對著天上的月亮調準了一下方向,就往城中走去。


    “嗬嗬,左兄,我們也走吧。”屈明德對著左承文說道。


    “好!”左承文說著,就跟上秦旭。這個時候,屈、左走在後方,卻要比秦旭在後邊的時候,心裏放鬆多了。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秦旭在說起赤衣四人遇難時,那一聲平淡的笑。


    “今晚月光倒是不錯。”走著走著,屈明德突然對著左承文說道。


    “怎麽?”左承文顯然不能理解,為什麽屈明德會突然說起這樣的話。


    屈明德看了一眼秦旭,然後說道:“要不是這樣的月光,秦兄隻怕也未必能認得出路來。我們三人,怕就得在我的帶領之下,胡亂的轉上一夜。”


    “哈,屈兄所說,卻是小看我了。就算沒有這月光,我也不至於忘了道路。”秦旭在前邊聽到屈明德的話,笑著說道。


    “哦?”屈明德說道:“這話說的不錯,看來去秦兄對自己很自信。”


    “對於分辨路徑,我向來是自信的。”秦旭聞言,接過了話頭。


    左承文感覺屈明德是在沒話找話。


    “這樣最好,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到客棧當中,好好的休息休息。”屈明德說道。


    沒等秦左二人說話,他卻又補充道:“隻是,看今晚這狀況,怕是難以如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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